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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击队正经能打的大约有三百不到,剩下的都是打下手的杂役或是杂兵的小者,整支军势的优势是能打的不少,至少青方本阵二百人是实打实比较靠得住的,他们做的都是拿人头换俸禄的活,早就摩拳擦掌了。其余的杂兵和国人队都没什么兴致,磨磨洋工过家家还行,真火拼是指望不上的。
从海边行动起来,先是爬个缓坡,接着折向西边穿过两山之间的峡谷,有没有两公里都不知道的路程用了快一小时,让妙法丸没啥脾气。
派去探路的新助已经回来了,还带着个面生的男人,瑟瑟地跪在妙法丸脚边发抖,“少主大人,这是个从山上带来的,人生地不熟的大人就问他吧。”
“另外打探清楚了,左边这座山叫白岳,山上有个小神社,没什么人。再往西走一小段左边有个缓坡,是个顺着山谷方向的小丘,很长,西边那头可以直接俯瞰日宇川,但是东边的松尾岳挡住的那边看不见,据说是从西竜川与日宇川的交汇处往上水深都不过小半身,都可以泅渡。”
妙法丸一听心里大体有了形成了场景,心想这小子没看出来还是块搞情报工作的料,又问:“知道了,小太郎他们呢?”
“他们在前面监视佐世保方向,若是丹后守来的太快他们会点焙烙。”
妙法丸想了想没什么遗漏,点点头,丢给那个被带来的男人三十钱,告诉他他好生跟着不害性命云云,男人对领主大爷没什么狗屁忠诚,有钱拿就行,很泥腿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另外一队斥候过了一会也回来了:“大人,北边是松尾岳,西麓的地形很是险要,日宇川直接在崖下,虽然不甚高,但想要通过很困难,过了松尾岳之后差不多就是一马平川,没有什么险要之处了。”
“要道有两处吗……”妙法丸搓了搓下巴,他还是决定先到河边看看再说。
来到东岸河滩,秋后的日宇川水静静地向下流淌进入佐世保湾,左边不远处是西竜川,大约在那里水深陡然加深,几乎无法通过。西竜川的流向是另一个小小的山谷,右侧是巍峨的乌帽子岳,左边则是高不过百米,但走势缓且长的小山,毫无疑问,这里便是相神松浦家唯一可能的行进方向了。
“妙法丸大人,不如再往前一点去西竜川布阵?丹后守只能从那里来。”源太环顾了四周,提议道。
这倒不能说不好,但如此一来日宇川的地利反而会阻断己方的退路,而西竜川这条小水沟算不上有力的屏障,那水都没不过小腿,三两步就趟过去了。如果可以的话妙法丸不太想学淮阴侯玩一手背水一战。他自知一个小屁孩而已,不可能有西楚霸王的武名支持他的破釜沉舟,也不似淮阴侯用兵如神,各种骚操作一点不犯错。倒不如说,比起跟相神松浦军硬碰硬,他更希望能相互对峙直到唐船城攻略军回援再说,真要硬碰硬反而不美。
可是还有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是兵力差距,如果放弃西竜川山口,在日宇川设置防线想要同时防备两个渡河口就必然要选择在松尾岳上扎营,如果主力被拖在一边,敌人分兵从另一边突破的话就完犊子了。
说到这就让人犯难了,但他必须尽快决断,用兵最忌犹犹豫豫,相神松浦家再墨迹最晚也就是明天就能挥师东进,除非那个松浦丹后守亲在这个位面比历史上那个被松浦隆信五百人就差点锤断气的倒霉蛋强了好几倍,大心脏到敢于依靠自己城防体系的优势直接渡海进攻五岛本领,那妙法丸就可以高呼天兵将至不可战胜,水产巨子提供专业战术指导了。
他还是选择听一听同行人的意见再说:“你们觉得布阵在西竜川山口还是松尾岳好?”一群人七嘴八舌地给出了靠谱或是不靠谱的各种意见,有说“本阵无法完整控制西竜川口因此不如依靠日宇川地利”的,有说“武家就要堂堂正正战斗”的,妙法丸也在脑中进行着两种方案的设置与比较。
