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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说说吧,遇到了什么困难。”怜香轻柔的话音饱含着对朋友的关心。她从校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包手纸,替顾心澜拂去眼角的泪水。顾心澜没有说话,兀自吸着鼻子,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倒也不会觉得尴尬,她们静静地看着这座城市。早已过了夏季的时节,夜色来得比以往要早上许多,街道霓虹闪烁,站远看倒像是一张离焦模糊的相片,路灯光与商场的灯光呈现亮橙色,置身这样的环境,也难怪有人会说在大城市里找不到方向,迷失了自我;多愁伤感的年轻人游走在接头,手里提着开了盖的酒瓶,放眼这纸醉金迷的都市,心中又是一阵感慨。
顾心澜深深地叹了口气,两瓣唇动了动,却不知如何表达想说的话,片刻沉吟后,她反问道:“香香,觉不觉得我是一个贱女人。”
“啊?”怜香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神情有些不自然,“其实,我还是愿意相信我的判断,以及对你的第一印象。”
“可刚刚那样的场面,你应该也看到了。”顾心澜的话音开始颤抖。
怜香讪讪一笑,勾住对方的肩头,安慰:“总有合理的解释可以说明刚刚的事儿啊。”
“你真的愿意相信我?”顾心澜暗淡的眼神里终于闪出炽热。
怜香微微一笑,坚定地点了点头。
顾心澜抱着膝盖,情绪在下一秒爆发,泪花映照着霓虹的灯光,“这些天,我快要给那群人搞疯了!”
怜香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怕别怕,慢慢说。”
“最近一段时间,就是从我没来上学开始,我家门铃会莫名其妙地响,起初我以为是坏了,当天有个陌生的QQ找我,先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没去理,他就开始来骚扰我,我屏蔽了对方,可后来竟然用短信!”她哽咽,“他说的话越来越难听,我装作没看见,忍着这口气。可谁知道他的报复来得这么快,前天开始,我家门口会莫名其妙多出一堆垃圾,我住的楼层不高,阳台有时会出现老鼠尸体,我知道是那个给我发短信的人干的,他威胁我说这两天尽量别出门,然后今天给我发短信,内容是让我到指定的地点,不去的话,他们就会来我家里。他们知道我家地址,我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得知的。”说完,她从手机里找到一些信息的截图,这些本来是她拿去当作报警的证据。
怜香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屏幕,不放过任何信息,越是看,她拳头攥地就越紧,心中登时冒起怒火。那个人骂的皆是一些侮辱性的言语,极其不堪入耳,数十条信息里附带着血腥恶心的图片,那人恐吓说这是顾心澜将来的结果。
“简直是禽兽!”怜香忍住了骂脏话的冲动,她问顾心澜:“澜澜,你会不会知道他们这么对你,其原因是什么?”
顾心澜双手盖住脸,吸了吸鼻子,摇摇头。以表不知。
“这件事你有和家长说过吗?”
“我没和任何人说过。”
“刚刚我们敲门,为什么不开呢?”
“我以为是那些人……”
“其实你可以把事情告诉我们,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力,我们也可以找大人求助啊。”
“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麻烦,等你们的庇护不在,他们还会找时机来的。”
怜香沉吟片刻。机动车在马路上疾驰而过,轮胎滚过洒水车清洗过的地面溅起滴滴水花,连同呼啸声一齐卷入车底,只留白花花的残影。此时正值晚高峰期,路面拥堵,喇叭声此起彼伏。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
顾心澜抿了抿嘴,眉头依旧沉重,“过一阵子吧,等那些人不缠着我了,我就回去上课。”
“可你这样……”怜香把接下来的话咽回肚子里,她轻叹一声,“行,你回去后一定要记得请假,等状态好了,再回来。”
“嗯。”
话题聊完,怜香陪着她回家,为了达到散心的目的,两人用的是步行,分别后,已经是七点了,此时即便搭乘的士,最快也要二十几分钟,怜香索性把隐身贯彻到底,配合惊鸿诀与罡元聚炁诀,愣是在半空中以每秒四十多米的速度跳跃滑翔,灵炁汇聚成的平台被踏足后形成涟漪状消散,能够让怜香有效借力。
到学校时,怜香只觉得头晕目眩,在体内浊气没有彻底清除前,皆会阻碍炁法的使用或者学习,若将灵炁消耗殆尽,身体还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异常状态。不过有一说一,惊鸿诀的增速加持与瞬移,其刺激程度同于过山车。
“诶,来啦香香!”
