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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义年事已高,耳聋眼也花,但昨日看到孙儿娶了媳妇,整个人都乐呵呵的,一直跟苏启念叨:“我那光棍孙儿终于娶媳妇啦,再过几日我是不是能抱上重孙啦。”
苏启一直应和,“是是是。”还得不停的点头,就担心老人家不明白。
“这敢情好,咱们苏家又要添丁咯。”
老太爷这话刚一说完,门口就进来一对新人。
执欢听到添丁,心中一慌。就如当初在江府时,江老夫人每日至少念叨三次孙子的话题,当时她心理压力极大,嫁过去没几日就如此这般心急,当真令人惶恐。
“爹,这重孙子啊得顺其自然,该生的时候就生了。”一旁坐着的慕云端庄贤淑,看到执欢的时候,抿唇笑了一会儿,实在是执欢的那对眉毛真的……太丑了!想必定是她儿子的杰作了。
“咱们容儿刚成亲,您老人家万莫着急。”
执欢听到这话,稍稍安心了些。
“来来来,给爷爷敬茶。”慕云站起身来,招呼了丫鬟端茶水来,“叫爷爷的时候叫的大声一点,他老人家耳朵不好。”
执欢点头,“儿媳省得。”
苏景容同执欢一起给老太爷敬茶,就听执欢很响亮的叫了一声“爷爷”,在她身边的他都被震了一震,屋内的人都有些愕然,愣是没想到执欢居然如此听话。
执欢尴尬的眨眨眼,端着茶水的手有些抖,正当不知道怎么办时,头顶传来老太爷高兴的声音:“哎哎哎,这孙媳妇好啊!以后定能生大胖小子,瞧瞧这一声‘爷爷’,我这半个聋子都听到了。”
苏启和慕云也就笑了,老太爷高兴就好。
老太爷慢悠悠的接过了执欢手中的茶,抿了一口,放下。从怀中拿出一个大红包递给执欢:“孙媳妇啊,好好待我们家小光棍啊,他虽然握枪打仗,但对人还是极好的。”
执欢接过红包大声应了,“孙媳谨记爷爷的话。”
“好好好……”老太爷继续乐呵呵地笑着,“真好。”
苏景容紧着给老太爷敬了茶,随后带着媳妇给苏启和慕云敬,两人都给了个大大的红包。
“执欢,侯府你也熟悉,就不带你逛了,平日里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多陪着点景容。”慕云说着,又从自己手上取下一个镯子,亲手给执欢戴,“这个啊,我当年刚嫁入侯府时,景容奶奶给的,说是只传给苏家媳妇的。”
执欢眼微微一热,看着慕云的那双眸子,满是喜悦和真诚,丝毫作假都没有,可自己已是二嫁之身,他们当真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么。若真是如此,她内心的愧疚更深。
为执欢戴好后,慕云左右看了下笑着说:“当真好看。”
“谢谢夫人。”
慕云杏眸一瞪,不满道:“叫什么夫人,你与容儿一样,喊一声娘罢。”
“……”执欢错愕,当初嫁给江沛春,第一天给江老夫人敬茶,老夫人念叨了一早上,希望她懂规矩,她打理好府内事务、管理好下人,尤其是伺候好江沛春,那时她喊江老夫人一声“婆婆”都被说了一顿,最后让她和丫鬟们一样喊她老夫人,如今苏夫人要求她叫一声“娘”,意外除去后,更多的是感动。
“娘……”
慕云高兴的点头:“哎,今后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做两家事,以后把这里就当自个儿娘家一样,原先如何现在依旧如何。”
执欢一个没忍住,泪水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她以为自己这样一副破身子嫁进来,从前关系再好,也会因这层关系而破裂,不曾想他们却待她更好,让她措手不及更是惶恐不及。
慕云和苏启原本也是不答应苏景容娶一个二嫁之女,但是苏景容没有反对,他们是晓得苏景容什么性子的,如果不喜欢就会如五年前一样,管你是皇帝还是太后,两个字:拒绝!而这次,太后授意赐婚,他不但没有反对,似乎还很满意这样的安排,想来他是不排斥执欢的,说不定情根早就种下,如今等待开花结果。她和苏启更不可能去掐了这花骨朵,他们还要为他们浇水施肥,早日结果实呢。
“傻丫头,这刚成婚呢就哭,若叫别人看到了,还不得说我们欺负你啊。”苏景容上前来把执欢拉入怀中,不给她挣扎的机会,“爹娘瞧见没,待她太好了她适应不来。”
