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大名叫巫骊,小名叫容念

子夜青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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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苏景容盯着俩熊猫眼从房顶上爬回房间,昨晚路虎打探消息回来说巫赫进了执欢的房,两人要一起睡后,他立马飞奔到了执欢的屋顶上去,守了一晚上。巫赫敢对他的执欢做什么,他立马把他们的房子捅个窟窿跳下去把执欢带出来……

    幸好,他们什么都没做。

    不过听到执欢说“就算苏景容出现了,我也是要嫁给你的”这种话,他心如刀绞般痛,可他也无法责怨她,是谁造成今日之局?罪魁祸首还是他啊……

    其次就是对巫赫另眼相看,他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强迫执欢,不难看出他确实对执欢有不可割舍的感情在,却还是出言让执欢看清现实。

    虽然,更多的可能是希望执欢能在正常的情况下爱慕他。

    “老大!那巫先生和夫人一起去照看医馆了,您还要去盯着吗?”路虎从门外进来,手中端着早餐。

    苏景容看了眼路虎,二话不说走到桌前,先把早饭吃了。

    路虎诧异的看着狼吞虎咽的苏景容,惊悚地开口:“老大,你没漱口。”

    苏景容眉头一拧,似乎嫌路虎多嘴,路虎闭了嘴看着他继续大口吃喝,小心脏有点冷,害怕苏景容出个什么鬼主意,那时候他就死定了。

    苏景容吃完后说:“你去外面盯着,我先睡一会儿。”

    路虎“哎”了一声,端着托盘远离了苏景容。

    苏景容不雅的打了个饱嗝,缓步走向床,身子一翻上去后连鞋都没脱。

    昨晚在屋顶吃了一夜的西北风,精神提高百倍,就是担心一个打盹儿媳妇被人占了便宜,所以现在吃饱了就恨不得找张床睡个昏天暗地的。

    经过昨晚他们的对话,苏景容不担心巫赫和执欢了,巫赫那样的人是不允许执欢受伤不允许她难过的,所以这个阶段他一定不会对执欢怎么样。

    苏景容嘴角一勾,微微一笑,在“巫赫你最好正直到底”这个念头一出后,下一刻整个脑袋就被瞌睡虫侵袭了,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外面吵吵的声音把苏景容吵醒了,他蕴了满肚子怒,起身直奔门外,刚拉开门,一个肉团团就抱上了自己的大腿,他浑身一震,接着听到她的声音,“叔叔!快给我找个地方让我藏起来!”

    苏景容低头,一个粉娃娃脑袋上包着两个髻,红色发绳垂在鬓角边,嫣红色的锦缎小衣非常合身,小裙子刚好长到脚踝处,肉嘟嘟的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

    执欢的孩子!内心的愠怒全部消散,有种不可思议又觉得暖暖的感觉。

    “叔叔?”巫骊见人毫无反应,抬头水灵的大眼眨呀眨,着急地望着他:“可以帮我藏起来吗?再不藏起来哥哥就要找到我了。”

    这眉眼他居然觉得与苏景华有几分相似,她的小鼻子又与执欢极为相似。

    他的孩子……

    是了,执欢生的孩子肯定、必然、确定就是他的!

    “你叫什么名字?”苏景容蹲下身与她平视,摸了摸她的小脸,笑着问。

    巫骊头一歪,绕过苏景容蹬蹬蹬的往房内跑,口中还调皮的说:“叔叔让我藏在这里,我就告诉你我的大名。”

    苏景容起身关了门,目光却一直在那个小人儿身上,“莫非你还有小名?”

    巫骊在房内寻可藏身的地方,最后小腿一蹬爬上了苏景容的床,拉过被子把自己的身子藏了起来,只露着个小脑袋,她小声地说:“对啊!我还有外号呢。”

    苏景容走近坐在床上,“告诉我你的名字,就让你藏在被窝里。”

    “我大名儿叫巫骊,小名叫容念,哥哥给我起了外号叫肉团团。”巫骊依然小声的说,身子还往苏景容身后躲了躲,“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呀?”

    苏景容听到她的名字,脸就拉了下来,巫骊?岂不是与巫赫同姓!他的孩子岂能跟别人姓了……

    不过目前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更不能对执欢强行做什么,只能把心里的怒压了一压,“我姓苏名景容,字焕之,你喜欢我的名字吗?”

    巫骊咬着舌头念了苏景容的字,“焕之?焕之!你是焕之?”

    “怎么,有什么问题?”

    巫骊歪头想了想,两颗黑曜石般的眼珠子转呀转,忽然眼睛一亮,惊喜的说:“我想起来了!我娘亲提过焕之!有一天娘亲做了可怕的梦,一直在喊焕之……”

    巫骊倒不是个记性好的孩子,只是一次被熟睡的执欢吓到,那次她一直哭一直哭,娘亲好像发烧了一直醒不来,后来还是外出义诊回来的爹爹救了娘亲,那时候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娘亲了呢。所以谨记那一次,以至于记住了昏迷之中的娘亲所喊的这两个字。

    苏景容顿时惊喜,“你说的可是真的?”