面前打招呼的是丁一凡,他手里正拿着一沓文件。
“嗯,你手里的是什么?”怜香和他并肩走到一起。
丁一凡扶了扶黑色方镜框,道:“噢噢,这是老大让我拿到她办公室去的,还有一些是社团那里打印出来的校园新闻周刊。”
这让怜香忽然想起对方的身份。
“对了凡凡,求你件事。”
丁一凡朗笑一声,“你这么大一美女还用得着求啊,以咋俩的关系,还不是你说啥我就做啥!”
“不开玩笑了,认真的。”她放低了音量,两人的脑袋几乎挨在在一块,“澜澜最近发生了什么?如果是因为什么事,能不能帮我暗地里调查一下。”
“班长大人?”丁一凡皱了皱眉,“放学时我们不还去看她了,结果人不在家。其实很早我就发觉她怪怪的,人没有之前那么开朗热情,要非要说有什么事,那还得追溯到一周前。这件事,不知道的人不知道,知道的人无不为其愤怒。”
“快说!”
“上个学期期末,学校评选省优秀干部,每个班只有一个名额,我们班就给了心澜,所有的同学都很赞成,毕竟她为班级做出的贡献也是极大的,为了传递正能量,学生会的人征集了所有获奖者的同意,将他们贴到墙墙上。”他打开手机,翻到当天QQ空间的记录,递给怜香。
墙墙上挂出的是每位获得奖项学生的照片,上面附带一句“恭喜以下同学荣获省优秀干部,希望同学们以他们为榜样,加油,GOGOGO!”。贴出的照片一共有20张,基本上是自拍或者出门游玩时的照片,对应了每个班级的优秀干部。第八张便是顾心澜,这张照片估计是20张里最好看的一张了。清晨的阳光下,化着淡妆的俏丽少女回眸一笑,凌乱的发丝遮住面容,为原本清纯的格调添上了些妩媚。底下的评论多数是来吹捧颜值,但不乏励志淡淡评论。
“很好啊,没什么问题。”怜香看了半天也看不出端倪。
丁一凡叹了气,道:“你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学生会的人把某条评论删了。”
“什么评论?”
“具体什么我记得也不是特别清楚,是一条言语侮辱的,对象是心澜。你等一会儿,我让手下那群哥们要一下当天的截图。”之间丁一凡对着手机按了几下,很快,他就收到了一则信息。
“喏,你看。”
怜香只看了一眼便觉得眼疼,因为截图的人使用的字体异常花哨,有的字要看好久才能辨认。她翻了翻,对话五花八门。
Smile张诚主任:祝贺祝贺,希望学校以及同学们越来越好!
数学鬼才王建彬教师:诶,老张你也会来这里看啊?@Smile张诚主任
Smile张诚主任:是啊,这帮小年轻搞的东西倒也挺好,励志!本人喜欢!@数学鬼才王建彬教师
小青葵:一班的来报到了!邵白男神冲冲冲!
不负韶华:哇哇,顾心澜学姐真的好美啊!像天仙下凡一样,仙女下凡辛苦了吧!
玗珹:加油加油,还望下次获奖的同学更多。
路见不平一声吼:八班的顾心澜是我的,其他你们随便挑!
不以己悲:楼上的几个花痴注意点啊,别把学弟学妹吓跑了。
江河远望:@不以己悲?楼上可有老师,你小心点。顺便替六班的来报到!
狩柒:我倒也觉得一般啊,为啥会有那么多人喜欢?
凛鹤:关掉美颜滤镜,其实也就那样,那么多人支持估计是靠身子上位的吧。听说这八班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情殇:@凛鹤?看破不说破好伐?
