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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有人闯进来闹事,把花芜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解决。
倒是花木槿淡定的很,一拍桌子,斜眼瞪了那公子一眼:“花芜姑娘是我花了重金要来的,你现在进来和我抢人算怎么回事?”
花木槿挡在了花芜身前,不让那个公子哥凑近过来。
花芜看到花木槿的背影,不禁有几分感动,在摇花楼里总是有这种不守规矩的客人,花芜可一点都没少见,别瞧她柔柔弱弱的,自然有一番以柔克刚的手段,就算再不济,管事就在楼里,有什么冒犯的事,直接叫人,管事不会不管。
这规矩还是夏侯钰定下来的,京都的秦楼楚馆里头一家,本来管事觉得这样赚不到钱,但是没有想到正好对了一些自诩清高的人的胃口,就喜欢这种似是风雅不风流的去处,反而水涨船高把摇花楼的位置捧了上去。
摇花楼的姑娘们,除非自愿,不同客人同宿,不应对好色之徒,一度成为其他众馆子里姑娘人人争羡的对象。
那公子现在已经是神志不清了,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看这喧哗之人,突然露出色眯眯的笑容:“原来这儿还有一个小娘子呢,正好都来陪陪大爷。”
说着就要往花木瑾身上搂,花木瑾赶紧躲避,一不小心碰到那公子手上的酒杯,一杯酒就这么洒进了她的领口里。
与此同时,摇花楼人也听到了这边的吵闹,赶紧过来阻止,把那位公子好说好劝的拉了出去。
夏侯钰自从上一任管事被发卖之后,自觉对摇花楼的管控太松了些,于是好生一番整顿,余威犹在,弄得新管事上任,什么火也不敢放,兢兢业业的生怕哪里出了岔子。
“花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今日打扰您的兴致,您这边的酒水钱都给您减半了,您瞧这样可好?”管事面色焦急的陪着笑脸,十分会来事的道,生怕花木槿怪罪下来。
花木瑾无心于这些烦心事,摆了摆手边叫他们离开了。
花芜赶紧凑上前来,拿手帕给花木槿擦是洒上的酒水,这一擦不要紧,却被她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花芜无意间的一瞥,看见了花木槿脖子上的胎记,她还记得娘亲跟她说过的话,她有一个妹妹,脖子上就有这样一个胎记。
娘亲后来走了,没说要去什么地方,但是把她托付给了楼中旧友,自己便从摇花楼里长到了现在。
娘亲说,自己岁数大了,所以不能一起带走,只能带走刚刚不足月的妹妹,花芜没有怨过,但是夜深人静时难免会有些委屈。
花芜的娘亲,这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到现在,摇花楼里竟然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去向,行踪成谜。
娘亲给自己取了一个花姓....花木槿也姓花...木槿花开,荒芜成灾...真的是自己的妹妹!
天下间竟然有这般巧合的事情,花芜只感觉自己的眼眶都有些发热发酸了,不同于之前的顾影自怜,这一瞬间,她仿佛有了一份归属感
花芜这才反应过来见到花木槿的第一面,为什么心中有如此大的触动,为什么会觉得那样的熟悉,如今看来,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竟然未曾想过,她苦苦找寻了这么多年的妹妹,竟然距离她如此之近,一时间有些恍惚,不敢相信。
“妹妹。”
花芜心中很是高兴,看着眼前的花木槿心中说出来的喜悦,一时间情难自已,竟然直接就这么喊了出来,等看见花木槿脸上的无措才后知后觉的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
自己一时兴奋,但是眼前的花木槿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莫非自己只是稍稍这么维护了她一番,便能够令花芜感动如斯?这样的人究竟怎么在摇花楼里呆下来的,莫不是把所有亲戚都认了个便吧。
“我...我知道你可能,我...你听我说,”花芜有些慌乱,甚至连句顺畅的话一时都说不出来,越是慌乱越是着急,越是着急越是慌乱,简直就是一个死循环。
“你别急...你慢慢说,”花木槿不知道花芜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同自己亲近,总不是坏事,难道不就是为了取得花芜的信任,所以才特意跑上这一遭的么?
