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再强的男人,终有温柔面

子夜青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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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欢眼睛看不见,在侯府里变成了最闲的闲人了,每日睡醒了就吃,吃了找罗哲和一群丫鬟聊天,困了又睡。一段时日下来,明显觉得自己身子重了些,再一捏肚子上的肉,顿时嫌弃自己,居然胖了一圈。

    她琢磨着自己不能再这么养下去了,等以后眼睛好了看到自己变成一个球,到时候不定把自己给吓死过去呢。所以,找了苏景容商量,想跟着罗哲习武,锻炼减肉之余还能打发时间,两全其美。

    苏景容却拒绝说:“夫人要习武,为夫每日来教你便可,何须其他男人?”

    执欢默了,他早上上朝,下午又时常与季青竹出去商议事情,她不敢耽误他的事情,所以才想着让罗哲来的。

    他又说:“你现在眼睛不好,教你的招式定是要手把手的教,为夫更不能把你交给别的男人。”

    执欢就没话说了,总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还让自己掉进了这个坑里……

    自执欢开始习武起,苏景容便不会经常去上朝了,一般都是季青竹来告诉他该去了,去去吧,然后他才隔三差五的去,去之前还要思量一番。

    执欢练武,首先练的是听音辨位。苏景容让丫鬟小厮们在庭院各个角发出声音,让执欢去分辨方向;然后是听音辨物,他又让丫鬟小厮们利用不同的工具发出不同的声音,让执欢去辨别是什么发出来的;最后练得便是听音辨人,从人的脚步声、动作发出的声音来辨别谁是谁。

    几日下来,执欢耳朵的辨别能力相较之前,厉害了许多。尤其是对苏景容发出的任何声音敏感至极。

    府中上上下下从老到少,但凡是个人,都被苏景容拉过来当做工具来训练执欢对声音的敏感度。府中的人,执欢几乎都熟悉的差不多了,对辨别他们已没有任何难度后,苏景容便带着执欢出府,接触更多的人和事。

    侯府的马车缓缓地行在街上,车窗打开着。苏景容对执欢说:“卖烧饼的人在什么方位,大概多大年龄?”

    执欢睁着无神的眼睛,侧过耳朵去听外面的声音。那方,卖烧饼的人一直在吆喝:“烧饼,好吃的烧饼,一文钱两张。”

    执欢笑了笑,开口道:“那人在马车右前方,年龄大概在三十到三十五之间。”

    苏景容给了执欢一个赞赏的响指,又问:“卖首饰的摊子离我们最近,摊子上挂着一些饰品,能猜出几样物什来?”

    执欢又侧耳听,那些个饰品挂着随风而动,偶时会发出一些清脆的声音,偶时会有石头撞击的声音,她道:“有玉石制品的挂饰,质地应该一般;还有铜质的佩饰,一般人家能买得起的……”说到这里,执欢停了下来。

    苏景容蹙眉,看向她,“怎么不说了?”

    执欢抿唇一笑:“那卖首饰的摊子,就算不用听我都知道卖些什么,以前能看见的时候,我路过经常看到。这边的物件虽然比较廉价,但做的都还很精致呢。”

    苏景容轻咳一声,失策啊失策,女人遇到首饰之类的就格外敏感,执欢也不例外。“不如,我们下去走走。”

    执欢刚应下,整个人就被苏景容给抱起来下了马车。

    金陵城的街市中,杂耍捧场声、买卖吆喝声,热闹非凡,执欢的心情也立刻明朗起来,对身边的人说:“你知道街尾有一家茶馆吗,那边茶好喝,来来往往的人都会经过那里,遇到的人会多,咱们去那边坐着练练吧。”

    “好,我们一路逛过去,我与你说说周围的情景。”

    执欢点头,手由他拉着,漫步跟在他身侧。

    苏景容牵着她,嘴角扬的高高的,她如此温顺,令他满心愉悦,就是这样过着平静的生活,予她所需,完成自己所愿,便心满意足。

    “听说前几日瑞亲王纳正妃出了点情况,你可知道?”执欢亦扬着嘴角,耳听着八方。

    苏景容脚步顿了顿,道:“夫人是想问这事儿是不是我做的吗?”

