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施虐 下

夜月眉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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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因为他只喜欢我的本身而不是尹思尧这个光环,所以我才爱他的,我知道他爱我,真心爱我,而我对他也一样,不在乎他的身份地位。他能给我的,不是你为我选的那些人能给的。”

    “你在说的是什么鬼话,那贱种能跟我为你精心挑选的人比!”尹夫人的声调陡然变高。

    “一个了解我胜于我自己的人,一个希望我过得比他更快乐的人,我没有办法不爱,这种感情……你懂不懂!你懂过爱情吗?”

    你懂过爱情吗?

    你懂过爱情吗?

    你懂过爱情吗?

    这一句直接刺激了尹夫人全部的神经,爱是她最不能碰的伤痛,今天这个伤疤好象突然被人掀开痛入心扉,她用双手直掐思尧的脖子,这次她是被彻底激怒了。

    思尧声嘶力竭地叫着,拼尽全力想扯开束缚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但那只手越来越用力,似乎要将自己掐死为止。

    尹夫人被尹思尧气得上窜下跳的,无法从言语来形容。她说什么,非爱不可?死都要爱那贱种,那就成全她,尹夫人双眼一片血红,失去理智。

    尹思尧觉得空气里没有了氧份,大脑一片空白头脑发涨,为了用力呼吸眼睛都突了出来。双脚本能地垂死乱蹬,正好蹬中尹的膝盖上的旧伤,尹夫人受痛,后退才松了手。

    得到呼吸后的她像死过返生的鱼,在死命地咳嗽和吸气。

    尹夫人也是汗流夹背,双眼血红血红的瞅着思尧,也在震惊自己刚才所做的。

    两个人又像刚才那样对视,如果思尧不接着说下面的一句话,或许这场战争可以就此结束。

    思尧喘顺过气后,用尽最后一分力量与坚决肯定的说:“不是我不肯放手,是我不能放手,不是我不肯去做,而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不爱他,在我有生之年的每一天,我都爱他,爱他至死。”

    她清澈的声音响彻长空久久回荡在这房间上空,尹夫人一时没了反应,刚才那句话象一阵尖锐的刺扎入她的耳朵,这种感情她也渴望,只是她没有,从开始的冀望到失望再到后来最终的绝望,而今的无望。

    多少心思都用过了,多少眼泪都流尽了,只换来了绝望!

    她受够了所谓爱情的苦,从此以后谁也别在她跟前说个爱字,否则她要遇神轼神,遇佛杀佛。爱情这两个字在尹家是禁忌,犯了这个禁那简直就是自己找死还嫌脏了地方。

    “我要掐死你!不,掐死你都嫌脏了我自己的手。”尹夫人一把抄起床边梳妆台上的花瓶,今天花瓶中满满插着的是刚换的新鲜野玫瑰。尹夫人把花一把拉出来,随手就把花瓶砸向思尧,思尧情急中用尽力向旁边闪过,人就摔在地上了。花瓶弹到床上,洒下一床的水后滚下了地,跌了个粉碎。

    尹夫人抄起手中的花,也不管手上被玫瑰的刺扎得有多痛,就用那长满刺的玫瑰花茎来抽思尧。

    抽得异常用力,一下一下的猛抽。如同眼前这个早已不是她女儿而是她的恨敌。那个敢在她面前说个爱字并炫耀自己得到他丈夫珍贵爱情的恨敌,那些她丈夫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女人。连她也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由着那些人在她面前来说幸福,说自己何其幸运居然得到了,她恨,她不由得恨这一切,恨这个自己的人生。

    她要把这些阻碍她的统统打碎,让她们该滚哪滚回哪去,这时的她眼里已经看不到别人了。

    尹夫人想得疯狂,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狠,没头没脑地乱抽在思尧身上。

    那红玫早已不堪这折磨花瓣散了一地和着思尧身上的血与皮肉就这样满地喷溅。

    惨烈!只有用这个词去形容。

    完全一面倒的战况,可怜的思尧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反抗,除了默默咬着牙忍受外不发一言。

    她要死守着,为了杨慕风,为了她那短暂却恒久的爱情,坚决不松口。

    身上痛过了头就渐渐没了痛觉只是像火烧般炙热,把心头却是前所未有的冷,思尧就在这冷与热中间煎熬着。眼泪终究是忍不住像蜿蜒的小溪一样流淌在这冰冷的地面上,没有了生的温度,只有令人窒息的绝望。