慕云别了眼苏景容,回到苏启身边去。
瞧着苏景容那架势,看来是真的喜欢执欢。
“……发生什么了?”苏景华的声音。
执欢闻声,继续挣扎,最后挣扎无果,只能张口咬了一下苏景容的胸膛……
苏景容无奈放开了执欢,目光满是威胁,“你敢谋杀亲夫,军法处置。”
“谁敢!”苏景容走至执欢身边,把执欢护在身边:“刚嫁过来,你们一个一个的不是把执欢弄哭就是要军法处置,到底这日子还要不要过啦。”
执欢忙拉苏景容:“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别为他们说话,我都看到了,还用想吗。”苏景华恨恨地瞪着苏景容,似是要把自己的亲哥哥吃掉的样子,“门外的大夫是什么意思?我听下人说是你请来的。”
苏景容慢条斯理的回到位置坐下,招了招丫鬟,让把大夫带进来,“给执欢看看身子,怎么?有何不妥。”
“你……你是怕执欢怀了江沛春的孩子,生了给你养吗!”苏景华怒极,她没想到自家哥哥行事居然让人如此心寒。若执欢当真怀了江沛春的孩子,悄悄地做掉就好,何至于如此大张旗鼓的,叫外人知道了怎么看他。
有些话直白的说出来时,确实有些伤人心。
执欢更是如此,心不止一点点的痛。
曾经想过与江沛春儿孙满堂,与他廊下看儿孙们在院子里玩耍,现在想来多么的可笑?
“景华,是我让请的大夫。”执欢对苏景华说,“别怪你哥哥,不是他的错。”
苏景华满是不解的看向执欢,“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执欢点点头:“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不想留恋不想回忆起,如今我已是苏家人,更不能带累苏家。大夫是我请来的,如果不幸有了,求一碗药断绝了和过往的任何牵连,于我于你哥哥,都好。”
苏启和慕云也都非常惊讶,他们都未曾想到的,她自己却想的如此周到,顿时有些心疼他了。那厢老太爷乐呵呵的笑着,还不停的说:“好,孙媳妇好,当真好。”
慕云看了眼老太爷,也不知道老太爷到底听不听得见,懂不懂个中缘由就如此说。
“执欢……”苏景华抿唇,满是不忍的看着执欢。
执欢笑了笑,坐到苏景容旁边去,然后让大夫为自己把脉。
手腕上那条绣着水仙花的帕子传递着丝丝凉意,心却异常坚定,抹掉过往,重新来过。
“哎……恭喜。”大夫刚把完脉笑呵呵的说。
除了苏景容外,在场的其他人都怔了,以为执欢当真怀了。
甚至执欢也不可思议的看着大夫,她不会这么倒霉的就真有了吧……
“恭喜苏夫人,令儿媳并未怀孕。”大夫终于把后面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头一次见没怀孕还说恭喜的。
苏景容笑眯眯的看着执欢,他略懂歧黄之术,昨夜她睡着后,他已经为她诊过脉,自是清楚她有没有。
执欢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心里暗骂大夫,您老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只是……”
“只是少夫人体寒不易怀孕,对么?王大夫。”苏景容截了大夫的话头。
大夫疑惑的看向苏景容,只觉得他那双眸子好像在警告着什么,连忙点头:“是是是,侯爷说的没错。”他只是想说她身子虚,得补补,若孕育对孩子好而已……
“既然体寒,就开一些祛寒的方子,让我儿媳妇好好调理一下。”慕云道。
苏景华随着点头:“什么祛寒啊去毒啊都来一些,之前执欢还中过蛇毒呢。”
大夫点头,连忙拿笔开方。
送走了大夫,辞别了苏家老人们,执欢被苏景华拉着跟再苏景容身后慢慢走,苏景华道:“执欢,这府上如果有谁欺负你,你一定告诉我,尤其是我哥哥,他若欺负你,我定要他好看。”
执欢抿唇:“他已经很好看了。”
“哎……”苏景华蹙眉,斜了眼执欢道:“哟,这就帮他说话了啊,我是白操心了是吗。”
执欢赞同的点头:“有点。”
苏景华美眸一瞪,“你……”看着执欢那对卧蚕眉的时候,她的怒气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哈哈大笑,“我刚才怎么没发现你的眉毛……这么丑!这还是你画的吗?!”
