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惩治宁华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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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子墨这是想用碧草和豆芽儿两个把自己昨晚被劫失踪的事情给挖出来么?

    婉清微眯了眼看上官子墨,唇边就勾起一抹讥笑来,“母亲要去还愿么?那正好,我昨儿个忘了抄大悲咒给碧草了,一会子我抄一张,让赵嬷嬷给带过去吧。”

    宁华郡主听得怔了怔,回眸淡淡地看了婉清一眼,眼中讥笑明显,怎么没看见,抬头对老太君笑:“怎么没见着子怡妹妹呢?”

    老太君一听,脸便沉了下来,宁华郡主的脸也不太好看,上官子墨便道:“五嫂,大妹妹是个直性子,做事简单直白,昨儿个是她不对,母亲在寿昌伯府就罚过她了,回来又给她禁了足……”

    这是在说情么?只是禁足就可以了吗?还真是区别对待呢,婉清一脸茫然地笑:“六弟这是说什么呢?昨儿个的事情,母亲责罚过大妹妹就行了,我只是问问罢了,昨儿个我也不对,一冲动就去寻死了,如今想来,真要是死了,怎么对得起老太君的疼爱,怎么对得起相公的情义。”

    边说,边拿了帕子出来抹眼泪,老太君的脸色尴尬起来,难过地看着婉清,昨儿的事情,房妈妈差不多都说给她听了,她当时虽是很气,但毕竟还是疼上官子怡的,便把雪吟打了三十板子,全家都发卖了,又给上官子怡禁止了一个月的足,倒是把宁华郡主狠骂了顿好的,今儿婉清一回来,并没说起那事,老太君觉得她很识大体,又有容人之量,本打算私下里再安慰安慰婉清的……

    她不由又瞪了宁华一眼,这个媳妇就是不肯安生啊,她看得出,婉清原是不想计较了的,她非要步步紧逼,婉清若是太弱,以后自己要是去了,她还不被欺负得连骨头渣子都没了去?

    离儿身子不好,若是婉清能给他留点血脉下来就好了,可是,真有了孩子,离儿又去了的话,谁护着她们娘俩?到那个时候,只怕会弄得骨肉相残……

    “好在刘御使夫人没有误会,不然,我还真成了顾家和靖宁侯府的罪人啊。”婉清越说越伤心,明明说了不计较,却又啦啦杂杂的说了一大堆子。

    心里知道是不该计较的,但是,倒底年纪小,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是沉不下气来,若是不有所表示,只怕心里会有疙瘩吧,老太君又想起上官夜离发病时,婉清像只护雏的老母鸡似的,拼命护着上官夜离,那么温顺的一个孩子,为了护着丈夫,搞急了连婆婆也敢打。

    老太君就是喜欢这样的,只要不存心去害人,受欺负了就该还回去,靖宁侯还真就需要这样的媳妇儿才能撑得住,将来离儿的骨血她也有本事保全。

    “……只是对不住赵家表哥了,他为了救我怕是受了伤,我就是想让子怡妹妹给带点伤药和礼品去,总不能让他白受了伤不是。”婉清还在哭哭啼啼的诉说着,小脸苍白,看得出来,她昨天也是受了打击,要不然,也不会去庙里念大悲咒了。

    “清丫头,这事的确实是怡丫头做得不地道,这样吧,我让怡丫头帮你去佛堂里念大悲咒,不念满七天不让出来。”老太君终于开了口道。

    跪佛堂?也太轻了呀,婉清打小就跪佛堂的,那种惩罚在她眼里根本就是毛毛雨。

    “那怎么行?我说了不怪大妹妹的,老太君,您怎么还罚大妹妹呀,算了吧,再说了,我抄的是文殊菩萨的经文,念此经文,一日只能喝一碗粥,要保持最洁净的身体状况,不然,会亵渎神灵的,大妹妹千金之躯,怎么能受得了这个苦,还是算了吧。”婉清忙摇了摇手说道。

    宁华听得大惊,忙接口道:“子怡也知道错了,老太君,就别……”

    她话还没说完,老太君就截口道:“那就把她关在佛堂里,七日之内,每日只准送一碗粥进去,房妈妈,你带人去看着。”

    婉清张了嘴也道:“老太君,不用这样的……”

    老太群对她挥了挥手道:“原本怡丫头这一次确实错得离谱了,差点逼死了你,为你做这些事情也不为过,清丫头,你就不要再为她求情了,我知道你是个宽宏大量的好孩子,可是,一个府里,令行不通,规矩不明,以后还怎么管制下人?”

