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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找陈田夫报帐,他倒还算爽快,大笔一挥给我签了字。但把单子拿到会计那里去时给林老太看见了,她简直如同见到大逆不道的行为一般,大闹起来。这是我这个月的保命钱,自己不争可不行,就首次摩拳擦掌地跟她争了起来。最后虽然让我得逞,但老太明显怀恨在心,不住暗示她以后要狠狠地收拾我。给她这么一闹,我心情也大不愉快,霉了一上午。
眼看上午下班时间将到,林老太居然贼心不死地又把那两万字的材料拎了出来,说什么下午一上班就马上要交华夏GDI纪监委总部审,要我立即打出来。我手脚再快,也得打三个小时以上,那中午饭就甭想吃了。小人得罪不起,更何况是这种典型倚老卖老+严重更年期晚期+职业小人的三位一体者。
我正没奈何,准备去买个盒饭边打边吃,突然陈田夫又喊我出公差,给他开车出去见客。这回林老太可不干了,准备和陈田夫雄起。可陈田夫的狡猾值绝对爆表,根本不跟林老太挑起冲突的机会,边说边撤边给我递眼神。我心领神会,边敷衍林老太边跟着他往电梯里走。等林老太反应过来时,已追之不及。电梯带着我俩往下行时,还听见头顶上林老太把电梯门擂得震天响。
原来北都GDI政法部门召开全体会议,中午在北都国际会展中心安排了一次大聚餐,按理林老太也该去参加。陈田夫怕林老太去胡言乱语扫他的面子,根本就把她瞒在一边,只自己跑来参加。他是个交际广泛的人,来参加这种会,肯定接着就又是喝酒打牌,多半还得我扛他回家。即使如此,这种差事也总比被林老太蹂躏的好。
北都GDI纪监委的几个处长坐在一桌,包括去年主持审查我的二处几个头。我每回见他们都比较尴尬,想另找个偏僻地方坐,偏偏陈田夫招呼我在他身边坐着,要我帮他喝酒,酬劳是下午不用回去上班。这样的条件自然让我无法拒绝也无意推辞。正在等北都GDI分管政法的第一书记讲话时,一个高个女子从我身后走来,向几个处长示意后坐到了我旁边。我先还没留意,不经意眼睛一瞟时,却呆住了:是ferrari!
Ferrari穿了一身深蓝色政法系礼服,肩膀上三杠一颗小星,是准将军衔。这可吓得我不轻,她居然是这样的身份,而且还是北都GDI纪监委的,怎么我从来没见过她?
今天她只化了淡妆,看起来与昨天晚上的夜光美女完全不一样,显得正直大方。见我直瞪着她,她侧过脸来装作不认识我,只是不经意地点头示了一下意。我也失魂落魄地对她点点头,心里只怕她是林老太一党。那昨天晚上对她说了那么多林老太的坏话,可要被枪毙一百万次了,她不会是林老太的女儿吧?不会是林老太的儿媳吧?不会是林老太的侄女吧……(此处略去嵌套延伸女性亲属关系联想一千余字)
我心怀叵测地不住对着她上看下看,想找出点与林老太一致的地方来。对面二处的主任注意到了我的失态,直盯我们几个。Ferrari轻咳一声,转头对陈田夫说:“田夫,好久不见了。这个小兄弟是新人吗,给介绍一下吧。”
陈田夫呵呵笑了两声说:“你在外面逍遥久了,当然会有人不认得了。这是今年新招的大学生小黄,别看他,可跟你的事迹差不太远啊,还没毕业已经是少校了。”
我忙问:“那这位是……”
陈田夫哦了一声,说:“这是纪监委东南特别派出组的组长,东南特派专员,赵影上校。”仔细观察了一下,连连说对不起道:“原来这次补升你也调了啊,最近忙得乱七八糟没注意看文件。不错不错,现在是准将阁下了。”
北都GDI纪监委除了设在北都本部机关的处室,还有一些特别派出的机构,负责片区的纪检监察方面情报收集和初期处置。Ferrari既然是特派专员,应该与陈田夫平级。但一般这种外派的级别要小一些,那就可能比陈田夫的级别稍低,又比林老太高。这些级别上的东西我一直没用心去搞懂过,想一想就头大如斗。这个昨天与我饮酒吹牛的大姐居然是将军,真是吓人啊!
