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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清说罢,穆杉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话题偏了这么久,终于是又被安清从她身上绕回到点子上去了。
安平的神色也随着安清的话舒了一舒,他跟安心虽不是同一个娘生的,但每次夸到他这个妹妹身上,他却是毫不吝啬自己的马屁。
这不,他眼底的笑意也上来些,声调更是高出一番,说道:“是是是,三爷,这可才算是重头戏。妹妹不说别的,但这琴艺拿出来,在这皇城的各家闺秀里头,妹妹要说第二,谁敢站出来说第一。”
说着,安平朝向了安心,直直催促着她站起来,道:“快快,妹妹,让三爷看看你的真本事。”
安心听着几人的话,含笑点了点头,脸上神情似乎有些为难,水嫩嫩的声音带着一丝娇道:“二哥,你这么说,心儿若是弹不好,岂不是让心儿难堪嘛。”
一句话说罢,她又站起身来,转向主位上的三爷,微微地屈膝福了福礼,也不直视三爷,只柔柔软软地说道:“三爷,您可别听二哥胡说。心儿哪里能称得上这样的夸赞。爷见多识广,心儿还怕那点琴艺拿出来,是状元门前舞文弄墨,徒徒现了丑呢。”
一席话说得不温不火,三爷听着也坐正了些,说道:“诶,爷那点见多识广,不是花楼里的花娘,就是上不得厅堂的小家女子。安小姐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今日同聚,安小姐既然也准备了,不如便赏个脸。”
安心听着三爷的那句不能相提并论,眼神亮了亮,又是微行了礼,道:“三爷言重了,不怪罪心儿献丑,心儿便斗胆了。”说着,这才转向穆杉,示意她将她的弦琴拿过来。
穆杉点了点头,便快步去了外屋,从门外候着的家丁手里接过弦琴,同另一个丫鬟拿了进来。
可是,心里却是禁不住的疑惑。
如果说这次宴席,安心是碍在冯佩玉的脸上不得不来,可是刚刚的一切呢,又怎么解释?
安心,她不是喜欢的卓天翔吗,不是还为着卓天翔跟自己吃着小醋吗,怎么会,似乎对跟三爷联姻这件事却也毫不排斥呢?不但精心准备了曲子,听着三爷的夸赞更是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娇羞。
穆杉实在搞不懂,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心里暗自摇了摇头,只同那丫鬟一起抬着弦琴放在了长桌子上。
安心盈盈小莲步就走将了过来,在座的三人都齐齐看了过来,安清的目光淡淡的,安平却是得意得很,自然是对这个妹妹的琴艺很是放心,只那三爷,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的意味更浓。
安心端坐在高背红木椅子上,背挺得很是直溜,微微地向着三人点了点头,脑袋轻侧,云手一抬,便轻柔地覆上了琴弦。
无名指一拨,一首绵绵转转的琴曲便从安心的指尖滑落了出来。
穆杉就站在安心的身侧,她对这些乐器上的功夫可说是一窍不通,可是此时听着安心的曲儿却也觉得陶醉了一番。
她不知道这只曲子的名字,但是只听上去便能听得出,曲子像是跟安心性子一般的,是柔柔软软的调子,像是缠绵在了一块,听着很让人舒心。
可光光这绵绵转转的,其实也不算高妙,偏偏这里头又带着一丝的轻俏,偶尔地随着安心稍稍跳起的手指,带动着欢快,见不着一丝无病呻吟的乏味。
穆杉原本那日在珍宝房里头听着小桂说着,还以为她是故弄玄虚,吹嘘出来的,却没想到,还真是如她说的一般。
这官家小姐,还真是有官家小姐的不简单,上次赏个画就能说出那么多名堂,这次又是一曲这么精妙。换在她身上,估摸着就是像锯木头似的牛弹琴了。
穆杉偷偷瞟了瞟座上的几人,果然,那安平的得意样子又浓厚了,能把安心给捧到三爷身边,他也算是在冯佩玉面前立了个大功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功劳,安心又是怎么想的,她跟三爷、跟卓天翔,这会子穆杉看着,还真是一团乱了。
不过不管这些事情,再怎么乱,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她倒是闲着了,想这些闲事。穆杉撇撇嘴,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只专心听着安心的曲子。
只一会子功夫,这调子也是越发地见难起来,安心拨弄琴弦的手更是一跳一跳的,速度越发快了起来,曲调也愈渐轻快。穆杉原本觉得之前的就已经是自己八匹马狠抽鞭子都追不上的,没想到这会子竟然又难上了许多。
那绕悬梁的调子似乎都要把人的心勾了起来,随着那曲子悬在了半空中。
可是,穆杉才刚刚融到曲子里,正想着接下来的,安心手上的调却是一偏,“嘣”得一声,刺耳又尖锐地响起,完全扰乱了整个曲子的节奏。
安心“啊”得一声惊呼,曲调戛然而止,活生生直让人觉得像是鱼刺梗在喉间一般难受。
原本还在闭目仔细听着的几人都睁了眼,目光急急追了过来,只见那五根琴弦已经断了一根,依着劲弹开来,耸拉在了琴旁。
安心也被这突然的琴弦吓了一跳,娇呼了一声,站起身退到了一旁,右手还护着左手手指。穆杉离得近,已经能看见上面丝丝的血迹渗了出来。安心的脸色,也被吓得有些苍白。
一时间,几个人都有些愣愣然,谁也没有说话,三爷的身子向前侧了侧,脸色却是阴沉了些。
安心见着,急急松了握着的手,放到了身前,福了个礼,说道:“三爷,心儿也不想这琴弦断了,扰了三爷的雅性。”
安平也是皱起了眉头,瞟了一眼三爷,又瞟了一眼安心,眸里也急了几分,手往大腿上一拍,肉都颤了几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妹妹你这……好端端的曲子,怎么弄成这样?”
却只安清眼神放在了安心的手上,问道:“三妹,手可伤着了?”
安心听着安清的话,眸中也是含上了几丝泪光,这伤口虽是不深,不过琴弦一割,肯定免不了痛的,她吸了吸鼻子,泛着泪回道:“大哥不用担心,心儿只是轻伤,无碍。”
安心说着,瞟了穆杉一眼,摇了摇头,一脸哀怨的小模样,接着说道:“只是,可惜了这曲子,也可惜了这蚕丝琴弦,还是杉儿替我去那珍宝房特意拿过来的呢,怎想的,却是不合时宜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