“你的胎记...脖子上...同我妹妹一模一样,只是我只在她未满月时见过一面,之后便和娘亲一同离开了....但是我记得很清楚!”花芜慌张的解释道,怕花木槿不肯相信自己一般。
“诶...原来是这样,”花木槿若有所思。
她可不觉得自己真有这么个身在花楼的姐姐,她可是丞相府的小姐,怎么可能是一个青楼姑娘的妹妹,太荒谬了。
不过一个胎记而已,这么多年过去了,花芜还能记得什么?就算她当真记得,只不过是胎记形状位置相似而已的人大有人在,怎么可能是自己。
但是虽然这么想,但是花木槿刚刚见花芜那般激动地模样...如果是以妹妹的身份请花芜帮她做点什么事情,看她现在的样子,一定不会拒绝吧...倒是比接着硬是刷好感慢慢套近要容易些。
见花芜一脸喜悦的样子,花木槿脸上表情不由愣住却又不得不看着眼前的人带着几分笑意,呢喃一般的道:“姐姐……”
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中是十分不情愿的,可是见一见笑的十分高兴的女子,但又不得不这样子的说。
“哎!”花芜见花木槿开口叫自己姐姐,更是高兴了起来,连眉梢上都带着几分高兴的色彩,这一生姐姐,感觉都快要把她的心给叫化了,便是再梦中,都不敢有如此肖想。
花芜想到花木槿自幼便与自己分离,如今却感谢上天庇佑将她再一次送到自己的眼前,花芜心中怎能不高兴,紧紧握住了花木槿的手。
花木槿见花芜居然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她脸上表情不由得有些僵硬,身体有些抵触,却又不能送开自己的手。
“幸好……幸好你在丞相府里面。幸好,你不用像我一样……”
想到自己在这揽花楼里面的日子,花芜原本想将这件事情完完全全的告诉花木槿。
有些话刚想说出来却又被她咽了回去。
如此黑暗的日子,自己又要怎么可以轻猫淡写告诉她……否则的话,也可能会让花木槿为自己担心了。
她自己之前也未曾想到自己的妹妹居然会在丞相府里面,真是上天庇佑。
“真是上天庇佑,你有丞相府庇佑你。在丞相府呆的怎么样,楚郡主是个好姑娘,我瞧着她同你亲近的很,平日应该对你不薄吧!”
花芜自顾自的说着,越想越是高兴。
殊不知最后一句话简直就是在往花木槿的心头上扎刀子...待自己不薄...楚晚宁她凭什么,在别人的眼里,自己永远是被施以恩惠的那一个!
花木槿咬着唇.,感觉有铁锈的味道弥漫在舌尖,把咬出来的血咽了下去,没有让花芜瞧出来半点不对劲的地方。
毕竟花木槿在丞相里面长大,自然也是被人尊敬,虽然不知道娘亲是如何带着小妹入的相府,但是想到她们瓦盖遮身,便什么都无所谓了,原因、解释,都显得无足轻重起来。何必
会过上在楼里卖笑的那种悲惨生活呢。
见花芜一直在自己面前絮絮叨叨,自顾自的说着。
花木槿只觉得眼前的人实在是太过于聒噪,她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去。
可是又转念一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毕竟这花芜可是和楚晚宁关系是不错的。
而自己偏偏又被眼前这个家伙任城嘴里面所说的失散多年的妹妹。
这都让自己自己有些不适应。
自己可是丞相府的小姐,花丞相的亲生女儿,又怎么可能与花芜这种女子沾亲带故的呢,更遑论什么姐妹关系。
可是自己身上的胎记却与她嘴中所说的妹妹却是模一样。事到如今自己即便可以否认也不会这么做,有利可图,不图才是傻子。
不过,既然自己是她的妹妹的话,那说不定眼前的这个人可以为自己所用。
扳倒楚晚宁倒是有了一个新的不错的棋子。
见花芜絮絮叨叨的话,花木槿笑了笑:“姐姐,爹爹...花丞相确对我是很是不错,将我当作他的女儿看待。可是有时候我就觉得自己与丞相府是格格不入,可我未曾想到,原来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个亲人的。木槿能够与你相遇,我心中自然是更加的高兴……”
花木槿甚至还暗自拧了自己的腿,眼中掉出了两滴豆子般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