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荣王殇 第162、妃嫔各个怀异心,皇后压众保胡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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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听了这番话,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可真叫一个没脸,她生平第一次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她是皇后,必须保持镇定,脸上不能有半分异样的神色,只是沉默着,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殿内过于安静,这个氛围实在有点怪。

    颖妃率先打破了这异常的宁静,笑道:“皇后娘娘,胡嫱之前可曾经意图害死愉妃姐姐,早就该是死罪了!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在皇上面前说情,皇上才恩准发落到冷宫为宫婢。没想到她不但不知悔改,还做出如此恬不知耻的事,臣妾以为,应该直接赐死!”

    胡嫱惊恐的跪走到皇后面前,磕头求情道:“皇后娘娘饶命,奴婢怀的,真的是荣亲王的骨肉,他早就有意要收奴婢为妾,宫里和府里很多人都看得出来,奴婢撒不了谎,请娘娘明查!”

    “就算荣亲王曾对你有意,也不能说明你怀的就是荣亲王的骨肉吧?”和贵人奚落了胡嫱一句,然后站起,向皇后行礼,道:“皇后娘娘,嫔妾记得,当年皇上要带嫔妾微服出巡,胡嫱一直求嫔妾带她同往,嫔妾心软,就带她去了。到了路上才知道,原来她的目的是为了勾引荣亲王,那一路上可真是使尽了妖媚功夫,可惜也没争上个名分!”

    在胡嫱离宫之前,和贵人都住在行宫,她几乎不太记得宫里有这么个和贵人,忙向皇后辩驳道:“皇后娘娘,当初奴婢会随行圣驾,明明是香妃娘娘求皇上让奴婢同行的……”

    “嫱格格!”舒妃打断了胡嫱,咳嗽了一声,笑道:“你记错了吧?宫里哪有什么香妃?和贵人会求皇上带你同行,不就是因为你在那之前天天到宝月楼去陪伴和贵人吗?皇上宠爱和贵人,才准你同行的,你都忘了吗?”

    舒妃代表的是太后,胡嫱父亲的性命攥在太后手中,她不敢反驳舒妃,深深感到有苦难言。

    豫妃愤愤不平的问:“舒妃姐姐,皇上几时册封过什么‘嫱格格’?舒妃姐姐这样称呼一个犯了错的婢女,是为了让人误以为她是皇后娘娘的义女,然后带累娘娘的名声吗?”

    颖妃笑道:“豫妃姐姐可真有意思!刚才五福晋说胡嫱是皇后娘娘义女的时候,皇后娘娘都没有反驳,这会儿豫妃姐姐又说她不是皇后娘娘的义女,不明白姐姐心思的人,还当姐姐是在违逆皇后娘娘呢!”

    豫妃毫不客气的回应道:“颖妃妹妹,既没有册封,‘义女’这种称谓本来就是说说而已,胡嫱早就不是翊坤宫的人了,跟皇后娘娘自然也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不像某些跟胡嫱有血缘关系的妃嫔,想说不是亲戚都不行啊!”

    永常在听了很好奇,插嘴问:“豫妃娘娘,哪位妃嫔会跟一个这样的丫鬟有血缘关系?嫔妾怎么不知道?”

    “妹妹进宫的晚,自然不知道,本宫也只是听说而已,不好确定真假的!不过如今看来,这个胡嫱的狐媚功夫,跟她那位传言中的姨妈倒是如出一辙,想是得到真传了!”豫妃说罢,大笑不止。

    令贵妃不说话,盯着豫妃看了一直看。

    豫妃笑了一会,见令贵妃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也就不好一直笑下去了,因此闭了嘴。

    令贵妃不知有多后悔当初把胡嫱接进宫,胡嫱入宫之后,为这个办事、为那个卖命,就是没为自己做过一件好事,反而只会带来麻烦。尤其是颖妃告诉她八公主染天花是胡嫱所为、而忻妃却误会自己以至于掐死永璐,她恨不能让胡嫱立刻去死。

    当话风扭转到自己身上,令贵妃不能继续沉默,便扭头对皇后说:“皇后娘娘,天既然都把话说到这儿了,臣妾也不得不做出表态。臣妾不妨大方承认了,胡嫱是被臣妾带进宫的,是臣妾远房表姐的女儿。然而臣妾进宫伺候皇上多年,与这位外甥女并不熟悉,接她来的第一天,就被皇后娘娘带去了翊坤宫,实在没有什么机会尽管教之责。如今,她做下这等事,臣妾不敢推脱,也绝不能护短,愿大义灭亲!”

    皇后冷冷的问:“听令贵妃这么说,倒是在怪本宫没有尽好管教之责了?”

    令贵妃也淡淡的答道:“臣妾只是就事论事罢了,皇后娘娘何必往自己身上揽呢?”

