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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商议已定,吕德梁化名吕奢便先去苏州打点了,陈文静还要留下来陪沈万三说说话,吕德梁知道小姐主意已定,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跟着别人走了,好在小姐不久也要过去,自己便先去那边熟悉一下。
沈万三见只剩陈文静自己,盯着吕德梁背影问道,
“你相信他吗?”
陈文静肯定答道,
“相信,难道义父觉得他有什么问题?”
沈万三笑道,
“目前倒是没有,不过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让他先从粮铺做起?”
陈文静略一思索,便答道,
“义父是不是怕他一下就暴富起来,引人怀疑,所以先让他从小做起,免得别人查他底细。”
沈万三点头道,
“也有这个原因,不过我怕你们在一起久了,他会成为你的障碍,相信人没错,不过那不是毫无保留的相信,等你到了苏州,也要闯下自己的名声,不过你跟叶福生说你是男的,可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泄露了身份,更不能提起我来。”
陈文静应道,
“我知道了,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一定不会连累到义父。”
沈万三道,
“这样最好,到时就算是我出了事,也能保下你来,你年纪还小,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到了那里就打打杂,平时寄住在别人家里,也好隐藏身份,我会另找一个跟你一样的人,替你再掩藏一个身份。”
陈文静知道自己现在虽然没什么,不过等到再长大一些,叶福生那些人就会有所察觉,所以自己分饰两角肯定是会有破绽的,若是能有一个人替自己打掩护,可就方便多了,
“一切听义父安排,那我什么时候过去。”
沈万三唤来一个下人,吩咐道,
“带公子去见见人,让他选一个随从。”
陈文静正纳闷自己还带什么随从,就听沈万三解释道,
“你去看看挑一个顺眼的来,以后他就是你的影子,若是有什么危险的事,就让他去做,绝对要保证自己安全。”
陈文静毕竟是文人性子,听了不禁犹豫道,
“这太残忍了吧,毕竟都是人,义父···”
沈万三看出她的疑虑,打断她道,
“你放心,他们都是孤儿,若不是我把他们买下来,难免都要饿死,现在给他们一个机会,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若你不肯,他们的下场可能比现在还惨。”
陈文静知道沈万三说到做到,若是自己仍然不肯选一个,可能他们都会被派到别处去,没准比现在还危险,只好跟着去了。
那下人带着陈文静到了一处库房,开门就见里面有十几个跟自己一般大的孩子,一个个虽然穿的干净,不过眼里的恐惧还是泄露了他们的思绪。
陈文静看过去暗道,
“这些人都不能隐藏自己的情绪,义父让我选有什么用,难道还要在这里训练几年?那还叫什么随从,不如直接派个身边的人来就好了。”
那些孩子见一个跟自己一样大的进来望着自己,纷纷往后退去,只有一个面色白净的男孩上前一步,道,
“你也是新来的吗?不用怕,以后不会挨饿的,我会照顾你。”
说着还要去把陈文静拉过来,那下人吼了一声,
“退后!”
其余孩子都害怕的往后躲去,那男孩看着陈文静和下人,道,
“他不是新来的么?”
那下人撇嘴道,
“少废话,都老实站着,一会儿公子看上谁了,谁就跟着走,要是不听话,就没饭吃。”
陈文静看这男孩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便道,
“就他吧,你叫什么名字?”
那下人忙道,
“他们都是老爷买来的,哪有什么名字,公子看着叫就行。”
陈文静刚要开口,那男孩道,
“我叫白喜,你叫什么?”
那下人见陈文静已经选好了人,便道,
“公子请回,人我会送过去的。”
陈文静本想答话,不过见他催自己回去,便道,
“好,那我先去见见义父。”
沈万三见她回来,问道,
“可有中意的人,若是没有,义父再给你找。”
陈文静坐到沈万三跟前,哝哝道,
“不用了,有个叫白喜的,我很喜欢,不过其他的孩子怎么办?”
沈万三笑道,
“当然是安排到各处去了,你还有什么要求?”
陈文静问道,
“没有了,要是我有事,怎么通知义父?”
沈万三严肃道,
“除了给你提供需要外,你不能找我,我可能过一阵会出海去,其余的就看你自己了,若是事事都要跟我商量,那你以后怎么独当一面,至于钱你怎么花,我只要解释,不问去处,一切尽可能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哪怕失败了也没关系,我要的是以后的掌柜,而不是一个跑腿的伙计。”
陈文静听了不禁暗自点头,看来沈万三发家也非运气,此人目光独到,自有自己的一套驭人手段,只是不知那些没有成为掌柜的下场怎么样,反正自己今后十年对大势还是有把握的,只要善加利用,绝对可以让他满意。
沈万三见她听得认真,道,
“本来在湖上看你学识过人,打算让你当官的,看来我是没那个官运了,如今只有经商一途,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没有自保手段,只能为人鱼肉,既然义父收你为女,若真有那么一天,义父会为你安排好以后的生活,到那时你就好好活下去吧。”
陈文静见他说得动容,心中竟也把他当成长辈,暗道一定不能让悲剧发生,便点头道,
“义父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义父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