    婉清这才没有作声了,只好向老太君福了一福,又向宁华行了礼后,才退了下去。

    回院子的路上,正好看到张婆子从宁华居那边过来,笑得一脸的皱纹,看那样子,似乎很高兴。

    婉清的心就一沉,冷笑着顿住脚,张婆子边走边笑,一抬头,赫然看到婉清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顿时心一慌,脚下绊到一块石头,差一点就摔了。

    “五少奶奶是何时回的?怎么没有通知奴才去迎啊,呃,碧草和豆芽儿呢?她们怎么没跟着奶奶您?”张婆子脸色很不自然的顾左右而言他,想引开婉清的注意。

    “嬷嬷在这里迎着也是一样的,碧草两个在济庵堂为爷念经祈福呢。”婉清面色疲倦地回道。

    张婆子见了迟疑了一下,还是殷勤地上来扶她,试探着问:“奴才听人说,少奶奶昨儿个在寿昌伯府受委屈了?”

    婉清听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兴奋,哪里是关心样子,分明就是幸灾乐祸,八卦的成分居多,心里便更是烦闷,淡笑道:“是啊,差点撞树自尽了。”

    张婆子没想到她真会直言以答,愣了愣神,立即义愤填膺地表忠心:“奶奶下回还是带着奴才一起出去吧,碧草和豆芽儿两个实在年轻,胆子小,不懂事,要是奴才在,一顿巴掌下去,看谁还敢乱嚼舌根。”

    婉清听了转眸看她一眼,见她眼里闪着亮光,便带了哭声道:“嬷嬷昨儿个不知,我……我被她们逼到何种地步,真真是……孤立无缓,以后……是真的要请了嬷嬷去,嬷嬷毕竟是母亲给我的,行事作派都要老练细致得多,若是昨儿个嬷嬷在的话……”说到一半,但是顿住了。

    张婆子却是大喜,总算少奶奶肯重视她了,忙道:“奶奶别伤心,如今奶奶安然回来了,说明奶奶是有福的,以后再防着些就是了,说来说去,还是奶奶以前不该招惹了表少爷,闹得如今遭这无妄之灾。”

    婉清听得眉头一皱,这死婆子又在乱嚼,截口道“也不怪大妹妹,总是那些个下人们嘴贱,算了,不说这个,我才从老太君那过来,婆婆好象身子不太爽利,一会子嬷嬷帮我瞧瞧,该送哪些东西过去看望婆婆才好。”

    张婆子呆了一呆道:“奴才听说郡主娘娘好像是偏头痛,正在熬着药呢,奶奶送些天麻首乌过去,应该是可以的。”

    婉清听了点头道,又哭道:“我就怕婆婆不肯收我的东西,天麻爷那里倒有好些年份足的,首乌也是,一会子嬷嬷帮我包一些送过去吧。”

    张婆子听了立即应下了,忍不住又眩耀:“奴才和郡主跟前的赵妈妈倒是远亲,两家祖上原是亲戚,后来遇了战事,分开了,她家进了寿昌伯府,奴才一家进了林家,好多年没联系,亲戚间也就淡了,如今到了一个府里,自然就亲近了一些,少奶奶若是想和郡主娘娘好,得娘娘的疼爱,奴才倒是可以出些力的。”

    婉清听了点了点头,说了几句道谢的话,对张婆子态度亲近得很,张婆子喜不自胜,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回到院子里,方妈妈正扶着门框翘首盼望,见婉清回来,眼圈儿一红,就迎了上来,什么也没说,就扶了婉清进去。

    屋里上官夜离已经回来了,婉清进去后,他就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紧紧搂着,半晌都没有说话,婉清听到他胸前咚咚的心跳声,知道这一次是真把他吓坏了,伸了手环住他的腰,将他抱得更紧了。

    良久,婉清抬头问:“相公,你身边可有暗卫?”

    上官夜离听得怔住,这些事情婉清一般从不过问的,一时又心疼起来,她这一次死里逃生,是吓着了吧,心里又愧又痛:“是我不好,以后你跟前会派几个得力的护着的。”

    他是没想到,那个女人会如此胆大,比以前更加急切了,是他大意了,才害得她差一点……一想到昨晚如果他再去晚一些,她可能就会……心里就翻搅着痛,心肝肠肺都搅成了一团,痛得扯都扯不清。

    “嗯,那你现在……”婉清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上官夜离愕然地看着她,有点不太相信,不过,眼睛却是湛亮如星,颤了声道:“娘子你……”

