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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寒冲着她们眨眼一笑,霸气外露的眸中带了一抹笑意。
众人又是一惊,陛下,陛下冲着她们笑了,陛下真的冲着她们笑了耶。
“你们就是此次新科生?”顾轻寒略显温和的道。
众人有些激动,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是,是,是,新科生……”
“三甲进士上前三步。”
夜溪茗,郭佩佩,凌绯夜依次上前一步。
“自我介绍一遍。”
啊……自我介绍……顾小姐……不对,是陛下,陛下为什么要她们自我介绍?她不是都清楚她们的身份吗?
“姓名,身份地位,兴趣爱好,志向,理想,统统介绍。”顾轻寒补充一句。
别说这些新科生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连帝师与路逸轩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陛下这是在做什么?身份资料,不是有一份专门的卷子记载了吗?
三个互相看了一下,夜溪茗见她们都不上前,便主动上前一步,语气有些清冷,淡淡道,“夜溪茗,徐州人,家母夜代容,里正家长工,现已过世,家父仇隐,普通贫民,身染重病,跟随小民前往帝都参考,目前住寄居游水山庄,父女相依为命。兴趣,广读诗书,理想,考上头名,大展所长,为国效力。”
游水山庄?众人又是一惊,游水山庄不是专门停放无人认领尸体的别庄吗?那是人住的地方吗?
顾轻寒点点头,看向凌绯夜及郭佩佩。
郭佩佩有些心慌,说实话,她无法像夜溪茗一样,做到平静自然,如果只是她自己的话,就算只是榜眼也无所谓,反正都为国效力,为民请命,然而她还有凌清晨,要是她落榜的话,她如何向凌清晨交代,她不能毁了那么好的一个男子。
看到夜溪茗,滔滔不绝,自信飞扬的将自己的身世讲了出来,郭佩佩有那么一瞬间的焦急。
凌绯夜看到郭佩佩有些紧张,眼里划过了抹担心,先行上前一步,介绍道,“凌绯夜,家母,凌梦妍,刑部尚书,家父,尚书府嫡正夫,兴趣,嗯……广交好友,破案侦察,至于理想跟志向,希望能够跟家母一样,做一个秉公为民的好官,能够为百姓伸冤,办事。”
女承母业,这倒说得过去,而凌绯夜够正直,当一个知府什么的,为百姓查查案子倒也挺好的。
眼看着只剩下郭佩佩自己一人,郭佩佩强自压下心中的恐慌,行了一礼,略为紧张的道,“郭,郭佩佩,家母,家母已经过世,家父,也已经过世,家里的兄弟姐妹,都,都过世了,我,我以前是街,街头的乞丐,所,所以没有地方住,都,都是睡,睡在大街道上。”
此言一出,原本庄严肃穆的金銮殿上,一片笑声。一个乞丐,居然位列三甲,这要说出去,只怕都要笑掉大牙了。
凌绯夜抚额,来的时候,都叫她不要紧张,不要紧张了,瞧瞧她现在什么样子,结结巴巴的,真是丢人。
凌尚书本来就不屑郭佩佩,此时听到她结结巴巴的讲述自己的身份,不由嗤笑一声,更加不屑。就凭这样的人,想娶她儿子,门都没有。
“我,我的兴趣,我没有什么特,特别的兴,兴趣。我的理,理,理想是,是,是……”郭佩佩讲到这里,脸红到耳根子处,有些羞涩,有些扭泥,越讲越小声,如果不注意听,甚至都听不出来在说些什么。
“我的理想就,就是,能够考中状元,娶,娶凌,凌二,二,二,二公,公子。”
虽然声音小声,但在这寂静的金銮殿上,众人还是清晰的听了进去,不由哈哈大笑,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够高中前三甲,不由都对左相路逸轩投去怀疑的目光,不会是左相大人收了她什么好处,才帮她做假的吧。
路逸轩轻咳了一下,有些尴尬,她怎么知道这个郭佩佩这么奇葩,她的文章,确实做得极好,跟夜溪茗半斤八两,不相上下,而且对治国,以及朝廷现在的弊端,分解的通透犀利,文章里的言谈中,无不抱着满腔热血,能够大展所长,为民服务。
如果不是当时亲眼看着她做题,她也要怀疑,这个郭佩佩是冒牌的,不然就是那份卷了是伪造的。
凌绯夜不忍再听她介绍下去,以手捂眼,不忍直视。
丢人,真是太丢人了,佩佩今天怎么回事,以前也不见她会这样子啊,这下好了,形像全没了,她母亲能够看得上她才见鬼了,亏她刚刚还替她说了那么多的好话,让她在众人心中形像蹭蹭直上,真是浪费她的口水了。
