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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弟,你是在等待谁吗?”
彦卿后背起了一身冷汗。
虽然云诃的语气很温柔,态度很温柔,表现出来的都很温柔,但彦卿就是莫名感受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特别是在场的人共有五位,而其中有四位通缉犯。
彦卿站在包围圈里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直接去十王司报到比这来的更好一点。
所以将军真的还没到吗?
“嗯??”
卡芙卡看向彦卿,紫红色的眼睛里似乎带着点点笑意。
“看来艾利欧对小男孩的心思的揣摩并不准确啊??这回难得让阿诃赢了一次。”
她摇了摇头,嘴角微微勾起。
云诃微微偏过头。
刃缓缓看过来。
原来你和艾利欧背着我打了赌?
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热衷于走剧本了呢。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云诃总是热衷于挑战命运的奴隶对于大幅命运主线之外的预言究竟准不准确,这次打赌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具体看艾利欧能容忍到什么程度。
而云诃对此一直都很有分寸。
云诃偏过头,看向彦卿,那双怎么看怎么眼熟的眼睛弯了弯,他笑意盈盈地对着彦卿说:“小弟弟,你是自己昏迷过去,还是要我?或者卡芙卡帮你昏迷过去?”
彦卿:????
我其实觉得这两个选择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但是你为什么能说的,可以让我莫名感受到:你人还怪好的嘞!
不过这是威胁吧?
肯定是吧?
将军!你人到底在哪?!
这里是仙舟联盟的罗浮仙舟而不是什么通缉犯大本营对吧?
彦卿在此之前从未觉得自己有如此弱小可怜又无助。
只能说仙舟大祸,真的很大祸。
他深受其害。
彦卿警惕地看着这四个通缉犯,身边的飞剑在不断地发出嗡鸣。
云诃见状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恼的表情,一边的丹恒有些于心不忍地偏过了头。
对不起了小家伙,但死道友不死贫道。
虽然对方是因为自己而暴露的,但丹恒觉得自己身为一个通缉犯,是有足够的理由去对付这位少年天才,云骑军骁卫的。
卡芙卡微微叹了一口气。
“在某些方面,你们仙舟人都这么固执的吗?”
仙舟人·丹恒、刃、彦卿:????
半个仙舟人·云诃:????
“大概?我可不完全算仙舟人。”
云诃很自然地揭过了这个话题。
“小弟弟,你做出选择了吗?”
彦卿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丝丝缕缕的金色火焰从地面升起,似是要组成一个牢笼,将彦卿包裹。
彦卿被突然腾起的火焰吓了一跳,想要后退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团团包围。
“卡芙卡?”
云诃侧头看向身着大衣的紫发丽人,轻轻眨了眨眼。
“好吧好吧,阿诃,你对于彻底让艾利欧对这件事情的预测崩塌真的很用心,那么??听我说。”
卡芙卡的带着蛊惑意味的声音响起。
“各位??”
一道在艾利欧预料中会出现,但云诃肯定不想见到的人的声音响起。
云诃不满地撇了撇嘴。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艾利欧预言全崩的时候来。
讨厌的罗浮将军。
“你和艾利欧一定有共同话题??”
云诃小声嘀咕着。
而此时,彦卿就像是归巢的倦鸟一样欣喜地看向来人:
“将军!”
他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景元:????
瞧瞧,你瞧瞧这都给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不得不说??干得漂亮。
不愧是我的老朋友们。
景元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对彦卿求救的回复。
“到此为止了。”
这句话是针对某位白发男子说的,当然,不是他自己。
“到此为止?”
云诃歪了歪头。
“这是该由你决定的吗?”
场面一时间变得焦灼起来,丹恒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又觉得自己在巡猎和丰饶这两大命途的令使面前,没有星神的开拓似乎还是保持沉默的比较好。
这战火暂时还没有烧到他身上??
刃转过头,幽幽地注视着丹恒,露出了一个微笑。
丹恒:????