    巫骊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激动,眨着眼点头,“对啊,后来爹爹说这个叫焕之的是坏人,害的娘亲生病,可是我觉得叔叔你不是坏人啊,你要是坏人怎么会让我藏在你的被窝里呢。”

    苏景容额头青筋暴涨,那巫赫说焕之是坏人?欺负他失忆了的妻子是吗!

    但小孩子的话还是把他的怒气给打散了,他说:“焕之不是坏人,你爹爹记性不好,记错了。”

    “不可能!”巫骊忽然瞪大眼,不满地看着苏景容,“我爹爹才不会记错,他的记性可好了!”

    苏景容默……搁谁都不愿意人家说自家爹爹如何如何的,尤其是小孩子比较较真。

    但他比较欣慰的是,她忘记了苏景容,却依然记得苏焕之……

    为什么会记得满脸胡子的自己,难道是因为那一脸的胡子容易印象深刻吗?

    他有点接受无能,无法接受陆执欢记得的是他那副猎户模样,有损他一世英名。

    “我爹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左知我的肚兜在哪儿,右知哥哥的鞋在哪儿,中间还知娘亲最喜欢什么!他记性可好了,才不会记错!”

    苏景容看着她嘟着的小嘴,满脸生气的模样,不由的失笑,这孩子也当真是敬巫赫,不然也不会只因一句话就如此护着他。

    “是是是,你爹上知天文地里,下知你们母子三人的一切,是个不错的好人,可以了吗?”

    巫骊这才满意,听到门外容焕呼喊的声音,她连忙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从被子中传出闷闷的声音,“叔叔!别告诉我哥哥我在这里,回头我把娘亲送我的吉祥结送给你哦。”

    苏景容看着鼓起来一大块的被子,笑了,这是他的孩子,他与执欢的孩子,外面的那个也是……

    她果真是争气,居然为他诞下一双儿女。

    只是,他比较痛恨自己,在她需要他的时候却不在她身边,让她独自承受这一切。

    “念儿,爹爹买了糖葫芦来,你在哪里?出来我分你一半。”容焕在门口喊了一声,整个院子都找遍了,唯独这间客房他还没找过,他相信巫骊一定藏在这里。

    巫骊听到外面的声音,还不得对方再下诱饵,她就已经上当,从被子里爬出来,无视掉苏景容伸出来拦着她的手,直奔门口而去。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糖葫芦我要三颗!”

    苏景容好笑的收回手,女儿有点笨,和执欢一样,而门外的那孩子还真是有点狡猾,与他相似。

    “抓到你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藏在这里。”容焕得逞的笑着。

    巫骊不管别的,只管找吃的,左右看容焕两手空空,嘴巴一瘪,大哭了出来:“哥哥骗我!再也不和你玩了!你走你走!”

    容焕哈哈大笑:“这叫兵不厌诈!你看看这招我都用过几次了,你还是不长记性。”

    “呜呜……最讨厌你了,再也不理你了,你走,呜呜……”巫骊伤心的哭着,“我的糖葫芦,说好的糖葫芦呢。”

    苏景容看着门口的两个小娃娃,心软的一塌糊涂。前几日何曾仔细看过这两个孩子,只想着是执欢给巫赫生的孩子,便看也不想看。经昨日后,知道孩子是他的,看待两个孩子就不一样了,越看俩孩子越觉得孩子和自己长得像,不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不忍巫骊再如此哭下去,上去将巫骊抱在怀里,“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可好?”

    “真的?”巫骊一听吃的,泪珠子立马就掉了个干净,两眼放光的看着苏景容,“叔叔不骗我?我要吃糖葫芦!”

    苏景容笑着点了点巫骊的小鼻头,“你要吃什么就给你买什么。”外号肉团团可当真是名副其实,她不仅爱吃,身上还肉呼呼的,他抱在怀里就不舍得放手了。

    “好哦!焕之叔叔最好了!”巫骊开心的拍手。

    容焕瞪着抱着自家妹妹的苏景容,大声喝道:“放开我妹妹!”红笺姐姐说了他是坏人,很可怕!他要是把妹妹拐带走了卖给人牙子了,那他就没有妹妹了。

    苏景容低头看着那小书生模样的小人儿,“你与我一起去,可以帮妹妹拿好吃的,可好?”

    “……”容焕听了这话立刻动摇了,虽然红笺姐姐说他是坏人,可是爹娘没有赶走他,说明他应该还没有那么坏吧,不然怎么会让他住到现在呢。

    可是娘亲又说了,不能跟陌生人说话,不能跟陌生人走……

    “不可以,娘亲说了除了娘亲爹爹红笺姐姐巫烬哥哥,谁都不可以信。”

    苏景容怔了下,笑道:“我不是外人,我是你们的亲人……”

    容焕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内心有点挣扎,一边是好吃的一边是娘亲的嘱咐,到底他该不该信呢?

