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高嫁

颜兮公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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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宫里送来昭仪娘娘的赏赐,各院各屋每人一柄宫扇,两窜香珠及四包香料,且不同往日先交由王妍清手上再分发各院,却是由娘娘身边公公一份份亲送。

    顾昔娇吩咐身边丫头接过锦盒,一边递上一块白玉到那公公手中,客气道:“谢娘娘赏赐,公公辛苦了。”

    “这宫扇是件稀罕物,每人只有一柄,二夫人可要小心些用。”那公公也是见过世面之人,宫里头许多宝贝都瞧过,原想推辞,但见顾昔娇塞进自己手中这块羊脂玉是上等极品便笑纳了,客套两句后就离了。

    尔香将手中锦盒捧进屋里,好奇道:“到底是怎样的稀罕物,还非要宫里人亲自送来。”

    “取出来瞧瞧罢。”顾昔娇坐至桌边吩咐,一面接过彩君递上来的燕窝羹。

    锦盒里不止一柄宫扇,竟是两柄,叫人有几分疑惑,越发对方才公公所言诧异。

    一柄丝制团扇,上绣彩蝶纷飞,虽然精巧却也算不上什么稀缺,倒是边上一把用孔雀羽毛点缀的折扇金贵的很,顾昔娇小心取出了便将其展开,只见扇面上还绘有被牡丹簇拥着的双女游春图。

    “这到底是那位公公记错了,亦或是将东西放错了。”尔香打量起顾昔娇的脸色,心中很是不解。

    “未记错,确实只有一柄。”顾昔娇轻笑,将手中折扇翻来覆去细看又轻摇了几下,就有阵阵香气扑面而来,暗想夏雪迎真是有心,如此便显的公平了,后又收起交到彩君手中,道:“去好生放着,对外也不必言及此事。”一面提起丝制团扇起身往外头书房去。

    屋里几个丫头虽一头雾水,却都应诺下不敢再问。

    书房已是大成,只缺几样家什。

    正在里头打扫的红玉匆匆出来,问及顾昔娇:“小姐,还是往原来那家去定制家什么?”

    前两日夏子卿说办书房一事都交由他,叫顾昔娇无须操心,想到如此便道:“侯爷自有安排,不必着急。”

    “这工部侍郎的本事也就这点,还以为他会有什么新花样,却原来只能造一模一样的,但这人情却是欠下了。”红玉忍不住小声叨叨,原还以为在宫中办事之人很是不同,却也不过如此。

    顾昔娇亦是有些失望,如此便越发着急酒楼营造一事,若想在京城里出彩势必要有所长,但寻了这几日却也没个合适的良才,且此事怕是拖不得。

    外头正巧进来南枝,福着身子道:“夫人,宅子一事已办妥了,这两日便好拿地契。”

    顾昔娇点头,称赞南枝办事周全,便叫彩君拿锭银子出来赏他,又吩咐道:“这几日便唤两个人去打扫,再往庄子里去接那婆孙三人去看宅子。”

    南枝点头,又说:“原来找人营造酒楼一事已有了眉目,只是那人傲气的很,且身份又尊贵,一般人请不动他。”

    “哦?”顾昔娇来了兴致,问,“那人是谁?”

    “是北骑将军府的保定侯。”南枝将其所见所闻都对顾昔娇一一道来,只说这位侯爷行事古怪,任谁都不定能讨他的好,最后道,“小的已是绞尽脑汁,无奈连他府上管家的脾气亦是大的很,连一句话都不肯通传。”

    边上红玉问:“可有报上夏侯府的名号?”

    “夫人说莫提,故我未敢说明身份。”南枝一脸难色,往顾昔娇那里打望两眼,生怕她要收回方才的赏赐,只将手中银子捏的越发紧。

    顾昔娇浅笑,轻摇着团扇略作思量,后对南枝说:“你先去吧,容我想想了再吩咐你。”

    “是。”南枝应诺下后便雀跃的离了。

    尔香在一旁愁煞,突然想起来,快嘴道:“那日钻进小姐马车的不就是那位周侯爷么。”

    “你说甚?”彩君猛然一惊,似有些不信的问及顾昔娇,“真有男子不知深浅的闯入小姐的马车?”

    “此事莫要再提及了。”顾昔娇示意打止,径自往屋内去,一面吩咐,“更衣吧,我要出去一趟。”

    彩君心有焦急,问及尔香:“可有人瞧见?”

    “那倒未有。”尔香轻摇了摇头,后又宽慰彩君,“谁晓得马车里坐着的是谁,且那日坐的是侯爷的马车,就算瞧见也以为是侯爷。”

    提着扫帚的红玉蹙眉,嘟囔道:“万一被人瞧见,只怕说不清。”

    “说不清便要被休......”彩君心惊肉跳,再不敢往下想,只盼诸事未有,但此言却叫尔香及红玉皆是惶恐,只说,“此事莫在提了。”

    屋里的顾昔娇见未有人来伺候,便又唤:“还不过来更衣,都杵在外头作甚。”

    尔香一闻此言便急急往屋里去,只见顾昔娇已是褪下方才的长裙,便提手将她挑出来的衣裳替她换上,又扶到镜前坐下,问,“小姐是要换前几日新打的那套首饰嘛?”