卡芙卡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位白发人士的无声对决。
若是真出了什么情况,这位紫发丽人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但在没发生什么的时候,她觉得站在一边观看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毕竟??这种场面可不多见啊,不是吗?
“这里是罗浮仙舟。”
景元淡淡地说。
“帝弓的视线已经投向了这里。”
云诃身体一僵,下意识看了看天空。
罗浮洞天所模拟的天空依旧空明澄澈,看不出是不是有星神在窥探。
也许景元是在欺骗他。
云诃想。
毕竟欺骗对于他们而言是一项很有用的手段。
但云诃不敢去赌这个可能,距离他上次招惹岚并没有过去多久,他要是再招惹一次,可能就并不只是一发火箭了。
即使因为他在仙舟,岚有所顾忌,等到他离开仙舟一步,他所要面对的都只会是岚的光矢。
景元这个家伙。
云诃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
彦卿:?
帝弓司命的视线向着这边投来了?
那我刚刚吃瘪的样子岂不是被帝弓看见了?
景元像是没看见云诃想杀人目光似地与云诃对视,还挑了挑眉。
似乎是在说:
“就你有星神当靠山啊?”
云诃很想直接一炮轰过去,这可以让他解气,而且这是来自智识的力量,不会引来岚的注意。
但问题在于,景元是个巡猎令使,而且他身边的神君虽然长年不在线,但并不是完全死的。
云诃难得感觉有些束手无措。
如果他前不久没有招惹过岚,他肯定是不会害怕岚的警告的,但问题就出在他招惹了这事儿上。
“有所得必有所失??”
云诃低声自语道。
这一切肯定都是均衡的干的!
均衡星神互有的时候像是死的一样,但有的时候又让人觉得祂无处不在。
云诃陷入了沉默,环绕在他身边的气息逐渐变得危险。
他们似乎是僵持住了,但景元知道,这次的博弈,是他赢了。
无论是刃还是卡芙卡,对于这件事都不会有过多的,别的想法。
只有云诃。
云诃对于给他添麻烦一直是很热衷的。
而现在,云诃被限制了。
景元露出了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
他赢了。
“好吧好吧,看来我们是非走不可了。”
云诃咬牙切齿地说。
“等等。”
刃忽然开口。
丹恒看向他,景元也看向了他。
您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我求您了,别整了!
刃微微抬头。
“他还没有杀我一次。”
“死亡何时能至?我等的有些心急了。”
无辜被cue的丹恒皱了皱眉。
“我说了,我与你的过去毫无瓜葛,我也不会杀你。”
“即使我杀了你,我就可以完全摆脱你,但我不会这么做。”
丹恒看向刃。
“因为我没有足够的理由,即使你一直在追杀我??而且,我杀不了你。”
刃定定地看了丹恒好一会,然后才有些可惜地叹了一口气。
“好吧,看来艾利欧对此的预言依旧是精准的。”
丹恒无语哽咽。
你们星核猎手是对那位命运的奴隶的剧本有什么不满吗?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盯着他的剧本?
卡芙卡轻轻拍了拍手,把所有人的注意拉了回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暂且告辞了。”
她笑了笑。
“再见,罗浮的将军。”
三个星核猎手的身体上骤然出现了像是玻璃将要破碎时的裂缝,它们不断扩大,不断崩裂。
直到最后,它们砰地一声炸开,三个人的身影都随之消失不见了。
“记忆的力量,是「千梦人间」啊?看来他们早就已经离开了。”
景元挑了挑眉。
“刚刚和我们对话的大概都是幻境??至于他们是什么时候就走的,大概是我在说帝弓的视线已经投下的时候。”
所以刃果然是没有想过丹恒可以杀掉他是吗?
“将军??”
彦卿欲言又止。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不再尝试捕捉一下?那不是通缉犯吗?
