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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州城里的粤军听说主军战败,并且已经向南逃跑,知道楚军会立即就会来攻城,到时不但城守不住,自己命都没有,不跑还干什么?当晚就弃城逃跑。连州的守将也是一样的想法,趁着月色皎洁,收拾细软跑了。
粤军一路难逃致梧州才停下来,驻扎在桂江南岸。一战下来粤军十万人剩下不到三万,杀的粤军心惊胆战。
柳霏霏凭借此战一举收复南方数百里疆土,手下将士无不心服。昭若恤带着大军到昭州与柳霏霏会合,并大摆庆功宴。
第二日柳霏霏整顿兵马,令范木生仍回桂林驻守,令牟元善及武戕军继续帐前听用,令何俊带着自己的残部回朗州。昭若恤恨是奇怪,问道:“霏儿,你为何让何俊走了?目前南方虽然基本平定,但梧州尚在粤国手中,需要夺回来。何俊手中有三千人,还是可以用。”
柳霏霏笑道:“殿下,不是你自己的东西,用着顺手么?益阳王派何俊来,本就是为了凑数。我让何俊埋伏在路上,就是想看看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当时粤军散乱,他若真是真心为国,必会全力阻击。而他只是与粤军稍微交锋便退,分明只是想做做样子。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有何用?万一他心怀不轨,反而着了他的道,那就得不偿失了。”
昭若恤点头道:“确是如此,霏儿,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柳霏霏在昭州休息两日,带领队伍继续南下,抵达梧州,驻守在桂江北岸,出发前曾令人到连州调嵇圣潭到梧州。
粤军主帅在梧州,一面令人加强防御,一面写奏折报告战况,并请求朝廷派兵支援。
柳霏霏到达梧州后并不急于进攻,而只是驻扎在北岸。当天晚上,一时心血来潮想去看看哨兵情况。柳霏霏几次偷袭都是因为对方哨兵没有及时发现,才能很顺利的偷袭成功,若是对方哨兵及时发现了,就没有成功的可能,所以她很清楚哨兵的重要。
柳霏霏要求离军营的一里、两里、三里、五里、十里,东南西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八个方向均要有哨兵,而且每个地方的哨兵不少于三人,每两个时辰换一班,保证十二个时辰都有人放哨,这样就能保证有任何异常都能及时发现。
柳霏霏向南走,三里以内的哨兵都在,五里处的两个在睡觉,一个在放哨。柳霏霏心想不管如何总有一个人在守着,交替休息也不是不可以。到了十里的地方,却不见人影,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呼叫暗语也没人答应。柳霏霏心下暗暗生气,又四处找了一会,仍然不见人影。此时已过丑时,此处无人家,四周寂静,却听得隐隐有个声音。柳霏霏循声找去,却是一颗大树上有个人在打呼噜。
柳霏霏轻轻一跃,跳到树上,见那人身着楚军服饰,正是此处哨兵。柳霏霏他推下树,那哨兵立即醒了,发现身在半空,“啊”的一声大叫。柳霏霏跟着跳下树,在哨兵落地之前将他后背一托,卸去身上大半的力,将他推出一丈远,落在地上。
那哨兵起身见是元帅,吓得脸色都白了。柳霏霏问道:“怎么只有你个人,还有两个呢?”哨兵支吾片刻,说道:“他们,他们应该是去大解了。”柳霏霏道:“是吗?那我就在这里等他们。你说半个时辰够不够?”哨兵道:“这个,这个……”半天说不出来。
柳霏霏眉头一皱,怒道:“还不说实话?”那哨兵虽然比柳霏霏长的高大,却被一声怒喝吓得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道:“我我我……他们,他们没来……他们说粤军已经被我们吓破了胆,绝对不敢来偷袭,所以让我一个人来。”
柳霏霏问道:“你为何又在此睡觉?不把本帅的将令放在眼里么?”哨兵道:“不是。白天行军实在累了,心里想着粤军应该不会来,所以就在树上睡了。”柳霏霏冷哼一声,道:“你也不怕一个翻身,摔下来摔死了。”哨兵道:“那不会,小时候放牛经常躲在树上睡觉,从来没摔过。”说到这个不经有点骄傲。柳霏霏哭笑不得,板着脸道:“不准睡觉。”然后又到东南方去,发现东南方也没有人,这让他十分生气。
