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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诃在自己的意识空间里预想了一下一会儿要怎么跟丹恒打招呼,最后发现好像不管怎么打招呼都会有点嘲讽。
毕竟他们也不是真的只是来见见老友的??
艾利欧剧本里没这么写??
他们已经不可能和平共处,把酒言欢了。
“唔,莫名感到有些失落呢。”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右眼,原本右眼所在的位置化为了一个纯金的空洞。
他把自己的右眼放在了悬世内部,借此连接自己与外界,顺带加强一下悬灯的效果。
他害怕就照刃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只是由纯粹“希望”与“未来”构筑的悬世会不够用,毕竟用的人没有希望和未来。
而为什么要联通外界呢?
因为他给自己下的催眠是见到丹恒,但他躺在棺材里闭着眼睛,人还在自己的意识空间里,怎么想都不可能见到丹恒。
这必须得本人亲眼见到才行。
所以他总是要一点手段连接外界,让自己“见到”丹恒。
比如挖眼睛就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简单粗暴,特别省事。
还很节省时间,节省原料。
除了有点痛,没别的大毛病。
云诃不甚在意地晃了晃头,痛并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因为自身的苦痛也是一种丰饶的体现。
“话说,时之匣真的没有从尼尔瓦纳回来仙舟找他可怜兮兮的主人的想法吗?”
云诃对此有些生气。
“怎么可以这样——!”
????
“最后抽签结果出来了,奥黛丽女公爵,拜托了。”
特伦索斯特郑重其事地对着奥黛丽说。
“请一定不要和公司起太大的冲突,最近尼尔瓦纳正在和公司合作商议一些事情,闹得太僵对大家都不好。”
奥黛丽的金发柔顺披下,闻言面带微笑地说:“当然,特伦索斯特先生,我毕竟只是一位精通心理学的政客加商人而已,没有太多攻击手段,对此我有分寸,不会与他人起冲突的。”
特伦索斯特:????
如果你指你一拳打爆了一只反物质军团这种叫没太多攻击手段??当然也不是没有道理,攻击手段太单一了不是。
但是,他真的得合理怀疑一下尼尔瓦纳高层的精神状态,毕竟他们上梁不正下梁歪??
哦,他也是高层之一啊,那没事儿了。
特伦索斯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点了点头。
“好的,奥黛丽女公爵??我相信您高尚的品格会这么做的,毕竟它让您得到了很多的赞美。”
奥黛丽笑了笑,没做回应。
特伦索斯特对这件事情开始正常的发展感到了一丝欣慰。
一旁被遗忘的三位公爵:????
“特伦索斯特卿?我记得我们会议还没开完。”
时之匣的外显形态不断波动着,说出的话带有几分非人感。
“啊??那您认为我们应该要开些什么呢?”
特伦索斯特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随后这么询问道。
时之匣认真思考了一下。
“比如建木种子是否能和星核和谐共处?先生他就在研究这个。”
“我们要不还是讨论一下怎么搞星际和平公司吧。”
特伦索斯特再次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有关天才俱乐部的学术论文??我们还是不要去擅自评价了。”
时之匣哦了一声,然后就不吭声了。
其实那不是天才俱乐部的人写的来着。
温纳尔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这么提议:“要不来聊聊怎么恢复我以前那个身份的名誉?”
“滚。”x4
时之匣客观地指出:
“根据各项分析称,您之前那个身份由于多次涉嫌盗窃、欺诈而被公司发布了悬赏,悬赏大概二十亿,您认为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恢复您之前那个身份的名誉?”
“更别提不久前您还拿那个身份去偷了一位名叫托帕的公司员工的搭档帐帐。”
温纳尔撇了撇嘴,拉长声音回应道:
“哦———”
“我知道这是一个妄想,但我连想象的权利都不配拥有吗?”
“如果阿伯利特先生想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满足您的需求。”
奥黛丽礼貌地说。
温纳尔:??
“真没意思呢。”
他用手支着下巴,无所事事地晃了晃腿。
“那我们还能聊些什么呢?”
