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面具 第十六章 白锦

老鼠的麻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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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明媚的一天,薛霖在后堂和任飞瞎扯了一会儿,又到前堂帮忙。

    天气尚早,还没来客人,几人一边擦桌子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些听来的江湖逸闻。

    正聊着进来一位客人,几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诧异的盯着门口。

    一来东来客栈做的都是晚上的买卖,二来这进来的客人是个女人,一个绝色的女人,一身雪白的衣衫上有些许尘土,想来是着急赶路无空打理。

    那女客的面孔仿佛有种摄魂的能力,几人愣愣地看着,竟忘了招呼。

    虽然东来客栈也偶有达官贵人携女眷来游山玩水,但如这般精雕细琢的面孔可从来没遇到过。

    那白衣女子似是习惯了被人盯着看,并不在意,自顾自的找了张桌子坐下。

    薛霖见其他人没有反应,赶忙跑过来问道:“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宿?”

    白衣女子也不答话,只是指了指桌子上的茶壶。

    薛霖讨了个没趣,便麻利地泡了壶茶提来。薛霖给她倒了杯茶水,想要再问,张了张嘴又闭上了,退到了一旁。

    其他几个伙计躲在远处吃吃的笑,薛霖略显尴尬。

    那白衣女子对几人的举动毫不在意,一边轻轻地喝着茶,一边盯着窗外的路口。

    薛霖偷偷地瞄着白衣女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他顺着白衣女子的目光也望着外边的路口,好奇她在看什么。

    不多时,远处走来一个身影。那身影看似很慢,但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到了东来客栈门口。

    来人穿一身捕快衣服,衣服略微发白,身型看起来有些消瘦,但脸上棱角分明,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只手紧紧握着刀鞘,手指的关节要比常人粗大些。

    薛霖一边打量着来人,一边迎了上去。

    捕快一抬脚就跨了进来,朝薛霖点了点头,径直坐到了白衣女子的对面。

    那白衣女子冷哼了一声,拿起右手边的茶壶给捕快倒了一杯。捕快没有喝,只是握刀的手紧了紧。

    “很好。”从白衣女子身上发出嗡嗡的声音,抬手撩了撩头发。

    薛霖见了吃惊地张了张嘴。他虽然见多了南来北往奇奇怪怪的客人,也听说了许多江湖上的奇闻异事,知道这是一门叫做“腹语”的绝技,但今日才是真正的亲眼所见。

    “我很好。”捕快简短有力地答道,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白衣女子。

    “你这样看着我,叫我挺不好意思的。”白衣女子身上又发出嗡嗡的声音。话音未落,突然从她左手衣袖里闪出一片银光,那银光瞬间到了捕快眼前。

    “锵”的一声,捕快身影纹丝未动,用刀柄挡下了这片银光。

    薛霖仔细一瞧,刺向捕快的原来是一个银色的钩子,钩子的另一头竟然连接在白衣女子的手腕上。

    白衣女子一击未中,银钩向下一划,又向前一推,将捕快身前的那杯茶泼向捕快。

    如此近的距离一般人绝难躲过,捕快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身子,接着一个侧翻滚到一旁。茶水泼向捕快身后的地面,发出“滋滋”的响声。

    “啊!”几个伙计惊叫一声躲进了后堂,但仍好奇地探出头张望。薛霖也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

    白衣女子出手快,收手更快。银钩没入衣袖的同时,她的身影急速后退,一个闪身出了客栈。捕快从地上一跃而起,一个健步也追了出去。

    薛霖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也跟了出来,看见二人一追一逃进入了客栈旁边的树林,心想:好快的身手。脚下不由自主的奔向树林。

    林中深处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想来捕快已经追上了白衣女子。

    薛霖辨了辨方向,追了过去。

    林中空地,捕快与白衣女子正斗得激烈。白衣女子左手银钩上下飞舞,招招狠毒。

    捕快的身法却轻巧灵动,像一只轻盈的飞鸟。每当银钩及身,他总能巧妙地躲开,然后抽刀还击。

    白衣女子已渐渐不支,但被对方的刀粘着,根本脱不了身。

    “啊!”一声惨叫,白衣女子一个疏忽左腿被捕快划了一刀,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

    捕快乘胜追击,一刀刺向对方倒地的方向。这一刀提前预判,白衣女子似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中刀。

    “哎,胜负已分。”就在薛霖以为捕快已经赢定了的时候,白衣女子竟用尽全身力气,脚下一点撞向捕快刀身。

    捕快一惊,他本不想要对方性命,手腕一抖,把刀一横,刀背朝向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以命搏命,一计得逞,左手银钩在刀背上一点站稳身形,紧接着脚下一点,身子向前腾空而起,同时右手衣袖里飞出一道白光,划向捕快。

    说来很长,实际不过一瞬间的事。

    捕快一招刚完,还未变招,眼见对方右手白光一现,一柄短剑划向自己脖颈。

    危急关头,把刀一伸,刀尖轻轻点在银钩上,身子滑向侧面。紧接着耍了一个刀花,防止对方追击。

    站稳身形低头一看,胸口被划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鲜血一下就浸了出来,好在伤的并不深。

    “哼!”白衣女子冷哼一声,一击得手,本想乘胜追击,谁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原来左腿伤口崩裂,鲜血奔涌而出。

    “我一再饶你性命,你为何不知好歹?”捕快沉默片刻,悠悠地说道。

    “白锦,你追我七天七夜,苦苦相逼又是为何?你不过聊城一个小小捕头,如此拼命值得吗?”白衣女子腹中嗡嗡地说道,后退几步,靠在一颗树上。

    “职责所在。”白锦简短有力地答道。

    “职责所在?什么职责?”白衣女子不屑的问道。

    “你杀了卢员外一家大大小小五十三口,我可冤枉与你?我既食朝廷俸禄,缉拿你归案便是我当仁不让的职责。也还那五十三条人命一个公道。”白锦平静地说道。

    “公道?哈哈哈哈......公道在哪里?这天下有公道吗?”白衣女子喉咙里发出一连串沙哑刺耳的笑声,好像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事情。

    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知不知道十年前城西有个孙记钱庄?”

    “知道。”白锦想了想说道。

    “那你应该也听说过,孙记钱庄满门一百零五口一夜之间死于非命?”白衣女子继续问道。

    “我那年刚到西北,本想去边境投军。途经聊城时正在招募自卫队,我就留下来了。这自卫队正是因为孙家失火伤亡惨重而建立的。”白锦说道。

    “好一个失火,孙家被烧后,那姓卢的就莫名其妙的福贵了。你不觉得太巧了吗?”白衣女子说道。

    “卢员外确是那年秋天搬来的,”白锦摸了摸鼻子说道:“据说是在关外做了笔大买卖。”

    顿了顿,白锦接着说道:“事有巧合而已,两者也未必就有必然的联系。”

    “哈哈哈哈......”白衣女子气极而笑,没用腹语,而是用自己残破沙哑的声音问道:“那你猜猜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