    “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又不是软柿子,人家搓圆搓扁了,我连弹回去都不行么?有些事情,就得以牙还牙,我不害人,但也不会轻易放过害了我的人。”婉清冷冷地说道。

    上官夜离心疼地捧住她的脸,亲吻着她的脸颊道:“娘子只要开心就好,莫说只是做这点子事情,就算你把侯府掀翻了天,我也支持你。”

    婉清闷闷地应了,自去了内堂,拿了两包天麻和首乌出来,到正屋里,张婆子正眼睛亮亮地等着,婉清便写了张大悲咒,连着两包中药一起交给她,让她带给赵婆子。

    张婆子高高兴兴地去了。

    婉清实在太累,稍洗漱了一番后,就倒床睡了。

    这一觉,睡得极死,到第二天才醒,一起来,神清气爽,心里还是惦记着碧草和豆芽儿两个,还好上官夜离说人已找到,正在回来的路上,她便安心用了早饭,如平常一样去寿当堂给老太君请安。

    寿安堂里,大少奶奶,二少奶奶,三少奶奶都在,婉清进去时,二少奶奶刘氏便道:“五弟妹可真是好福气,到底年轻一些,瞌睡自是要比我们这些人都多了好多,怪不得人家说前三十年睡不醒的。”

    是怪她排行最小,却来得最晚吧,婉清听了只是笑了笑,给老太君请了安后,就坐在三少奶奶下首。

    大太太正端坐在老太太下首喝茶,瞟了婉清一眼后道:“你婆婆今儿个也好像晚了,老五家的,你一会子去瞧瞧,莫不是你婆婆又病了。”

    婉清老实地应了,大太太是大老爷的填房,出身小门小户,大老爷又是庶出的,她进来后,自然是拿不到掌家权的,身为上官府的大媳妇,自然心里对宁华郡主有些不服的,但又比不过人家的家世地位,就只能忍着,平日里宁华还时不时的戳她几句,从不拿正眼看她。

    大太太虽不敢明着和宁华对着干,但像现在这样,说两句酸酸叽叽的话还是常有的。

    不一会子,赵婆子来了,向老太君陪罪道:“郡主让奴才来向老太君告罪,她昨儿个晚上泄了一夜,身子都快脱水了,如今刚好一些,实在是没法子来给老太君请安,请老太君莫怪。”

    一屋子的人听得怔住,老太君就问:“好好儿的,怎么会拉肚子?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赵婆子回道:“奴才也是这么想来着,把昨儿郡主吃过的全都给太医验了一遍,并没发现有何不对啊。”

    老太君听了便道:“连太医都查不出来么?你家主子也是,如此病重自然是无需请安了的,走吧,我去瞧瞧她,可得再换个太医来再医治医治才是,拉肚子可是最伤身子的事情。”

    说着,老太君先起了身,连她都要去看宁华,一屋子的人自然也要跟着去了,婉清就跟在三少奶奶后头走着,三少奶奶对她亲热得很,两眼亮晶晶的:

    “郡主最近身子果然是不好呢,也不知道啥时才能爽利起来,昨儿个我屋里短了东西,可找了好几个人,都没拿得到,唉,这府里当家主母的身子不好,咱们在下头的,日子可真不好过,要什么都得自己想法子。”

    婉清知道她又在旧事重提,想要拿到掌家的权利,便笑道:“婆婆也只是小病,过几日就会好的。”顿了顿又道:“相公昨日身子也不好,昨儿个晚上,我又是一夜未安眠,唉,也不知道相公什么时候才能痊愈了。”

    言下之意是,你想掌家尽管去争就是,我不参与。

    三少奶奶果然笑得更加亲热了。

    宁华居里,宁华郡主摊软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头上还冒着细细的冷汗,老太君带了人进去后,她想坐起来,都乏力得很,老太君忙按住她道:

    “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拉肚子了?可是吃不干净的东西?”

    宁华郡主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回道:“昨儿晚上的菜,都让厨房留了一些,今儿让太医查验过,没发现不干净的……”

    老太君听了就对一旁的赵嬷嬷道:“郡主昨儿个都用的什么菜?”