    事已至此,皇后总要做一个决断,她便向在座的妃嫔们说:“今天这事,各位妹妹都看到了,如果事情果然如方才荣王福晋所说,宫女与人私通,那可是死罪,污蔑亲王,则罪加一等。但此事干系重大,本宫自然要秉公处理,也不能只听荣王福晋的一面之词。胡嫱,本宫给你一个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皇后娘娘,奴婢……奴婢真的好冤枉,奴婢只是一个下人,半点也做不了自己的主,从入宫至今,都只是受人摆布。荣亲王看上了奴婢,所以碧彤福晋才把奴婢带进王府,去对付受宠的懿泽福晋。懿泽福晋来向娘娘告状,说奴婢在府里‘装腔作势、卖弄风骚’,奴婢怎么敢呢?那只是两位福晋争风吃醋,都拿我撒气罢了!就连奴婢的身孕也……”胡嫱低着头,只好厚着脸皮继续说下去:“也不是奴婢自己左右得了的……可是……奴婢怀的真的是荣亲王的骨肉,王爷现在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一定会给奴婢名分的!”

    皇后点了点头,笑道:“可是荣亲王现在不在京城,福晋又说你的身孕来历不明,本宫实在难以分辨。恐怕只有等荣亲王回京,此事才能明了。”

    令贵妃听罢,轻轻的笑了笑,说:“皇后娘娘,臣妾听说,荣亲王是去监修水利,恐怕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而福晋今天闹出这么大动静,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人尽皆知。到时候,荣亲王还没来,满城已都是混淆皇室血统的议论声,怕是有些不好看吧?”

    皇后笑问:“那依妹妹之间,本宫是应该现在派人去问一问永琪吗?”

    “那就更不妥了!荣亲王办的是国之大事,为了证实一个宫女的身孕,专程大老远跑去问荣亲王,若是共事的朝臣听见了,那不是让荣亲王闹笑话吗?”令贵妃摇着小扇子,慢悠悠的闲话着。

    皇后又问:“这样也不妥,那样也不妥,不如妹妹来给本宫说一个妥当的主意,可好?”

    “宫里又不是头一回发生宫女私通的事,臣妾倒想不明白有什么难办之处!皇后娘娘放着堂堂荣王福晋的证词不信,非得听一个小小宫女的狡辩,还要想方设法让荣亲王知道此事!难不成……娘娘心里希望荣亲王认下此事,便能免去胡嫱死罪,全了娘娘的主仆之情?”令贵妃笑着,语气满是讽刺。

    皇后毫不示弱,淡淡的说:“本宫若不爱惜旧仆,妹妹又怎么会有机会坐在贵妃的位置上?”

    令贵妃笑道:“臣妾与后宫的诸位姐妹都多承蒙皇后娘娘厚爱,自是没齿难忘!但臣妾记得,娘娘一向以大局为重,这次也必然如此,难道不是吗?”

    皇后明白,原来令贵妃想对自己用激将法,一心置胡嫱于死地,于是转而看着庆贵妃,问:“庆贵妃,你与令贵妃同为贵妃,你对这件事又是怎么看的呢?”

    庆贵妃知道皇后并不想处死胡嫱,因此站起,恭敬对皇后一拜,笑道:“回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六宫唯一的主子,嫔妾虽然有幸挤身贵妃之位,也不能僭越,更不敢左右娘娘的决定。”

    众人都听得出来,这几句话的意思,暗示着令贵妃以贵妃的身份,僭越了皇后的掌管六宫之权。

    皇后听了这个回答,很是满意,随即瞥了令贵妃一眼,令贵妃依然坐着摇动小扇子,脸上没有丝毫羞愧之色。

    皇后又对庆贵妃说:“荣王福晋没进来之前,咱们本来就只是自家姐妹闲话而已,你就随便说说,本宫想听一听。”

    庆贵妃深知皇后用心,答道:“回娘娘的话,处置一个多次戴罪的宫女,本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嫔妾听说,皇上每每感叹子孙稀薄、愧对祖宗,也曾为荣亲王失去嫡子十分伤怀。今日之事,处死胡嫱事小,万一误杀皇孙,不但伤了皇上的心,也更对不起列祖列宗。嫔妾愚见,恭请皇后娘娘裁夺!”

    “庆贵妃说的是!想来,皇上如今的皇孙确实太少了,也只有大阿哥永璜所遗留的孤苦血脉、和永琪的一个长子。永璋曾有一子,却不幸早夭;永珹多年没能添上一男半女,而永瑢、永璇成婚还未久,难怪皇上总是伤神!”皇后慨叹一番,又看着令贵妃说:“令贵妃,你说的应该以大局为重,的确不错。本宫觉得,大清要千秋万代,应该没有什么比子嗣更重要,是吧?”

    令贵妃冷笑道:“嫔妾目光短浅,不如皇后娘娘和庆贵妃对皇室子嗣思虑的如此周全,难怪早早的就替嫔妾的十六阿哥做好了打算,嫔妾以后还真是要好好‘感激’皇后娘娘和庆贵妃呢!”

    皇后也笑的十分诡异,应声道:“妹妹不必客气,想当年妹妹和颖妃对本宫的两位阿哥不也是‘关怀备至’吗?本宫岂能没有回报?”

    令贵妃深吸一口气,仍然面带微笑,站起对皇后一拜,道:“臣妾哪敢跟皇后娘娘比肩?往后,臣妾还要多向皇后娘娘‘学习’才是!”

    “那本宫就要拭目以待,看看妹妹的‘长进’了!”皇后笑了笑,又对一众妃嫔说:“既然如此,本宫只能胡嫱先行软禁,待有了结果,一定告知各位妹妹!今日就到这儿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