    “大叔如此一问,便是不打自招。”关于瑞亲王纳妃那日出的状况,执欢也是从罗哲那里听来的,罗哲把这事儿当做笑话来逗她开心,她听着只觉得心惊胆颤,哪里还高兴得起来。

    她虽确实恨那骆汀蓉,却不希望因为骆汀蓉而殃及无辜。

    瑞亲王成亲那日,瑞亲王府后院起火,前去道贺吃酒的官员们若不是跑得快,估摸着肯定是要火烧屁股的。瑞亲王府的后院部分园子遭殃,最惨的地方是骆汀蓉的新园子。据说,当时火势太大还死了几个骆府陪嫁过去的丫鬟。而骆汀蓉和瑞亲王没有洞房,想来是因为新房都烧没了,更没心情洞房了。后来骆汀蓉无地可住,在丫鬟们住的院子将就了新婚期。再后来,瑞亲王就带着全府上下去了别邺住下,王府后院重建,这件事情才告一段落。

    “这行为幼稚又不解气,像是我做的?”苏景容前一句话是反问,后一句就是肯定的回答:“这件事情并非为夫所做。”

    执欢意外,原以为就是他做的,不若之前怎么让罗哲准备了这许久的贺礼?

    “就知你不信为夫。”苏景容略带失望的口气说,“是罗哲做的。”

    执欢闻言,暗自翻了个白眼,罗哲这人虽然时常胳膊肘往外拐,可去烧亲王府后院的胆子肯定是没有的,定是他授意罗哲才敢去做。

    苏景容就知执欢不信,继续做解释:“若是为夫出手,定是要毁她名节,让她无脸活于世。”

    “……”执欢忽然打了个寒噤,抓着自己手的这个男人,其实她还是很不了解的。

    “谁让那人伤了你。”苏景容虽是个握刀上战场的人,却也是个细查之人,心思缜密,身边人的一点细微变化,他都能察觉。

    他这话一摞,执欢心又流过一股暖流,再刚强的男人,终归也会有温柔的一面。

    得看对待什么人。

    若是骆汀蓉,他定是举刀砍之都是理所当然的。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执欢想了想开口:“若是有人伤你,我定也不饶过的。”

    “这世上能伤我的怕是寥寥无几。”

    执欢抿唇不语,可不是么?他武功好,谁能伤他?还没近身就被虐死了吧。

    “除非至亲至爱的人背叛,方会伤及为夫的心。”

    执欢一愣,手回握他,“断不会有人背叛你的。”

    “希望夫人记住刚才的话。”苏景容嘴角上扬,眼中满是星星,闪闪发光。

    执欢不语,他这言下之意是在担心自己背叛他?

    若说背叛,是有信任有爱方能有背叛的资格吧,她什么都没有,谈何背叛呢。

    转移话题:“茶馆到了吗?”

    “还有十步左右便到了。”

    二人在茶馆中坐下,执欢睁着眸子侧耳四处听,将周围听到的声音一一说给苏景容听,若有说错苏景容再提点她。

    茶馆小二哥上了第二壶茶时,苏景容给执欢倒了一杯,递到她手中,“怕是口干舌燥了吧,喝一口润润嗓子。”

    执欢接过,细细的喝了,茶杯刚发到桌子上,就听那边小二哥笑着说:“这位郎君当真是细心啊,夫人好福气哦,嫁了如此贴心的郎君。”

    闻言,执欢脸微微一红,连忙低下了头,面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说:“小二哥,如此八卦,小心封了你的嘴。”

    那小二哥瞧着执欢面带红晕,不由笑了,“夫人可不敢封了小的的嘴,我啊就靠这张嘴吃饭的呐。”

    苏景容听着不作声,只是看着执欢羞怯的模样,心中很是愉悦。

    “来,这位郎君给您免费上碟花生,剥了给夫人吃吧,祝你们早生贵子啊。”那小二哥递上来一碟煮花生,苏景容道了谢,那小二哥便去招呼别的茶客去了。

    “现在的小二哥当真是嘴甜,难怪这家茶馆生意如此不错。”苏景容剥着花生道。

    执欢不语,有些后悔点名来这里了,往日她来的时候小二哥哪里敢上前来说话啊。

    一粒花生触碰到她的唇的时候,她犹豫了……

    苏景容道:“张嘴,为夫喂你。”