顾轻寒嘴角抽了抽,这个郭佩佩,实在无语,至于那么紧张吗,又没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
理想是娶凌二公子,这个理想可真够伟大的,伟大到她实在不敢任用她。
帝师眸子里,闪过一抹失望,三甲进士,另两个都非常优秀,怎么这个郭佩佩就这幅德行,真是浪费了一个三甲的好位置。
上前一步,抱拳禀告,“陛下,三甲进士郭佩佩,理想甚是'伟大',咱们流国的状元,任用不起这么'伟大'理想的人,还请陛下,直接决断状元人选。”要是让这样的人当状元,其它国家岂不是将她们笑抽了,以后还如何在它国站稳脚根,如何选拔人才。
郭佩佩听到这句,面然陡然一变,急急摆手,“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我话还没说完。”千万别啊,她不能失去状元。
郭佩佩急得都想哭出来,一双坦然的眼睛焦急的看着顾轻寒。
帝师又是一哼,实在无法相信,她的才华能有多高,她的治国本事有多厉害。
顾轻寒被她看得有些飘,郭佩佩她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凭以前她表现出来的独到见解,绝对是一个治国的好栋梁之才,而且她为人坦坦荡荡,满腹诗纶,跟今天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轻咳一声,沉声道,“郭佩佩,念你第一次上金銮殿,心里焦急紧张,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的自我介绍,介绍完毕后开始殿考。”
帝师有些皱眉,这样的人,还要她考什么考,能给一个榜眼就不错了。凌尚书更加不屑,她巴不得陛下将她轰出去,简直丢人现眼。她以前瞎了眼了,才会将晨儿指腹为婚给她。
凌绯夜一喜,悄悄扭头,对郭佩佩投去一抹加油的眼光。
郭佩佩一眼扫去,将所有人的表情全部都收在眼里。凌尚书一脸不屑,凌绯夜鼓励加油,夜溪茗,冷漠平静,似乎这些都跟她没有多大关系,一同科考的人,一脸担忧,左相路逸轩投去的鼓励目光,以及众大臣们看戏般的目光。
脑中想起,凌清晨对她说的话,他说,叫她好好考试,等考中状元了,去他家提亲,要是没考中也没关系,反正他是跟定她了。
清晨说了,即使她没有考中状元,他也会跟着她,只是跟着她的话,他要就忍受所有人责骂,他没有父母的祝福,他会很痛苦的。
想到那个清秀稚嫩,纯真可爱的男子,郭佩佩手捂住胸口。稳了稳心神。
在众人快没耐心的时候,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再带着颤抖。
“草民,郭佩佩,父母双亡,自幼流落江湖,靠做些粗使活过生活。兴趣爱好……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理想是,考中状元,迎娶一心等待草民,倾情相付的男子,希望天下所有人有情人都能够终成眷属。”
郭佩佩虽然讲话还有些吞吞吐吐,紧张害怕,但比刚刚第一次好多了,也顺溜多了。凌尚书不屑的冷哼,“陛下,郭佩佩,一点志向也没有,这样的人如果为官,如何能够为国效力,她的心里面,除了儿女私情,还是儿女私情。”
凌绯夜翻了翻白眼,郭佩佩,祝你好运吧,状元之位跟你无缘了,都给你第二次机会了,还不懂得好好把握,要谈儿女私情,不会下了朝后再说。
听到凌尚书的话,郭佩佩没有反驳,反而接着解释,“齐家治国平天下,如果一个人的心没有定下来,如何去谈治国平天下,草民心中属意凌二公子,迎娶凌二公子是草民最大的愿望,草民只是凡人,无法做到圣人般无情无欲,草民若不能得尝所愿,既然为官,一心不可二用,依然没有过多的精力为国效力。”
郭佩佩掷地有声,铿锵直言,丝毫没察觉这话说得有多么惊世骇俗。这下子不是凌尚书冷哼了,而是绝大多部的人都不屑的看着郭佩佩,虽然她后面说的那句,靠干些粗使活儿,算是摆脱了她以前乞丐的身份,但这人,心中儿女情长过重。实在难当大任。
帝师摇摇头,有些兴致缺缺,这个榜眼的位置,算是浪费了,路相这次的眼光怎么这么差劲,选到这样的人才。
顾轻寒无喜无忧,看不出表情,众人也不知她到底什么想法,毕竟新科状元还要陛下御笔亲赐。
顾轻寒不理会她们不屑的目光,而是望夜溪茗,“你觉得郭佩佩说的如何?”