“……”方才见家长,都忘记自己的那两条卧蚕,这会儿被苏景华说起,才想起来,刚才大家看到她的时候,忍俊不禁的样子,是在笑话她的眉毛吧。
“……这不会是我哥哥为你画的吧?”苏景华一语道破。
执欢顿时觉得脸有些烧,尴尬的别过头跟上苏景容的脚步。
“哥!你看看你到底会不会画眉,柳叶弯眉啥样子你知道吗?来你瞅瞅我画的。”苏景华小碎步跑到苏景容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指着自己的脸:“快学学,以后可别画这么丑了。”
苏景容挑了挑眉,淡淡的道:“我倒觉得如此很好看,以后除了我,再也没人敢看一眼。”
“……”苏景华竟无言以对,化成这样,只有被嘲笑的份儿,谁还会看上她啊。
执欢汗颜,原来他是故意的。
“景华,你没事做吗?”苏景容轻描淡写的说:“一直跟着我们做什么。”
苏景华眨了眨,理所当然道:“我当然是跟我嫂嫂建立好姑嫂感情啦。”说罢就挽上执欢的手臂,“嫂子,后院荷花开的不错,我们去赏荷看鲤鱼如何?”
“不准。”
“为什么不准!决定权在执欢那里。”
苏景容睨着她:“她现在是我的人,不允许离开我三米之远。”
“她还是我嫂嫂呢,我要跟嫂嫂在一起。”苏景华横横的说。
苏景容懒得理苏景华,准备推开她拉执欢走,却见那边来了个家丁,说:“侯爷,骆府小姐求见。”
苏景容顿了顿,看了眼毫不在乎的执欢,抿了抿唇,“我去去就回。”
执欢点点头,苏景华却道:“不行!不准见她,还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执欢拉了拉苏景华,“让他去吧,有些事情该解决的早些解决了,就如我一样。”
苏景容怔了怔,看着苏景容离开。
“你呀……不知道那骆汀蓉有些个什么手段,虽说我兄长不喜欢她,她不能怎样,可万一她使阴招,我哥这样正直的人会中招的。”
“你确定你哥哥正直?”执欢转过身,往新房去,“就当你哥哥正直吧,他也绝不是随便能被阴了的人,我确信。”
“……”苏景华默,执欢都这样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那厢,苏景容和骆汀蓉在凉亭中立着。
骆汀蓉的眼早已如金鱼眼,红又肿,怕是哭了不止一两次。
此时见到苏景容更是嘤嘤嘤的哭泣:“这么些年的等待,你为何就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苏景容不语,只是看着亭外桃树,想起了执欢,她小时候和景华一起爬树,爬的就是那棵。
“为什么如此狠心。”骆汀蓉抹泪,满心的不甘,入宫请求太后赐婚,不曾想皇帝一道圣旨,将一个弃妇给了他,她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居然安然接受。
昨日有人冒充她在侯府门口闹事,她也有耳闻,还听说他当众抱着新娘飞进侯府的,那些个说八卦的婆子,把这事儿说的美轮美奂,她所有的“以为”居然都不过只是以为,他好像是愿意娶那个弃妇的。
“李慕也等你多年,你又何不给他一个机会?你又如何不狠心?”苏景容收起回忆,冷漠地开口。
骆汀蓉的焦急僵在了脸上,显得有些扭曲,叹了口气,心中依旧满满的怨恨。却又听他说:“你不给李慕机会的原因,一如我不给你机会,一样。”
听完此话,骆汀蓉心如针扎,屡屡被拒,她就是铜墙铁壁的一颗心,也会一点点的瓦解变得脆弱,一碰就碎。何况,这次他说的这样直白。
“为什么是她?那个没人要的弃妇。”
“她有一颗你没有的人心。”苏景容侧过脸来,冷冷的看着她:“你走吧,你不要再执迷不悟,希望你能嫁得好人家。”
他停顿了一会儿,转身离开,毫不犹豫。
骆汀蓉愣愣的看着那离去的背影,泪水如洪水决堤,模糊双眼。
此时的她,恨不得陆执欢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