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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贵贱贫富。
只要你进到兵部来,一律按军功行赏,按军功、疆场表现来爵封侯。有人也因此声称,从军,是贫寒子弟平步青云的最快捷径。
但天武总局则不然。
那些能够被天武总局吸纳的成员,必然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名门子弟,亦或是世家王族的高贵后裔。这一点毫无意外。
在天武总局,最看重的就是血统。
血脉的贵贱之分,早已深入了这帮人的骨子里。而这,也是他们长久以来,一直自诩高贵的基准。
他们始终坚信,王侯将相是真有种乎。
由于利益冲突、甚至是理念的对立,兵部和天武总局这些年一直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不断,双方谁也看不惯谁,就死死斗着。
“没想到这种地方,也能碰到天武总局的人。”
徐风嘴角一扬,半开玩笑,半正经地打趣道,“你们天武总局的手,也伸得太长了吧。”
“你管得着吗?”
傅崇海不着痕迹地坐直了身子,淡淡回道。
这个名字叫做徐风的年轻人,竟然知道天武总局的存在。在深湾这种荒芜冷落之地,这种事可不多见。
此人,看来不像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不过傅崇海细细一想,也就释怀了。
毕竟,对方可是能在自己威压之下巍然不动的人,虽说自己未尽全功,但能做到这一点已是足够说明,对方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但也至多是这样了。
在傅崇海看来,以他的地位和实力,还无须将对方放在心上。
“既然你知道天武总局,那你应该知道这个东西意味着什么。”
傅崇海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抽出一枚袖章,然后轻轻地安在了自己的左边臂膀上。
紫色基底。
蜿蜒龙蛇般的五花辫。
正是天武总局第九等会员的身份标识。
“没记错的话,这是排名最末等的紫晶会员吧?”徐风表情似笑非笑,看着傅崇海道。
傅崇海却丝毫不以为意。
“就算是最末等,对付你也绰绰有余了。识相的话,就赶紧跪下道个歉,记住,你只有一次磕头认错的机会。”
然后,他便环保双臂,就这么自信地等待着徐风的回应。
天武总局的成员,从来都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正如他傅崇海,虽然他在等级排行中位居至末,但在这深湾市,他还不是运筹帷幄,作威作福?
他当然不会相信,徐风真的和他们天武总局的魏天河有什么交集。
魏天河那是何许人也?他们天武总局的总舵主!
他老人家前不久,才抛头露面,打算重归权力场。试问,这样一位高不可攀的存在,又怎会和一个毛头小子产生交集?
不过是狐假虎威,虚张声势罢了!
傅崇海下了最后通牒之后,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就这么死死盯着徐风。整个办公室里的气氛,反而是变得愈发凝重深沉起来。
更关键是徐风的态度。
“呵呵,实力没有,气势倒是十足。”
徐风轻笑两声,尔后,看似云淡风轻抬起了一根手指。
是的,就是凭空竖起了一根手指。
看似毫不起眼。
但......
轰!
忽然之间,那张横置在两人之间,本就就快分崩离析的大理石长桌,竟闻声颤抖,再之后竟然开始寸寸崩碎,化为了齑粉!
这?
傅崇海,“......”
沈风华众人,“.......”
“没资格与徐某平起平坐的,是你。”
说话间,徐风又凭空竖起了一根手指,“纵然是魏天河本尊亲身前来,没徐某同意,他也不敢擅自入座。更何况你?”
轰!
周遭,倏然间风声飒然,傅崇海本能想蹭的站起身来,退避三舍,再静观其变。
但在徐风凭空竖起第二根手指之后。
他只感觉,室内的空气忽然变得无比沉重,紧接着,他的四肢百骸,乃至浑身的气血筋脉,都忽然间动弹不得。
仿佛有重逾千钧的威压,从四下里压迫而来。
“傅老!!”
这他么怎么回事?
先前不是还信心十足吗?!
沈风华一脸的难以置信,在他视线所至之处,看不见的风压在无声地肆虐、压迫,将那位,先前还老神在在的傅崇海,压得根本抬不起头来。
那个可是隐在暗处,遥控了三大家族十数载的幕后大人物啊,那个年轻人竟然只用了两根手指,就将傅老逼得这般难堪吗?
他到底有多强?!
砰!
数秒之后,沈风华彻底地震惊无言。
因为他看见,那个被他们三大家族,乃至周边诸多豪族供奉为土皇帝的傅老先生,竟然被压得双膝跪地,浑身作响!
根本。
反抗不了?!
傅崇海双膝跪地,感觉浑身的骨架都快要被硬生生压垮了,气血不断逆流,冲击着他仅剩的理智。
不,不可能。
不可能!!
傅崇海内心大声咆哮,他载沉载浮这么数十年,本打算在桓素山韬光养晦十数载,才开始慢慢发力。
可现在。
他还未彻底出山,就被一个年轻人凭气势碾过去了?这叫他如何接受?!
“听说前不久,魏天河声称要重归庙堂。”
徐风扬起脖子,眸子淡漠地看着傅崇海,“那你又知不知道,他为何不敢一步到位,要剑指兵部,收复失地?”
