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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裴教授带到主楼时,李平和李凡已经将楼内全部控制了起来,坦率地说,看到楼内众人,特别是那个总经理,我对伏氏集团已经没有了任何尊重之意,这活脱脱就是一群农民企业家,此处无意得罪农民企业家,但那个总经理,全身名牌,连签字笔都是万宝龙的,可惜,一举一动却十分可笑,十足一付沐猴而冠的样子。
我吩咐于哲带着两个会开车的大学生,去将树林中昏睡的那十多个人也拉回来,整个厂区内,一共有不到三十人,干脆全部弄到地下室去,看管起来,而矮个子也跟了过来,看到他,公司老总们似乎都很惊讶,而矮个子对他们则是一付不屑的样子,甚至言语中还透露出一丝愤恨。
我冷眼瞧着这一切,却并不过多询问。
傍晚的时候,门外开始有大量的货车出现,附近十余个区域今天集中送货回来了。矮个子带着两个大学生出去验货,没有人怀疑他们的身份,看来,这个公司的管理真的很成问题。
第二天,所有兄弟都反馈回消息:伏氏集团的近三十个收购点,收购的全部龙葵果,都送到了这里,这也是麻子脸和矮个子首先要清理掉于哲的原因,就像古话说的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当然了,你要是在客厅甚至大门外酣睡,睡就睡吧。
我听了心内大喜,吩咐所有兄弟全部退回到閟宫公司,既然我们已经控制了閟宫公司,就没必要让兄弟们冒着冲突的风险去外面收购了吧?大家见面后,于哲带着研究生们,很快就在仓库二层搭建起一个初具规模的实验室,开始加班加点生产驱鬼水。
我想,伏氏集团应该很快就能发现这里的变化,到时候,这里难免会发生一场恶战,因此,肚皮和陈数将二百名大学生组织起来,开始进行简单的训练。孟波则带着两组兄弟,赶往山东伏氏集团,抵近侦察。
当所有事情都安排完,我走出大楼准备去看一眼地下室里的人,杜鹃突然从仓库跑出来,大声叫着:“旭哥,旭哥。”
她一这样跑过来,就证明肯定有什么事发生了,而且,是很大的事,若是小来小去的事情,她才懒得和我们打招呼,往往自作主张就处理了。因此,我站住脚,看着她。
“我找到了裴教授的物品。”她跑到我身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凑近我耳边轻声说,她的头发,还是肢体,若有若无的碰撞,让我的突然就心猿意马,我想,我真的长大了,开始对异性的触碰敏感起来。
“你想什么呢?”杜鹃嗔怪地掐了我一下,我身体一抖,似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急忙收慑心神,扭头看着她。
“你看。”杜鹃伸手,手心内一个紫檀木盒,木盒极其精致,上面雕刻着龙纹,花纹古朴,色调沉静,看起来又年头了。“这个东西,肯定很古老,而且,有龙纹,绝对是帝王的物件。”
“里面是什么?”我示意她打开。
“嘿嘿,打开后,你可不要吓坏了。”杜鹃调皮地一笑,突然调侃起来。
“怎么会吓坏?”我也笑着说。
杜鹃嘻嘻笑着,打开木盒,木盒并不大,所以里面物件也并不多,一卷略略发黄的绢轴,缠裹着一个木雕,杜鹃歪头看了看我,打开绢轴,我的心突然一阵急跳,那木雕竟然是一件春宫。
“哈哈哈。”杜鹃看着我的脸色,开心地大笑起来,坦率地说,我对春宫这种东西,确实不是很了解,但总还是认识的,如今,一个美丽少女打开一个神秘的盒子,向你展示一件春宫木雕,这怎么可能不让人面红耳赤?我本来对那绢轴还很好奇,现在也不敢再问了,生怕那也是春宫画一类的东西,杜鹃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事,她小心打开盒子,取出绢轴,递到我手中,说:“你先看这个。”
我抑制住心跳,接过绢轴,小心打开,然后我就放心了,这是一幅缩微的《清明上河图》,我大略扫了一眼,狐疑地看着杜鹃,刚才她那么激动地跑过来,肯定有其他发现,不会是因为一个春宫木雕,就让她激动成这样。
果然,杜鹃拿过绢轴,指点着画中一处房屋,那是宋代城市中典型的斗拱木楼,一楼是店面,二楼是卧室,窗子用一根杆子支起,卧室内似乎有人。
“你仔细看。”杜鹃指着那处房屋说。
