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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青茹身着青色流烟纱制成的齐胸襦裙,鹅黄色的披帛随着秦青茹的行动飘动,衬得秦青茹的身姿格外清丽,灵云髻上的七宝琉璃花簪华贵而不艳俗,一想到这一身都是从秦青卿那里抢来的,秦青茹心里止不住的得意。
一行人进入茶室后,只见秦青茹行拱手礼,拇指微曲,洗盏,开筅,置茶一切行云流水,莫夫人看着秦青茹故作优雅的点茶,微微蹙眉,这点茶原是女子闺阁解闷儿的小玩意儿,只是后来变成了大户人家女儿必修之礼。
莫夫人接过秦青茹递上的茶碗,点茶讲究茶汤颜色均匀,汤花泡沫绵密,而这一杯,很明显茶汤浑浊,泡沫几乎快要消散:“秦四姑娘果然是心灵手巧。秦二夫人,我听闻慧娴郡主也在府上,不知可否让我见一面?”莫夫人微抿一口,果然,如她所料那般。
“这......恐怕是不行,我家卿姐儿身子骨弱,前些日子又不慎染上风寒,还请夫人体谅。”秦二夫人放下茶碗。
“夫人严重了,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
锦心连忙跟上莫夫人,待上了马车:“夫人,我们直接回府吗?”
莫夫人靠在软垫上,叹口气:“不,去宁府。”
送走了所有的人,秦二夫人带着四姑娘回到了南园的沁墨轩,大姑娘兰姐儿正在桌边品着茶。
“兰儿,见过母亲。”大姑娘秦青兰是秦孟氏的骄傲,这可是她一手管教出来的姑娘,才情样貌都是青州数一数二的,就是到了锦都也能排得上名号的。
“姐姐,还没恭喜姐姐觅得好郎君呢!听今日赴宴的夫人说,我那未来的姐夫可是个才子,将来可是能做大官的,姐姐以后有福了。”秦青茹凑到秦青兰面前,直把秦青兰说得脸色通红。
“母亲,你看她,还没议亲呢!整日里说什么郎君不郎君的,也不害臊!”秦青兰羞红着脸,用着手帕轻轻推攘着秦青茹。
秦孟氏看着自己这两个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姑娘,心里满是欣喜:“茹儿,快别取笑你姐姐了。兰儿,过几日,茗苑那小贱人的舅母就要来了,我打算将这次她送来的东西都加进你的嫁妆里面。这几日你和茹儿便多去她的园子里逛逛。”
“母亲做主便是。”秦青兰捏了捏手中的帕子,茗苑里的那个人,秦青兰是最厌恶不过的。想最初秦青卿还在锦都的时候,秦青兰曾跟着自己的祖母去过秦将军府,见识过她秦青卿精致华贵的闺阁,当时,她好想,真的好想取代秦青卿,成为将军府的嫡小姐,拥有着和她一样的首饰和地位。而如今,她秦青卿除了那个郡主的身份,她什么也比不上自己了。
思及此,秦青兰抬头望向秦孟氏:“母亲,不若给她做几件衣裳吧?总不好让人家觉得我们亏待了她?”终于,如今也轮到她秦青兰施舍秦青卿了。
“也好。”
“好什么好!姐姐,你是不知道,今日那莫夫人可是专门来看望那个贱人的!母亲一推辞说那贱人来不了,那莫夫人就走了!”秦青茹扔掉手中的茶杯,使着小性子。
一提到莫夫人,秦孟氏也气不打一处来:“那莫夫人也是个眼瞎的,我女儿茹姐儿这般可人,那莫夫人竟是没看上眼。那贱人有什么好的,同我的兰儿茹儿比都不能比。”
今日秦青兰借着受了寒,未曾见到莫夫人,不过大抵也猜到了。这位莫夫人能引得秦孟氏和秦青茹如此气愤,想来定是前几日刚到青州的御史大夫莫文洲的夫人。
“母亲,莫夫人怎会突然提起秦青卿?”秦青兰有些后悔没去,毕竟凭自己的才华,定能在莫夫人心里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许是好奇吧,她好歹也是一个官家夫人,大抵是之前听过那贱人的名号,可怜那贱人吧!”秦孟氏使唤柳妈妈叫人收拾方才秦青茹摔碎的茶杯:“柳妈妈,庄妈妈今日可是来传话说秦青卿风寒加重了?”
“是的,大娘子。”
“兰儿,你且多休息休息。茹儿,跟我一起去看看三姑娘。”说着便向西园走去。
秦青卿睡眠浅,外面稍微有一点动静就容易惊醒,更何况,屋外似乎传来了掌掴的声响。
秦青卿披上大袖衫推开门,将全身的重量都倚在门框上,被掌掴的正是小竹:“二婶婶,这是...咳...咳...怎么了?”
秦青卿一出声,园里人的目光都看向她,素色的大袖衫显得她的身体更加的羸弱,墨色的青丝有些散乱,唇色更是白得吓人,娇娇弱弱的声音倒是也让人忍不住产生些许怜惜之意。
秦青茹最是见不得秦青卿这副样子,以为谁虐待她一般,自己身子不好,怪得了谁:“哼,死病秧子。”
“茹姐儿,不得胡言。卿姐儿啊,今儿庄妈妈来说你风寒又加重啦?可得小心些,婶婶看了很是心疼你啊。”秦孟氏笑嘻嘻的斥责着秦青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秦孟氏根本没有真正责备秦青茹的意思。
秦青卿见秦孟氏丝毫没有提起掌掴小竹的意思,且一旁的掌掴声并没有停止:“二婶婶,小竹可是做了什么事情惹得二婶婶不高兴了?卿儿身边就小竹一个丫鬟了,还请二婶婶能饶了她这一次。”
“做了什么?哼!你这该死的丫鬟,竟然叫我们在外面等你睡醒,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还让本小姐等着你醒,凭你也配!”
秦青卿听到秦青茹的话忍不住狂咳起来,只看得人心里发慌。
“卿姐儿啊,你妹妹没有恶意的,实在是你这丫鬟太不懂规矩了,正好,婶婶给你带来了两个丫鬟,可比你那个丫鬟要听话懂事的多。“秦孟氏不屑的看着秦青卿。
秦青卿止不住的咳:“婶婶,小竹跟在我身边多年了,我早已习惯她在我身边伺候了,我替小竹给婶婶和妹妹赔个不是,还请婶婶,妹妹莫要再生小竹的气了,多谢婶婶。”
秦青茹忍不住讽刺道:“哼!果然是个下贱胚子,尽然自降身份和下人同流合污。”
秦青卿跨出房门,可惜脚没使上劲儿,朝秦青茹扑了过去,两人双双倒地,只是秦青茹在下面,想来是要更疼些。
“啊啊啊啊!!!秦青卿!你这个该死的贱人!快从本小姐身上下去。你竟然敢将本小姐扑倒在地,来人啊!我要撕烂她的嘴!”秦青茹发狂一般的拍打着秦青卿。
立马反应过来的秦孟氏赶紧叫柳妈妈等人将她们分开,看着秦青茹脸上的红印子,秦孟氏满是心疼:“柳妈妈,你快带茹姐儿回去,快请大夫来看看。卿姐儿啊,你也别在意那些话,你妹妹,她只是脾气不太好。待会儿这两个丫鬟会带着大夫过来的,过几日你舅母要来了,你可以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
秦青卿看着秦孟氏远去的背影,眼里满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