    赵婆子道:“回老太君的话,主菜是黄闷鸡,竹笋小炒牛肉,山药炖乳鸽,小菜是凉拌黄瓜……”

    几个菜都是再平常不过的,婉清听了心里却是好笑,昨儿个她在上官夜离耳边暗授机宜,生黄瓜是不能同花生一起吃的,吃了的话,就会拉肚子,而宁华郡主平素最喜欢的就是吃凉拌黄瓜,她故意让张婆子送药去,自然知道,宁华郡主对她有戒心,不会随便用她送去去的药的。

    于是,让暗卫在宁华郡主的每道菜里,尤其是黄闷鸡里和山药汤里都加了不少花生,当然,光花生黄瓜是很难达到这样的效果的,那花生是她特意和巴豆放在一起浸泡了个把时辰的,吃了不拉死你才怪,现在的医术,光用望闻问切,又怎么查得出如此隐蔽的泄药出来?果然,宁华郡主已经拉得快脱水了。

    赵婆子的话音还未落,宁华郡主又捂住了肚子,急急的就要起来,却又全身无力,起了个半身,又软了下去,她身边的丫头要去扶她,却被围了一床的少奶奶们给挡了,一时就晚了一些才钻到床边,宁华郡主已经憋得满脸通红了,等丫头扶起她时,只听得一声放气的闷响,一股浓烈的酸臭味顿时就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三少奶奶首先就捂住了鼻子,尖叫道:“呀,二婶大小便失禁了。”

    宁华郡主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又恨三少奶奶胡说八道,满脸通红地不敢看屋里的任何人。

    老太君也有些受不住那个酸臭味,拿了帕子掩鼻,总算明白宁华郡主现在最难受的不是拉肚子,而是当着一屋的长辈妯娌儿媳的面,出了糗,脸面算是丢尽了,尤其她还是一府的当家主母,平日里最讲究威严,如今竟是闹得大小便失禁,真是比杀了宁华还要让她难受。

    “都别围着了,快些着人来服侍郡主。”老太太率先往外走,挥着帕子轰人,大太太早就受不住了,刚走到门口,就哇的一声开始吐了起来,这声音大得正好让屋里的宁华听见,宁华生生气得把身下的床单快扯破了去。

    老太君又带着一干儿媳孙儿媳回寿安堂,三少奶奶就在路上叽叽喳喳起来:“老祖宗,二婶子这回怕是坏了肠胃呢,听说太医昨儿个晚上就来了,怎么治了这么久,反而还严重了,如今竟是大小便失禁了呢,二婶子不会是偏瘫了吧。”

    大太太在一旁听了就斥她:“你胡说些什么,不过是吃坏了东西,再好生用些药就会好的,只是你二婶子平日最是优雅高贵,这会子……心里定是难受得紧,你以后可千万别在她跟前提起此事,不然,你吃穿嚼用上短缺了,可别到我这里来哭。”

    老太君听了这婆媳两的话只差没气死,瞪了大太太一眼道:“你也少说两句吧,像你这么训儿媳妇,这家里还真不得安宁了。”

    三少奶奶却是小声嘀咕道:“也不怪婆婆,是我多嘴了呢,婆婆也是为了孙儿媳好,以前我嘴巴多,就吃过亏的,而且,府里头吃过亏的又不止我一样,大嫂还不也一样,明姐儿前儿病了,想要吃点血燕补补,厨房里硬是不肯给炖,只说是用完了,哼,昨儿我还看到大小姐去佛堂前,喝了好大一碗呢,想来也是二婶子心疼子怡妹妹,怕她在佛堂里受苦,先打个底子吧。”

    大少奶奶李氏的很尴尬地看了三少奶奶一眼,却是咬着唇,并没有说话,那意思就是承认三少奶奶的话了。

    老太君的脸色果然更不好看了,一行人还没走到寿守堂,就见上官子墨的贴身丫头玉瑶急急地过来,向老太君行了礼后道:“老太君,不好了,六少爷他,他晕过去了。”

    老太君听得心肝一颤,声音都变了:“你说什么?谁,谁晕过去了?”

    玉瑶吓得脸都有些发白,回道:“回老太君,六少爷晕过去了,浑身发黑,嘴土泡沫,样子好吓人啊。”

    老太君顾不得劳累,转身就往上官子墨住的院里走,三少奶奶就对婉清道:“这就奇了,好好儿的,怎么六弟也病重了,不会是撞了邪吧?再要不,是二婶子做了什么触犯了菩萨,菩萨发怒了呢。”

    二少奶奶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三弟妹,少说一句你不会成哑巴的。”

    三少奶奶最是见不得二少奶奶这种清高的样子,脸一红,就冲二少奶奶道:“二嫂好大的口气,老太君和太太都在呢,她们都没说我什么,你倒是起我来了,二婶子还没病得起不来呢,你以为,你就成了当家主母么?”