夜溪茗眉头一皱,上前一步,行了一礼,道,“回陛下,郭小姐所言不无道理。”
整个大殿闹开了,郭佩佩儿女情长,不懂国事就算了,怎么她也这样。难道这次科考选的人才都是那么差劲吗。
顾轻寒左右来回的步子,返回龙椅上,坐了下去,沉声道,“说。”
夜溪茗平凡无波的脸上,似乎在思索如何开口,沉吟了半晌后才道,“陛下,草民觉得,郭小姐的意思是,做官先做人,万事民为先,做官的学问其实就是做人的学问。要想做个好官,首先得学会做个好心肠人的,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益于百姓的人,更重要的是,做一个懂得深爱人的人。郭小姐与凌二公子,两情相悦,如果她连凌二公子的幸福都给予不了,如何为国为民。为国为民,不是嘴巴说说,而是要付诸实际形动。郭小姐,在大殿上,不畏权势,敢于直言,这是草民最为敬佩的。”
夜溪茗虽然只是平平静静的说出这番话,甚至将这番话都当成平常交谈的语气,但其中的意思却让人不禁赞赏的点点头。
这位夜小姐说的对极了。做官先为民,万事民为先。
帝师国字脸上,一抹舒心的笑容溢出,看着夜溪茗的时候,有着欣赏,有着放心,有着赞赏……
郭佩佩怔在那里,心中暗自苦涩,这个夜小姐果然厉害。将她的意思诠释得清清楚楚,甚至还尽力将赞扬将她往上揽。
顾轻寒满意的点点头,除了郭佩佩,目前凌绯夜与夜溪茗,两个人顾轻寒都挺满意的,朝廷这次选举的好啊,选的都是栋梁之才。
“即然你讲了民,那么你就跟朕说说民心吧。”在轻寒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慢慢道。
夜溪茗,点了点头,滔滔而谈,“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想得到国家,最重要的还是要取决于民,而我流国,豪强众多,豪强不除则国无宁日。纵观我国古代历史,豪强之家恃强凌弱,兼并之族横行乡里,轻则武断乡曲、残虐百姓,重则扰败法令、肆行奸宄。其结果是,”豪夺财富入于私门,积累民怨归于公上“。可以说,这是我流国与生俱来、并与之相伴始终的弊病。”
“施仁政,顺民心,百姓所图不过是一个安乐,只要能够轻徭役减赋税,终归会得到民心的。”
“有了民心之后,才能够派兵攻打他国,让流国成为三国之颠,或是屹立不倒。
顾驾点点了点头,嗯,就是要得到民心,施仁政,除豪强,这倒也算说到点子上了。
其她人则一脸佩服的看着夜溪茗,真不愧是新科状元,见解就是比较独到。
众人看向夜溪茗的眼光都变了变。这个人,太厉害了,实在不简单。
顾轻寒看向郭佩佩,有些慵懒的道,”你也说说你对民心的看法。
郭佩佩虽然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却把背脊挺得笔直,“我对民心的看法跟她一样,除了有一点不一样。”
“哦,哪一点。”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只有拥有仁爱之心才能得到民心,这个仁爱之心并不只限于流国,还包含裴国,卫国,以及各个诸候国的百姓,真正的帝王,不会只钟爱于一个国家的百姓,而是兼爱,只有兼爱,做到无分彼此,才是真正的顺应大潮,顺应民心。”
这个的时候的郭佩佩,不再口吃,而是侃侃而谈,掷地有声,仿佛刚刚的郭佩佩只是一个错觉,这个充满仁爱,充满温暖的郭佩佩才是真正的郭佩佩。
若是刚刚对夜溪茗的话只是赞赏,现在对郭佩佩的话,就是震惊了。
有哪个国帝王能够客大度,不仅爱自己国家的臣民,连别国的臣民也兼爱。
然而,左相路逸轩温润的眼里,却有一瞬间的停滞,出乎意料的看着郭佩佩,眼中一抹欣赏油然而出。
帝师似乎也还没有反应过来,不敢相信,同样的一个人,可以区别这么大。这真的是刚刚那个口吃的郭佩佩吗?
