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逆臣之子

宁木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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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欲立马想将今日的一切如数抱怨给他听,以开解心怀,不料子越不容她开口就正色道:“不好了,二哥出事了。”

    青欲一听,烦恼顿消,赶紧拿过信来一看,心情瞬间沉静下来。

    “你们先下去吧。”子越将下人都打发走,春萍有所会意,悄自离开了。

    青欲见信中写着,梁二哥于临川边境遇刺,身负重伤,至今昏迷不醒,甚是令人着急,但写信人又安慰道,不用过于忧心,她已全力救治,梁二哥已脱离生命危险。

    “这写信人是?”青欲好奇道。

    “云家大小姐云如画。”子越怕青欲不知,进一步解释说,“临川的云家靠经营药材起家,并主掌王宫内的药材供应,家势庞大,而云家自云老太爷病故后,就靠云姑娘一人打理。而且云姑娘生在医药世家,精通医理,所以二哥由她照料应该没有大问题。”

    青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抬头看子越,见他还是紧皱着眉头,知道即便如此他还是放心不下,若能亲自看一眼,也许才能放心。

    “我现在不知该如何对聂影说,如何对兰娘娘说,我……”子越心生愧疚。

    “聂影一定要告知,他最挂念的就是梁二哥了,至于兰夫人,她年纪大了,经受不住这般心惊胆战,如今梁二哥已无生命危险,暂且先瞒瞒吧。”

    子越无精打采的应着,青欲又问:“可知道是谁下的黑手?”

    子越叹息着摇摇头,见他神态不好,青欲不再多问。

    待晚上,聂影出去办事回来,被告知此事,简直如五雷轰顶,他片刻也等不得,随便牵了匹马就朝临川赶去,一路心急如焚,马不停蹄。

    自聂影走后,青欲就觉得空落落的,回想子越不在的那段日子,都是聂影不离不弃的陪自己度过,这让青欲心存感激和怀念。

    青欲的礼仪学习之路还在继续,筝娘对她没有半点怜悯,行事苛刻,她看在兰夫人的面子上都一一忍下了,但她也是有原则的,比如筝娘经常罚她抄女德女经,在她看来简直不可理喻,但还要交差,于是她便把裴家家规背上了,次次如此,筝娘也对她无措,不过每次都少不了阴阳怪气地讽刺一番,青欲也只当是耳旁风。因此,两人明着互敬互爱,暗地里却常常对干起来。

    今日,子越的右眼皮一直跳,惹得他心情不好,匆匆换了朝服就进宫去了。

    在宫门口,正好遇上子燕从马车下上下来,子越只当什么也没看到,径直进了宫门,而子燕望着他的背影只是不屑一笑,没想像往日一样打招呼问候。

    “会不会是静王派的人去追杀二哥?”子越猜测到,但又被郁闷的心情压倒了,“还是待等聂影传消息来再做判断吧。”

    朝堂上,王君照旧先从百官昨日上奏的文书中挑出几件大事加以商讨,然后有事者上奏,无事便退朝。

    到了上奏环节,秦相先上奏了子梁在临川遇刺的事,说子梁至今下落不明,子越暗自听着,并不做出回应,他深知,现在并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若贸然曝光二哥的行迹,恐怕会给二哥招来更大的祸患。

    贺兰太尉闻此便看向王君,王君脸色还算平静,只下令严查此事,派人尽快找到子梁的下落。

    接着,秦相又奏一事,瞬间引起一片哗然。

    “陛下,刑房传来消息,说不日前抓获的囚犯中有人招供,”秦相将供词奉上,“囚犯说,潜伏在王城的确是西漠的指令,目的是找时机与……”秦相不安地瞥了子越一眼,“与衡王接头。”

    子越惊然,继而震怒。

    “秦相,请你注意言辞!”

    而王君手中的供词却与秦相所言并无差几,他瞅了一眼子燕,料想定是他安排的这出戏,直接把供词撕碎了丢在了堂下。

    “监察司的人在哪儿?”王君大喊道,“立马派人查明此事,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人在栽赃陷害!”

    监察司的人赶紧领命。

    “等等,”这时,子燕开口了,“陛下凭什么断定这是栽赃陷害?”

    “一人之言,怎么轻信?就算这供词是真的,也是西漠挑拨离间的把戏,少府,你身担朝廷重任,要以身作率。”

    “一面之词自然不能信,然而也不会空穴来风,我倒觉得护国大将军的嫌隙很大,毕竟大将军还有“逆臣之子”这层身份在。”

    子越不禁屏住呼吸,他没想道道到,静王现在出招这么狠。

    王君彻底被激怒,子燕着是打算将他辛辛苦苦扶持的衡王府势力从根源处一举毁掉。

    百官大气不敢出一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关于前朝旧事王君最为忌讳,也就静王敢这样挑明了说。

    “够了,此事有蹊跷,待监察司进一步调查后再做论断。”王君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而秦相又补充道:“陛下,最近坊间盛传衡王妃与西漠少主关系非同一般,两人是旧相识,由此也可见这衡王府与西漠有脱不了的干系,望陛下谨慎做决。”

    “荒谬之至!朝堂之上,怎能靠坊间传闻佐证?陛下明察,臣以命担保,王妃与西漠少主之间清清白白。”子越听到把青欲也牵扯进来了,意识到此事不简单,赶紧澄清道。

    但此事近来盛传,秦相这样一说,百官立马响应。

    王君看着朝中局势正悄悄的变化着,不禁胸闷气短,暗自扶着座椅把手大喘着气。

    子燕在一旁背着手看王君怎么处理,一双冷寂的眸子宛若冰霜,毫无温度可言。

    这时,贺兰太尉开口了:“陛下,西漠自战败之后就一直对东都虎视眈眈,此事疑点众多,不可轻易责罚。”转而又问刑罚司的人,“这写供词之人可方便带上来?”

    刑罚司的人回道:“那囚犯写完供词后就撞墙死了。”

    “近日牢狱中可有异常?”

    “看押的人说并无异动,但……西漠少主走后,臣等误以为此案已结,便削减了看管力度,所以……可能会忽略一二。臣等失职,陛下恕罪!”

    王君渐渐恢复平静,贺兰太尉是在帮他寻找转机。

    “此事牵扯到西漠少主,而如今他已回国,况且此事涉及两国关系,就算东都贵为王都,仍不宜将此事夸大。”御史大人刘勇进言。

    子燕否认道:“但此事关乎江山社稷,不容马虎,臣以为,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请陛下为了东都安危惩戒降罚,根据东都律令,免去衡王一切官职,押入大牢看守,待监察司查清后,再听发落。”

    子燕虽言辞偏激,却句句在理,秦相接着附和,百官也渐渐附和,子越不能再回击,他的命运全然已掌握在王君手中,只能任他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