安提哥努斯认真思考了一会,然后开口:“如何把自己挂在天花板上但不会被吊死?”
“这个直接pass。”
特伦索斯特面无表情地说,
“虽然我知道您们大部分都不是人,但我们还是要讨论些阳间问题比较好,拜托了,就当是为了您们的书记官,也就是我那柔弱无助的心灵。”
安提哥努斯抖了抖耳朵,摊在桌子上:
“哦??那我现在想回家,这个愿望我可以自己实现。”
时之匣模拟出了咳嗽的声音,然后接着说:
“为什么突然变成愿望讨论会了?我们还是再换个话题吧??”
话说,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
“那些情绪又出现了,卡芙卡,我感觉到了。又是这种感觉,这种??”
刃的话语中压抑着疯狂。
卡芙卡轻轻地将手放在黑棺的棺盖上,轻轻抚摸着,然后抬起头,看向刃说:
“那就释放吧,「魔阴身」。”
丹恒自船上下来,踏上了那个平台,抬起头,望向了平台中央的猎手们。
他的表情十分平静,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场被安排好的必定的相遇。
不过,那口黑棺??
丹恒不由得皱了皱眉。
很奇怪的感觉。
“你来了。”
刃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平淡,似乎是并不在意丹恒的到来,仅仅是在打一声招呼。
但丹恒可不觉得这家伙真的精神状态有他自己表现的这么正常,毕竟他也是忍受了这家伙这么多年追杀的。
他信就有了鬼了。
然后,他就看见漂浮在两名猎手身边的那盏灯似乎?眨了眨自己的灯芯??
等等,眨了眨自己的灯芯?
丹恒瞳孔地震.jpg
刃瞥了一眼往克系风格一去不复返的那盏目前算作云诃化身的灯,然后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地回过头,看向丹恒。
丹恒感觉后背一凉。
“该是偿还代价的时候了!时候到了!”
刃冰冷地看着丹恒,压抑着癫狂的话语在丹恒耳边炸响,疯狂在此刻潜滋暗长。
“你以为变成这副样子就逃得掉吗?!逃得掉么??”
丹恒骤然沉下脸。
“我已经和你,还有那个女人说过很多遍了?我是「丹恒」。”
“我和你们的过去,毫无瓜葛。”
悬世静静地漂浮在空中,那些象征生机的火焰就这么在空中燃烧着,他静默不语,只是看着。
“丹恒?你以为换上另一幅面孔,改成另一个身份,往日的罪孽就一笔勾销了?你?甚至连「死」都没有经受过。”
刃向前踏出几步。
“要让你感受这种痛苦,「丹恒」,我要让你知道「死」的痛苦。”
躲在一边的彦卿:?
怎么感觉这个画风渐渐不对劲起来?
将军人呢?不是说了这十万火急吗?再这样下去,这个无辜闯入的平民就要遭受通缉犯毒手了啊喂。
打又打不过,援兵又没来,他这生活是不是过的越来越艰难了?
彦卿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去保护那个平民,然后再抓住这??两个,还是三个?通缉犯,把他们送入幽囚狱。
可是??可是??
他打不过啊!
他但凡能打过一个都不至于无师自通了跟踪。
不过??那个无辜平民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眼熟啊。
彦卿皱了皱眉。
该怎么办?
刃露出了一个笑容。
丹恒下意识抬起了击云。
血色的画卷在空中展开,刃的身影出现在丹恒身后,丹恒抵住了支离剑的攻势,却明显在这场博弈中落于下风。
节奏被对手掌握了。
他想。
速度好快。
彦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随后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救人要紧!
