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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杜寅一家,如今啊,这牌儿不肖旁人说,他也瞧出了其中火热,这芦溪镇上茶铺食肆,竟多的是三五成群,聚在一块玩儿了,越瞧心下越是后悔
白氏说自家反正知道这牌儿的模样,一应器具书坊都齐备,自家也了做些来卖,哪有让许家把钱都挣了的道理?
杜寅却驳了,他不好打杜家的脸,白氏就赌气了,为着丈夫向着杜辰一家,不和她一条心
夫妇俩有个大半月没回家看望爹娘了,再是心里憋闷,也没有不管爹娘的道理,想到这儿,也还是提着几样菜蔬登门了
只是,今日这家回得让白氏更是火大,瞧着公婆身上的绸衣,这料子可是金贵,想来这杜老三家狠是挣了些钱!
天下竟有自己吃肉,不让自家大哥喝汤的道理!
白氏回家就闹开了,杜寅无奈。任白氏闹得脑门儿嗡嗡直叫唤
只得同意了,让白氏自去安排,要卖卖吧
到时候杜老汉要是生气了,左右不过他回家跪跪牌位
总好过妻子这般大作小闹,不得安生得好
相比杜寅一家的鸡飞狗跳,杜辰一家就母慈子孝得多了。
李氏婆媳花了小半月,才把新宅里外都收拾了一通。收整后的院落,一派绿意盎然,恰逢春暖花开之际,院儿里莺蝶飞舞,好是一番生趣
紫芝姐弟日日用了早饭就来通和坊杜家,几个孩子正废寝忘食地读三国志呢
秦广白因为打小迷皮影儿戏,对三国人物那是如数家珍,杜衡又天资极高,说句天才也不为过,一目十行就算了,还过目不忘。又有着开挂的杜沅在一旁鞭策,真恨不得一日看尽三国志。在几个孩子的对比下,紫芝是吃亏的。但这小娘子胜在,是几个孩子里年纪最大的,文字识用熟练,心性沉稳,倒也没落下很多
三五日的时间,广白和杜衡已能脱稿讲三国了,按着自己的理解,兴奋地描述着人物形象,为着心仪的人物争论不休
几个孩子有模有样的商量后,梳理了人物剧情,各自拆分负责了人物。
便各自动笔画开了。
秦紫芝虽然是几个孩子里看得慢的,却是画得最好的。杜衡年纪虽小,也笔工细腻。广白胜在脑子灵活,用色大胆,人物设计夸张。杜沅真不会国画,倒有些素描,油画功底。倒成了几个孩子里成品垫底儿的了,就干脆负责统筹分配,编纂人物剧情,写写游戏规则~
足画了半个月,才产出了一套完整的三国杀卡牌。
仔细看过了杜沅写下的规矩,就玩儿开了
杜辰每日都会抽时间瞧瞧他们,瞧着成品也心下惊讶,几个孩子竟真有这般能耐,画了这样一套精美的卡牌来,还设计了这些精彩,庞大的人物剧情。就是他,也是设计不出的
后生可畏啊!
月底许老板亲上杜家门了,瞧着这套三国杀卡牌,惊异之情不亚杜辰,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便细细捧着规则研究了。他因着搭上杜家卖牌儿,按杜沅教的营销,在纸牌外壳上印了独属许氏书局的印鉴,又提前散了牌儿教城里闲汉玩,一时间,席卷勾栏瓦肆,风靡茶坊食店。趁这势头,许氏书坊3月初在成都府举行了一场,牌技。又制作了三套精装版,三套典藏版另作彩头。竟引了数千近万人围看参与,因着杜沅提前交代,许氏的食肆住店都提前做足了准备,又联合了有生意往来的商户,提前布置,还联合推出了不少小食零嘴,流动售卖!一场赛事下来,竟有近万两的进项
也彻底把许氏书坊的名声打了出去。
像杜家大房那般瞧着眼热的人不在少数,自然也都在自家书坊生产了不少纸牌儿,也想趁机掺和,挣上一笔。却都被许氏书坊这一手打得措手不及。
白氏这些时日气得很是上火,见天儿看谁都不顺眼,逮着杜寅就冷嘲热讽,说这就是你的好兄弟,好好儿的生意放与外人做,真是当过官儿的人,瞧不上这些穷亲戚了...
