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婚前风波

长沟落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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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求婚吗?

    姚砚有些呆了。

    魏仲羽自然不是第一次跟她说与他成亲的事,只是在面前这样摆着这么多的金银首饰和大红嫁衣的场景下,真的让她没法拒绝的好吗。

    可是要是答应的话,关键是,她姚砚从来都只想过娶人的事,没想过嫁人的事啊。

    姚砚开始继续咬着手指头纠结上了。

    魏仲羽见状,立即趁热打铁。

    “阿砚,”他亲昵的叫着她,慢慢的哄诱着,“你看,嫁给我之后,其实与你现下的生活是没有多大区别的。”

    姚砚蹙着眉道:“可是嫁了你之后不就得住到你的家里去吗?”

    “这个随你。如果你想在我家里住,那就在我家住。如果你想在自己的家住,那就在自己家住。我依然可以如现下一般,每日去铺子里忙些时候,然后就回来这里。而且你其他的事情,我也不会过问,都随着你。”

    这样一说,似乎嫁了人之后真的会与现下的生活是没有什么区别哎。

    姚砚心中默默的开始有些松动了。

    她心中这般一想,面上立时就表现了出来。而魏仲羽如何会看不出来?

    当即他心中暗喜之下,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继续温声的说着:“阿砚,其实与我成亲只是个仪式而已,与你现下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动。可是阿砚,与你成亲这事,却是对我至关重要。你可知晓,你生的这般美貌,每次你出去之时,我都会担心有别的人来抢走了。所以我日日惴惴不安。阿砚,难道你忍心见我日日惴惴不安,心生担忧么?”

    他这番话一说下来,姚砚瞬时就心生了一种优越感。

    连魏仲羽都说她生的这般美貌呢,甚至是都怕有人来抢了她呢。所以说,她在美貌这事上,终究是压了魏仲羽一头么。

    心中洋洋得意之时,见魏仲羽又用了一种可怜巴巴的目光在看着她,于是心中不知怎么的,莫名的又生了一种怜惜之意来。

    让他如此每天的担忧自己,好像确实是有些过了。

    所以不就是成亲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如此一想,姚砚心中顿觉豪气万丈,当下就特豪迈的道:“好。小爷我豁出去了,与你成亲就与你成亲。”

    魏仲羽大喜,当下就伸臂,一把将她重重的揽入了怀中。

    “咳,咳,”姚砚的闷咳声自他怀中传来,“魏仲羽,你轻些。都快将小爷我整个人给囫囵的勒断了。”

    魏仲羽放声大笑。

    其实他是真心没想到此事会是如此的顺利。先前他预想之时,还觉得姚砚定然是会找了各种理由不会答应的。

    所以他才准备了杀手锏。

    那纸姚砚已经签了名字的婚书。只是没想到,现下这纸结婚文书竟然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魏仲羽大喜之下,开始抱着姚砚狂啃了。只啃的姚砚呼吸不畅,四肢发软,差点都要窒息死在他的臂弯之中了。

    而等到他终于放过了姚砚之时,姚砚只觉得眼前满是星星了。

    给憋闷的,差点都要去见她爹娘了。

    于是她在一边喘气的时候就一边提拳抡他啊。只是双手发软,抡出去的那一拳反倒是像在给魏仲羽挠痒痒一般。

    而魏仲羽此时却是面上笑的清朗,一双墨眸亮如晨星。

    “阿砚,我太高兴了。我魏仲羽此生最得意时刻莫过于此了。”

    话落,他竟然就长腿一跨,直接越过了厅中的那许多箱子和方盒,走出了厅外。

    姚砚明显是跟不上他这跳跃的思维,脑子当机了似的傻傻的问了一句:“你,你这是要去哪里?”

    魏仲羽回头,冁然而笑。

    “我要连夜去布置我们成亲所需要的一切。阿砚,三日后,等我带着大红花桥前来迎娶你。”

    说完,一阵风似的就走了,与他往日所展现在人前的沉稳形象大相径庭。

    姚砚傻傻无语的在原地站了半刻,而后方才回过神来。

    但自左胸处涌起的那股甜蜜是怎么回事?

    于是她望着厅外的沉沉夜色,竟然是不知不觉的就在唇角含了深深的笑意。

    碧桃在旁见得她如此的傻样,心中自然是万分的高兴,不由的就出言笑道:“小姐,此时此刻你的心情如何?可是否第一次觉得,作为一个女子也是很好的?”

    姚砚回身白了她一眼。

    可心中毕竟是高兴的,于是这一眼白的,竟然是带了万分的眼波流转,艳不可方物。

    依照习俗,成亲之前,魏仲羽和姚砚是不得相见的。姚砚虽然是觉得这个习俗完全就是狗屁,她压根就不放在心里,可架不住魏仲羽那傻子乐呵呵的当了真。

    其实所有成亲的习俗他都一一的去照办了,婚礼的事他也是亲力亲为,甚至连贴喜字这种小事他都自己去做了,坚决不交给其他人去做。

    搞的易小北都差点上前去说上一句,公子,您别一天到晚的笑的这么欢成么?我看着实在是瘆的慌。

    而姚砚这里,那实在是,无聊啊无聊啊。

    所有一应之事都魏仲羽包办了。成亲当天的嫁衣,要戴哪些首饰,喜娘,以及当日早间她什么时候起来,他全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换言之,姚砚只需要配合就成,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她来操心。

    只是还是无聊啊无聊。

    于是成亲的前一天,姚砚偷偷的弄了一套男装来,然后壁开碧桃,偷偷的出了门。

    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她还知道撑开折扇挡住了自己的半边脸。

    只是还没闲逛得一会,就听得身后有人在唤她。

    “阿砚。”