翌日一早,柳霏霏便将将士召集起来,并将没有去放哨的几人叫来,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询问大家如何处置。
柳霏霏在军中专门设置了负责哨兵的机构,名叫机哨营,指挥姓岳,当即说道:“元帅,此事是末将失职,没能及时敦促属下前往。但是近日连续行军,军士大多疲惫不堪,故此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还请元帅从轻发落。”
柳霏霏环视了一眼所有人,问道:“各位将军有什么想法?”众人都低着头不说话。柳霏霏见众人不说话,说道:“既然大家都不言语,我就说说我的想法。我曾在制定军令时就说过,不尊军令者,当斩。按令昨晚没有执行军令的都得斩首!”那几个昨晚没去的哨兵一听要斩首,立即磕头求饶。
柳霏霏道:“哨兵的责任重大,若是有任何风吹草动,哨兵及时发现并作出警示,便可避免重大损失。哨兵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放哨的责任,更多的事对整个军队和士兵生命的责任。你们将整个军队士兵的生命置之不理,岂能轻饶!”那几人不住的磕头,认错求饶。有人看不过,便为其求情。
柳霏霏叹道:“我若真将你们全部杀了,定有人说我不近人情,我也不想有人说我嗜血好杀。也罢,今日暂且饶你们不死,杖责五十军棍,以儆效尤。今日起,若再有人敢不尊军令,定斩不赦。”那几人连忙磕头感谢。柳霏霏又道:“岳将军治下不严,机哨营的指挥就不用做了,下去放哨吧。”岳指挥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没办法。不过好在他知道柳霏霏赏罚分明,只要做好了事情,还是有机会官复原职的,倒也不是很难过。
两军再次形成隔江对峙的态势,双方都不主动出击,如此过了大半个月。倒不是柳霏霏不想渡江攻击,而是实在没办法过江。桂江虽不是名江大川,在梧州段的河面还是比较宽,必须要大一些的船只才能渡河,普通渔船一次也不过渡江十余人,根本无法大举进攻。若是强渡桂江,只怕会被粤军半渡而击,损失会非常惨重。何况粤军在渡江之后很快便把附近的所有船只全部焚毁,就算想用渔船渡江都不可能。昭若恤带到永州的大船又无法直接驶入桂江,只有一边从桂州调集静江军的船只,一边征集木工临时制造大船,这便需要大量时间。
这段时间柳霏霏一边敦促造船,一边巡查军营,还要打探对方消息,很是繁忙。好在对方像是被打怕了,自从逃至梧州后就龟缩在城内,没有任何动作。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这一日探子报告说,粤帝对于此次失利很是生气,已经撤换主帅,使用吕焕成为帅,已经率领五万大军从兴平府出发。
楚军中以王龛年龄最大,资历最老,是楚国老将,见识最多,听闻粤国派遣吕焕成为帅,有些担忧的说道:“这个吕焕成是粤国的名将,应该有六十多岁。此人颇懂兵法,打仗不按章法,堪称粤国第一名将。当年先王建国后,曾与他有过几次对阵。那时末将尚是小兵,跟随先王参与过两次大战。”
昭若恤道:“此人之名我也听说过,确实有些本事。那后来谁胜了?”王龛顿了顿,脸色微微有些尴尬,说道:“双方均奈何对方不得,最后罢手言和。”说此话时脸色不禁有些发红。
柳霏霏看他脸色,知道其实是对方胜了,只是因为关系到先王和他自己的声誉,不好直言己方战败,只能说战平。
王龛顿了下,又继续说道:“当时战乱频繁,先王南下攻占了交趾,正欲一路向东攻击兴平府及琼州时,吴国侵犯北方,先王不得不回师北上,使得粤国有了机会。其时粤帝以吕焕成为帅,攻占了琼州及交趾等地。先王平定北方后,本欲再次南下,却因顾忌北边,又因战事频繁导致国内空虚,不得不放弃,这也成了先王心里的痛。吕焕成却因此功封侯,并被称为粤国第一名将。”
柳霏霏和昭若恤等人年轻,不知道这段历史,均想楚粤两国竟然还有这些恩怨。
柳霏霏嘴角微微一扬,道:“名将?诸位知道对付名将最好的办法是怎样么?”
众人相互对视,却没人说话。只听一人说道:“用间!”众人望去,原来是薛灵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