只有凌尚书还在一脸鄙视,瞎扯一堆,不是自己国家的人,还兼爱,那这爱也太廉价了吧。
顾轻笑坐回龙椅,嘴角勾起,“状元之位已经出来了。”
啊……状元之位已经出来了,这都没笔试,陛下就这么决断了,这也太快了吧。
只听顾轻寒缓缓道,“此次新科状元,郭佩佩,榜眼,夜溪茗,探花,凌绯夜。”
啊,状元是那个即口吃又没志向的郭佩佩?夜溪茗才华那么高,却只能一个榜眼,陛下,这会不会太偏心了吧?
别说别人会这样想,就连晴小暖她们也不禁纳闷,不会是因为跟顾小姐有点交情,所以顾小姐才给了郭佩佩这个状元之位的吧。
看着她们一脸不解,顾轻寒慢慢解释,“此次选拔状元,除了才能,最主要的是人品,夜溪茗固然才华无双,郭佩佩却心地善良,仁爱有加,一个人,可以没有才华,没有满腹经纶,却不能没有一个仁爱的心。”
“所以,此次科考名次就这么定了。”顾轻寒不容反驳的说道。
虽然对郭佩佩的表现不是特别满意,众人却也没有太大的意见,毕竟郭佩佩,确实有一颗仁善的心,而且能竟争状元,自然有其能力。
郭佩佩听到状元是她的,整个人都蒙了,激动得愣住了,久久回不了神。
状元,状元是她的了,真的是她了,她得了第一名了,那她是不是可以去尚书府提亲了,天啊,她太幸福了,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掐了一把大腿,疼得她整个人发颤,不是做梦,真的不是做梦。
她终于是状元了,哈哈哈……
郭佩佩兴奋得想大叫起来,但想到这里是在金銮殿,强强的忍住那股激动的心。
凌绯夜,晴小暖等人皆是会心一笑,替郭佩佩开心。不枉她辛苦了这么久,总算拔得头筹了。
而夜溪茗一双眸平静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失望,心里隐隐作痛,她没有拿到第一名……没有拿到第一名……第一名被别人她走了,她回去,如何跟她爹交代……顾轻寒提笔,刷刷刷,龙飞凤舞的在宣纸上写了数十个字,随后拿了起来,轻轻吹干后,满意一笑,将宣纸丢给古公公。
古公公了然的拿起宣纸,又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圣旨,扯长嘴巴,宣读起来。
“所有百官,及新科仕子听封。”
大殿内,所有人齐齐跪下,以头抵地,高呼万岁。
“封从三品夏侯照为正三品通政使司通政使,封从七品仇亦玉为从六品翰林院修撰,封从三品副将白马合为正二品少将……”
古公公一直宣读着,这道圣旨起码提升数十个官员的职位,本来升官是件好事,然后这些人的脸上丝毫没有一丝喜意,反而脸色阴沉,青筋直跳。心里暗自不爽,陛下明为提升她们的官职,其实是把她们以前的实权,全部架空,给了一个没有权力的虚权官位。
这些官位不过是说着好听罢了,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等到古公公念完的时候,众人皆是不满。
未等她们回过神来,古公公又拿出另一张圣旨。
“封新科文状元为,正三品督察院左右督御史;封榜眼夜溪茗为,从三品都转盐运使司运使;封探花凌绯夜为,正四品顺天府丞;封晴小暖为,从四品翰林院侍讲学士;封陈大头为,从四品户侍郎……”
古公公一个一个念过去。
这一声声的,又让众人大吃一惊,这次惊,是惊讶于陛下给她们的官职。