欧盛π:@凛鹤?说人家不好,你有证据吗?
一半:乱说话,不像话!
凛鹤:想知道的,加我给你们爆料。
再往后的评论便一发不可收拾,全部被这个叫“凛鹤”的用户给带偏了主题,多数是跟风的。怜香只想把那人拉出来狠狠地暴揍一顿,他凭什么这么污蔑一个女生?!
“有些人脑子有毛病吧,平时都期望看到漂亮女生,现在看到了又怀疑人家弄虚作假,他们这样活着不累吗?”怜香柳眉倒竖,怒道。
“相关的评论还有一些,为了避免舆论压力对心澜造成伤害,墙墙把那些评论都删了,只留积极正能量的内容,当然,粉丝的吹捧也算在内。这个叫凛鹤的,后来把事情闹大了,学校开始追究其责任,因其态度恶劣,与老师发生口角,加上之前就有过不良行为,被学校记过一次。听我那帮哥们说,他喜欢的女生因此非常厌恶他。”丁一凡摊了摊手,脸上摆出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我就不明白,本人校园头号狗仔,校园新闻周刊编辑部部长,我的爆料不信,偏偏跑去信这没来头的假消息!”
“假的话听多了,也就没人相信事实。”怜香忍着内心的愤怒,冰冷的语气让身旁的丁一凡如坠冰窖。
“香香,你不会是要我帮你把他们找出来,然后胖揍他们一顿吧?”丁一凡有些担忧。他并不担心怜香,反而怕那人被这姐妹打得半身不遂,社会实践时,他可亲眼看过她把南宫惜遇一脚踢飞的场景,万一使大了劲,人家出了什么事不还得怪罪到怜香头上?说是帮她找人,不如说害她呢!
“放心,我会掌控好力度。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怜香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一抹笑里藏刀之意。
“呃……香香啊,我看我们还是得从长计议,动粗不是明智之……”
“一句话,帮不帮?”
“不是,你这……”在丁一凡挠头犹豫犯难的时候,一个少女的话音响起。
“启禀公主殿下,巧巧检测到您心率过快,呼吸急促,血压升高,结合言语来看,巧巧自动为您查找关键字,判断结果为一个叫‘凛鹤’的QQ用户让您产生情绪波动,需要巧巧为您安抚情绪嘛?”
哥哥设计的还真是到位啊……怜香汗颜,不过说实话,她到底还想看看这人工智能的巧巧有多大的本事。她对着手表道:“是啊,你打算怎么做?”
“禀公主,巧巧准备了三套方案,一是注意转移法,通过新事物来分散转移您此刻的注意,起到调节情绪的作用;二是心灵鸡汤灌溉法,巧巧一一为您讲解生气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并且如何有效控制情绪;三是按摩法,此方法可以通过电击来实现按摩,若公主殿下觉得不妥,还可另请一人,巧巧会耐心教他如何操作。”
丁一凡低头,玩味地看了眼怜香的手表,眼里充满夸张之意,手中掌声不断,“现在的人工智能都这么会拍马屁的吗?一口一个公主殿下,我家里的小爱同学都不会叫我王子殿下。”
怜香得意地笑了笑,“嘿嘿,这叫私人专属。”她抬起手,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继续道:“巧巧,能不能为我查找那个叫‘凛鹤’的QQ号?”