    “侯爷呢?”顾昔娇答非所问。

    “在大夫人房里呢。”彩君边进屋边答。

    顾昔娇蹙眉,连扶步摇的手都顿住了,暗想该不会是为自己书房那几件家什吧,若真是如此,倒不如别费那个劲,照旧自己出些银子相安无事。

    王妍清心中自然不高兴,一半是为夏子卿过于在意她,一半是以为她顾昔娇恃宠而娇,诸多要求,但面上却依旧温和的很,似是在同夏子卿讲道理:“府上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且支出有限,也该按规矩来。”

    “要些紫檀家什也不算过份之事,况且那是她喜好。”夏子卿浅笑,似以为这个还宠的起。

    王妍清也知今时不同往日,便说:“近几日有几件大事要办,这头一件便是二公子的婚事,且作陪娘娘之事也将近,几位亲戚的礼物也要置办,每处都要开销。”边言边打望夏子卿的脸色,而后吩咐巧倚将自己里屋的小匣子取出来,打开了一看竟是一匣黄金。

    “这是作甚?”夏子卿略有诧异。

    “原来一开始她要置办书房便该由府上出这买家什的银子,无奈她自己抢了先,眼下这两月甚有开销,不如就拿我的私房贴她吧。”王妍清以退为进,还打算拿以往贤淑的形象挽住夏子卿的心。

    但夏子卿却不会叫王妍清吃亏,但听她一言一语也颇有些道理,便说:“这件开销便从我这里拿,不必支出府上的银子。”

    王妍清一怔,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见夏子卿已是伸手阖上了面前的匣子,又说:“且你屋里的家什也旧了,一道换套新的罢。”

    “何必浪费这些银子,我未有这喜好,且屋内家什也未坏。”王妍清已然快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焦燥,曾几何时她也变成了顺带,需要捡她顾昔娇的便宜。

    夏子卿不过是想公平些,见王妍清似有不悦,便好言道:“那你欢喜些什么?我托人去办。”

    “侯爷到今日都不知我欢喜些什么?”王妍清的口气带着些愠恼及斥责,且连她自己也是一怔,连忙又软下声音道,“侯爷今日可是回府上用晚膳?”

    夏子卿终究不愿深想,只说:“想来今日亦不得空,要在外头用。”

    “近两日二夫人亦是很不安份,每每晚膳时候就要偷着出府,也不知去了哪里。”王妍清似是话中有话,又道,“我还未对旁人说过,也未对大太太提起,就怕侯爷面上过不去,但适时也该问问她,免得不成体统。”

    夏子卿轻捋自己的衣袖,轻描淡写出言:“怕是她庄子上有急事。”

    这一言叫王妍清终是忍不住了,连眼眶都不自禁红了,有怨有恨的望着夏子卿一言不发,似是有千般委屈。

    夏子卿被她盯的浑身难受,问:“怎么了?”

    王妍清怎会不知夏子卿这几日都是同顾昔娇在外头偷着用膳,弄的她像是个恶霸,成了拆散他们这双鸳鸯的木棒子,但凡事也该有个先来后到,凭什么那个新进府的女人敢强过自己,吞不下这口气想摊牌问个究竟,但见巧倚对自己轻摇了摇头终还是强忍住,只低沉着声音可怜兮兮道:“近日总不能与侯爷一道用膳心里难过,难道是侯爷嫌弃了我不成,还是此刻新人换旧人已然忘了我是如何待侯爷好的。”

    “怎又说这样的话了。”夏子卿蹙眉,他亦觉着神伤,王妍清终日在自己耳边唠叨一些她过往种种好处,待他又是如何体谅,明示暗示眼下他这条白眼狼却只会疼别屋的女人,忘记了有恩报恩的道理,对她如此冷落诸如此类,实在叫人疲倦。

    “侯爷?”王妍清越发觉着自己可怜,怎么如今她对他念念自己的好,叫他记得记得都不能了。

    “明日,明日便回府用膳。”夏子卿终究还是心软,且也未忘却王妍清操持这家的难处便应诺下,随即起身道,“那屋里家什我亲自去办吧,你只操心府上之事便好。”

    这一言激的王妍清完全失了控,她以为夏子卿是不放心自己去办那几件家什要屈了顾昔娇,更暗怒他肯亲自费心,便也随之起身,一副想说却又不敢言说的形容,让人看着纠结。

    夏子卿见她欲言又止,便问:“怎么了?”

    王妍清深吸一口气,终是强压住心头怒火,只笑言:“未有,多谢侯爷体谅。”

    夏子卿点头,嘱咐王妍清多些保养,而后便离了往宫里去。

    巧倚端了茶上前对王妍清道:“夫人要忍住,千万不可着急。”

    “只怕是忍不住了。”王妍清重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只觉着那里生疼,而后抓住巧倚的手腕,令她手中茶盏里的水都晃了出来,带些发狠的劲道,“我不能输给她,必须要比她更有心机更有手段,否则往后这日子与那些小妾有何分别,此府也由不得我再作主,若是她又生下子嗣,岂不是越发得意,再继承这夏府产业,还有我王妍清什么事!”

    巧倚蹙眉,心下也焦急的很,耳边又听她说:“不如我们还是那样办吧,我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有我没她,她生我亡,只能留一个!”

    “夫人是何意?”巧倚甚有些不解,而后又似明白了几分,问,“难道夫人想用对付蓝......”话到这里略一顿,后又道,“那样手段照旧用在二夫人身上?”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更好更快的法子?”王妍清反问,只见巧倚重点了点头,应诺道,“此法甚好,想必夏府再难容她。”

    “即便那时,侯爷有些心思在她身上,但一出此事,怕也要嫌弃。”王妍清嘴角微扬,如此才长松一口气,甚有些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