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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逃到那里都有贵族，为何不想着自己当个贵族？或者，将贵族这个阶层打死。”
夜里，鹤九霄一直在想罗旭说的话，迟迟不能入睡。
虽然都是天才，但和市井小说中那些二三十岁的天才主角不一样，鹤九霄今年已经四十六岁了，罗旭更是足足有两个鹤九霄的年岁。
自从二十岁加冠后，他便离开了大山，与黄埔高去临淄闯荡，到如今也有二十六年了。
这二十六年里，鹤九霄从未听说过贫民也可以成为贵族之类的言论，更不用说是将贵族阶层打死这样危险的言论了。
可当罗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鹤九霄并未太过惊讶，就仿佛这个想法他听说过很多次一样。
初时还不觉得如何，可一夜思索下来，鹤九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现在想来，老师每日授课之时虽然只是讲一些历史故事，可这些历史故事最后好像都指向了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为了印证心中的想法，鹤九霄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去听了一堂课。
罗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继续理会他，继续慵懒地讲述着历史故事。
“周虽旧邦，其命维新...”
罗旭不知为何又将周灭商的故事讲了一遍，这个故事鹤九霄以前也听过，只是今日听来，却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周灭商，是因为商王室日渐腐朽，阻挠了练气士的进步。
后来，又听罗旭讲到周王室腐朽，天下战乱不断，强大的练气士永远只能出自那几家。
和腐朽的商王朝多么相像。
鹤九霄觉着自己应该是看懂了老师的想法：周王朝腐朽，自然也应被推翻。
罗旭讲给鹤九霄的故事是这样的，讲给其他弟子的故事也是这样的。
他门下的所有弟子都受了他的影响，在内心中不知不觉间接受了这样危险的想法。
鹤九霄是罗旭门下最为天才的弟子，可因为年岁的缘故，还算不上罗旭门下最强的弟子，在鹤九霄之上，仍有种道境界的弟子。
虽然种道境界，在周王朝面前依旧很弱小。可终有一日，在这些人之中会出现道果境界的练气士，出现可以直面周王朝的强者。
下课之后，鹤九霄并未多说什么，起身向罗旭施礼后便离开了。只是离开的时候，步伐多少有些混乱，更像是逃离。
罗旭嘴角带笑，起身之时却不小心牵动了背部的伤口，疼的他直吸冷气。
“没听说过异种还有雷劫啊？”
“不过这次雷劫之后，倒是可以出山走走了。”
罗旭抬头望向山外，临淄城的烟火气倒是许久都没有看过了。
“老师也要去临淄？”离别之际，鹤九霄未曾想到罗旭也想去临淄，因此有些错愕。
若他的猜测为真，如今可算不上出山的时机。
“只是去看看临淄的烟火气而已，毕竟我也该种道了。”
罗旭没有什么要收拾的行囊，只是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山中的士子倒也不用他担心，别看这些小家伙尚未加冠，可独立生存的能力却不弱。
书院之中存粮不少，足够这些士子渡过这个冬日。
过了冬日，回不回来也该有个结果了。
“你们几个年龄大些，要照顾好其他人，还要督促他们温习功课。”
将要用的柴火砍好，堆砌书院的柴房之中，罗旭便和鹤九霄一同前往临淄城了。
“这些年书院之中的士子倒是越来越多了。”
鹤九霄如今的境界与罗旭等同，罗旭也不能再过多地指点他，因而只能闲聊几句。
士子多了，可不代表着书院发展的好了。相反，在罗旭看来，这是某种极为不好的信号。
因为书院之中的士子，都是罗旭偶然外出时，从大山外捡回来的孤儿。
这些年他外出的次数没有变化，只能是死于非命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留下的孤儿越来越多。
临淄城仍远远在望，但城中喧嚣的声音已经远远传了过来。
“这么多年了，临淄城还是如此热闹了。”
罗旭眼帘之下出现几分追忆之色，似乎自己的某个师侄就在城中吧？
摇头一笑，不再想此事。
便是几个师兄与自己也不相熟，何况是师侄？
入城之时，鹤九霄缴纳了两人的入城费用，倒也不算多，只是几个刀币。
相对于临淄城的繁华而言，也就能吃碗街边面片。
“这里就是我买的院子了。”
鹤九霄在齐国已经呆了二十来年，手里也有些积蓄，买下一个小院落还是不成问题的。
小院之中只有鹤九霄一人，没有其他人，连个负责洒扫庭除的婢女也没有。
“原先是有个老婆婆的，不过最近监视我的人多了起来，我便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离开了。”
鹤九霄打了一盆水，洗了个抹布，开始打扫卫生。
罗旭来到厨房，简单收拾一下后，又去外面买了些菜蔬，炒了几个素菜。
以他们现在的修为，不吃饭也是完全可以的。但罗旭很喜欢这份世俗烟火气，因此并未将一日三餐舍去。
“鹤九霄，听说你回来了？再来打过。”
饭还没有吃完，便听院门外有人喊叫。
“应该是海氏的公子海彦。”
鹤九霄放下碗筷，讪笑一声，言道：“老师，我去打发了他。”
“算了，还是我来吧。”
罗旭三两口扒完米饭，又塞了一口炒菜，一抹嘴走了出去。
“你是谁？让鹤九霄出来。”
海彦斜眼看着罗旭，抬手便要抓住罗旭将他扔到一旁去，很是嚣张。
不过海彦也是有着嚣张的资本。
海氏是齐国的五大卿族之一，又是齐国最大的商贾，财富不计其数。
而海彦本人，作为海氏倾力培养的继承人，更是在丹元之境有着无敌的称呼。
“轰。”
罗旭并未多与海彦纠缠，直接一拳打了过去。从拳缝之中看去，拳心处仿佛有着一轮太阳般。
海彦轻蔑一笑，变抓为拳，迎上罗旭。
作为海氏少主，即便在临淄城中也有人在暗中保护他。若是罗旭的修为超过了他，暗中那人自然会出面阻止。
两拳相碰，两人齐声惨叫，但海彦的手骨却传出了骨裂的声音。
罗旭砸吧了下眼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大声喊叫道：“快来人啊，海氏公子要杀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