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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云,墨门墨侠,与儒门的正宗旁宗不同,墨门分十派,分别为秦,楚,赵,韩,宋,越,齐,燕,楚,中山。秦王灭墨,故秦墨已经消逝,所以实际上是九墨,各派家长称钜子,遵循着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乐、节用、节葬的态度各自行事,互不干涉。墨者又分三种,为墨侠,墨客,墨匠。墨侠为武,墨客为文,墨匠则是精通机关之术之人,墨者不屑奇术,玄术,所以并无这方面的人才。墨门每当有大事要决议之时,便召开尚贤盛会,以少数服从多数而决。而表决之人,并不只是各派钜子,凡有资格参加盛会的墨侠,墨客,墨匠均有权利。
却说尘寰独自一人在山谷之中修行,待睁眼时,发现师兄与那个陌生人,也就是姬云,已在身边不远之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只听他们说着:
“不知他们何时会来,我猜是天黑了后,偷偷的动手!”
“墨者决生死,不行苟且之法。”
“我说你笨到死,要是他们把你干掉,自己不说的话,鬼还知道他们干过这种事。”喝骂之人,自然是灵煜。
“纵是偷袭,姬云何惧。”姬云傲然而道。此时,尘寰方才看清楚姬云的外表,只见他青衣如墨,杨柳细眉,皮肤白细,面容俊美,若不是装束与低沉的嗓音,定会让人以为这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美人。他双目微睁,头亦半低着。
“我说小姬,没必要的亏,有吃的意义吗?听我的没错!”灵煜哈哈笑着,拍了拍姬云的肩膀。
“说过多少次,不许再叫我小姬!”姬云怒的转过脸去。
“师弟!”灵煜来到尘寰身边。
尘寰见灵煜叫自己,便问道:“何事?”
灵煜微微笑道:“千秋妙法中的吐呐之法我想你大概都练过了吧,其中有篇很重要的烈阳心决,不知道你会还是不会。”
尘寰面露难色:“这个……此篇心决每每修习之时,便觉似烈火焚身,故修习甚少。”
“这个嘛,少就少吧,总比不会强,喂,姬云,把你过冬的棉衣都给我拿出来!”灵煜转问姬云。
“自己有手有脚!”姬云似乎已经知道灵煜想干什么,略有不快,而灵煜听到他的话,也不客气,径直进茅屋取出一堆的衣物。
“师兄,你想做什么?”尘寰见灵煜将那堆衣物全都丢在自己的面前。
灵煜道:“把它们全穿上。”
“这……”尘寰心中不解,心道现在可是夏天,穿这么多……加上过去自己与师兄互相戏弄的事也不在少数,故尘寰面有疑云。
“听我的没错,时间紧迫。”说话之时,灵煜又在地上拣起一个树枝,在尘寰的周围划了个圈,道:“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不要离开这个圈,当然我估计到时你也没空离开这个圈,不过还是嘱咐你一下比较好。”
见灵煜少有的认真与自己这样讲话,尘寰心道若是他戏弄于我,我改日奉还便是,于是将灵煜拿来的衣物尽数穿上,臃肿了数倍。心中怨道,莫说划地为牢,就是让我动一动,也已是不能。
“有必要玩的这么过火吗?”姬云在旁忍不住说道。
灵煜得意一笑,道:“耶……灵煜的实力你该有数,若他不会烈阳心决,就是再穿几十套也是没用的。这样是为了预防万一!”
“随你吧!”姬云无奈道。
“哈,那我开始了!”灵煜说着,盘膝于地,双手紧扣,闭紧双目,空中念念有词。尘寰知道这是一种玄术,因为他见过西凌子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当然那是为了设置天外儒门外的迷阵才做的。
天渐渐的黑了,繁星满天,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就在尘寰想问究竟什么时候可以把棉衣脱下的时候,忽然看到远方有绿色的光点浮动,空气中亦传过来无数野兽一声声低沉的吼声。
灵煜当然也听到了,笑着对身边的姬云道:“想不到你这里还有这么多的野味……恩,每次我来,你最好才招待些竹笋野菜什么的,我说你太抠门了吧!”