    二少奶奶气得直跺脚,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自个儿有什么心思,别以为人家也和你一样,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呢,老太君就说了一句,二婶子身子不好,就让孙儿辈的媳妇开始学着管家,你就开始上窜下跳,哼,别让我说出好的来,二婶子这莫名的就病成那样,保不齐就是有人动了手脚呢。”

    大太太听了气得一声喝道:“再多说一句,就让你们两个都禁足一个月,别在老太君跟前丢人现眼。”

    那两个却都不怕大太太,自顾自的又争了起来,老太君心忧上官子墨,顾不得管她们,只一路在叹气,婉清却是听得津津有味,等三少奶奶停歇了,她又有意无意的说上两句,让三少奶奶又气不过接着闹起来。

    上官子墨倦缩成一团躺在床上,脸色发白,嘴唇乌黑,一看就是中了毒的样子,老太君一看,眼圈儿就红了,扑过去抓住上官子墨的手道:“墨哥儿,你这是怎么了?”

    一抬眼,见到上官子墨的丫环玉容俏生生地立在一旁,眉目含情,水光点点,不由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没用的贱蹄子,平日里就会骚首弄姿的勾引爷门,爷门的吃食可都是你管着的,如今他病了,你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四来,我立马就让人打死你。”

    玉容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下,嘤嘤哭道:“冤枉啊,老太君,六爷的吃食奴婢都是先验过了才给他吃的,真的没有哪里出了问题的呀。”

    “那你们爷为何会中毒了?不是你们这些近前的人出了岔子,又是什么?”老太君抹着眼泪骂道,她早就看不惯上官子墨屋里的几个大丫头了,一个一个都像个狐媚子似的,半点不如离儿屋里的端庄稳重,没事就想着法子勾引子墨,让他不安心读书,尽想些有的没的。

    “奴婢实在不知啊,老太君明鉴,六爷的吃食都是小厨房里供着的,奴婢着实不敢有半点松懈,都用银针试过了的。”玉容哭得雨带梨花,声声泪下,床上的上官子墨总算有些反应,轻嗯了声,似是醒了,一转眸,看到老太君在,俊秀的眸子里就泛起水雾,“老祖宗,孙儿……孙儿好难受,头昏脑胀,胸口闷得慌啊。”

    婉清在一旁听了就冷笑,很好,很强大,中了夹竹桃的毒后,正是这种反应。

    她不由又细看了上官子墨一眼,只见他昨儿红肿着的半边脸倒是消退下去了,看来,牙痛像是好多了。

    夹竹桃叶子只要不咬破,治牙痛还是有一定的功效的,她说过,一天只能用一片叶子,上官子墨心急,定是贴着觉得舒服,就不停的换叶子了,夹竹桃叶少量用,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一但沾食得多了,那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不过,只是用几片叶子,死是不会死的,痛苦嘛,那就得看婉清的心情了,宫里的太医连乌头草都不认得,未必识得出夹竹桃的毒性来,夹竹桃的毒性很霸道,不用专门的方子是很难清得了的。

    “快去传太医来。”老太君心疼得不得了,将上官子墨的头抱在怀里,抚着他的头,看得出来,老太君是发自内心的疼爱上官子墨。

    早就人有去请太医了,不久,白花苍苍的太医背着医药箱子进来了,婉清在皇宫里见过他,忙上前给他行了礼,老太医对她点了点头,忙过去给给上官子墨探脉,探了左边手腕又探又边,越探脸色越凝重,老太君在一旁看着就着急,忍不住问道:

    “院首大人,子墨是什么病?”

    “应该是中毒了。”院首大人沉吟着说道。

    “可能治好?”老太君急急地问道。

    院首大人便看向婉清,婉清也一派忧心地回看他,眼中满是期盼。

    院首大人一阵诧异,又被老太君问得急,冲口便道:“也只能用五少奶奶用的法子权且治一治了,下官着实也查不出是何毒,不过,五少奶奶连皇上都能治,那法子应该也能治好六爷吧。”

    老太君一听,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也是,看我老胡涂了,怎么忘了清丫头最是会治毒了,清丫头,你快过来瞧瞧,墨哥儿中了何种毒?”