我们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既然ferrari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相识,我也装傻充愣。两圈酒完,二处的处长就开始调侃我,说我看见美女就发呆。我连连装傻,说真的没见过如此风采的美人云云。ferrari好像很高兴,她在酒桌上也闹得起来,不住甩灌这一桌的大叔大伯们。
这些三四十岁的过气酒星实在顶不住她的猛攻,一个个溜去上厕所。回来后就装死鱼歪在一边,再不肯喝酒。陈田夫好像跟她挺熟,连连暗地里叫苦,拉着我悄悄说这女人一发酒疯就不可收拾,一定要替他顶住。结果没过四十分钟,一桌人全趴下了,我和ferrari火并了一阵,相持不下。她越发高兴了,干脆拉着我带上酒跑别的单位酒席上去挑场子去了。
三桌杀下来,我头昏眼花,ferrari也有些脚步虚浮。她把酒瓶推给我就上洗手间去了,我突然心中念头一动,跟了过去在洗手间门口候着。过了好一阵,她才跌跌撞撞地出来。我一手按在墙上把她拦下,说:“耍得我好好玩啊,准将阁下。”
要按我平时低调行事的作风,万万不敢对领导说出这样的话。可这时酒喝多了,也顾不了那么多,根本脑子就没想到那块去。ferrari仰仰脑袋,晃了晃,靠在墙上低声说:“你想说什么?”我呵呵笑了两声,凑到她耳边说:“把我调你那边去吧。”
听了我这话,她突然象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狂笑起来。我给笑得莫名其妙,不知所谓。她拨开我的手,歪歪倒倒走到我们桌子跟前坐下,一把将正歪在座位上晕的陈田夫揪起来,以不容商量的口气说:“你的这个小兄弟很有意思,又能喝酒。我那边正缺这样的人,让给我,不许叽叽歪歪。”陈田夫虽然经我挡了大半火力,但这时也已醉得不能思考,连连说:“要什么你拿走就是。”
最后,北都GDI纪监委的这些大爷们都是由我和ferrari这俩喝得最多的送回去的。
第二天,我捂着宿醉的脑袋去上班。头痛之下,赶错了车,迟到了半个小时。想着林老太会怎么修理我,心里烦闷不已。谁知刚进门,看到陈田夫的办公室开着一条缝,瞥眼一看,居然ferrari在里面跟他在说些什么十万八万的事情。抬头一看,里面林老太已经面带着残酷的微笑,抄着手等我。这一劫延期三天,看来今天是万万躲不过去了。
我正准备鼓起勇气走进办公室,突然陈田夫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拍拍我肩膀,说:“跟我来,有话给大家宣布。”把我带进了大办公室。林老太正准备开口找我麻烦,给陈田夫一挥手止住了。他对林老太小声说了句“我先讲个事情”,然后面向大家宣布:“告诉大家一个消息,东南特派组缺乏人手,经组织研究决定,小黄借调到那边去。”
林老太目瞪口呆,一个箭步冲上去质问陈田夫:“什么组织决定,我怎么不知道?!”她这可是当众不给面子,把陈田夫也惹恼了,以极轻蔑的口气说:“我想,大家还是都清楚谁是主要领导吧。组织意见就是组织意见,个别同志有意见的可以保留,可以向上反映,但这个事情,现在就这么定了。”
林老太大概是首次遭到正面反击,给打击得气喘胸闷说不出话来,背过身溜一边坐着烧心燎肺去了。我心里是乐开了花,眼前灰色的办公室似乎一下子变成了万里青绿的天界草原。陈田夫对我说了句:“你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准备跟赵准将走。”我忙不迭跑去收拾,生怕动作慢了给林老太回过气来,万一她找出什么条例把我按在这里不得调动受她****,那还不如直接从楼上跳下去算了。
不一会,我就抱着装满收拾好的东西的纸箱跟着ferrari走了。她在我们面前始终一言不发,直到电梯门关上,她才侧脸微笑着对我说:“怎么样,给你办到了吧?前天晚上你说了后,我就有这个想法了,结果昨天你还专门跑来跟我说。”