“巧巧已为您搜索全市QQ名为‘凛鹤’的用户,存有3268名……”
“缩小范围至溪明中学。”怜香打断巧巧。
过了几秒,巧巧的声音再次响起:“已为公主殿下找到溪明中学QQ名为‘凛鹤’的用户。”手表上显示着此人的QQ信息。
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这手表居然还真有这样的功能?!怜香大喜过望,兴奋道:“很好,帮我看住这人,若他有新的聊天消息,统统汇报给我。”
“请公主殿下放心,巧巧定当妥当完成!”巧巧的声音消失后,手表屏幕上方出现了一个很小的雷达搜寻符号。
“我的天哪,高级黑客专属小爱同学?!”丁一凡的双眼瞪得像个灯笼,要不是周围人多顾及面子,他恨不得原地跳三圈,再大声喊一句卧槽。
“哼,一个人工智能都比你有用!”怜香微嗔道。换一个思路想,巧巧有这样的功能也是可以理解,炁修者可以通过灵炁来感应彼此的存在,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修为高的眷侣,不仅能感应两人的所在地点,甚至能知晓对方此时此刻心里的想法。现在这位人工智能的巧巧,即便与“凛鹤”毫无瓜葛,在数码的世界里,通过信号查找同样属于数码世界的“凛鹤”,并不是一件难以做到的事。
丁一凡哑然失笑,余光瞥见怜香手表上的时间,大叫声不好,“糟糕,要超时了,香香,我先把东西送到老大办公室!”说完便撒开退跑了。
手表发出轻微的震动,巧巧的声音再次传来,“启禀公主殿下,巧巧已经定位到QQ用户‘凛鹤’,下面为您展示其聊天记录。”
怜香即黑了脸。
“这屏幕这么小,怎么看?”她皱眉道。
手表上方的玻璃圆孔发射出一道光线,屏幕上的影像被放映在墙上,竟是比公交车站边的广告播放器还要大。
“太大啦!缩小些!”怜香焦急道,接收到命令的巧巧把影像缩放至正常大小。
从投影的信息来看,对象为凛鹤创建的一个群聊,仅有五人,此刻群里的成员正聊得火热。
情殇:刚刚在一条巷子里抽烟的时候,路过一个超正点的妞,卧槽那发育的,啧啧!兄弟们,我有目标了!
儒朗鸣:你丫又开始了是吧,只要是个女的你都觉得好看。
情殇:屁嘞,我说的是实话。
蛊蜇人彦:得了吧,上次你泡到的一个妹子也说好看,结果照片一发,不是美颜就是化妆,那粉打的都有皮那么厚了。
情殇:得了不扯犊子了,哥几个谁还有烟?最近穷,有点不想买。
辉恒葛葛:我微信发你钱了,自己买。
熊大不保护森林了:别,我这有,一会别浪费时间,阿鹤今晚有活动。
辉恒葛葛:又是那个妹子?该不会是你没搞到手现在心里痒痒?
凛鹤:熊大说的是真的,我发你们的信息没看到?
辉恒葛葛:我这儿信息太多,把你的覆盖了,一会怎么行动?
情殇:刚刚到处借钱买烟,没看到你信息,那时候我都觉得诡异,你说好好的,哪来的石头?
凛鹤:管他那么多,这次直接去她家,等我晚自习完老地点集合。
影像放映到这里便自动停止,也就是说凛鹤再没有发送过任何信息。
怜香关掉影像,径直朝教室走去。
夜晚十点半,凛鹤走出校园,来到一条昏暗的巷子。前方亮着的四个红点在黑暗里异常惹眼,不停有白色的烟雾在飘升,依靠手机的亮光照出的四张脸颊显得苍白。他打开手机,对着手电筒的按键反复点了几下。那几个人,一个蹲在地上,三个坐在车上。
前方的四个人注意过来,蹲在地上的那个人吸了一大口烟后丢掉烟头,起身朝亮光走去。
“读书人就是麻烦。”他朝黑暗中模糊的人影递了根烟。
凛鹤接过,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了烟,指了指头顶,“这里的灯怎么坏了?”
“鬼知道!”后面有人说道,“走吧,可以开始了。”
五个人,两辆改装后的摩托车,开启后,车身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灯光,他们将油门拉到底,时速表上的指针一下子跳到120码,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绝尘而去。路人投以异样的目光,懂得的年轻人,他们轻蔑地笑了一声后,转头对同伴说了句“看呐,鬼火少年!”
