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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星选择闭口不接,而是低头吃饭,岔开话题,“等会我要不要去你昨日去的地方上柱香?”
冯清摇头,“不用,谁成亲给佛祖上香的?”
沈南星接话,“我信佛,那不就成了,告知一下佛祖,让佛祖传个话。”
冯清笑起来,“平时也没见过礼过佛,此刻想起来上香了。”
“垂老抱佛脚,教妻读黄经。”沈南星笑着道,“黄帝内经我会,皇庭经也是看过的。”
冯清被沈南星的说辞搞得低着头抿着嘴发笑,“那等会咱们也去上柱香。”
冯家被抄家,他身为罪臣之后,自然是不能为父母修立牌位,但是在这佛像的内里,却立了一块牌位,上面什么都没写。
他当成了冯家已经故去的所有人的牌位在祭拜。
沈南星迅速地吃完了早饭,跟着冯清来到了昨日那书房内。
冯清静默着站在沈南星身后,看着她跪拜,“冯员外,冯夫人,我叫沈南星,现在应该算是冯大人的妻子,将来我会如挚友一般对待冯大人,万望放心。”
冯清露出一个稍带些苦涩的笑容来,挚友啊!
挚友也很好。
沈南星跪拜,叩头,上香。最后和冯清两个人站在院子太阳底下,沈南星问道,“接下来咱们要做些什么?冯大人想做些什么?”
她想若是没事,要去看看粽子和黄豆它们了。
也不知道它们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
冯清道,“今日是没什么事了,等会咱们可以去看看粽子,只明日可能要忙一些。”
沈南星一边朝着厨房走,一边问道,“明日有何事?”听说粽子他们现在都养在厨房那儿,黑豆和黄豆都十分高兴,因为可以天天吃到骨头。
冯清道,“明日咱们得进宫谢恩。”
“进宫?谢恩!”沈南星吃惊。
“是,且你还有单独去拜见皇后娘娘,并后宫的贵人们。”
沈南星愣住,她在没认识冯清之前,见过的最尊贵的人便是京城中负责巡城的五城兵马司的人。
现在不光见过皇帝了,还要进宫见娘娘?
沈南星问,“皇后娘娘又不认得我,为何要见我?”
冯清只能一点一点的解释,“这次亲事,东宫有赏,东宫乃中宫皇后所出,皇后也赏了,后宫其他贵人也有赏,按着规矩,是要进宫谢恩的。”
“赏了什么?”沈南星反问。
“你有空可以去看看库房。”冯清有些担心,沈南星这种只喜欢摆弄药材的,能操持家里吗?
怕是最后还要他来。
沈南星觉得自己去看冯清家的库房,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亲密了,便摇了摇头,“我对这些并不熟悉,母亲也未曾教过,便不去了。”
她的父母想着将来沈南星能嫁给个秀才,那小秀才再谋个一官半职,沈南星就是个小官娘子。能做个县丞娘子,这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
而沈南星对理家这事,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反而是对医术很有兴趣,家里人也不好拦着,便只教了医术。
冯清一听,这事还真的要交给自己了,也没有强求,只说了一句,“那就我先来,你将来若是想,再说罢。”
沈南星点头,两个人去了厨房,看到粽子真趴在水缸边眯着眼睡觉,沈南星将粽子一把抱在怀中,也不管粽子乐不乐意,只顾着摸它的毛。
油光水滑的,看来不管是昨日,还是今日,都吃的不错。
一旁的黑豆,因着暑气热,正趴在那闭目养神。黄豆则是在沈南星的身侧绕来绕去,想要得一份爱抚。
冯清就在一旁站着,面含微笑的看着,最后不得已弯下腰来摸了摸黄豆的脑袋。
“你可是有什么打算?”
这打算说的便是对袁永的打算了,沈南星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这事儿来的突然,我一时没想好。”
她脑子一热就嫁给了冯清,可现在也想明白了,不能连累冯清。
冯家再没人了,也还有冯淮,冯玉沁,还有刘姨娘。
他们都是不相干的人。
对沈南星来说,冯清也是不相干的人。
冯清直起身来,笑着道,“可你今日怕是要忙了。”
“忙什么?”沈南星今日不打算整理药材,也不想背什么汤头歌,她想歇一歇。
“你是说我要做些家务事儿吗?”沈南星想了想,“昨日我换下来的衣衫确实还没洗,等会去洗了也成。”
冯清摇头,“司礼监秉笔太监的菜户还要亲自动手洗衣,那这府中的下人都歇着吗?”
“我是说,你明日进宫见贵人,礼数上得重新学。”冯清道。
沈南星愣了一下,想起了前两天学成亲的礼仪,如今还要学进宫的礼仪,当即将粽子一丢,提着裙摆就要跑,“冯大人,能不能不学啊!”
冯清跟在后面走了两步,笑着道,“不能,失了礼数,最后获罪的就是我了。”
沈南星听了这话不得已停了下来,有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概说的就是这样了。
“好,你请嬷嬷来罢,我学!”沈南星想着,既然是要学了,那就拿出自己当初背药方的劲头来。
冯清笑笑,“我来教。”
“你?”沈南星投过一个不可置信的眼神,司礼监也不是常常出入内廷后宫的,不大可能都会罢?
“我自十四岁进入皇宫,礼数上还未曾出错。”冯清倒是有这个自信,冯家本就是大家,君子六艺他是从小就学的,本就是打算将来入朝为官,所以后宫礼仪也学过。
甚至为了强身健体,他连拳脚功夫都学过。
沈南星站直了身体,面容上带了几分的严肃,“你教罢,我一定好好学。”
冯清看了一眼这眼前厨房前的空地,心说地方是大的,足够了。“走路,我瞧瞧。”
沈南星走了几步。
“步子小一些,手臂摆动也小些。”冯清开口。
沈南星不得已又重新走。
两个人顶着大太阳,练习如何行礼,如何走路。
直练得沈南星的额头起了一层薄汗,最后扯着手帕,坐在了廊下的美人靠上,口中呼喊, “等会,咱们歇一歇成不成,再继续下去我都要累死了。”
怎么比她熬大夜,守着孕妇生产还要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