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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傅应聪礼貌地送思尧回家。
思尧才踏进尹家的大厅,尹夫人已经坐在那等她好久了。
“还愉快吧。”尹夫人寒冰一样的声音缺乏问好的诚意,话峰一转变成了责骂,“你给我老实点,敢用流云跟夜月来要挟我,我看你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我没有要挟你,只是我习惯了有他们,如果见不到他们心情很低落,低落了可能就会影响了跟你那位傅少爷交往的效果。”思尧说得慢条斯理的,却把尹夫人气得暴跳如雷。
“你!好啊,你气性大了,翅膀硬了,敢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内了。”尹夫人怒火飙升手就习惯性地扬了起来,思尧用手护着脸一字一字地回过去:“傅家少爷还约了我明天见面。”
尹夫人举起的手扬在半空当中停了半天才悻悻地落了下来,尹思尧眼中的憎恶与无畏是她不熟悉也是始料不及的。
孩子真的大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她摆布了,是她胆子越来越大还是自己越来越没能力了?她老了吗?
她的女儿已经被人改造了,杨慕风,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尹夫人恨,自己精心打造二十年的人被人一朝一夕就转了向,教她怎么心甘。
思尧继续每天如期的约会,脚后跟和趾缝的伤口在浸了一天的海水之后果然很难愈合,每走一步都带着微微的刺痛。
李婶要为她上药被思尧拒绝了,就喜欢这样每走一步都带上她与他的烙印,她宁愿就这样痛上一辈子永远都不要好。
可是伤口再深也会痊愈,有些东西留不住终究是留不住的,看着自己渐渐光洁如新的脚丫子尹思尧无限的惆怅……
站在尹家门外不远处的大树后静静地等待着的人已经守在这里许多天了。
一辆深蓝色的兰博基尼在他眼前开过,吱的一声停在尹家的大门口。
车上下来了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肌肉虬结身材魁梧,脸蛋更是俊美是一塌糊涂。
那男人绕到车的另一边亲手开了车门,把里面坐着的娇小人儿请了下车,相当有绅士风度。
从远处看尹思尧还跟以前一样,可杨慕风觉得自己跟她的距离隔得那么远,远得就像被王母娘娘从中分开的牵牛与织女,中间浩淼的银河足以阻隔一切。那份可望而不可及让人无能为力,杨慕风不是没有去闹过,可是连尹家的大门都进不了。
思尧身边的男人边走边卖力地说着有趣的话题,思尧只是淡淡地偶尔回应他二句,脸上不喜不忧的,抓不住任何内容。
饶是这样,那俊朗伟岸如天神般的男人依旧是一脸可恭的笑容不依不饶地讨好着她。
杨慕风从男人对男人的敏感角度里看得出来,那男的是真的喜欢思尧的。
他们两人走着谈着来到门前,大门马上开启,那男人仍然坚持要把尹思尧送进去,思尧稍迟疑了一下就和那男人一道跨进了尹家的铁门之内,消失于杨慕风的视线之外。
杨慕风看着那道双双消失的身影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痛苦。
思尧离开了他,围绕在她身边的哪一个男人不是出类拔萃的人中龙凤,哪一个不是坐拥整片江山的富豪后裔。
她随便拿手指一点哪一个看起来都比自己要强。
思尧已经拥有的和即将拥有的千分之一都不是他杨慕风目前有能力提供与奉献的。
那他又拿出什么来供养她,来让她选择他而非其他比自己更优越千万倍的那些人?
杨慕风第一次感得自卑与气馁,打从心底最深深处呼喊出来的自卑感让他连呼吸都感受到了压力。
思尧让傅应聪送到了大厅门口也没招呼他进去坐,只推说累就上了房。
她靠在自己的房门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那日夜想念之情才顺着这口气如缺堤的洪水奔流而出,冲得她头昏脑涨的思念之苦汇到了心里头,原来是苦咸的泪水流到了口里面。
她就像被剥的皮的虾搁浅在沙滩上,每次想回头走一步都被沙粒割痛到全身痹痛。
她已经有多少天没有见到过他了,这死了又生的日子还要去应付一个自己完全不爱的人,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一个头啊。
次日,思尧终于可以回校上课了但身边的保镖围了整整一圈。
重临校园,仿如隔世,景物依旧,人事已非。
思尧踏入教务楼的一刻下意识望向右边的藏书阁的楼顶,那里是杨慕风经常出没的地方。
多少回她都见他在那里目送她穿过藏书阁,其实他们都看不清彼此,只能凭感觉在空气中无声地诉说着依恋,其实爱情也只不过是一种感觉,然而思尧就喜欢这样被他关注着的感觉。
今天抬头,还是过往的位置,一个小小黑影还在,是他吗?尹思尧顿时激动得浑身血奔腾。
又一次这样无声的对望,远隔着跨不过的距离,她突然就悲从中来,以前的凝视是甜蜜现在的凝视只能是无奈,就这样吧。
“小姐,走吧。”身旁的保镖机械化地催促着,催促着让她转身前行。
人总要往前看,路总要往前行,我和你注定没有将来,可是明知道只能是徒劳无益也还想要去飞蛾扑火般地尝试那种滋味,真是要疯了,理智在哪里?!
在寂寥无数的夜晚,尹思尧坐在床上细数着自己那些屈指可数的爱情。
自他们认识后的每一天杨慕风都会在她的抽屉里放一张心型的小纸条,上面记载着他对她的心情。
这些日复一日的心情小笺此时铺散在床上,满满一床总共才96张,刚好三个月。
原来这份只认识了三个月的恋爱竟如此深刻地影响了自己。
满满一床的是杨慕风的“心”折叠着,而她的心呢?早已滴血!
‘相思尧欲寄无从寄,画个圈儿替。’原来一切早已注定,她只是后知后觉罢了。
尹思尧把脸埋在锦被里憋至窒息,最让她难受的是她想哭可瞪大的眼睛里硬是流不出来眼泪……
直到天明,她才爬起来,身体保持某种姿势太久了,骨头都梗了,一动就全身酸软无力。
她把所有的“心”细致地一张张拾起展平后用玻璃罐子装好,打好包装。就像把自己的心剜出来用精美的包装裹起来,内里早已是血肉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