他初步决定使用西竜川山口的方案——原因只有一点,他没有任何后手反制分兵渡河的战术,他这点人数几乎是不存在预备役的,顶多有他自己、白鱼盛高和几个小伙伴,再加上一两小队的旗本足轻。这就有一个很严峻的问题,人的体力是有限的,不可能就这么些人乒乒乓乓从早上恶战到晚上,一次接战能维持半个时辰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这是人类的生理结构决定的。而水军的行动也需要他的正面能够顶住争取时间才行。
他手里这三百来号人,即使勉强轮换,也就顶多是一到两个时辰战斗就全部到极限了,若是水军包抄速度慢些,估计也就勉强赶得上给自己收尸。因此目前来说不存在什么好的方案,硬要说只有不太烂的一个。
不过细节上的东西还是有机会操作一下的,他的目光飘到了旗本足轻背后的靠旗上——现在这东西的流行程度还没有安土桃山的时候高,像青方家的旗本足轻一样一人一个靠旗的更是稀少,妙法丸搞这东西的本意就是为了方便指挥,但眼下似乎有新的妙用。
“往左去,上山坡上扎营!”妙法丸下令,“扎营后伐木,下午铺设浮桥用于明日渡河!”
“新助!你还是和小太郎带人去西竜川山口设立岗哨,注意丹后守的军势!”
“扎好营后所有足轻头来开会!”
……
“你们每队只留三支靠旗,剩下的都给我分散绑在能被河对面看到的地方。”足轻头们领命各自回去安排事宜。
“你们几个去找石头,给我把这面阵旗立在这里。”阵旗除去给水军发信号用的一面以外还有两面,一面代表藤原氏的八藤纹和一面代表松浦党青方家的三星旗。妙法丸把大营设在一处高台上,又把三星旗的那一面高高地立起来,让它的顶部伸出树顶,离老远也能看得见。
“这样就准备的差不多了。”
午后三时,能过河的桥就搭起来一条,因为河面虽宽,水却很浅,施工难度不大。山口的岗哨还没有看到敌军,杂役们被驱动着,扛着木材竹子一类的东西前往山口简单地挖条沟,弄些防栏。这个所谓的山谷两侧相当平缓,但完全能说得上是平地的也不过二百米宽,因此哪怕只有几十个杂役,挖起来也很快,天黑之前就沿着河岸挖好了阵地。这活儿可没少让杂役们怨声载道——野战还要挖沟的烦人名主,妙法丸是他们见过的第一个。
其余人等也没有闲着,白鱼盛高等人被安排在谷口主持工作,妙法丸则带着新助上了山谷左侧的东山——沿着山走上一阵,就能直接看到四五公里外的佐世保城。
“丹后守到哪了?”喘着粗气的妙法丸问挂在树上的猪太郎。
“看不出来,不过佐世保城下的炊烟看着不少。”
“那估计明天白天就得接战了,丹后守动作够快的。”
“可能是上午入港的时候被发现了。”新助猜测道,妙法丸估计应当也是,不过既然是在佐世保城下起炊,就说明五岛应该是安全了,这让他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小心点,他们要占山的话就点个焙烙作信号,然后赶紧撤下来。”妙法丸又吩咐了一遍。
“晓得。”
等妙法丸回到谷口,发现有几十人很机灵地把锅碗瓢盆和军粮搬过河,干脆从乌帽子岳南麓和两条河形成的这片三角带驻扎下来,后面山上妙法丸让弄的东西倒是都还在,远远看着还有点像那么回事。
“喔!这是谁的主意?”妙法丸问。
“白鱼淡路守的意思。”
或许这就是人生经验的差异了,不需要妙法丸再多言语就能安排好事情。
“阵太鼓跟法螺呢?”
“放在幕府了。”
“好,知道了。”于是几个人又得穿着一身甲呼哧呼哧地往回跑,等跑到的时候天都快黑透了,军营里已经开始生火做饭,足轻们三五成群地围坐在篝火旁热喝稀粥,扯着闲话,精神都还算不错,让人安心。在营地里四处视察了一下之后,一行人回到幕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