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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火车应该是上午10点左右到达目的地。跟女孩聊天过后,我就再也没有睡着,很多的问题萦绕在我脑海。比如,我该如何跟女孩儿的父亲说他女儿去世的事情;比如,我该如何让她的父亲去那个偏远的小树林挖出她的尸骨?比如,为什么女孩儿会被带到那个诡异的村庄;还有,那个到现在我一闭眼就充斥我神经的画面,那个可怕的老太婆,那条可怕的虫子,我闭上眼睛都可以感受到女孩儿的痛苦,以及那种绝望和恐惧。
伴随着火车有韵律的摇晃,我睁眼看着天花板,等待着天亮。也在酝酿着该如何进行这场所有人都会觉得奇怪的对话。
期间,我能听到对床发出的梦呓声,扭头看去,还能看到他紧锁的眉。估计女孩儿在梦里已经想方设法让她爸爸知道了她已经被害的事实。只是,等他醒来希望能相信这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这个黑夜感觉好漫长。小李睡的很是香甜,打着惬意的小呼噜,这胆小的孩子要是看到昨天那幕,估计得晕过去。
女孩儿的爸爸是在五点钟醒来的,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紧接着,我看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翻身下了床。披上一件衣服,他推开包厢门走了出去。我急忙也下了床,这是个好机会,我可以单独跟他聊一聊。
女孩儿的父亲没有走远,在车厢连接处站稳,点了一支烟。一口接一口,他还是皱着眉头,看着窗外。
当我知道这是一个丧失了爱女的父亲,心头没来由的疼。虽然我是个孤儿,但是,我还是能体会到这份父爱如山的伟大,虽然他没有以泪洗面,但是心肯定像被刀割一样痛。
我清了清喉咙,轻咳了一声,介意掩饰自己的紧张。“叔叔……您好。”我主动过去打了个招呼。男人将视线从远处收了回来,慢慢转过头看着我。有一丝询问自他眼中显现。“叔叔,是这样的,我知道您会觉得我很唐突,但是,我想跟您说,我做这些没有任何的目的,完全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决定开门见山,这个时候说一些有的没的,都没多大意义了。
见他更是云里雾里一脸疑惑,我咬了咬牙。紧紧的攥住拳头,坚定的说。“叔叔,我知道你的女儿失踪了对不对,你现在一定在找她。”当说到这里的时候,这个男人一改之前沉默的样子,一下子扔掉了手里的烟,我眼看着烟头将他的衣服烫了一个洞,但是他一点都没留意,他抓住我的肩膀,将我摇晃的快散架了。“你认识小丽?你知道她在哪里,是么?求求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我傻愣在那里,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下面的话将会非常残忍的刺伤这位父亲,但是,我知道,我不得不去做。“叔叔,您冷静点,您有可能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是,您一定要知道,这是来自你女儿的乞求。”我再次坚定了我的信念,我打算一股脑说出我要说的话。
“叔叔,您的女儿已经遇害了。您一定不要太伤心,因为,她现在正被埋在一处没有人烟的地方,她现在非常痛苦,需要您的帮助,赶紧将她的遗骸带回家。叔……”话音还没落,我只觉得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男人给了我一个耳光。这耳光打的我天旋地转,我险些站不稳,一个趔趄,靠在了车壁上。
“你什么居心,你居然诅咒我的女儿,我们家小丽没死……她是不会死的。”说完,这个男人居然呜呜的哭了起来。我真的是被他打的不清,但是,我还是原谅了这个可怜的父亲。
我好言相劝道:“叔叔,我可以看到鬼,昨晚,我看到您女儿来到你床边寻求您的帮助,是她拜托我告诉您事情的真相的。您好好想想,昨天她应该在梦里就告诉了您她已经遇害的事情了。还有,现在我说的,都是您女儿告诉我的。您听清楚了。小丽七岁生日时候,您跟她一起埋了一封许愿信,她说这辈子只有您跟他知道的一句话就是,她要永远做您的小小公主。“一口气儿说完了所有的话,我赶忙靠紧了包厢门,顺带捂紧了自己的另外一边脸。
我准备迎接他新一轮的暴风骤雨。但是,他听完这些,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我。过了得有五分钟的时间,我感觉我的腿都紧张的快要站不住了。他并没有再给我一个耳光,而是抱歉的看着我。“姑娘,对不起,叔叔不应该那么激动,叔叔跟你赔不是了,打的你疼不疼?”我摇了摇头,等待他质问我这些事情。
“叔叔相信你了,虽然我觉得这不是我能认可的事情,但是,这话真的是只有小丽会告诉你,因为,她是我一手带大的,她妈妈在她小时候就抛弃我们爷儿俩。所以,她说要永远做我的小小公主……呜呜……永远。”小丽的父亲再一次泣不成声。
我就默默的站在那里,等这个哭的伛偻了背的男人慢慢稳定下来。毕竟,我们的下一步是如何带小丽的尸骨回家。
在幻境里,我只记得那是一大片树林,旁边什么都没有。我跟男人讨论道:“叔叔,小丽尸体被埋葬的地方,在一片树林里,我不知道在梦里你有没有见到,不过,这么多树林,去哪里找这林子去?”
“我知道那是哪里,我知道。”男人笃定的说道。我有些惊讶,他居然能清楚那是哪里。“距离我们住的地方那里有个200公里远是一片乡村。那片林子我有印象,小丽小的时候,我带她去离林子不远的地方去钓鱼。她喜欢大自然,所以,我带着她几乎走遍了我们住的附近。”“是小丽在梦里告诉您的,对么?”我不可思议的问道,这位叔叔的敏感度真的令我咂舌。
“我之前是做刑警的,后来因为想多些时间陪孩子,所以提前转文职了。姑娘,小丽是怎么被人杀害的?我一定要找到凶手。为我女儿报仇。”看到他已经不再刨根问底问我如何可以看到鬼魂的,我也踏实了不少。省去了那些特别诡异的情节,我跟他说,他女儿是被几个壮汉带走的,然后因为逃跑,被那个村儿的人杀害的。
小丽的父亲跟我说:“姑娘,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找小丽?带她回家?”我看着他乞求的目光,点了点头,送佛送到西吧,既然都已经做到这步了。他一把拉过我的手,激动的表情无法言表。
我问他在哪里下车,发现要下车的地方和我的目的地是一样的。还好,这样,我可以先把小李安顿好。我跟小丽的父亲约好,下了火车以后我们分头行动,我先去把工作安排一下,他呢,去联络当地的警察,我觉得那种见不到人的地方,我们还是要警醒点。
当地的殡仪馆比我在的那家要大。显然这次我的到来得到了很好的重视。馆长亲自迎接了出来。我还是不擅长寒暄,只是点了点头握了握手,就被他开着车带到了当地最大的五星级酒店。对于我来说,这已经很奢侈很奢华了。小李被安排在了我的隔壁。馆长嘱咐了几句让我们好好休息之类的话,就走了。
我叫过来小李,跟他说我要出去一趟,让他自己在这边,如果馆长问起来帮我照应一下。“师傅,你要去哪里啊?”他随口问道。“出去走走,我有个同学在这边,我过去见一面。”说完这些,离我跟小丽父亲见面的时间也快到了。我赶忙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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