这些中,几乎都是实权重官,或许官位不高,但这些官职,却个个都是实权,缺一不可。还有前三甲,这封的官位也太高了些吧。
历朝以来,从来都没有人,一朝科考,就手握重权的。
这一道道封官旨意,陛下将她看不顺的人全调到虚职上,将重要的官职都腾出来,给她自己安排信任的人,这官职真要封下去,流国真的要变天了,只怕这天下,以后就惟她独尊了。
她们原以为,封官只是封这些新科仕子,没想到,陛下居然来了这么一招,借这些新科仕子之势,将整个朝廷大调动。
新科仕子个个乐得说不出话来,内心激动澎湃,她们以为今年拿不到推荐信,就算去了帝都也无法参加科考,没想到陛下发布旨令,取消推荐信,人人都可参考,没把她们给乐死,再后来,考中了,她们激动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就等着上殿封官。
原以为,她们只是贫穷百姓,就算考中了,陛下也未必会给她们什么好的官职,最多就是做做样子,然后分配到各地任职,没想到,她们这些人中,几乎全部都被留在了帝都当官,官职还是她们无法想像的好,最重要的是,当今天子,居然是当初跟她们在红山论诗时所认识的顾轻寒顾小姐。
知道她的身份不简单,却没想到她居然是当今天子,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她们感觉到现在,好像还在做梦似的,飘飘然的。
江阁老见古公公终于停下,心中气得发抖,绝对不可以让陛下如此调动的,不然以后她们如何左右朝政。
与几个老官对视了一眼,正想起身反对。
顾轻寒却先她们一步淡淡的开口,“徐老将军,朕看有些人老了,眼神不大好,你帮朕看看,到底是哪些人老眼昏花。朝廷还是讲道理的,老就就该养老去,朝廷不会阻止她的,还会'送'她一份大礼。”
顾轻寒这句话慢悠悠的,看着温和无害,实在暗含警告,意有所指,她此时眸子如刀锋般犀利,她们绝对相信,只要她们现在站起来反抗,一定会像之前一样,被御前统领林芳所杀害。
一时间,这些人,竟不知该不该反抗,林芳以及徐老将军都在场,万一她们派了重兵将外面重重包围怎么办?此时反抗,岂不是自找死路。
想了想,众人还是选择放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好汗不吃眼前亏,等以后再说吧。哼,徐老将军手握重兵又怎样,大皇女不也手握重兵吗,她们完全可以想个法子,请大皇女回朝,到时候再一争高下,看看谁更厉害。
想到这里,再看到江阁老摇了摇头,示意她们别乱动,众人便释然了,很整齐的全部禁口。
“谢陛下,陛下英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人又是齐齐高呼万岁。只不过这些人中,有些人面带微笑,有些人阴沉着一张脸,极不情愿的喊着。
“起身吧。”
“谢谢陛下。”
抬头看着金銮殿的众人,顾轻寒心里一笑,这些高中的仕子啊,以后就是她流国的中流抵柱了,希望不会让她失望。
起身,朝着众臣走了几步,铿锵有声,义正严辞的道,“以后,你们将脱离贫民身份,一步步朝着贵族发展,以后,你们的儿子,女儿,你们的后代,再也不是被人看不起的贫穷百姓。”
众人一乐,能够摆脱平民百姓的身份,她们自然开心。从小到大,就被人各种瞧不起,她们早受够了那种目光。
顾轻寒双手负后,走了阶梯,来到众学子面前,指了指晴小暖,“你是为了什么来科考的?”
