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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悫行回去的路上,总有三三两两的大臣有意无意地回头看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后悔没把橘红带上,这样有个人伴着说几句话才不至于太尴尬。
自然在宫内也不敢跟祝抩同行,虽然身后有阵急促的脚步声,她也未回头看。
“郡主,今天的事,谢谢你解围。”果然是祝抩的声音。
“嘿嘿,不用客气,我来京这几天就没干别的,净替人解围了。”
“郡主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下官一定尽力。”
林悫行停下:“那我现在就有。”
李进在旁小声说道:“帮忙来得好快呀。”
林悫行自然不在意他,只对祝抩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帮仙人手。”
祝抩低头看着脚下的石砖,又极快地答道:“郡主不是说了,二十万两就是他的买命钱。”
林悫行生气转身:“原来大人连报恩都不是真心的,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么?”
祝抩看起来有些为难,最终还是回道:“那就等出了宫门再与郡主说吧。”
林悫行马上一溜小跑地赶路,李进在身后叽叽喳喳说什么,她也没有听清楚。
宫门外还有一辆甚是豪华的马车停着。
李进一出宫门就发现了,然后警惕地跟祝抩说道:“大人,好像是太子殿下的车辇。”
“你去前头告诉郡主先回府,她的问题以后再说。”说完他赶紧先上了车。
果然,他的车子一上路,后边的马车也紧随其后。
“大人,不如我们改道吧,这样太子殿下会一直追到家的。”李进边说边往马车上爬。
“来不及了。”祝抩一脚将他踹下去。
李进回头看过一眼:“大事不妙,太子殿下的车子追上我们了。”
“本官没瞎。”祝抩叹口气:“停车,随我接驾吧。”
太子陆澧用扇柄挑起轿帘,露出一张清秀俊逸的脸,笑盈盈地说道:“大清早的,兄为何这般神色匆匆?”
祝抩佯装才刚刚发现陆澧的样子,下了车要给他行大礼,没想到陆澧跑得比他还快,快跑几步上前就扶住了他:“兄若在当街行大礼,是嫌本宫太过安生。”
陆澧跟祝抩幼年时都曾跟陈大学士进学,两人那时关系就十分要好。祝抩十二岁上就被他父亲送去破凉山求学,这一去就是十年,回来后又入朝为官,陆澧也因封了太子被皇帝赐了东宫别住,来往才渐渐少了些。
此后祝抩每次见了陆澧,都以君臣之礼相见,搞的陆澧觉得十分无趣。
祝抩随便扯了个谎:“臣发觉有东西遗失了,忙着回路上找找。”
陆澧小祝抩几岁,看着还是个顽皮十足的少年情状,他笑得眼角弯弯,一脸兴奋地说:“可是这个?”
祝抩望着陆澧手中的敕书,神色千变万化,最后只好说:“啊……正是……此乃宣明郡主的敕书,不知怎会在殿下这里。”
“本宫来的时候它就在地上,随手捡了。”
祝抩伸出手去接:“多谢殿下。”
陆澧却将手臂一转,没让他将敕书拿走。
“兄去浙东练兵没回来之前,父皇召集勋戚朝臣捐输助饷,那些大臣们为了不出银子,出门连衣裳都穿的是做旧过的。父皇实在是拿他们没办法,气得饭都吃不下。本宫知道兄向来诡计多端,一定能叫那群老臣乖乖出银。”
祝抩朝陆澧一揖:“殿下谬赞,微臣本分。”
陆澧扬了扬手中的敕书:“听说宣明郡主到京了,正好本宫把敕书亲自给她送去。”
李进在祝抩身后说道:“不敢劳太子大驾,微臣送去便可。”
陆澧摇摇头,嘴角仍然挂着笑:“你不知这宣明郡主颇有意思,她方才出宫时,我听她嘴里说着什么‘国危多妖孽,作死不自知’,哈哈哈,甚是有趣。”
祝抩听了,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陆澧并没发觉,伸手挽他:“走,跟本宫一起去齐宣侯府送敕书。”
“殿下自己去不得吗?”
“去是去得,兄跟本宫做个伴有何不好了?”
祝抩一脸正色地答道:“殿下出行随从甚多,还要华盖、执扇、幢幡纛旗等仪仗,半个时辰都动不了身……”
“兄多虑了,本宫着常服,不要仪仗,不然动辄几十人,哪里还出得了门。”
“微臣想,不如明日再去也不迟。”
“也好,那今日就去东宫陪我说话。”
“臣筹饷两日有点疲累。”
“兄若累了,东宫有华床。”
“臣为赶早朝还未用早膳。”
“兄若饿了,东宫有膳房。”
“臣还要出门……”
“兄若出行,本宫愿随往。”
“臣还要回府拿东西。”
“本宫替你抗!”
说完陆澧亲自打帘:“上车!”
祝抩实在是别无他法,只好坐上了陆澧的车子。
“本宫听闻敕封的齐宣侯府只有两位在室的女儿家,兄不如说说是什么样的人物。”
祝抩闭眼答道:“侯府三小姐林夙荷,有殊色。”
陆澧眼神晶亮,十分好奇:“这倒稀奇了,本宫还以为只有仙女才能被兄称一句好看呢。”
“那宣明郡主呢?”
祝抩岔了话题:“陛下与齐宣侯并不算亲厚,殿下身份尊贵,实在不必踏足的。”
陆澧想了想说:“本宫这个身份自然不妥,反正今日也是微服,不然本宫就以兄友人的身份如何?”
祝抩点点头:“朋友倒无不妥,只是殿下记得莫要再称自己本宫了。”
“那我还叫你祝兄,你就叫我贤弟。”
祝抩心中默念了一遍:好恶心。
因为几人轻装简行,一路畅通无阻。
齐宣侯府的守门的已经认识了祝抩,便直接放行直接通报了。
林悫行还在高兴祝抩一诺千金,竟亲自来府里给她解疑答惑,却在窗子里已经看到祝抩进门,眼光一扫又看到一个俊俏少年。两人各带了一个随从,正在影壁前徘徊交谈。最后贴身随从退下,只他们二人和李进进得院来。
林悫行心里惨叫:天杀的!
耙子你自己来就罢了,怎么连匣子也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