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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8月的一天,是我初三毕业后在家休息的日子,我与一起长大的江兵正在我家旁边的晒坝里玩打“纸板”的游戏,看见堂哥江德带着一个推着自行车的中年人向我快速走来,我与江兵立即暂停了打游戏。
堂哥很快走到了我的身边,对我说道:“江强,刚才我从街上往回家的路上走时,这个骑自行车的叔叔追上了我,他立刻停下了自行车,问我认识江强不,我说认识,然后他喊我带他来找你,在带他来找你的路上,他说他是三江中学的老师,说找你有事”。
“你就是江强吧,我是大划乡人,在三江中学教高中化学,我叫陈老师,你爸爸退休前是我爱人陈八娘多年的同事,听说你被三江中学录取了,但你还没有来三江中学报到,我今天代表三江中学来你家走家访,想了解你是什么原因没有来报到的。”
“谢谢陈老师,我马上给你抬个凳子出来,我们坐下来聊吧!”
“你爸爸在家吗,在的话,你喊他一起出来聊一下。”
“他在,我马上去喊他出来。”
我答应了陈老师一句之后,立即往家里走去。
一进家门,看到的是爸爸和大伯正在一起喝茶聊天。
“爸爸,三江中学有老师来我们家做家访,他说他叫陈老师,他说他认识你,说他的爱人陈八娘是你以前的同事。”
“江强,有这回事,我晓得陈八娘的再婚老公陈明颜老师在三江中学教书,我马上出去见他。”
随后,我的大伯跟着我的爸爸和我,每人随手从家里各抬一根木凳子,急急忙忙地往外面的晒坝走去。
见了陈老师之后,我爸爸满脸笑容地对陈老师说道:“陈老师,你来我家真是稀客了。”说话的同时,爸爸随手递给了陈老师一根烟。
“江凡哥,你们江强中考之后,虽然被三江中学录取了,但他一直没有来三江中学报到,我今天来你家的目的,是想了解一下他是什么原因没来学校报到的?”
“江强他还没有决定是否到你们学校来读高中。”爸爸告知了陈老师我没去报到的原因。
听了陈老师对爸爸说的话之后,我明白了陈老师为什么来我家走家访的原因。
在我短暂的思考一下之后,我对陈老师说道:“陈老师,去不去三江中学读书,我确实很犹豫。”
这时我的大伯突然插了一句话,他对我说道:“江强,你别去三江中学读书,我们这里的村民,哪个不知道三江中学的质量很差,经常听说三江中学一个大学生都考不起,你去那里读书没有什么意思,不要把时间浪费了。”
听了大伯说的话,陈老师很生气,很大声地对我大伯说道:“老哥哥,哪个跟你说三江中学一个大学生都考不起,学校每年还是有少部分人考得起大学的。”
听了陈老师说的话,大伯又很大声地顶了他一句:“即使考上大学也没有啥子了不起的,现在的大学毕业生工资低得很,两三个大学生的收入也不如我一个瓦匠的收入高,说个不好听的话,‘秀才底子,当不得我一装谷子’,江强,你还是在家里面学个手艺,挣钱稳当,你堂哥江德以前也是考上了三江中学,在我的劝说之下,他也没有去读高中,初中毕业之后,他就跟着我做瓦匠,现在收入也挺高的。”大伯说完话后,满是得意的神情。
陈老师听了大伯说的话,满脸都是震惊,从陈老师表情看得出他对大伯说的话很不屑,觉得我大伯太无知了。
这时,我的爸爸转过身来面向我说了一句:“江强,你去读不读高中,主要是由你自己决定,虽然我也觉得你去读高中,没有什么希望能够考上大学,但是读高中你可以多学些知识。”
这时,我看了一下旁边正在听大人们对话的江兵,对江兵问道:“江兵,你去三江中学读高中不?”
“江强,我要去读三江中学,即使考不起大学的话,混一个高中毕业证回来也很好。”
听了江兵说的话,我不想读高中的想法有一些动摇,觉得江兵说的话和我爸爸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正在我犹豫之时,陈老师又对我劝说道:“江强,江兵中考分数远没有你分数高,他都要去上高中,而你的中考成绩是很优秀的,你的中考各科成绩我也亲自看过,你只是语文较差、英语特差,其他学科成绩都很好,你进入高中以后,如果你的语文、英语成绩能够提高,我相信你考上大学还是很有希望的。”
“陈老师,我的英语等于没有学,语文也很差,这两科都会拖我考大学的后腿,我去读高中,我认为只有一种结果,读完高中混个毕业证回家。”.
陈老师看到我还在犹豫,又对我说道:“江强,很多事情往往都是计划没的变化快,你只有去读了高中,才有一线希望考上大学,如果你不去读高中,你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难道你甘愿一辈子当农民吗?”
听了陈老师说的话,我觉得特别有道理。
我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心里有了去读高中的决定,于是对陈老师说道:“陈老师,我明天就去三江中学报名读高中。”
听了我说的话之后,陈老师很开心的笑了,随后他又对我爸爸说:“江凡哥,你是一个比较重视娃娃读书的人,也是一个很好的家长。”
“陈老师,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娃娃成绩又好又能考上大学嘛,只要娃娃想要读书,我作为家长一定全力支持。”
“江强,你去读高中的话,我终于有一个同读高中的伴了,明天我陪你去三江中学报名。”旁边的江兵对我说了一句。
“江兵,好的”。
陈老师听了我和江兵的对话,又对我补充了一句:“江强,你明天先去把名报了,报名回来之后,利用假期的时间可以先自学一下英语,你9月1号到学校之后,才知道自己分在哪个班级,我希望你读高中一定要有信心。
后话,不是陈老师来我们家里做家访的话,首先我肯定不会去读高中;其次,我更不会去上大学;再其次,我也不会有当物理教师的机会。更重要的是,或许我的很多学生会错过当教授或者当科学家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