    清清朗朗的声音,透着如同往日一般的漫不经心。

    是周琅。

    姚砚转回了头去。

    然后就见日光之下,周琅那厮依然是穿的自以为无比骚包的向她走了过来。

    姚砚这当会哪里还敢正大光明的在街上瞎溜达?若是万一被魏仲羽给撞见了,唔,她觉得依照魏仲羽的性子,那她铁定得好几日下不来床啊啊。

    所以她当机立断的一把收了折扇,然后一把抓住正走到她面前的周琅的胳膊,拉着他就往一旁的茶楼里跑。

    周琅既不阻拦,也不言语,只是笑吟吟的任由她拉着。

    直至上了二楼的雅间里,姚砚啪的一声将雅间的门给关了起来,然后为了保险起见,又啪的一声将雅间唯一的窗户也给关了起来,然后她才瘫软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这么做贼似的,她容易么她。

    她都快要哭了。想她姚砚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而一旁的周琅却是闲闲的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提起茶壶给她和自己面前的茶杯都倒满了茶,然后才笑着问道:“阿砚这是要躲什么人?”

    姚砚不答,只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躲魏仲羽这种丢脸的事,她才不会随便的就说了出来。

    周琅见姚砚不回答,转而又笑着问了一句:“听说阿砚明日要和魏仲羽成亲?”

    姚砚一口热茶瞬间全都喷了出来。

    “你,你怎么知晓?”

    她因为过于惊诧,一时之间竟然都来不及擦拭身上衣袍上的水渍。

    周琅却是继续笑吟吟的道:“阿砚难道不知晓,魏仲羽已经将你和他即将于明日成亲的消息遍发全城,并且言是无论任何人,明日都可去他魏家吃喜酒?便是我,都收到了魏府的请帖呢。”

    娘的!老子还真的不知晓!她原本以为真的不过就是一个仪式而已,能有多少人知晓?但看现下这架势,竟然是洛阳城里的人都知晓了?那岂不是全洛阳城的人都知晓她其实是个女子的事了?

    于是姚砚面上的神情就有些不大好了。

    只是她觉得,她毕竟是爱魏仲羽的,而且如碧桃所言,做一个女子也没有什么。这不她就有魏仲羽千般的宠着万般的爱着么?大不了往后她姚砚出来的时候再也勾-搭不到女子就是了。

    这般一想,她面上的神情就又开始转好了。

    所以她就慨然点头,道:“哦。这样啊。”

    周琅见她明明方才还一副阴云密布的神情,但转瞬就烟消云散,心中了然之下,也不再就此事说些什么,只是端着茶杯开始喝茶。

    两人又不咸不淡的聊了一些不找边际的事之后,周琅忽然话锋一转,道:“阿砚可还记得我家中的采莲?”

    采莲是伺候周琅的一个丫鬟,现年应该是二十五岁的年纪了吧?幼时姚砚时常的往周琅家跑,倒也认得。

    姚砚点头:“啊,如何会不记得。采莲姐做的碧玉荷叶糕最是好吃了。”

    周琅也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握住桌上的茶杯,缓缓的在桌面转了一圈之后,抬头轻轻的说着:“她昨日死了。”

    姚砚只惊诧的一口热茶含在口中,抬头瞪着周琅半晌没有说话。

    艰难的将口中的热茶咽了下去之后,她问着:“怎么回事?她好好的怎么死了?”

    周琅神情哀切:“想必你也知晓,去年时,我见她年纪也大了,便替她张罗了一户好人家,又与了她些嫁妆,让她嫁了人。她嫁了过去之后,很快的也就有了身孕。我一得知,自然也是高兴万分,还与她戏说道,生了孩子下来,得认我做义父。不想昨日早间时分她夫家遣人来告知我,说是采莲自前日早间起开始肚痛,可足足痛了一日一夜之后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最后虽说孩子好歹是生了下来,但采莲由于生产后大出血,竟是当时就去了。我一听之下,极为的伤心,故此方才便去采莲的夫家去望了一望,只是见着她的遗容,更为的悲切了。”

    他越说到后来,声音就越发的低,到得后来,若是不仔细的听,那压根就听不出来。

    对于姚砚而言,那自然就是如同一个滚地雷滚滚而来。

    悲切采莲是一回事,但更为关键的是......

    她开始抖着声音问周琅:“这生孩子竟然会是这么的痛?足足痛了一日一夜,而且,而且,竟然是真的会有女子生孩子生的死了的事?”

    周琅点了点头:“自然。以前都从来不曾发觉,现下细想来,只觉得女子是这世间最伟大的了。想来那分娩之痛,以及那分娩之时时刻都可能会没命的风险,便是我现下想来,都会觉得浑身发凉。”

    而姚砚这当会已经是浑身发凉了。

    “周,周琅,”她结结巴巴的继续问着,“是否只要是嫁了人的女子,都会有生孩子的那一日?”

    周琅奇怪的望着她,似乎她问的是很奇怪的问题般:“那是自然。但凡只要是嫁了人的女子,哪里有不生孩子的?阿砚,阿砚,你这是要去哪里?”

    姚砚没有回头,只是缓缓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有气无力的回答着:“我要找个地方静一静。”

    喵了个咪的!这嫁人也太恐怖了吧?她姚砚可是最怕痛的人啊。针尖戳到手指她都能嚎半天,这要是生孩子痛上个一天一夜的话......

    姚砚不敢想。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总是卡开头和结尾,好悲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