“因为,他不敢!”
因为,他不敢!
听见这句话,傅崇海本就翻涌的气血直接逆攻心室,差点让他那仅存的最后理智荡然无存。
不,不敢?
臭小子,你以为那是谁,敢这般大放厥词?
那可是近乎寿与天齐的天武总局总舵主,魏天河!早就是立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一声天武。
与天同寿。
你徐风又算什么东西?!
傅崇海很想出声训斥徐风一番,骂一句不知天高地厚。
但此时此刻,他只感觉浑身毛孔悉数炸开,疼痛欲绝,连保持不晕过去都很难了,更何况开口说话?
“想让徐某下跪,魏天河不行,你,更不行!”
徐风上前数步,立于傅崇海面前。
当他看着后者手臂上那枚象征着天武总局身份的袖章时,眼神逐渐迷离,嘴角泛笑,感慨万千。
遥想昔日。
西陲边境,可是正值国战之际,敌寇进攻顽劣,战势如火如荼,双方杀得不可开交。
就在这种节骨眼的时候,西陲边境的领袖,白虎都督竟然病倒了。
这事,可差点要了夏国西天国门的老命。
若不是一位时值二十四的总兵,不惧艰难,临危受命,担起了统领万军抵抗敌寇的职责的话,恐怕那易攻难守的西天国门就要告破了。
那位年轻风发的总兵,自然就是徐风。
正是从那以后。
兵部有一位意气风发、锐不可当的年轻将星,倏然横空出世,然后在世间苍生的注视下,一路高歌,平步青云。
当时夏国兵权,尚处于南北割据,形同水火的状态。
甚至,兵部的处境要更弱一些。
但因为徐风的存在,兵部儿郎们忽然士气大振,在与天武总局的抗争中,竟愈战愈勇。
从此兵部便一扫颓势。
然后历史首次,他们兵部光明正大地,堂堂正正地将逞威多年的天武总局,正式压了过去,然后将这样的局面,维持至今。
堪称绝地翻盘,一劳永逸。
但当时天武总局也不是吃素的,在意识到正面冲突已经难以取胜的时候,其总舵主魏天河居然直接是向兵部发出了个人挑战。
战术落款,点名挑战徐风。
要知道,当时的魏天河已经成名多年,声名遐迩,说句不客气的话,他已经站在了云顶之上都不为过。
这样一位权力、实力都齐聚一身的传奇,竟然肯拉下面子,点名挑战一位兵部的后辈,这不可谓不惊世骇俗。
有人骂魏天河臭不要脸。
大概意思,是说他害怕后辈青出于蓝,竟打算亲自出手,将麻烦扼杀于摇篮之中。
但骂归骂,这一架注定还是要打的。
当时兵部与天武总局的对峙,早就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了。若双方真要开战,恐怕只会祸国殃民,引来外患。
因此,若是将战斗规模,直接缩减到个人,由徐风、魏天河两人直接各自代表兵部、天武总局,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无论徐风愿不愿意,魏天河的那封战书,他都必须应承下来。
事实上,徐风也无惧挑战。
三天之后,两人到达约定地点,将战幕拉开。
没有人知道那一战的结果,因为没有人敢站在近处旁观,都生怕被余波殃及,从此一命呜呼。
而在稍远处眺目远望的人们,也只看见战处天昏地暗,山崩地裂,整片天地在痛苦地悲鸣。
打了五天五夜后,双方分开,各自返回,默契地未将战果公之于世。
但众人只知道。
从此天武总局偏暗北方一角,再也不敢南下。
而过了几天又有消息传出,魏天河身负负伤,要韬光养晦,休养生息数年才能重新出山!
举世皆惊!
“魏天河,竟然敢公开声称重入庙堂,看来,你已经大病初愈,甚至还有所精进?”
徐风双目涣散,洞穿虚空,喃喃自语道。
“几年没敲打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忘记本帅当年的那一战,是怎样将你虐的死去活来的?”
当年一战,根本毫无悬念!
魏天河正值当打之年,但他徐风......要更强!
既然当年本帅能将你打得还不了手,乖乖退走,今时今日,若是你还旧错重犯,我便敢让你从此掉落神坛,修为尽废!
“咳,咳!”
一片死寂的宽阔办公室中,因为承受不了来自徐风身上那堪称恐怖的威压,傅崇海气血逆行,直接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不仅如此。
咔咔!
他甚至连保持跪着的动作,都做不到了。
那股恐怖的威压仍在一点点的加强,傅崇海的膝盖也在逐渐贴合着地面的过程中,缓缓崩裂,发出碎响。
到最后,身姿前扑,整个人就这么死死地压在了地板上。
形同死狗。
“我要的人呢?”
徐风眸光一扫,看向了一旁正在瑟瑟发抖,脸色雪白如纸的沈风华众人,淡漠地问道。
“我记得我说过,你沈风华要把他亲自送来,不然你后果自负。”
沈风华:“......”
这下,真的麻烦大了!
沈风华眼神复杂地看了不远处,那道被死死压在地面上,如同死狗般的身影一眼,他哪里预料得到,那位被他视作靠山的傅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