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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7月末,刚放暑假,云飞就急匆匆赶回他魂牵梦绕的天指峰,在俗世两年的历练,他的心境有了很大提高,内息也愈加浑厚,已经触摸到了境界的壁垒,云飞感觉自己要突破了!
夏日炎炎,在天指峰近70度斜坡的山壁上,分布着1000多个脚窝,这是上山的唯一路径,山下是一汪碧水,时节虽然已是盛夏,可碧水仍然冒出丝丝寒气,此时,一个16岁的少年,两手平提着装满水的大木桶,肌肉穹起,汗水飞溅,踩着山壁的脚窝徐徐地向山上行进,他就是云飞,以前在山上,担水是他日常修炼的一部分,不用内息,只凭坚韧的毅力和自身的肌肉力量上山,登山的每一步都淬炼着他的肌肉和筋骨;此刻,云飞双臂已经酸涨难耐,但他却依然咬牙坚持着,今天他担的水超出了平时的一倍,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境界壁垒,需要在极限中突破。
当他奋力登上山顶时,神清气爽,压制在丹田的内息再也不受约束,奔涌而出,云飞赶紧放下水桶,盘做在地上,运转师父教的独孤九式内功心法,冲击着境界壁垒!撕裂的疼痛袭来,大滴大滴的汗珠滴落在石地上,云飞忍耐着、坚持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云飞壮实穹起的肌肉慢慢地平复,古铜色的皮肤随着体内杂质的排出而变得白皙,这时,天地间灵气涌动,云飞已经感觉不到痛苦,感觉不到时间和空间,他进入了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天人合一的境界,真是厚积而薄发,在天人合一的境界中,云飞一举冲破境界的壁垒,进入了化劲,并且还一路向前!
云飞的师父站在道观的石阶上闭目吐纳,华南虎大猫在树下乘凉,忽然感觉周围灵气涌动,白须老者睁开眼睛,注视着云飞的变化,眼中充满了期待;大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蹲坐在云飞跟前,警惕着周围,给云飞护法。
看着云飞凭着自己的毅力、恒心和机缘,年纪轻轻就进入了古武化劲境界,并且还有往上冲的趋势,老人百多年古井不波的心境微微一动,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回到道观里拿出一个玉瓶,从玉瓶里倒出一颗只有红豆般大的红色朱果,准备不时之需。
这朱果叫“头顶一颗珠”,又名“延龄果”,是白须老者费尽千辛万苦,走遍神农架每一个角落才找到的神奇异果,共有两颗,一颗当年在撵走记名弟子东方瑞雪时,给了她,自己留下一颗;相传,在上古时代,神农为人类尝百草,路遇七条毒蛇袭击,虽然力斩毒蛇,自己也中毒倒地,生机将逝,西王母知道后,派青鸟衔着解毒延寿的金丹前来解救,当金丹放入神农口中时,神农开口感谢青鸟救命之恩,不想金丹掉落到地上,化做一颗头顶一颗朱果的神草,神农服下朱果,不但解除蛇毒,而且气力恢复如初,继续为人类造福,神草也随之流传下来,但是极其稀少,千年难得一见。现在地球灵力稀薄,云飞一旦再突破,灵力不够,必将力竭而死,老人已寿诞一百五十多岁,虽然是先天后期,但毕竟人的阳寿有限,这朱果可给自己延寿,但是,他宁愿放弃这个机会,也要保自己唯一的弟子的平安。
突破之后的云飞,强大的内息在体内运行了九九八十一个循环之后,任、督二脉的壁垒在内息冲击下渐渐稀薄,内西野逐渐减弱,这时,云飞却没有继续突破,而是收气凝神,从天人合一的境界中醒来,把水桶里的水倒入放满灵药的大水缸中,脱去衣服,一跃而进,舒服地泡起药浴来,大猫在一旁亲昵地舔着他的头发,云飞揉了揉大猫硕大的脑袋,轻声说:“去,给我弄点东西补补”。大猫跳起来,向山下跑去,在陡峭的山壁上奔跑,如履平地。
白须老者有些困惑,如此好的时机,徒儿为什么没有继续突破?但是他没有多问,只是在旁边等待云飞在药浴中稳定境界。天色将暗,白须老者已经生起一堆篝火,火堆上架着一只刚猎来的袍子,香味扑鼻。夏季夜晚,月挂天外,星星稀落,一望无际的夜空是那样的恬静。云飞从药浴中出来,此刻他皮肤白皙粉嫩,吹弹可破,浑身上下曲线自然匀称,下面的小云飞也长大了不少,云飞运用空空师兄教的方法,凌空摄取衣物,穿在身上,跑到火堆旁,撕下一个袍子大腿吃起来,白须老者来到他跟前说:“徒儿,别忙吃,我有话问你”。云飞没有停下,大咬一口袍子肉,含糊地说:“问吧,老爷子”。白须老者说:“刚才为师看你还有余力,为什么没有继续突破?难道是怕后继无力”?说着拿出手里的朱果说:“为师早有准备,你可知道练武之人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是多么的珍贵和不易!如果借此打通任督二脉,就可进入半步先天,再用十年八年时间把后天之气转为先天之气,你就可能改变历史,成为华夏最年轻的先天宗师呀”!