晴小暖一怔,连忙答道,“我,我是为了想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顾轻寒随意一指,指向另一个人。
“我娘以前被冤死,所以从小我就立志要当官,以自己的能力,当个好官,让这世间再无冤案,还要帮我娘沉冤得雪。”
满意的点点头,随手又指向另一个人。
“我,我跟她一样,也是想光宗庶宗,不想再让人看不起。”
顾轻寒笑了笑,回身走回上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你们这些人大多都来自各地的贫困百姓,想必你们来的时候都怀着满腔热血而来的吧。”
那是,她们来的时候,既想出人头地,又想将自身的才华展现出来,轰轰烈烈的过一生。
“饱暖思淫欲,你们现在所仰望的贵族,在你们的前代,前代,再前代,她们也是跟你们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罢了。她们最开始,也想着出人头地,为国,为国尽一份力气,将流国推上三国最顶峰,让百姓们安居乐业,衣食无忧,甚至,路不拾遗,然而,许多年后的今天,你们再看看她们,她们许多早已忘记当初的热血沸腾,忘记了当初的雄心壮志,变得颓废奢侈,剥削百姓。”
顾轻寒本来温和的声音,一声声拔高,毫不留情的拿着百官们做例子。
“人生有两种,一,像大海一样,波涛汹涌,轰轰烈烈的过一生。二,像小桥流水一样,平静无波,庸庸碌碌的过一生。选择第一,则跟历史的名人一样,留芳百世,选择其二,百年之后,黄土一抹,消失无踪,左相路逸轩,不只是仰望,只要你们愿意,谁都可以当第二个路逸轩。”
顾轻寒一番话完,所有人皆是怔在那里,细细品味着她的那番话。别说新科生被震撼了,就连以前的那些百官也被震撼了。
谁不想出人头地,谁不想留芳百姓,谁愿意庸庸的过一辈子。
陛下说的没错,左相大人能够创造这个奇迹,她们也可以创造另一个奇迹出来了,陛下给了她们一个施展才华的地方,她们必需要更加珍惜的。
而以前的那官员们,大多脑袋都轰的一声,突然醒悟了过来,现在,她们都在做些什么,都在想着,如何从百姓身上夺取更大的利益人。她们曾几何时,也跟这些人一样,怀着满腹的壮志,也想平冤案,定乾坤,撑起流国一片天,让流国屹立在这天地中,永世不倒。甚至还想着,平定三国,统一天下……
可是那些年轻的梦想,被她们舒适的日子都给磨平了。
她们开始像吸血鬼一样,想着从百姓身上夺取好处,剥削她们的微薄的钱财。
曾几何时,她们变成了她们以前最痛恨的人……
众人还沉浸在思绪里,顾轻寒朝着古公公摆了摆手,古公公了然的点点头,拂尘一甩,拉长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全场一片寂静,没有人吭声,顾轻寒居高临下看了下去,见没有人再发言了,便起身,直接丢一句,扬长而去,“退朝。”
“恭送陛下……”
等到顾轻寒走了后,整个金銮殿乱成一团,议论声接连不断。
有的一脸愁容,不断埋怨陛下吃饱了撑着没事,提拔她们的官位,有的兴致勃勃,商讨着晚上宴会,还有一些,失魂落魄,满怀心事,一步步毫无知觉的踏出金銮殿,暗自后悔,为什么她们初心与现在,成了这么大的一个反差。
然而,不敢她们做何反应,今天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大部分的人还是兴致勃勃的聊着晚上的宴会。
此次宴会,除了她们这些朝廷朝官可以参加,连着家里的正夫,嫡女,嫡子,都可以参加。
流国已多日没有设过宴了,难得此次陛下为了庆祝三甲进士,以及科考通过的各个当届学子设宴欢呼。
她们自然要带自己最得宠的正夫,以及最喜爱的子女们前去参加宴会。
要是将自己的儿子打扮得漂亮一点儿,保不齐陛下也在宴会上就直接看中他们了。就算不能成为陛下的妃子,也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门当户对的,或是再攀上个高枝,这辈子荣华富贵也就来了。
想到这里,众人不由加快脚步离开金銮殿,吩咐下人先行回府,准备梳衣打扮。
※※※
临近夜晚,宫外一辆一辆豪华的马车自宫外驶近,开往皇宫。
马不能通过神武门,除了特别恩准的几个外。
而此时,一辆由黄金做成的豪华马车驾了进来。马车看起来金碧辉煌,富丽堂皇,却极其俗气。
接近神武门的时候,守门的护卫将其拦下,要求徒步而行。
马上许久没有动静,许久后里面才传出冷哼一声,“我道是谁,原来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拦本小姐。”
能够参加宴会,又能够出入皇宫,以及拥有这么奢华马车,怎么可能是平凡人。
守门的护卫虽然对她冷嘲热讽的话极度不满,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宫内有规定,凡是马车一率不许进宫,还请不要为难小的。”
马车的帘子被人用力一掀,一个通身肥胖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女人不过二十初头,猪头般的脸上,两只细小的眼睛如一条隙缝般眯着,如果不仔细看,甚至连她的眼睛都看不出来。
她很胖,但她穿的衣服却很紧身,一个束衣腰带将她整个肥胖的身材束住,本就肥胖不堪的身体再配上这身衣服,更加显得肥胖不堪,连身上的赘肉都显然易见。
“一率不许进宫?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帝师唯一的亲生女儿,你敢拦我?”