原来她一直记挂着我的事,我不由心里一阵感动。突然想到一事,忙问:“你就昨天趁陈少将喝醉了跟他说了同意,他就肯放我?”ferrari哧地一笑,说:“你小看陈田夫了,他可不象表现出来的那么花天酒地毫无作为,心里鬼主意多着呢。他硬从我手里敲了一笔十八万的经费走,比南北之间高级专家转会费还高,你可真值钱啊。”
原来他们刚才一直是在为我讨价还价。我突然意识到,我现在是给ferrari用十八万的巨额赎金赎来的,她在我心中一下从大姐直升到最高领导,连忙站端正,说:“失礼了,准将阁下。”
ferrari连声呸呸,说:“不许这么叫我,我特别讨厌人家叫我的军衔啊,阁下什么的,好像贵族的称谓一样。我也不太习惯人家直接叫我名字,只有家人才那么叫我。你叫我ferrari就好啦,是在英国念书时取的洋名,现在习惯了。”
Ferrari说是还要到别处去办点私事,叫我回去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跟她一起到阳泉列岛去。我答应了,正准备走到下街去赶公共汽车,她又问:“晚上有什么安排没?要不再到超越玩吧,我请客。”我脸上无光,口中连连答应,急忙溜去赶公车了。
我住在北都GDI单身干部公寓东区,离单位颇有些距离。住了好几个月了,感情实在没培养出多少来,所以即将离开也不可惜。回到公寓时,还不到上午十一点,公寓里的人大多都去上班了,静悄悄的。我正准备进公寓大门,突然看到街拐角有个长发齐肩的水灵妹子提着两大口袋朝这边走过来。她正是我喜欢的类型,不免多看两眼,谁知第二眼看去,第三眼就放不开,几下眨眼看仔细了,眼珠都快瞪了出来,是五月!!!
我的老天,她跑这里来干什么?这是GDI的绝对主场啊!她居然在这个绝对主场,高高兴兴地对我扬起手,招手!她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认识她!!!
我绝对做贼心虚地把五月带进了公寓,生怕给人看见了。她倒不管这些,只在我房间里东张西望。我咳嗽两声,问:“今天是来给我做饭吗?买了这么多菜啊。”
“是的,我们一起动手弄吧。”五月居然用汉语对我说。
于是我俩一起进了厨房,边动手做饭边聊天。五月告诉我,北都GDI一直监视我到****年六月初,为了不给我带来麻烦,她一直都没有跟我联系。直到最近确认监视已经取消,她才计划了这次来访。我边表示感激边问:“你怎么想到跑这里来的,有什么安排?”五月停下手中的工作,转头对我说:“今天我想和你在一起好好的过一天,明天我要上战场了,无忌军攻打伽南。”
听到她以如此平淡的口气说出这么重大的事件,我几乎一刀把自己的手指头剁了下来。
我小心地绕开了军政大事方面的话题,和她聊起了一些比较轻松的事情。一起用过了午饭,我们才聊起了幻界的情况。五月说,刘诚那边的情况远超过所有人的预料,看来伽南人谋取独立已久,悄无声息地积累了几十年实力了。且不说他对天界发达地区的经济造成的巨大损害,只是那颗攻击卫星就对天界造成了太大的威胁,必须达成一个协议才行。为了保证这个协议有效,无忌军全体会议决定先打一仗,用胜利来保卫和平协议的签署和实施。
“既然是打仗,也很难说就一定能取得胜利。虹崖太厉害了,我们派去与他交手的都大败而归,也许天下无人能正面挡其锋芒。”五月正说着,我插嘴问:“虹崖是who?”她哦了一声,答道:“我们一起见过面的,他还有个名字叫虹至枫。天界中央情报局的人都是户籍册上的死人,名字也全是假的。虹崖在户籍记录上,九岁就死了呢。”
我为这种无意义的神秘主义干笑了一会。正在此时,五月突然吞吞吐吐起来:“面对那样的野蛮人,生命实在是太过脆弱了。你也见过,无忌军第一高手风里君就给他那么一下了结了。”
听到她这么说,我突然有些发笑:虹至枫的确武勇无双,居然被她和刘诚都定性为野蛮人。那么她在南都的表现呢?只手毁灭燕子矶海军基地,有史以来恐怖分子莫有能望其项背者。
这么一走神,差点有两句话没听到,回过神时方才听她说:“我觉得,如果就这样在战场上遇到不测,这辈子也太划不来了。对了,黄大哥,你既然有女朋友,那么……你们做过那种事情没有?”