到达目的地时不过十分钟,他们来到顾心澜所住的单元门前,敲响。
门开了,身着睡裙的顾心澜对于他们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各位小哥哥,晚上好呀。”她拨弄了耳边的发丝,软糯糯的话音极具诱惑。
“哟呵,还以为要撞门进去,没想到这小妞还挺主动!”胖子乐呵呵地道。
“人家晚上也很无聊嘛。”顾心澜对他抛了个媚眼,语毕之时咬了咬嘴唇。
这对任何男性都是一种规模较大的杀伤力。
顾心澜让他们坐在沙发上,自己进了房间,走时留下了句你们稍等一会儿。
“这该不会有诈吧?”寸板头翘着二郎腿道。
戴着眼镜的是儒朗鸣,他摆了摆手,“能有什么,既来之则安之,没见你丫这么怂过啊!”
“就是!”胖子拍了下大腿,“你估计是不行!不过这小丫头能不能扛得住啊,我们这有五个人诶!”
“人家又没说要那啥!”辉恒葛葛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情殇推了他一下,“你听她那语气,那神态,摆明了要发泄的!”
凛鹤嗤笑了一声,“看来和我说的一样,外表人畜无害清纯的样子,实际浪荡的不行。”
“你小子直觉还挺准!”胖子刚说完,顾心澜便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她后五个人的眼睛都直了。她换了件蕾丝睡裙,透过薄纱可以隐隐约约看到轮廓,却又止步于睡裙,这种云里雾里的感觉最让人欲罢不能。
“卧槽,这么刺激?!”情殇大叫了一声。
没等他们再说话,顾心澜把手放在睡裙的中央,也就是小腹的位置,
“要脱了要脱了!”胖子激动道。
“可这裙子可以这样脱吗?”阿蛊疑惑。
顾心澜羞涩地看了凛鹤一眼,娇羞道:“这位小哥哥,你能帮我嘛?”
其余四人只顾着起哄。
“卧槽,为什么是你?!”
“妹子,你重新想想,让我来可好?”
“停!”凛鹤对着四个伙伴摆了摆手,他看着顾心澜,脸上微微的红晕不知是激动还是羞涩,“行啊,既然你这么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他走到她面前,逐一解开少女睡裙上的纽扣,这过程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轻松,纽扣像是刻意和他作对,卡在睡裙上怎么也出不来,他一怒,粗鲁地撕开。
“卧槽,狠……”情殇的话被面前的画面噎住了。
凛鹤吓得连连倒退。少女所暴露出来的景象并没让五人如愿。只见原本该是白嫩的肌肤,被一个平坦的木门代替,木门看上去十分陈旧,上面刻画着猛兽的图案,青面獠牙,无比骇人。下一秒,那扇看似沉重地木门居然打开了。一个身着法袍,头戴獬豸之冠,端坐在案桌前敲响惊堂木的长须中年男子展露在众人面前,神情肃穆,双目紧闭。
“什么玩意儿!”阿蛊吓得大喊了声,没等他们有下一步行动,那人居然睁开了双目,五个人与那男人对上眼后,只感觉眼前一震,脑袋里晕晕乎乎。男子的的幻影放大后消失,周围的环境立刻发生了变化。
当他们清醒过来时,五个人面面相觑,他们无法理解自己是如何来到这四周满是浸泡挣扎干尸的血池,刀锋般锐利的山体的地方。
“这他妈怎么回事?!”凛鹤惊叫。这里的天空呈现暗红色,山体上挂满了被刺穿的干尸,怒目圆睁的行刑者手持大刀,不论那些恶鬼怎么求饶,行刑者还是毫不留情地砍向那些瘦巴巴的恶鬼,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不断发出凄厉尖锐且令人绝望的哭喊。
“该不会是地狱?靠,我们怎么来到这里的?”阿蛊惊疑道。
“去你丫的地狱,老子不信邪!”凛鹤大骂一声,引来所有干尸的注意,不论是血池里泡的还是刀山上挂着的,都一一爬向他们。
“你能不能少说几句!”儒朗鸣吼了他一声。在他们绝望恐惧到极点时,天上掉下一个圆形的东西笼罩住他们。四周登时一片漆黑,众人只感觉这里的温度在不断上升。他们脱去衣服,只留内衬。