    婉清皱了眉头,怯生生的说道:“院首大人谬赞了,清儿哪里懂什么毒性啊,上回不过也是赶鸭子上架,被寿王爷逼得给皇上治毒,太医院的大人们都瞧不出来的毒性,清儿哪里能瞧不出来,逼急了,也就用最笨的法子给皇上治了,皇上能好,完全是皇上洪福齐天,天佑大周,清儿真的不敢居功呢。”

    院首大人听了脸色微霁,顾家这位三小姐性子最是奇特,看着柔弱乖顺,骨子里却是钢强得很,最难得的是一点都不自傲,更懂得守拙,那一次给皇上治病,着实让太医院很没脸,婉清这翻话算是给足了太医院面子了。

    “那院首大人,按清丫头给皇上的法子,要如何治?”老太君看上官子墨痛得又开始哼哼,俊眉皱成了一团,额头上汗珠直冒,就越发的心急了起来。

    老院首脸上便带了一丝微笑道:“五少奶奶可算是全大周胆子最大的了,也是当今圣上贤明,要不然,五少奶奶当日怕是要受大罪了。”

    这话说得这场内人心中皆是一惊,好些人并不知道婉清还有这个光荣历史,一想起皇宫里的凶险,不由都用钦佩的目光看婉清,总觉得难以相信,就婉清那柔柔弱弱的样子,会有那个胆子在宫里给皇上看病。

    “当日……那是何种情形?很凶险吗?”老太君也很是诧异。

    院首大人轻抚自己的胡须道,“老太君若真要用五少奶奶给皇上治病的法子,那就得有心理准备,只别太过心疼五少爷就是了。”

    老太君听得心肝一颤,看向婉清,婉清的脸色就有些尴尬,小声道:“那个时候,我也是没法子了,觉得皇上既是中了毒,就多灌水清毒就是,皇上一天多上几回茅房,那体内的毒性也就能清个七八了,再喂些清热散毒的绿豆呀,金银花之类的常见药物,没想到,那法子竟是有些用处的。”

    果然老太君一听,脸就有些发青,心疼地看着上官子墨,有些犹豫不决。

    婉清就对院首大人道:“老大人,您就想些别的法子吧,我那法子太过霸道了些,就怕六弟会承受不住呢。”

    老院首摇了摇头道:“五少奶奶过谦了,下官也试过不少法子,最管用,最管全实在的,也就是五少奶奶这样了,老太君,六爷的毒再耽搁不得了,还请您早作决定才是。”

    老太君听了只好点了头道,“那就依您的,开始医治吧。”

    老院首便让婆子去打井水来,让人扶着上官子墨,把他的嘴撬开了,端了水就去灌,上官子墨已经清醒了,咬着牙关就不肯喝井水,老太医便点了他身上的一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一碗水,竟是很容易就灌了下去,上官子墨可比不得皇上金贵,老太医站在一旁,指挥着婆子们继续灌,一下子,十碗水下去了,上官子墨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原本丰神俊朗的一个人,躺在床上捧着肚子,像极了西游记中,喝了子母河中的水,怀了孕了唐僧。

    他捧着肚子直哼哼,老太医却是半点也不心软,让人再灌,大太太几个站在一旁看着都快傻眼了,再灌下去,六少爷的肚子会不会炸掉啊。

    婉清静立在一旁看着,肚子里快笑抽筋了,其实,就几片夹竹桃叶子,还真不需要用这么大的阵仗,吃点对症的药就行了,不过,太医院院首的医术,自然是毋庸置疑的,阵仗越大,她就越有看头,一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差点被逼咬舌自尽,她就在心脏的周围打上了钢铸围桶,对待宁华郡主母子,半点也不能心软,自己这不过是略施惩戒罢了,比起她们做下的事情来,自己算得上是圣母了。

    灌到第十五碗水时,上官子墨终于忍不住,抱着肚子就翻下床,往后堂直冲了去,不一会儿,便听见水落的声音,一阵尿骚味传了来出来,三少奶奶再一次捂了鼻子,向老太君告罪道:“老祖宗,孙儿媳身子不适,想回去歇息。”

    大太太和二少奶奶几个听了,也立即上前告退,只有大少奶奶李氏在一旁帮着洗帕子,老太君见了就叹了口气道:“老大家的,你也回吧,明姐儿一个人在屋里没人看着呢。”

    上官子墨解了小手回来,一看婆子手里又端了一碗水,立即脸都绿了,哀求道:“老祖宗,不要再灌水了,孙儿受不了的。”

    老太君看着也心疼,向院首大人看去,院首大人这才点头道:“今儿就到这里吧,明儿再接着灌。”

    婉清严重怀疑,老院首是来靖宁侯府报复的,服复那天她灌了皇上,让他们几个出了丑。

    老太君让人送了老院首离开。

    上官子墨一听明天还要灌水,一个倒栽倒在了床上,颤了声道:“不要啊,明天我再不灌水了,这会要人命的,老祖宗啊。”

    婉清听了便关怀地对上官子墨道:“六弟不要任性了,灌肠是为了给你清毒,保不齐,你的牙也跟着一起好了呢。”

