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子梁冒险查案

宁木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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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燕已是东宫太子,现已搬去王宫内居住,但静王府仍然保留,每日都有专人清扫,这虽是子燕请的旨,王君却也正有此意,毕竟,现在与自己这个不省心的侄子同住一屋檐下,心中别扭,他正绞尽脑汁想办法把他弄走。

    一大清早,王君就猫着腰潜到了东宫附近,手里还拿了一束干花草借以遮目,刘公公也低着身子紧跟其后,一边无奈地絮叨着一边尽心尽力地帮王君把风,两人之态,着实滑稽。

    “别嚷嚷了行吗?年纪大了竟变得这么啰嗦,弄得像孤王身后跟了个戏班子似的!”王君受不了了,回头低声训斥道。

    刘公公越发窘迫,不敢再说什么。

    “哎......”

    突然,刘公公指了指前面,一脸惊恐,王君不屑道:“最好有什么值得看的东西,不然孤王定要治你个扰......”

    “嘶~”

    王君转过身,看着面前端正站着子燕,差点吓得摔倒,幸亏刘公公搀扶。

    “拜见王君。”

    子燕规矩地行了礼,神色却显得怠慢,仿佛看腻了王君的把戏,颇有嫌弃之感。

    “那个......孤王正在晨练,顺道来看看你醒了没有,哈哈哈......”王君尴尬地笑着,见子燕毫并不附和,也渐渐冷了声。

    “王叔若是想进东宫,随便进便是,子燕没什么可瞒着您的。”子燕话语冷漠,笑容勉强。

    “这叫什么话?日后大家都住在宫里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然得互相照应……”

    王君含糊着说了一通,见子燕面色淡定,神色漠然,仿佛正等着看他到底要耍什么把戏,不禁默默消了声。

    “若王叔没什么正经事的话,子燕先失陪了。”子燕早已看透了王君的小心思,根本不想理会。

    “等等!”

    王君暗自思虑了会儿,立马叫住走了没几步的子燕,话语一转,颇为正色问道:“贺兰太尉遇刺,伤得不轻呢,你现在既已是太子,对这些开国元老、朝中重臣得多上心才是,这样对你日后处理朝政很有益处。”

    子燕蓦然转身,眼神里存了分惊讶,面色温和了不少。

    “自然,侄儿抽空便去。”子燕应道,并恭敬行了礼。

    王君却眉头一皱,颇为疑惑:“瞧子燕的样子……贺兰遇刺这事,难道不是他做的?哪会是谁?贺兰虽是重臣,可在朝中并不显眼,能想到除他的,应该是朝内人士,难道不应该是子燕吗?”

    “若无他事,侄儿先退下了。”子燕见王君孤自发愣,便提醒了一句,暗自退下了。

    “怪事......”

    此时王君依然沉浸在思索中,他迷惑地看着子燕远去的背影,心中不安起来:“难道是西漠?可他们刺杀贺兰做什么?贺兰虽是往日的开国大将,但此时就是一瘦弱老朽,对西漠能有什么威胁?难道是私人恩怨……”

    “派暗卫告知贺兰太尉,留心西漠。”王君向刘公公低声安排道。

    对众朝臣来说,静王正式被册立为太子,并不是结局,而是开始。

    先前王君就曾三番五次暗示过有意栽培衡王,静王的册封,只会让王权之争更加激烈深重。

    但出乎意料的是,原本中立的官员依然明哲保身,“不偏不倚”地行事交际;静王门下的人自然欢喜但也未看出多半分决心;衡王的权势全靠旧情旧义和王君的垂爱,稳固如山,这便形成了极其微妙的局面——王权之争并没带来多激烈的后果,反而换得朝政上的风平浪静。

    这本来是好事,可在子梁看来,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夜,黑夜前的夕晖,安稳而短暂,不容留恋。

    子梁傍晚从监察司回来,顺道去了趟太尉府,一来问候伤势,二来缓和贺兰太尉与衡王府的恩怨,一切进行的顺利,却在出府时遇到了转折。

    只见一黑衣人从太尉府旁侧小路悄然溜走,想必是从后院翻墙而出,子梁顺势跟了上去,想一探究竟。

    “恐怕跟贺兰太尉遇刺有关。”子梁暗想道。

    那黑衣人谨慎得很,不停端详着四周,还故意绕路,但子梁凭着一身好功底,又深谙暗衣之道,故而跟踪的还算顺利,不久后,那黑衣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异国驿馆后门。

    黑衣人并未进入驿馆,而是蹲下身,在墙角处磨蹭了会儿,然后迅速离开了,子梁隐身在不远处的窄巷中,心中疑虑渐重。

    “贺兰太尉和异国驿馆,难不成是他国刺客......”子梁快速思索着。

    他看着墙角,觉得定藏玄机,刚要移步探看,突然警觉有人从对面来了,赶紧回过身。

    来人虽身着便衣却也用黑布遮面,身后还跟了几个壮汉,担着几口箱子,那人蹲下身,在墙角找了找,抽出一块活动的砖头,将一张纸条拿出,又将砖头放回原处,看了眼纸条,又打量了四周一番,才去叩门。

    “这帮人什么来头?”子梁蹙眉望着,突然一块令牌映入眼帘,他的心不由得一震,“丞相令牌!他是秦相!”

    一个小侍者来开门,秦相与他说了几句,候了会儿,北冥熠便从馆内缓缓走出,神色镇定,眼神中却怀了份防备。

    秦相将纸条递给他,他接过一看,先是一愣,继而一笑,目光悄悄放远,又快速收回,摆了摆手,让自己的手下将箱子抬入驿馆,又同秦相说了几句话,便道别分开。

    “秦相一向为人正直,为官清廉,怎会与西漠勾结在一起......”子梁心思寒凉,只觉东都光景已大不如前。

    “宗子燕......”子梁不由得想起另一个可恨之人,“若不是他为争得王位不择手段,扰乱朝政,东都本该为富裕安康的万国之王都......”

    子梁心伤不已,气愤地甩袖离去,却没有回家,而是原路返回了监察司,他下定决心,要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恶人。

    子梁与众多官员熟络,消息资料都可轻易获得,再加上他在监察司任职已久,对查办此类事件得心应手,所以两日后便有了眉目。

    一日后便是腊月二八,那不仅是他搬回王府团聚的日子,也是全朝休假的日子,所以,他大胆做了个决定,他要赶在休朝前把此案了解,算是对自己的交代,不负己职,也算是给整个东都的新年礼物,不负百姓安康富足之梦。

    文书一递,立马引起轩然大波。

    奇怪的是,对于这个一向与人为善,正直爱民的丞相,人们竟然都无条件地信服子梁,无人怀疑,一时间坊间尽是诋毁秦相的言谈。

    许是气节,许是隐情,秦相为证清白,主动提出入狱等待查办,可即使如此,矛头指向依旧未变,谩骂声声,不绝于耳。

    王君也十分重视此事,暗地派御史大人刘勇去核查,但他心中有惑,虽子梁上呈的文书和找到的账目证据都能一一对应,可他总觉得此事并没有这么简单,然而事已至此,他只能尽力控制局面,尽量不让时局失衡。

    是的,王君担心子梁已落入他人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