我实在不明白打仗和做爱什么时候能扯上关系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这才想起暴露了自己的菜鸟属性,悔恨不已。不料五月的脸更红了,好半天,她突然冒出一句:“我很喜欢你,那你……想和我试试看吗?”
她这个样子,这么说话,还有那红扑扑的脸,纯粹是教唆人犯罪!我无力地抗拒了一下自己的欲念,说:“我可会当真啊。”
这话一说出口,五月的脸都红透了。
我带着她来到卧室,微弱的日光透过窗帘映在我们身上,使得一切看起来都不甚真实。我轻轻吻着她,五月倒我的怀里,浑身如没有骨头般酥软,我搂着她的手也不仅轻轻颤抖了起来。虽然我已经快二十二岁了;虽然我不再象多数毛头小伙子第一次在荒郊野外打野战,而是有自己的房间;虽然我理论知识很丰富,也曾经意淫过很多次,甚至写过预案一类超级无聊的东西。但真的遇到这样的事,也只有用惊惶失措来形容。等到我回过神来,五月正在我怀中扭动着,满脸红晕,一头是汗。看到她这模样,我忍不住紧紧搂住她,不住地在她耳边说“我爱你”。五月听到后,在我怀中哭个不停。
年轻男女的精力是旺盛的,我们一直玩乐到晚上八点过,仍然不想起来。ferrari打来电话,问我还去不去玩,我扯了个谎推掉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五月更重要的呢?
这样的绝对亲密接触之后,我心中那堵厚墙已经土崩瓦解,欢呼着准备迎接五月的进入。然而这时她似乎不愿跟我谈论更远的事情,只顾着与我纵情欢乐。这让我突然有那么一种感觉——她让我爱上了她,却又拒绝我试图更深的接触?这种感觉让我心头大恨。然而温柔乡的诱惑远超过心中的嫉恨,不一会我就又迷失了。
那一晚上,好像就没有歇过。我们就是做了后聊天取乐,兴致来了又继续,要说多少次,已经无法回忆。直到最后一次,我迷迷糊糊的兴致又来了,往身边一扑,却扑了个空。身边已经没有人在了,五月一声不响地离开了我。
我坐起身来,开始回忆从昨日到今晨,这十几个小时如梦如幻的经历。我不象那些俗人,觉得和女孩睡过就是占了便宜。相反,我是很珍惜自己的。可为什么我和自己的女朋友寒寒都没有到这一步,甚至连亲密的抚摸都不曾有过,却与见面寥寥的五月有了这样的关系?
追寻到内心深处,我感到自己对五月并非没有感情。这种感情似乎还强得令我惊心动魄,不敢再进一步追究下去。无论如何,她的世界和我相差太远了,虽然我们有过这样的关系,但我们的世界,从此也只会永远平行着,如我们的世界一般平行,再不会融合吧。
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飞往阳泉列岛的班机是下午三点,得抓紧时间。我匆匆忙忙洗了个澡,带上了必备的物品后到楼下餐厅吃了顿饭。Ferrari已经打电话来催了,我急忙赶到机场去与她回合,踏上了前往阳泉的旅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