    上官子墨听了顿时觉得自己的牙也开始痛了起来,对一旁的玉容道:“爷的牙又痛了,再给爷来一片夹竹桃叶子。”

    玉容便洗了片清绿的夹竹桃叶来,递给他,许是水灌得多了,有一些浸进脑子里了,他竟懒懒的张开嘴,让玉容帮他贴,玉容迟疑了一下,看了老太君一眼,见老太君并没有作声,这才抖着手,把那片叶子伸进上官子墨的口里,贴到他伤了的牙上,伸出手来时,上官子墨竟是一口含住了她的手指,轻轻吸吮了一下,这个动作做得再自然不过,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做了,可见平素就是这样嬉闹惯了的。

    老太君的脸顿时铁青,指着玉容道,“来人,拖出去卖了。”

    上官子墨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忙抱住老太君就求情:“老祖宗,是孙儿不好,玉容几个打小儿服侍孙儿,一起玩闹惯了的,她们平日规矩的很,并没有对孙儿如何,求老祖宗开恩,放过她这一回吧。”

    玉容也着实吓得腿都软了,跪在地上就直磕头,婉清没想到上官子墨还是个怜香惜玉的,眼珠子一转,这么好的丫头发卖闻着实可惜,便向老太君行礼劝道:

    “老祖宗,六弟就是小孩子心性,哪里懂得那么多,几个丫头也是自小玩大的,您这样子,反而让他往邪里去想呢。清儿看着玉容也是个本份的,不似那狐媚子呢。”

    老太君听了这才瞪了玉容一眼道:“看在五少奶奶的份上,就饶了你一回,以后给我上心点服侍六爷,要让我看到你再不本份,那就不是发卖了你,真接拖出去打死。”

    婉清从上官子墨屋里出来,心里惦记着碧草和豆芽儿,急急地就往自己院里赶,一进院子,就看到碧草正在院只中间张望,婉清的眼泪就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提了裙就向碧草跑了去,碧草也是红了眼,急急地冲了过来,却在婉清面前顿住,躬身下去,正正经经的给婉清行礼,婉清呆呆地看着碧草,见到她眼里的有不一样的隐痛在闪动,婉清一把托住她,哽了声道:“碧草……”

    碧草抬起泪眼,唇角扯出一丝苦笑来:“少奶奶,进去吧,外面风大。”

    也许是婉清多心,她总感觉碧草和平日不同了,到底不同在哪里,她又说不好,牵了她的手,一起往屋里去。

    上官夜离坐在屋里看书,见婉清牵着碧草进来,目光黯了黯,对婉清道:“碧草才回来,就让她歇上两个再来当差吧。”

    婉清听得愣住,上官夜离从来不管内院里的事情,怎么会……

    转头去看碧草,却见碧草已经垂下头去,她看不见碧草的眼神,只对呐呐道:“也好,碧草,你先回屋歇着吧,我让方妈妈炖些燕窝给你吃。”

    碧草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后,退下去了。

    婉清的心里闷闷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很难受,她很想问,这两天,碧草是怎么过来的,她有没有受到伤害,还有,豆芽儿呢?怎么不见豆芽儿的人?

    但她感觉得出,碧草似乎很不想提起这两天的事,也就只能作罢,打算等过两日之后,再问碧草。

    “豆芽儿暂时不会回来。”上官离夜揽住婉清的肩,扶着她往里屋里去。

    “为什么?她们两个没有被关在一处吗?我怎么瞧着碧草很不对劲呢?”婉清老实地跟着他进了层。

    上官夜离将婉清拥进怀里,吻着她的额发,声音轻远:“娘子,不要太担心,碧草只是受了惊吓,无事的,我让豆芽儿去了一个地方,你跟前没一个有武功的人,很危险,我让她去学两年了再回来服侍你。”

    婉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上官夜离:“相公,碧草真的只是……只是受了惊吓吗?”

    “嗯,只是受了惊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我明天要去寿昌伯府。”婉清垂下头来,沉默片刻后,突然说道。

    上官夜离听得一窒,扶住她道:“你还去寿昌伯府做什么?”