姬云面色凝重,道:“灵煜兄莫要玩笑,七里寒峰,草木不生,又何来野味,啸城之人,擅驱虎豹狼虫,灵煜兄不知道吗?”
“你何时会懂玩笑呢,算拉,既然他们这么有诚意送来野味,又都是莽啸城出品,更是大补,就受之不恭了,加上本人的……嘿嘿,可以吃几年了。”
此时的尘寰,已知是有外敌入侵,一介儒生,若说面对如此多的野兽,若是丝毫不惧,那是骗人的,但见灵煜谈笑风声,尘寰心中的畏惧之意,也已丝毫不存,此时的尘寰,对灵煜,却是多了几分的敬佩。这敬佩,或许也是尘寰心性转变的开始。
渐渐的,那些野兽狼虫逐渐接近了,接近十丈外时,却不前进了,都只是怒吼着,驱之不动。驱策之人,不由也惊讶十分。
只听灵煜高声而道:“莽啸城地在东方千里之外,驱虎狼而远赴于此,想必辛苦非常。”闻听此言,驱兽之人,也就是所谓的莽啸四十二杰,已知行迹败露,大惊之下,面面相觑之时,不知所措。就在此时,夜空之中,传来一声惨叫,原来是姬云出招了,在他看来,没有必要和这些闯入者废话。
莽啸四十二杰见姬云不由分说便出手杀人,各拉刀剑,同时驱动狼虫虎豹,一拥而上。来的时候他们就已清楚,若是一对一,肯定不会是姬云的对手,有所死伤,也是早有心理准备。
只见姬云没有拔剑,而是每只手都只伸出并拢的双指,看到这个架势,不远的灵煜,高声道:“啸城的废才们,你们有福了!”他清楚这是一套少见的墨门绝技--气旋剑指。只见姬云双指舞动,如同舞剑,指未至,气已至,每走一步,每出一指,都是破甲穿身,血溅横飞。看到这一幕的尘寰,不免有些心惊肉跳,毕竟杀掉的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对于他来讲,未免有些太过刺激了。没出片刻,地上已经多出二十多具尸体,就在此时,一道掌气飞入,直击姬云,姬云急闪,退后十余步。
“终于忍不住了?”灵煜笑了一笑的同时,对尘寰道:“烈阳心决,快!”尘寰依其言而行,运起烈阳心决,只觉得浑身似火灼一般,加上身上又穿的非常的厚,更是难受。灵煜又对姬云道:“姬云,你也退到离火位,看我的了!”
“恩……”姬云似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纵身一跃,跳到离尘寰不远的地方。
只见灵煜站起身,大声喝道:“小子们,让你们开开眼!灵煜秘法·十里寒霜降!”只见他双手左右一分,气劲双出,百丈之内,竟然温度骤降,结霜凝冰。天地之间,瞬息皆白。此一招,正是灵煜的独门绝学--寒霜阵。此时,温度最高的地方,便是姬云与尘寰所处的离火之位,其他的地方,尤其是艮水之位,已比十月寒冬还要冷上十倍,莫说要舞动刀剑或是催动元功,啸城之杰,已被冻的寸步难动。有的元功弱的人,直接就被冻的死掉了。而此时的尘寰却感觉舒服多了,灼热之感已失,身上的衣物虽多,却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热了,心道师兄叫我穿这么多,原来是这个目的。
“身为墨……墨者,竟会……如此的邪术!”空气中传来莽啸之杰的断断续续的咒骂之声。
“竟然还有力气说话,看来还是不够冷对吧!”灵煜再催元功,喝道:“灵煜秘法·寒霜无尽!”周围温度再降。尘寰只觉得似是冬天到来,夜风刮过,如刀似剑,穿透骨髓,冻的他牙齿已是咯咯直响,纵然如此,烈阳心决依然不忘运用,因为他清楚,一旦弃用此决,自己瞬间就会象那些莽啸之杰一样,被冻成冰块。