我凝神细看,室内果然有三个人,其中两人姿势古怪,另一人站在一侧,三人都很小,只有两粒米高,我再细看,脸不由得又是一红,那两个人原来正在床上,行敦伦之事,而床边站着的一个人,虽然是丫鬟装扮,但竟然没有面目,看起来十分诡异,双手还端着一个小包裹,似乎正要递给床上二人。
“现在,你看这个。”杜鹃这时拿出那春宫木雕,让我细看,我恍然大悟,这木雕中二人,姿势、表情,活脱脱是画中二人的雕塑版,甚至女子高高抬起的双足上斜挑着的一只绣鞋,都完全一样。
我看着杜鹃,杜鹃也看着我,然后,她说:“我会找到那个没有面目的丫鬟的雕塑的。”
我点点头,对杜鹃真是佩服到了极点,这个女子,心思之缜密,简直非常人所能及,有时候,我甚至都觉得她的潜能并不是与鸟兽交流,而是这种周密的思维和细致入微的观察,前些日子看《最强大脑》,那个女教师仔细观察后找出场景中细微的变化的本事,很多赞誉的评论,而事实上,若杜鹃去参加这类节目,别说一千种细节中变动六处,就算是十万种细节中变动六处,她都会极快地找出来。
“你再看这些人。”她在画面上按照一定的圆弧指点出十余个人,这十余个人都以那木楼为圆心而摆设,每一个人的姿势都略有些古怪,似乎都在倾听那圆心中的声音。
“你是说,这些人和这个木楼有关系?”我问道。
“对,这个丫鬟是送子娘娘,她手中捧着的,是一个即将投胎的人。”杜鹃说:“而这些人,是鬼。”
我一愣,惊讶地看着杜鹃。
“作者在这里,有一个伏笔,你看他描绘的其他人,都有场景有动作,有何其他人的交流,只有这十几个,和身边的人没有任何交流,换句话说,这十多个鬼,是独立于身边的场景的,身边的人,看不到它们。”杜鹃干脆将绢轴平摊在楼门前的台阶上,跪下来指点给我看。
“这个即将投胎的,是个大人物?”我饶有兴趣地问。
“对,是个大人物,而且,和裴教授有关,和我们现在遇到的事情有关。”杜鹃目光炯炯,说道。
“怎么确认?”我问。
“等我找到这个送子娘娘的木雕,或许,它们组合在一起,会给我们一个答案。”杜鹃突然又微笑起来,她笑嘻嘻地收起这两样物件,小心地收进檀木盒,并且藏进怀里,然后,她从衣兜内又掏出一支金首饰:“喏,我还找到了这个。”
“这是什么?”我不由得更加好奇了,这个女孩子在仓库里到底都翻到了什么?
“这叫两博鬓,是古代很有名的装饰,在宋代,是贵妇甚至王妃等人才可以戴的礼制装饰。”杜鹃一边说着,一边将这个三四厘米高,状若树叶的金饰递给我,我接过来,这金饰果然有些年头了,色泽略暗,形状也非常奇特,现在的首饰店,肯定是见不到的了。
“你是说,拥有这些东西的人,是宋代的一个大官或者是一个贵妇?”我问道。
“也许是地府的一个判官甚至阎君呢?”杜鹃狡黠地眨眨眼。
“你还发现了什么?”我笑着追问。
“没有了,但是,我会找到的。”杜鹃信心满满地说。
“你在什么地方找到的?”我问道。
“二楼的那两间办公室里,你说在那里捉到了裴教授,我就想,它会不会把自己的东西都藏在这里,没想到,真让我翻到了这些。”杜鹃回手指了指那仓库。
我心下一动,抓住杜鹃的胳膊,说:“你跟我去看看裴教授。”
杜鹃点点头,她略微动一动胳膊,挣脱我的手,但是忽然将手掌塞进我的手中,温热的小手突然抓住我的手。
我的心突然又开始跳起来,我完蛋了,看来,我得买点儿速效救心丸了。不过我还是没舍得放开她的手,就这么任由她拉着,走进地下室,地下室里有一排十个房间,对着一个空旷的停车场,裴教授以及伏氏集团的人都关在这里,于涛、古月、九龙和尹南星带着十多个大学生,每天轮班在这里看守,此时正是九龙和尹南星值班,见我和杜鹃手拉手下来,两人互相挤挤眼睛,促狭地冲我俩笑起来,我的脸不由得红了,想要抽回手,杜鹃却抓的更紧了。
打开裴教授的门,杜鹃才松开手,她一马当先,走在前头,进了屋,裴教授正缩在角落的一个椅子上,耳朵贴在墙壁上,似乎在倾听着什么,见我们进来,吓得腾地跳起来。
“裴教授,我想请你帮个忙。”我坐到它面前,说道。
裴教授目光黯然,摇了摇头。
“你不肯帮我?”我问道。
“帮你也没用。”它目光中突然出现了恐惧。
“为什么?”我问。
“别问了,王旭,你们撒手吧,否则,你们都会死的。”裴教授盯着我说。
“你不是也死了吗?这不也挺好吗?”我笑着说。
“不一样的,这不一样的。”裴教授低下头,喃喃地说。
“裴教授,你看看这个东西。”杜鹃突然掏出那只两博鬓,对着裴教授晃了一下。
“……求你……”裴教授眼睛猛地睁大了,它伸出手,乞求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