将军应该也在来的路上了,只要多撑一会儿就行。
刃将支离剑举起,将要劈下时,一柄冰蓝的飞剑招架住了他的攻击。
悬世内的那只眼睛缓缓转向了彦卿所在的位置。
彦卿的身边侍立着许多柄飞剑,他如临大敌般看着刃。
金色的火焰突兀地包围了他,无数眼睛在火焰中睁开,与此同时,白金色液体缓缓地从黑棺中流出。
卡芙卡注视着黑棺的异变,却并没有任何动作。
彦卿看着突然出现的眼睛们,明显受到了惊吓,此刻正有些无措地拿剑指着它们,他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而刃在彦卿被云诃搞出的动静围困时,提着支离,缓步走向丹恒。
彦卿似乎是还想干预一下刃的行动,给丹恒争取一点恢复的时间。
冰蓝色的飞剑散发着令人恐惧的寒气,却在空中被人握住了。
白金色的液体构成了一个纯粹的人形,而这个人形在金色的火焰的烧灼下,缓缓显露出他的模样。
他有着暗金色的瞳孔,眼尾处有着过于鲜艳的红色印记,有白色长发,面容看起来十分年轻,像是只有二十来岁,身上散发的气息让人不自觉感到温暖,仿佛不再拥有任何苦痛。
他的脸上带着笑,缓缓凑近彦卿的耳边。
“对于你而言的,你好,初次见面。”
彦卿的呼吸骤然停止了几秒。
危险的气息包裹住了他。
“小弟弟,学会审时势度,能让你活得更久。”
云诃轻柔地在彦卿的耳边说,像是在告诫调皮的孩子。
“现在,你只需要看着,这就足够了。”
彦卿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剑。
身边的飞剑开始躁动,但随着金色火焰流过,它们又再次归于沉寂。
云诃笑了一下,眼尾的红痕愈发鲜艳。
“而且,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可不会是一个真正的平民。”
噗呲!
支离剑捅入了丹恒的胸膛,丹恒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云诃缓缓绕到彦卿的身后,俯下身,在这个有些自负的少年天才的耳边轻声说:
“看见了吗?想起来了吗?”
彦卿缓缓看向外表正在发生改变的丹恒。
水流自四方汇聚,它们化为坚韧的流波,环绕着似乎身受重伤的丹恒。
刃迎着丹恒走上前。
“身犯十恶逆??”
“他身犯十恶逆。”
随着丹恒的缓缓升起,支离剑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水流源源不断的汇聚,在丹恒周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屏障,紧紧包裹住了他。
“?判出仙舟,掀起大乱。”
“沾染恶孽,掀起大乱。”
彦卿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冻结了,但身后的那个人依旧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轻声在他的耳边说着与他眼前那个通缉犯所说的,含义相符的话语。
“被永世放逐的罪人?”
轻柔的话语渐渐与带有疯狂意味的话语合二为一。
他们这么说着。
一条庞大的青龙自水波中破出,在天空回转过头,直直地落于丹恒头顶。
“持明龙尊??”
狂风自平地而起,耳边轻柔的话语似乎也与那疯狂之人所说的话糅合在了一起,带上了一点意义不明的味道。
“「饮月君」”
他听见他们这么说着。
水波渐渐散去,刃依旧在向前。
丹恒的身影显现出来,头生龙角,脚踏青莲。
他的手中拿着重渊珠,青色的龙瞳缓缓睁开,带着些许不耐。
饮月君临!
“如何,你以为潜入仙舟的只有猎手吗?”
“如何?这个结果,你接受吗?”
他的耳边,两道声音近乎同时响起。
彦卿沉下脸,猛然挣脱身后那人并不算重的束缚,向前踏出一步。
云诃温柔地在他的身后注视着他,像是在注视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眼中不带任何疯狂。
我得拖延时间??等到将军来。
所以将军到底什么时候来?
彦卿压力很大,一打一打不过,一打二原地躺,一打三??他去十王司都没这儿这么快。
他是有些自负没错,但他对自己对上通缉犯胜的概率这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云诃叹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周围。
他倏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死亡是一壶美酒,它芬芳且危险,它在杯中流淌着赤红,它取之不竭??”
他这么呢喃着,而后话锋一转。
“小弟弟,你是在等待谁吗?”
彦卿的身形再次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