灵煜之招,摧残众人,就在灵煜以为大功告成之时,忽有掌气再入,只不过,灵煜只是用手轻轻一挥,掌气即散,虽是同一人所发,却远不如击向姬云的那一掌威力强劲。“垂死的挣扎,已无意义!”就在灵煜将要再催元功,加大寒霜阵威力之时,却听姬云呼唤自己,灵煜回头,发现尘寰已尽支持不住,不由叹息一声,同时尽收元功,寒霜阵立破。骤然的冷热交替,尘寰更是难耐,顿时昏厥过去。
“师弟!”灵煜赶快扶住尘寰,探鼻息,得知只是昏厥,心方才放下,自袖中取出一枚红色药丹,给尘寰服下。
“玩弄邪术的败类,墨门的耻辱!”大声的喝骂同时,四道人影出现。
“可没有人请你们到此地,既然敢以身犯险,就要遵守这里的规则,况且是你们想率先偷袭!”灵煜喝道,他知道这四人已经非是莽啸城之人,因为他的寒霜阵的威力他清楚,若不是尘寰支撑不住,这四个人也一起给他冻成冰块。
“姬云见过四位师叔!”一旁的姬云口中如此说着,却并不行任何的礼,连抱拳拱手都没有。这四人除了灵煜所说的酬天志与子非乐,还有另外两人分别是我非命与秋明鬼。四人身着四色服饰,刀剑钩杖四种兵器,看年纪,都在五十岁左右。面皆带怒容,须发之间,还留着冰碴儿。刚才四人险险就死在寒霜阵中,实为逃过一劫。这四人,隶属韩墨,而姬云则是楚墨。但按辈分算,姬云这一声师叔也确实是应该的。
“姬云,他是何人?”秋明鬼喝指灵煜,未等姬云回答,灵煜冷笑道:“就是刚才施‘邪术’的人!”听到这样有点挑衅味道的话,四人更是愤怒,无法对灵煜发火,便转向姬云道:“姬云,你身为墨者,竟然勾结江湖败类……你!”
服下灵煜的药的尘寰,早已渐渐苏醒,静静的听着这些人的对话。
“是啊,此言甚是,姬云真的不该认识你们四个老不羞,我真的替他感到遗憾。”口舌争锋,灵煜自信除了自己的师弟和不肖的师傅外,没人是自己的对手。
姬云低沉的声音,说道:“啸城之人,是非善恶,江湖早有定论,四位师叔与他们同行,又有何面目来指责姬云的不是。”
“啸城之人,自是江湖败类,而我等与他们同行,又有何证据?”四人狡辩,姬云无言,手已按住剑柄。
“哇哇哇!”灵煜很是夸张的几声惊叹,而后便是狂笑数声,点指四人:“即便是无耻,也要有个限度吧,河还没过一半,就把桥拆掉了,这些啸城之人,地下若是有知,也定是不能瞑目。”
“姬云,你可知我等今日来此为何?”酬天志喝道,他身边的子非乐亦道:“姬云,你霸占墨门圣地,残杀江湖志士,知罪吗?”
灵煜站起身来,走到姬云身边,对那四人道:“喂,这里什么时候成了墨门圣地了?连儒门都没说和这里有关系,你们就敢……恩,也对,小姬啊,你就发发慈悲,好歹你也在这里十二年了,该看的都看了,该想的也差不多了,全当施舍,让给他们霸占霸占算了。”
“不许叫我小姬!”即便是如此时刻,姬云仍然不忘更正灵煜的话。
“好拉好拉,不讲就不讲,喂,我说你们四个杂毛!”灵煜转过身手指墨门四位老者:“既然想夺取此地,就光明正大的说我们想夺,即便是做恶人,也要做响当当的败类……”灵煜还要继续说下去,只听那四人之中的我非命早已忍耐不住,大喝一声:“住口!”四人想找回一些颜面,却未曾开口,只见姬云指一挥,背后长剑出鞘,声如龙吟,又似虎啸。正是一把阴嚎剑。微底的头轻轻抬起,目光冷射剑之锋芒:“既是前来相杀,又何必多言。”不高的声音,腾腾的杀气,却如一阵寒风吹过,带动走石飞沙.一场大战,似是再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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