    正在他犹豫间,娘亲的声音传来了,“请放下我的孩子,也不要在我的孩子面前乱说。”

    容焕正转头,整个人就被拉了一把,拽到了执欢的身后,他探出小脑袋看着抱着妹妹的人,只见他目光很是怪异的盯着娘亲……那眼神有点可怕。

    “巫骊,下来。”

    巫骊闻言瘪瘪嘴,小手拍了拍苏景容的肩膀,“叔叔放我下来吧,娘亲生气了呢。”

    苏景容看了看怀里的孩子,依言将孩子放下,刚一放下孩子就被执欢拉走,她蹲下身来开始打巫骊的小屁股,“娘亲怎么跟你说的?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随便就被人家骗,你为什么不长记性!要是被人家卖了,你是不是还要给人家数钱!”

    巫骊哇哇的大哭,哭的几乎伤心泪流,肝肠寸断,“娘亲,念儿错了,呜呜……念儿再也不敢跟陌生人说话了,娘亲娘亲。”

    苏景容瞪大眼了看着执欢,他在她眼里依旧是个陌生人,一个与她没有干系的陌生人。

    眼见着孩子哭得抽噎不过来了,他伸手将孩子夺过,护在怀中,“不准打我的孩子!”

    执欢闻言惊了,居然在孩子面前乱说……

    “把她还给我,你与她没有丝毫关系。”

    苏景容眯了眯眼,看着那一脸坚定的人,心就如抽丝一般的疼,“不管你承不承认,他们都是我的孩子!身上都流着我的血!”

    容焕听着这对话,觉得有点奇怪,连忙撒腿就往外面跑去,口中还喊着:“爹爹,院内有人牙子,要把妹妹拐走!”

    苏景容和执欢听着这声音,双双都顿住了……

    执欢道:“放念儿下来。”

    巫骊还在抽噎,小手却还是紧紧的抓着苏景容的衣服,深怕下来后被打屁屁。

    “他们,是我的孩子,对吧?”苏景容小心的问,他只是想要她的一个回答,亲口承认。

    执欢只是道:“知道明确的答案又能怎么样?你觉得你有资格做他们的爹吗?”

    “……”

    苏景容怔怔的看着她。

    他有资格做他们的爹吗?

    在她眼里他没资格啊,连她都保护不好,害她这几年流落在外,需要的时候却不在,如今她过上了安稳的日子,而他却忽然出现要霸占他们……

    如果他是她,也不会愿意接受这样的自己吧。

    不等苏景容反应过来,执欢就将他抱着的巫骊抱了过去,临走前说:“以后请不要在孩子面前说他们是你的这种话,请允许他们简单的生活。”

    看着执欢消失眼帘,苏景容这才回过神,低眸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在她眼里是摧毁美好的破坏者?

    苏景容脑中诸多问题回转,每想一桩事情,心就痛一分,直至巫赫的声音传入耳朵,他才回过神。

    巫赫说:“她原本不曾如此决绝过。”

    “……”苏景容抬头看巫赫,“何意?”

    巫赫道:“自从知道你身份后,她行事已经没了分寸,她自己可能没有察觉,但行为已经出卖了她。”

    苏景容依旧不明白巫赫所言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她的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那人叫焕之,这几年每到入冬之时,她都会病一场,梦呓时喊得都是焕之。”巫赫目光有些沉冗,“我曾在书上看到过这样一种现象,说一个人受到撞击导致失忆,而她所能记得的那些不是痛恨的,就是亏欠的,而你应该属于亏欠的那种吧。”

    苏景容终于明白巫赫想要表达什么了,他自认为自己绝不是执欢痛恨的,所以是亏欠的那一类人……?

    她曾说过,这辈子最后悔的是一嫁江沛春,二应苏焕之亲事。

    她不恨江沛春是因为没有爱,不记得自是理所当然。而一直对苏焕之也没有爱,但怀愧在心,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只记得大胡子苏焕之……

    所以,她曾经并没有爱上过他……

    苏景容将巫赫想表达的捋顺后,整个人倒退了一步,“不,不可能。”

    巫赫道:“我倒是有办法让她恢复记忆。”

    “……你?”他倒忘了巫赫是个大夫,是大晋最有名的医圣,专治疑难杂症。

    “但必须承担一些风险。”巫赫神秘一笑。

    苏景容蹙眉,巫赫又道:“甚至可能殃及性命。”

    苏景容闻言,想也没想便拒绝了,“绝不允许!”他寻她多年,他只求她好好活着,如果让她想起过去要经历生死,那他宁愿让她永远忘记自己。

    “我要她活着!即便是拿我的命去抵我都愿意,却决不允许拿她的命开玩笑。”

    巫赫挑挑眉,“如此,我也就不费事儿了。”深深地看了苏景容一眼,转身离去。

    似乎嘴角还挂着满意的笑容,似乎苏景容的答案正是他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