帝师的身份,的确够大,她们得罪不过,不过就算是帝师又怎么样,今天过来的,有多少王爷世女的,她这个身份,着实唬不住人的。
“对不起,皇宫规距,任何人都一视同仁。”几个守门的侍卫,拿着长枪,一板一眼,丝毫不让。
段影一火,什么东西啊,不过就是一个守门的侍卫罢了,了不起啊。要不是今晚有宴会,她才懒得来呢。
没看到她现在穿得有多么帅气吗,她这个布料,可是上等的碎云绸做的,这可是衣香坊最新的款式,要是弄坏了,她们能赔得起吗,看她长得这么帅气,要是不让她过,万一宴会里面的小姐们哭注了,她可如何是好。
手一扬,原本驾着马车,原本跟在马车身边的侍卫,全部一股冲的冲过来,欲冲过屏障,直闯进去。
正在这个时候,后面又来了一辆马车。看到那辆马车,段影收回自己的手,阴狠不屑的带上,马上带上一抹讨厌及委屈。
可怜兮兮的看着轿中的人影,身形一闪,跪倒在后面那辆马车上,哀呼道,“娘啊,你看看她们,她居然都不让我进。”
大概看了一眼,帝师就明天是怎么回事了,冲着段影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这是皇宫,就得守皇宫的规矩,别说你,就连我,也要走路进去。”
段影一惊,这什么破皇宫,她母亲可是堂堂帝师,堂堂帝师也要徒步进去?
“娘,您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您可是堂堂的帝师啊。”有些讨厌好的拽住帝师的衣服,撒着娇。
帝师脸色一板,出口教训,“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里是皇宫,凡是都得按照规矩来,你给老实安份点,不然对你不客气。”
段影有些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乱来的,这里是皇宫,天子所在的地方,我想乱来,也不敢啊,哎唷,娘,您就放心吧,孩子会小心的,再也不给您闯祸了。”
帝师冷哼一声,当先朝着皇宫走去,段影紧随其后。
一路打量着皇宫,心里也暗自称奇,皇宫就是不一样啊,比她们家富丽堂皇多了。
天色已暗,御花园里人来人往,个个都朝着宴会地点而去,帝师熟络的跟着众人打着招呼。
段影细小的眼睛,乌溜溜的乱转,惊讶的打量着周围。
突然,在一个略为偏僻的地方,帝师返身,对着段影道,“你先在这里等我,哪也不许去,我有一个东西落在左相手上,过去拿一下,马上就回来,一会我们再一起去宴会的地方。”
段影看着偶尔走过的清秀小侍,两眼发光,不耐烦的挥挥手,“去吧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帝师有些不放心,左可看了下周围,见这里人影寂寥,她也只是拿个东西,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便摇摇头,先行离去了。
段影一双眼睛畏缩的猛盯着往来的小侍,突然,一道红影呼吸住了她的视线。
只见那个红色的人影一身妖娆魅惑,只远远了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吸引了她的心神,连忙上前一步,打算看个仔细。
这一上前,才看到,这个男人,不就是第一次见到顾轻寒那个乡巴佬儿的时候,她带的男人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顾轻寒将他甩了,然后有其他的大臣将他包了,所以才来皇宫的吗?
忍不住冷哼一声,“哟,原来是你这样青楼小倌呀,怎么地,你居然也能进皇宫,是不是勾引了哪个朝中大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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