云飞放下袍子腿,收敛懒散的神情,望着深邃的夜空说:“老爷子,我知道您一定有所准备,可是我不想浪费给您延寿的灵药,更不想现在就突破”。
“噢?痴儿,你的孝心为师知道,为师已行将朽木,没有延寿的必要了!可是,你不想现在就突破又是为什么?说说看”,白须老者微笑着说道。
云飞:“我从小跟您习武,十岁随您走遍名山大川,遍访各隐士门派和武学世家,积累了深厚的武学根基,同时在与自然的接触中也颇多感悟,我知道突破的不易,但是,为了武学能够更进一步,我不能超之过急,还要继续积累”。
“更进一步”?老人惊疑地问道。
“是,更进一步,超越先天”!云飞语不惊人死不休。
“适才我的确还有余力继续突破,也许可以一举打通任督二脉,但那也是强弩之末,后继无力之后,不能有更多的时间感悟自然,您知道,突破先天的那一刻对自然的感悟最珍贵,感悟越深,将来的发展空间就越大,我就是为了有充分的时间感悟自然,所以必须继续积累,做到厚积而薄发,窥视武学至高的门径”。
“华夏武学博大精深,我们学的只是沧海一粟,多年来,多少练武之人为求强大,追求精神支配下的四肢百骸凝聚之力,忽略了对自然的感悟,以至得之于节、失之于本!昔年在武当后山,您与虚阳真人会拳,虚实不定、刚柔相济,举步如履薄冰、落步犹似千钧,力发于随心所欲、劲出于无形之间,运拳之中已经有限调动了自然之力,刚可破石,柔可透刚,多么强大,可是较之山崩海啸的自然之力,却又显得多么渺小!那时我就想,我们是从自然界中领悟的武道,就应该想办法融合和利用自然伟大的力量。达到化劲,必须体会太极的“虚无”、意拳的“虚灵”,不轻不足以重、不缓不足以速、不匀不足以刚,不锋不足以柔,而要再进一步,我认为如果对自然的感悟精深,无需十年八年的时间转换先天之气,在对自然的感悟中瞬间便能后天转先天,达到先天宗师境界,因此,不感悟不足以成就先天!如果领悟到自然天地之力,说不定就可以走出古武先天的束缚,超越先天,象宋代三丰祖师那样以武入道、破碎虚空”!
一席话让白须老人激动万分,声音颤抖地说:“继续说下去”!
“没了”!
“没了”?
“啊,没了,我就有这点感受,其他的还得等达到先天境界时才能感悟”。
老人轻抚白须喟然长叹:“我能有此徒无憾矣!为师一甲子入化劲,耄耋之年晋级先天,百余年来才感悟的东西,你16岁就已经悟到,你一定能够完成为师的心愿”。
云飞:师父,您有什么心愿?
白须老人望着远处的山峦说道:“窥破天机、以武入道”!
顿了顿,老人继续说道:“云飞,你要记住,突破先天,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心境!心境不圆润,就有可能在突破中因出现心魔而自毁,华夏古武门派繁多,但是成就先天的却少之又少,除去功法和修炼资源之外,心境也是一个重要的决定因素!这也是我为什么让你在修习武学之余,还学习华夏文史经典,提高心性的缘故;你的武学造诣已经很精深,对古武的感悟也远远超出其他修炼者,甚至可以比肩先天宗师,但是,对于感情的驾驭和俗世中人性的理解却还很稚嫩,心境跟不上去,一切都是枉然,所以,我让你出世历练,到红尘中感悟人生,就是这个原因”。
“前两年,你每年只有两三个月出去上学,接触俗世不深,心境历练也有限,今年,你考上了高中,就住在外面三年不要回来,继续历练心境”;白须老者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不忍让重感情的云飞面对生离死别的场面,所以找个理由让云飞出门在外。
云飞急到:“师父,我离不开您”!
白须老者怒到:“糊涂!连这点分别都承受不了,还学的什么武?还怎么完成师父的心愿”?
云飞不敢再争辩,低着头说道:“是,徒儿知道了”!
看着云飞难受的表情,白须老者虽然不忍,却仍然狠下一条心,语气严厉的说道:“记住,你虽然有强大的力量,但是,在世俗世界里,你不要用它改变你的生活现状,心境不提高,强大的武力只能使你迷失,你要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体悟人生,历练心境,直到心境圆润,晋级先天”。
“是,师父”!云飞郑重地回答,脸上浮现一股坚毅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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