景元挑了挑眉,微笑着看彦卿。
“虽然云诃说的话大多都有些逻辑上的问题,但我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彦卿,审势时度的确能让你活得更久。”
景元拍了拍彦卿的肩膀。
“有的时候,退一步是对双方都好的选择,毕竟我们并没有留下他们的把握。”
“至于另一位??丹恒,我有一件事情拜托你。”
丹恒微微皱起眉头。
“什么?「丹恒」与你应该是没有交情的,「丹枫」才有。”
景元摇了摇头,笑着说:
“你会答应的,毕竟这不就是你此行来仙舟的目的吗?”
丹恒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和星他们有关??”
“建木?”
景元微笑着点点头。
“是的,我们需要你,丹恒,我知道你不认为自己是丹枫,但我们的确是需要你,不论你是不是丹枫,我们需要你去开启鳞渊境。”
“现在,整个罗浮也只有你才能办到这件事。”
景元并没有把这件事情解释的有多清楚,但丹恒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罗浮仙舟上,那名衔药龙女无法开启鳞渊境,因为她得到的传承并不是完整的,白夜就更不可能了,这条黑龙用的直接就是盗版的。
只有他。
丹恒,或者说丹枫。
才能打开它。
????
“有的时候,我会很好奇一件事情。”
尼尔瓦纳三号港口,有着金色长发,穿着简单的纯白长裙的奥黛丽·霍尔回头看向时之匣。
“那位大人维持尼尔瓦纳的丰饶至少有七百年了??”
她的嗓音柔和,似乎是直接在人的心灵中响起的一般。
“尼尔瓦纳??真的能承受得了这份恩赐吗?”
“时之匣先生,您认为呢?”
依旧是几何体的时之匣波动了一下,紧接着,一道没有生气的机械音响起:
“这不是恩赐。”
“这是主人所付出的一个十分代价,用以得到一件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奥黛丽·霍尔注视了时之匣的几何体好一会,然后才缓缓点头。
“好吧??”
她笑了笑。
“我果然还是会有些诚惶诚恐的??比起不知代价的恩赐,还是已经明码标价的东西更能带给我安全感。”
“虽然您的回答依旧十分令人惶恐,但总归是让我有了一些安全感。”
奥黛丽提起裙摆,向着时之匣行了一礼。
“那么再见,时之匣先生。”
时之闪烁了一下。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我也应该要感到惶恐,因为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他对我的恩赐,即使他并不这么觉得。”
“不过再见,奥黛丽小姐,一路顺风。”
奥黛丽·霍尔登上了前往贝洛伯格的飞船——也不仅仅是前往贝洛伯格,在前往贝洛伯格前,她还需要去顺道解决几个欠债不还的人。
总有些人认为他们能逃得过尼尔瓦纳的注视。
奥黛丽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但那不可能,一切馈赠都会有价格。”
她看了一眼已经登上了飞船,此时正安静看书的金毛大狗——这是她的伙伴。
“苏茜,我们要出发了。”
金毛大狗从书页间抬起头,架在她眼前的金框眼镜有些滑落了,但这条金毛大狗依旧有些兴奋地点点头,口吐人言。
“奥黛丽,这回能看见些别的人吗?我能去看看他们的梦境吗?”
奥黛丽·霍尔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但在那之前,我们可能还需要解决一些小事,这不会耗费太多时间的。”
“当然!”
苏茜绕着转了一圈,十分人性化地点了点自己的头。
“我快走吧,奥黛丽。”
????
“你想要前往匹诺康尼?
伯特利欲言又止地看向温纳尔。
“你应该知道,你只有纸面身份是能经的过考验的,你根本没有改过您的外表。”
温纳尔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露出了一个微笑。
“知道啊,但这才有意思不是吗?”
这位来自朋克洛德的愉悦犯张开双臂。
“而且,那是同谐的地盘,公司可管不到那里,在那里,我指不定可以用自己的真名!”
他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伯特利卿,我们认识很久了,我是一个怎样的人,你应当很清楚。”
伯特利微微叹了一口气。
“就是因为清楚才觉得你的决定真的很神奇??你应该知道,莫雷蒂是不会给你公费找乐子的,所以你所有的出行费用都要自己承担。”
温纳尔推了推单片眼镜。
“当然,我已经做好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