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面具 第十八章 荆老大

老鼠的麻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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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尔城是整个西北地区的经济文化中心,自然也是整个西北最大的城市。南北为山,东西是狭长的走廊,乌尔城就建在中间宽阔的平原地带。

    乌尔城已经存在很多年了,据说有上千年的历史。

    一开始是为了抵御西域的异族掠夺中原的百姓,后来渐渐发展成了一个东西方文化、经济交流的城市。

    无数从东边来的,从西边来的旅人,在此互通有无,再带着让自己满意的货物回到家乡,换取丰厚的利润。

    乌尔城斑驳的城墙记录着岁月的沧桑。

    从东边来的客人总要在乌尔城住几天。

    也许还有其他的便道也可以通向西域,赚取更高的利润,也许可以快点出掉手里的货物,早点返回妻儿的身边,但又有谁愿意错过乌尔城的繁华和来自异族的轻歌曼舞呢?

    人多事就多,事多矛盾就多,矛盾多了就会起冲突。

    有些事衙门管得了,有些事却是衙门管不了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发愁的人就得想让自己不愁的办法。

    不同的人就想了不同的办法:有的人喝的酩酊大醉,一醉解千愁;有的人进来赌坊,博取那一丝丝翻盘的机会;有的人恶向胆边生,抽出随身的腰刀找债主讨个公平;还有一种人,体力不行胆量又小,还想得到点什么,那就只好找别人帮他们想办法。

    有人需要办法,自然就有提供办法的人。

    只不过要收取一点点银两,银两不多,但也会让有些人笑,有些人哭。

    荆老大就是乌尔城为那些发愁的人提供办法的人之一。她的办法很多,但通常她只提供两种:一种提供给借酒消愁的人,一种提供给想要别人命的人。

    荆老大本名叫做荆无霜,她说她出生的地方四季如春,从来没有下过雪,连霜都没有见过。

    那里一年四季都开满了鲜花,人们可以不分昼夜的在花丛里跳舞。

    她的父母就是养花人,而且是在一个很有权势的人的家里。

    那家的小姐打小就特别喜欢牡丹花,她家老太太不惜重金从全国各地搜集各种牡丹花,哪怕仅仅是种子也买下来。

    这些搜集来的牡丹和种子,种在了一个硕大的花园里,起名“牡丹苑”。

    荆老大的父母就是牡丹苑的养花人,那小姐叮嘱:“你二人只管管好这牡丹苑,其他人、其他事一概不用理会。”

    没成想那小姐竟夭折了,老太太伤心不已,更是对这牡丹苑爱惜的不得了,隔三差五的来转转,说些平日里和小姐说的话。

    有一年的某一天,夜里气温骤降。刚开始人们也没太在意,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落了很重的霜。

    荆老大的父母赶到牡丹苑时,只看到一地的花瓣。老太太本就多病,气结于心,当晚就走了。

    荆老大再见到父母时,两人躺在两个破席子上。主家说:天冷路滑,二人不小心掉在了池子里,捞上来时就已经没气了。

    荆老大含泪葬了父母,给自己改名叫“荆无霜”。

    很多年以后荆老大颠沛流离来到漫天大雪的乌尔城,从来没见过雪的她对这里倒是好奇了好一阵子。

    现在乌尔城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荆无霜这个名字了,人们只知道有个女人叫荆老大,威风八面,风光无限,似乎没有她办不了的事。

    所有的难题到了她那里,就能被轻易的化解。要不为什么那些愁眉苦脸地进了“花满楼”的人,都是喜笑颜开的出来的呢?

    而对于荆老大来说,那些或悲凉、或屈辱、或生死的往事,也都烟消云散在风尘里了。

    荆老大是乌尔城最大的妓院“花满楼”的老板。

    “花满楼”的头牌叫“芍药”。

    无论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是生是死,花满楼的头牌始终叫“芍药”,无论你本来姓什么,叫什么,一旦当上花满楼的头牌,那你就叫“芍药”。

    荆老大曾经也叫“芍药”,在她还记得自己叫荆无霜的时候。

    后来她又不叫“芍药”了,她很不开心,说你们根本就不了解芍药,它不但美丽而且镇痛。那些被她镇过痛的人果然都不再痛了,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下。

    无人记得有多少个芍药了,但今年的芍药是大家公认最美的芍药,在中土的美丽脸孔中又夹杂着些许西域的风情。芍药是个混血。

    每晚八时,芍药都会准时出来为大家跳一支舞。她的美貌,她的舞姿,已经成为好些人生活的一部分。

    为了一睹芳泽,舞台周围早早的就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但正中的主座却没有人抢,因为这个座位是留给城东萧府的大当家萧布衣的,无论他来与不来。

    并不是说这个萧布衣多么有钱有势,正好相反,萧布衣是个看起来很平常的人,在乌尔城根本算不上富豪。

    他一生乐善好施,散去无数家财,自己也是布衣布鞋,从未穿过锦衣绸缎。

    也不是说萧布衣与荆老大关系多好,他和荆老大并不相熟。这个位子是芍药姑娘亲自给萧布衣留的。

    芍药告诉荆老大:没有萧布衣她们一家早就死在城外的臭水沟了。

    荆老大当然知道那种在臭水沟被人拉了一把的感觉,并没有为难她。

    萧布衣来时,芍药跳完舞就坐下来陪他喝几杯,他若开心,她就陪他聊会儿天,他若不开心,她就陪他多喝几杯。

    若萧布衣不来,芍药跳完舞就直接回房了。不知羡煞了多少年轻公子哥儿。

    有些人敬佩他的为人,觉得实至名归;有些人不以为然,觉得能者居之;还有些人认为抢的来就是自己的。

    总有些人蠢蠢欲动,但真正敢在他面前拔剑的却寥寥无几,尤其是在号称“塞外飞剑”的巴查尔之后。

    萧布衣并不常来,他不是个很闲的人。

    他若来,也只是陪芍药喝几杯酒。喝完酒他就走了,也不在这过夜。

    他和芍药什么关系?

    他对芍药有没有情感?

    也成了乌尔城很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