    尹夫人终究还是打累了,无力了,全身瘫软坐在地上,看着自己造成的壮观奇景,没有说话,只像雕像般颓丧地孤坐着,表情是木然的,眼神呆滞而空无一物。

    许久,才起身扔了那打得只剩下枯枝的花枝,半残不败的还垂在手中的许多都只剩下小半截了。不用回望那地上都知道现在情景会让人多么的瞪目结舌。摊开手,自己手上也是血肉模糊,根根花刺都尽数没入皮肉之内,恐怖狰狞。她居然也不痛,笑了笑,原来伤人必自伤这话是对的。

    尹夫人全身乏力疲软地走出门,门外李婶早就等了好久了。

    今晚夫人回家一进门,那个势头就不对,面色差得吓人,她担心得很啊可又不敢敲门。尹家的门墙隔音是做得极好的,她趴在门上听了许久好象只隐约听到几次尹夫人的怒吼声,并无其它。

    现在尹夫人终于出来了,看样子一面的疲备。李婶也不理她,径门推门走入房中。才一眼就尖叫起来,这太可怖了,活脱脱像恐怖电影的封面海报。

    尹思尧倒在血泊中在洁白的地砖映衬下,像个了无生气的假人,乌黑的发向四周披散,脸上一道道的指痕更反衬得脸色越发的煞白,眼睛是瞪大的却空洞得可怕。身上穿的衣服早已被花枝抽打得烂溶溶的,衣不蔽身,现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躯体真个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血溅了一地,星星点点的蔓延地床上及四周,那些到处散落的玫瑰花辩更像血一样增加了诡异血腥的气氛。

    太可怕了,她家小姐还活着吗?李婶捂住嘴,吓得都忘记了哭叫,慢慢地颤抖着挨过身去,半天挪不了几步。

    终于低下头去轻唤了声:“小姐。”

    没反应,天啊,李婶心都凉了,颤动着手指伸向思尧的鼻底,许久隐约还有点热气呼出来。

    谢天谢地,菩萨保佑!李婶马上双手合十,把她平日拜的菩萨先谢了个遍。

    “小姐,你怎么样,还好吗?应我一声别吓李婶啊!”李婶哆嗦着的嘴都要碰上思尧了,尹思尧才无力地略转了下眼珠。

    哎,小姐终于有了反应,差点没把她吓了个半死。

    李婶慌忙把尹思尧扶起,想把她放上床。谁知床上湿了一大半,才又把尹思尧架到沙发上躺着。急急地奔下楼去找了人,换床的换床,拿药的拿药。

    换好了床,李婶才亲手替思尧上药。把衣服一剪开,如果杀人不用偿命,李婶第一个念头就想把尹夫人给杀了,再剁成肉酱!

    哪有母亲能下这个狠手,真狠啊,身体都皮开肉绽了。血红一片分不清是皮是肉,都没一块是完整的。

    天啊,对外人也不下了手啊,何况自己生的孩子啊,这女人到底有多狠啊?

    李婶真的咬牙切齿了,泪水哇哇直流,她不是个没历事的人,但这个惨况实在是无法接受,这眼泪是为了她可怜命苦的小姐流的。

    眼泪边流边上药,药就和着眼泪滴在思尧的伤口上,酸涩地刺痛着。尹思尧自始至终没有哼一声,事已至此就算是她再坚强也无法笑一笑说句:‘我没事’。

    她或许可以包容任何人对她的伤害,除了她母亲,她真的难以接受。

    她或许能痛恨任何人对她的虐待,只可惜那是她母亲,她无法憎恨。

    为什么一个给了她生命的人却又要带给她无尽的伤害与痛苦,她想不明白。

    “如果不是我亲眼看着夫人早产,亲眼看着小姐你是从产房里被抱出来的。我真的不能相信她是你亲妈呀。她居然,居然真的往死里打你,这种人会有报应的,老天爷一定会报复她的!”李婶说得切齿,几乎把银牙都咬碎,好像今天被打的人是她自己。

    尹思尧只无力的闭上眼,但愿闭上了就不会再看到这一切,心底那份凉,冷彻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