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真相中的真相

宁木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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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梁冷笑了一声,双眼充满了隐忍和无奈:“若我告诉你,父王带兵围宫是为了救主,他并不是传闻中那般冷血无情,全无良知,这番话你还说得出口吗?”

    子越震惊。

    “父王带兵围宫当日,我一直在父王书房中临摹字帖,当时先静王的亲信急匆匆送来一张字条,父王看过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冲了出去,不见踪影,那张字条被遗落在地上,我好奇拾起,只见上面写着:陛下病危,遗诏有变,宫内异动,速来救援。”子梁抬头看了看子越难以置信的表情,继续说,“父王为救主而去,反被诬陷逼宫,他在危难之际选择了善路,却不想这是一场阴谋,最终背负着一身骂名枉死。”

    真相使子越震撼,但他并没有就此失去理智,毕竟在他的记忆中连父王的影子都没有,自他记事起,他的亲人只有兰夫人、二哥和聂影,父王对他来说就像一个陌生的故人。

    “这局设得确实不光彩,但王君也是碍于时局,当时东都动荡,父王又动作颇多,为了大局才出此下策。”

    子梁摇摇头,愤恨道:“整个局都是先静王布设,他原本追随父王,与父王关系甚密,但他见父王大势已去,又身负罪名,竟暗地里投诚王君,并为了彰显忠心,为了与父王撇清干系,向王君进献此计,让父王死于自己的善意下,可恶可鄙。”

    子越叹息:“先静王的行为为道义情理所不容,的确有愧于父王,这份亏欠,我不会忘掉。”

    “你既己知晓真相,是否还要含混下去?”子梁眼中有了些许希望,不甘道。

    子越注视着二哥,不知该作何回应。

    “我不求你向静王府报仇还怨,只希望你能争一争王位,如今静王自辞东宫之位,正是你翻盘的好时机,我不知你为何要亲自请命来南郊查案,但我还是劝你早些回王城,以免生变。”

    这番话让子越觉得窒息,他忽自站起身,坚定回绝道:“我不会去争王位。二哥,静王与王君之间的关系亦非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王位争夺水太深,我怕一旦卷入,非但王位不可得,整个衡王府都被被拉上陪葬,父王为争王位错了一生,哪怕对了一次也被设计围杀,我不想重蹈覆彻。”

    子梁拍桌而起,生气道:“子越我告诉你,以你现在实力,若不是有王君和贺兰将军照拂,别说衡王府了,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子越向后踉跄了一步,暗自攥紧衣角,眼神迷离。

    子梁发觉自己的话太重,暗自转移了视线,走到窗边平复情绪。

    子越望着子梁的背影,眼圈渐红,匆匆说了声“早些休息”就转身走了。

    子梁因为最近操劳过度,又气急攻心,顿时头晕目眩,他扶着窗台喘着粗气,突然觉心中闷塞,气血上涌,竟喷出一口鲜血来,他并未慌张,缓缓将嘴角的鲜血抹去,迈着不稳的步伐朝床铺走去,然而几步之后重重晕倒在地。

    子梁缓缓睁开双眼,已是天明,床边坐着子越,手支着额角睡着了,看样子是守了一夜,他注视着子越脸颊的泪痕和紧蹙的眉头,很是心疼,发现他又没披衣服就睡着了,便坐起身来,想为他披件衣服,以免着凉。

    这时,聂影端着药进来了,见子梁醒了,愁容苦相立马变笑脸相迎,子越也醒了,见二哥已经醒来,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子梁喝完药,见聂影和子越一左一右守在他身边,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欣然一笑:“你们不必这样守着我,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子越很自责,自我检讨道:“二哥,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

    聂影看了一眼子越,猜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两人吵成这样。

    子梁微微一笑,也很愧疚:“阿越,我不想让你整日愁眉苦脸的做自己不愿做的事,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不会再干涉你。”

    子越听着心疼,神色急切地解释道:“二哥,我并非故意违你的心愿,只是我此生所求并不在......”

    子梁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子梁知道,子越怕自己还在生他的气,笑着安慰道:“你放心,我没有生你的气,昨晚我也有些冲动,过于逼迫你了,但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兄弟,自家兄弟不记仇,今日不计较昨日事。”

    有子梁这番话,子越稍稍放了心。

    这时聂影好奇道:“昨晚我在隔壁听着你们吵得挺大声的,公子,到底因为何事啊?”

    聂影虽是第一个发现子梁昏倒的,但他对昨晚发生的事并不知晓,也无法猜到,因为二公子一向内敛缄默,很少发脾气,王爷虽然时常自负怼人,但一向对兄长敬爱有加,这两个人吵到互相道歉的份上一定是为了某些大事。

    子越觉得这事是自己的事,没有必要让他知道,就一本正经地开玩笑说:“因为你总惹我生气,总惹二哥生气,昨晚我和二哥对你进行了口头声讨。”

    聂影哼笑了一声,讨厌地看着他,才不信他。

    子梁无奈地看着两个弟弟日常互掐,清了清嗓子发话道:“小影,你替我向母亲寄封信,就写静王大婚,我和子越不便回王城,请母亲代为出席。”

    子越和聂影都很惊讶,子越原以为二哥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没想到还是答应了,而聂影是因为被困临川太久,王城内的新消息他有时不灵通。

    聂影立马八卦道:“静王要成婚了?哪家姑娘?谁家姑娘这么惨?静王整天板着个脸,动不动就冷嘲热讽,谁能受得了他?”

    子越直白白眼,嫌他不问正事,尽会问些乱七八糟的,但子梁却都认真地回答了他。

    “嘭!”一声,门不知是被踹开的,还是被撞开,青欲拽着沧吟走了进来。

    一进门,青欲就走到子梁跟前关心道:“梁二哥没事吧?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子越立马搭腔道:“晕倒了,生病了,当然脸色差。”

    青欲瞅了他一眼,满是嫌弃:“我听说是某人把梁二哥活活气晕的,真是无聊又自负。”

    子越张了张口,却无言回怼。

    青欲见他神色憔悴,眉宇间藏着浓重的愁闷,与以往傲娇自负的形象大为不同,觉得昨晚并不只是简单的吵架,定是发生了直戳他内心的事。

    她有些担心。

    子梁见沧吟竟也来探望他,很是惊讶。

    “裴二公子一向清雅脱尘,不屑世俗人情,今日怎么有空专程来看我?”

    沧吟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解释道:“你以为我想来看你这张臭脸,还不是为了我家青青......”

    说着,把手中拎的两包药扔给聂影:“这是补药,调离身体的,每日一次,饭后服用。”

    子梁道谢:“多谢裴二公子挂怀。”

    沧吟并不领情,“嘁”了一声上前拉走妹妹,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