    “……”执欢撇了撇嘴,张口吃了,然后摸着桌子自己去拿花生剥,“我自己来就可以了。”然而手把整张桌子摸遍了也不见有花生碟子。

    苏景容端着碟子,含着笑望着她,“说好为夫剥给你吃的。”

    “哪里与你说好了?”他这人当真厚脸皮,这出门在外的,怎么就不能安生一些呢。

    苏景容道:“那小二哥叫我剥了给你吃,你方才不是听见了吗。”

    执欢无语,某人你堂堂镇国将军还能听一个小二哥的话不成?

    接着又一粒花生送到嘴边,执欢无奈只能接了,总不能让别人瞧见说她夫君都如此做了你还不领情?当真是不识趣。

    一碟子花生吃完后,苏景容又朝小二哥做了个手势,又一碟花生上了桌,他继续剥给她吃。

    他就坐在执欢身旁,自然是听得见他的动作的,“你别欺负我这个瞎子,我虽然看不到,却听的一清二楚,你又让小二哥给你上了一碟花生。”

    苏景容忽然觉得训练了她听音辨事的能力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总觉得脚背痛的不行。

    那小二哥还在旁边桌前站着,一般小二哥都是有顺风耳的,不若市井八卦都哪里来的?所以他听到了执欢的话,登时瞪大了眼睛,原来这位夫人居然是个瞎子!

    苏景容朝小二哥使了个眼色,小二哥立马点头退下,心中却还是震惊不已,这位夫人是个瞎子,而那郎君却如此爱慕的看着她,她眼瞎十分不幸可有如此郎君又何其之有幸啊。

    “这回给你自己剥了吃,如何?”

    执欢摇头,“我都吃饱了,你吃吧,我再听听周围的声音。”

    苏景容也不勉强,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从来没觉得吃个煮花生居然也如此有滋味,或许就只是因为她陪着,所以味道变好了吧。

    苏景容一盘花生全部吃进肚子后,却发现执欢面色有些苍白,不由伸手探了探执欢的额头,“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执欢点头,旋即脸也红了一层,道:“腹部有些疼,我们……我们迅速回府吧。”

    苏景容不知她到底怎么了,只听到她腹部疼,便二话不说丢下几块碎银子,抱起执欢就上了自家马车,吩咐车夫迅速回府。

    “方才花生吃多了,所以有些腹胀?”

    执欢忙摇头,“不是,你只管送我回去就好,这……这不好启齿。”

    “痛就是痛,还有什么不好启齿的?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并说清楚。”苏景容咬牙,从没见过执欢如此扭捏过的。

    执欢身子缩了缩,痛意更浓,额头也冒了些虚汗,“大叔莫问了。”

    苏景容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回想了一下方才除了喝了杯凉茶吃了点花生,再也没吃过别的东西,莫非方才那小二哥送的一碟花生被人动过手脚?

    “若谁敢当着我的面给你下毒,定让他活不过今天。”咬牙切齿。

    执欢慌了,他可千万别滥杀无辜啊,忙道:“没人给我下毒,你别多想,只是……只是我来月事了,肚子痛很正常。”

    闻言,苏景容怔了一怔,抱着执欢的手再一次收紧了,嘴角扬了起来。

    新婚之夜他替她把过脉,婚后第一日大夫也把过脉,当时她确实无身孕,但他听苏景华说执欢一直没来月事,有次见她吃了点东西吐了,苏景华以为当真怀了,苏景容当时还训斥了苏景华,让她别瞎猜。

    后来到了半夜里,他偷偷醒来给她把脉时又什么都没察觉。

    原本他觉得无所谓,真怀了孩子执欢想要就要,不想要便不要。

    可后来想想……这绿头乌龟自己还是不想当的,所以期盼着她千万别怀上。

    现在听她说来月事了,他喜上眉梢。

    “如此……如此甚好。”

    执欢懒得理他,月事有点不规律,异常的疼痛,紧紧抓着他的衣服,送出一句话:“回去,回去我要泡脚,要很热的水泡。”

    苏景容道:“好,为夫伺候你。”

    执欢闭目拧着眉,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口中,寻找一些温暖,或许会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