无一例外,他们的脑海里闪现出自己对顾心澜所做的所有恶行,待画面结束后,那个长须中年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他身形巨大,手持惊堂木,抬起后朝他们拍下。
“这样做有用么?”站在刀山上的怜香担忧地问身旁的怜生。
“既然那个凛鹤那么喜欢诋毁女生,那么为兄就顺他的意思,依照地狱的样子制造出这样的幻界。凛鹤解开的不是衣服,而是审判。这恰好也是幻界的开关,为兄让幻界中的假顾心澜指定他,就是想让其亲自触发,因果缘由,事情既然是他引起,也该由他结束。”怜生顿了顿,指着远处高大的长须中年男子,“随着审判者的惊堂木落下,审判结束,他们五人在幻界的所见也会消失。审判会深刻印在他们心里,一般情况下,他们对顾心澜会保持着敬畏的心态,若这种心态朝负面改动,审判会再次出现。”
“真棒!”怜香兴奋地鼓掌。
怜生摸了摸她的头,面露笑容,“为兄还要表扬你遇到这种事能不意气用事,不动拳头,第一时间来找为兄,为兄很是欣慰。”他一挥手撤掉幻界,四周变回小区的样子,“惩罚也该结束,否则物极必反,他们会精神失常的。”
“哥,你看那儿!”怜香拽了拽怜生的衣服,指向顾心澜的单元房。
怜生望去,顾心澜住处的窗户上结了颗鸡蛋大小的果实,散发着幽紫色的光。他打下那颗果实,神情凝重。
“这是什么?”怜香皱眉问道。
“为兄也不曾见过,不过这里面似乎蕴含着极大的灵炁。”他嗅了嗅,“嗯,有股悲伤的气息。常人应该是看不见这颗果实的。”
怜香斜了他一眼,“搞得这么文艺干嘛?”
没有回答,怜生正张望着,那五名青年正衣衫不整地从楼梯里出来,边嚎边跑。
“诶诶,你干嘛去?”怜香拉住哥哥,问。
“问问他们,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他如是道,“顺便,验证下其他人现在是否能够看见。”
怜生抓住了刚穿好衣服准备上车开溜的凛鹤,询问道:“此乃何物?”
凛鹤吓得一激灵,骂道:“说的什么鸟语,爷没空,滚一边去!”
怜生抓住其胳膊,一转,另只手再一扣,整个过程不到一秒,凛鹤便被压倒在地上,没有一点放抗的余力。凛鹤完全懵了。
“小子,不管对谁说话,嘴里都要干净。”怜生面带微笑,“说,这是什么?”
“我说,我说!”凛鹤艰难地睁开眼睛瞥了眼对方手里的事物,喘着粗气,“这是一个人让我安置在那女生的家中的,那时候这玩意儿还没这么大,其他我一概不知啊!”
“那个人是谁?”
“当时他带着面罩,看不清楚是谁。”
“有什么特征?”
“那人很高,其他没了。”
“你们在哪里进行对接的?”
“这个我真的不能说,不然我会死的,大哥,求你放过我吧。”
怜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松手放开他,五个人上车后开得歪七扭八。怜生摇了摇头,捻诀施了定心诀在他们五人身上,否则明天必然要登出一则有关车祸的新闻,而他们就是主角。
“哼,罪有应得!你刚刚和他说了什么?”怜香举着手机把这些人狼狈的模样全部拍了下来后,缓缓走到哥哥身边。
“除了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点异动的灵炁之外,没有别的东西。”怜生道,“他并不知道让他做这事的人是谁,听他的话,为兄猜测,有个非善意的组织正威胁着你们。”
“你居然套出这么重要信息?”怜香愣愣地看着哥哥,
“只是猜测嘛。”怜生撇嘴笑了笑,“能给出这样东西的人绝不平常。”话音刚落,他手里的果实瞬间焉了,变成干巴巴的一小块。
“好臭!”怜香皱眉捂住口鼻。
“再臭,为兄也要好好研究。”
怜香翻了个白眼,她已经做好网购一车的香囊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