    “找慕容凌云。”

    上官夜离的身子一僵,静静地看着婉清,好半晌才道:“好,我陪你一起去。”

    婉清听了将头缓缓埋进他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他这一次的反应与往常不同,往常若是她提出如此的要求,他定然是会大发雷霆的,而这一次,竟然没有反对,而且,还说要陪她一起去。

    她的心仍是闷闷的,郁堵难奈,但窝在他的怀里,又是异常的踏实,上官夜离也静静地抱住她,轻轻拍着婉清的背,就好像在抚慰刚受过委屈的孩子一样。

    婉清伏了一回后,又仰起头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快慰:“相公,今儿母亲和六弟可吃大亏了。”

    上官夜离微扬了扬眉看她,脸上也有了笑意。

    “我给暗卫的花生是用巴豆汁泡过的,母亲今儿拉在床上了。”婉清俏皮的说道。

    上官夜离听得呆住,好半晌,才猛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将婉清一把抱起,在屋里转了好几个圈在停住,婉清被他转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晚站住脚跟嗔他一眼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为母亲报仇呢。”

    上官夜离捧住她的脸,鼻子亲腻地抵着婉清的鼻子道:“做得好,娘子,以后她要再惹你,你大可以用更激烈些的法子对她。”

    “你不怕别人说我不孝公婆?”婉清故意逗他。

    “你就算对她再孝顺,她又能给你一句好话么?哼,别人怎么说,我才不管,我只要娘子开心就好,无论你做得再过份,都没有关系,一切有我,谁也不能将你怎么样。”

    “嗯,有你这句话就好,不然,我也不会告诉你,我给六弟也下了毒了,今儿给他灌了十几碗水,估计他这几天都离不得马桶了。”婉清又笑道。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方妈妈在外头禀道:“少奶奶,郡主请您去宁华居一趟。”

    不是才回来的么?为何又要见她,婉清皱了皱眉,不情不愿的去换衣服,身上这件衣服被上官夜离弄得皱巴巴的了。

    出门时,上官夜离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婉清不由怔住,她知道,上官夜离很讨厌宁华郡主,“相公……”

    “走吧,一起去。”上官夜离拉着她的手往宁华居走。

    宁华郡主此时正歪靠在正堂的太师椅里,赵嬷嬷恭敬地站在一旁候着,昨天原本宁华是让赵嬷嬷去济庵堂找碧草的,结果,宁华郡主一直就在拉肚子,赵嬷嬷离不得身,便没有去,今天碧草已经回来的,她更不用去了。

    婉清过去给宁华行礼时,宁华的眼皮抬了抬,一看见上官夜离也在,眼睛立即睁大了一些,眼里露出一丝惊讶。

    上官夜离也不给她行礼,就这样大喇喇的坐到一旁的大师椅上。

    他一进来,整个屋里的温度就骤然下降,明明一句话也没说,宁华郡主屋里的丫头就是有点不敢抬头看他。

    “母亲找儿媳来有何吩咐?”表面的礼数婉清还是做得很好的。

    “赵嬷嬷,把昨儿少奶奶送的那两包药拿来。”宁华郡主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赵嬷嬷进了内堂,一会子手里就拿着两包东西过来了,婉清见了心里便有些明了,宁华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看来,又要耍手段了。

    “清丫头,前儿个虽然子怡是做得不对,但她是否冤枉了你,你心中比我更清楚,就为那点子事情,你竟然心怀不忿,敢在我的吃食里下泄药,你还真是本事啊。”宁华郡主的腰坐直了些,声音有些疲倦,气势却很是凌人。

    “母亲这话从何说起?”

    宁华便让赵嬷嬷把那两包天麻和首乌打开,里面赫然有几粒巴豆。

    “证据确在,你还狡辩?”

    “母亲这话说得真是有趣,这也叫证据吗?儿媳又不是傻子,想害你会把巴豆放在自己送给您的礼物里?那不是送把柄给您抓吗?”自己是傻子,就把别人也想得蠢,婉清真觉得好笑。

    “你当然不是放在这药里的,这几颗巴豆是从你的陪嫁嬷嬷身上搜出来的,昨儿个,就她进了我的小厨房,她走后,我就开始腹泄了。”宁华怨恨地看着婉清,那眼神像是要将婉清生吞活剥了似的。

    婉清听得一脸诧异,走过赵嬷嬷,捏了一颗巴豆在手里看了看,问赵嬷嬷:“你问过张嬷嬷,她承认是她在母亲的吃食里下了巴豆么?”

    赵嬷嬷脸上露出一丝讥笑,手一挥,就有人掀了帘子,把张婆子拖了上来。

    张婆子一见到婉清,就哭了起来:“五少奶奶,奴才是冤枉的呀,奴才真的没有给郡主娘娘下过巴豆。”

    婉清听了诧异地说道:“咦,昨儿个你不是说,郡主娘娘差一点逼死了我,很恨郡主娘娘的么?我以为,真是你呢?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郡主娘娘是我的婆婆,是我相公的母亲,就算你心里有气,也不能对郡主娘娘不敬,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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