现下,因着这场赛事,纸牌的知名度更光了。买牌儿的也更多,却都认准了许氏,好像买其他书坊的就是次品不入流,是要被嘲笑的
许老板如法炮制,谴了心腹去其他郡县售卖呢。
本许老板要亲去东京主持大局的,但上次结算分红的时候,杜沅说了,月底可以来取新的牌儿,他如今对杜沅很是恭敬,再不敢拿这孩子当孩童看了,他很是庆幸,自己与杜家的缘分,得了这大好的机缘。
签了新契,许老板就带着杜沅嘱咐的营销,引流,包装手法,揣着牌儿回去了
他心里火热,对杜沅的说辞有种盲从的信任
他丝毫不想深究这些手段的利弊,也不想考据这孩子哪里来这么多新奇点子的,这从商手段比自己老辣太多,许老板自负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如今竟深觉自己是井底之蛙,见什么都是新奇的
只猜测,杜家子文是个了不得的读书人,他的孩子自然比旁的孩子多几分聪颖,只,这牌儿啊,营销手段啊怕是这杜子文的手笔吧,杜家大房做生意也颇有一手,这杜家三房辞官回乡,想来是怕做些买卖失了读书人的脸面,才让孩童出面交涉吧
三月初,杜家书塾也正式开张了
就五六个生源,镇上原有的几家私塾,已分了生源。这五六户人家还是想着,杜辰年纪轻轻就考取了功名,想着自家儿孙若能得其指点,想来,科举更多分胜算吧
有瞧得上的就有言语诋毁的,也有人家以为,杜辰这官儿当的好好儿的,突然辞官回乡任教,想来是得罪了人,被朝廷厌弃了。若是罪过大,岂不平白受牵连。哪里敢让自己儿郎跟着遭受白眼
杜沅姐弟和杜辰在镇上溜达过几次,因着水稻的育苗,也常往田间地头跑,在南归路上,杜沅偶然碰上了卖占城稻的农户,拿笔记下了育苗,种植经验后,并着糯米买了四斗,一路带回成都府
立春后,就央着爷爷杜兴,爹爹杜辰下田育苗了
这水稻,噢,这会儿还叫占城稻呢,还是个新鲜物事
杜辰给杜沅姐弟细细讲了,书上说,占城稻原产占婆,大抵五代十国时期传入广南一带,数百年间,也只有广南,沿海一带略有种植,因着不善管理,不熟其性,收成一般,都是这种粮作物难以被推广的原因
杜沅记得占城稻比宋朝如今种植的粳米要耐旱,还能一年两季,细心管理,应该产量会是粳米的两三倍吧?宋朝商业手工业只会越加发达,人口增长创历朝之最,疆域却,害,要再不在水稻上下些功夫,往后百年间,农民起义只会越来越多,内忧外患,那不是等着被所有人欺负?瞧这局面,她爹她弟应该是打算为大宋奉献终身的了,那就不能不管,尽可能地多做点事吧,这个朝代的她遇到的人都挺好的
杜沅靠着后世对杂交水稻的印象,和爷爷对农事农时的熟稔,爹爹书卷上看的知识,和任随州签判时下乡,在田间地头得来的经验,带着杜秦,四人定下了种植计划
爷爷杜兴因着对三儿杜辰的无条件信任,又瞧着三儿的一双孩儿这般伶俐,早不把他俩当黄口小儿看,就这样,几人各抒己见
从育苗,耕田,肥田,插秧直到收成,都做了预判,定了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