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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昔娇虽没了往日的自由却也悠闲的很,每日抄抄经晒晒太阳,再无须为府中锁事忙碌,未见她意志消沉却更是脸色红润,精气神十足。
红玉从门口丫头手里接过食盒往屋里走,一一将里头的斋饭菜摆在桌上,对正在绣绢帕的顾昔娇道:“小姐过来用吧,一会凉了就没味了。”
里屋的尔香闻言也放下手中的衣裳绕过屏风到外头去,对桌上的食物打望一眼,说:“原来这老太太对我们院是不理不睬的,而今竟这样照顾起我们,实在是难得。”
“到底是吃斋念佛之人,心肠总比有些人善一些的。”墨茶捧一边踩一边,她如今最恨李氏,越想越对她生气。
“这话说的极是。”红玉即刻接口,又倒了一杯温水摆在桌边,说,“那头周姨娘就是做人太坏,否则怎么也保不住一个小孩。”
顾昔娇放下手中绢帕起身往桌边来,喝了一口水后就拿起筷子自顾吃饭,并不理会那几个丫头碎嘴。原并不欢喜她们嚼舌根,但想着她们整日关在这院子里终是无趣,浪费些口水打发下时间便随她们罢了。
“听说是半夜起床不当心摔没的。”墨茶似有些幸灾乐祸的小声出言。
尔香蹙眉,而后说:“你说那头屋里的人是不是也是自己摔没的?”
墨茶与彩君相互打望一眼,又往顾昔娇那里瞧她的脸色,终究不敢出言,倒是红玉天不怕地不怕,不屑冷哼:“我看八成就是,自己摔没了就怪在我们家小姐头上。”
“那这事可就难办了。”彩君长叹一声,而后缓缓道,“又没个见证,况且就算是大夫人屋里人看见的也不敢说啊。”
顾昔娇眼下已不在想寻出什么真相,既然王妍清要用一个谎言逼死自己,那自己也用一个谎言来解难,因此也就不以为然了。
但墨茶却当她心里难过,便连忙扯开了话头,对红玉说:“反正国公爷也不缺儿子女儿,没了也就没了呗。”
“想必琳琅那最是高兴了。”红玉轻嗤,一副瞧不起人的形容。
“她有什么可高兴的,她也生不出个什么呀。”尔香轻笑起来,后听到外头似有人在唤便提着裙子往门口去,待她回来之时却见手上多了一包茶叶,对顾昔娇禀报,说,“是雪妹姑娘送茶叶来了。”
顾昔娇微蹙眉,对尔香小声嗔怪:“你怎么往她那里要茶叶,只会叫她为难。”
“我本来是不敢收的,但雪妹姑娘执意要送,我若不接反倒有瞧不起她的意思了。”尔香道出一番道理,后又说,“往后咱们好生待她就是了。”
“她身上的伤可有留下疤痕未有?”顾昔娇想起当日她替自己挨的那几下就觉着愧疚,若不是有她挡着,只怕自己的脸就要废了。
墨茶在一旁接言:“我已把宫里娘娘送小姐的药膏都给她了,想来没大要紧的。”
“这份人情是欠大了。”顾昔娇勾起一个浅笑,却带起些无奈。
“老太太对我们院里这样的照顾,也是欠着了。”彩君最懂感恩戴德,虽说她并不知老太太到底有几个意思,却以为既是帮衬着就该给她些回报。
顾昔娇心里也不多揣测,此刻对她的点滴好处都能叫她铭记在心,不管她是出于怎样的目的。
突兀的,院子大门被人打开,却见是几个婆子,大步踱进顾昔娇的屋子,带着几分傲气道:“大夫人让我们过来跟二夫人要件东西。”
“我们这院子有什么好东西还能是被大夫人瞧上的?”墨茶的口气里透着愠恼及不屑。
“谁不知道二夫人用东西是最金贵的,自然有好的了,但今日要来取的原是大太太之物。”其中一个婆子一脸带笑,又对顾昔娇出言,“姑小姐要出嫁,就差了这件五彩宝石树,还请二夫人行个方便吧。”
这件五彩宝石树本就是李氏所赠,而今要拿走也无可厚非,且顾昔娇并不稀罕,便叫那婆子拿走了。
方才出言的婆子对顾昔娇笑说:“二夫人别见怪,只因姑小姐就要这一件,因此才来讨,往后等二夫人生下侯爷的子嗣,大太太自然有更好的来赏。”讫语就带着那两个婆子扭着腰走了。
尔香气不过,当下就指着那些婆子的背影问:“她方才所言是何意?”
“这府上都传遍了我们家小姐不能生,因此大太太越发不待见。”墨茶轻叹,她也搞不懂怎么就有了这样的谣言,但夏子卿日日来房里,确实也未见顾昔娇怀上还真是麻烦的很。
“小姐快怀一个啊,怀上一个就能堵住她们的嘴了。”尔香急的不行,她可不信顾昔娇不能生。
但这事也叫顾昔娇头痛,她偏偏就是没能怀上,原来夏子卿就想用这招来对付李氏及王妍清,谁知道努力用功都是白费,依旧没点进展。
彩君朝尔香瞪一眼,示意她闭嘴,而后对顾昔娇宽慰:“小姐别着急,谣言总能不功自破。”
“怎么姑小姐就要嫁了?”顾昔娇蹙眉,似有几分疑惑,耳边听墨茶说,“我听说是嫁给老爷的得意门生,人生的长看不说还有才华的很呢。”
“娶一个疯子真是亏大了。”红玉忍不住笑出声。
“听说是心甘情愿的,他自己来提的亲。”墨茶很是一本正经出言,一面点了一下红玉的鼻子,说,“可不是诓的呢。”
“那就更奇怪了,娶谁不能,非来娶她呀?”红玉冷哼。
尔香似有些想不明白,推了墨茶一下,问她:“怎么你不出院子也知道这些事情呐?”
墨茶稍显得意,一手叉着腰道:“我自然也是有耳目的。”
“你就吹吧。”尔香嘟了下嘴。
墨茶不理会尔香,只是对顾昔娇言明其中详细:“听说老太太是想让那个门生入赘夏府的,谁知道他不肯,说是他府上隔着国公府也不过两条街,走走亦是近的很,也可让姑小姐常回娘家小住,三再说这婚只能娶,否则便罢了。”
“怕是应下了吧。”顾昔娇问。
“自然是应下了,连日子都有了。”墨茶点头,又说,“说是三日后。”
“这么着急?”彩君诧异。
“大太太原本就不喜欢那位姑小姐,且连老爷也看着她烦心,巴不得今日就让她走呢。”墨茶轻叹一声,似是对夏清也有些怜悯之心。
“疯了就是可怜。”尔香也叹。
“痴情才最可怜。”红玉冷笑。
她这一句叫顾昔娇莫名神伤,抬眸打望红玉一眼,而后又往院子那里望去,起身到长廊上站着,迎着阵阵秋风,顿生起些惆怅,后侧身问及墨茶:“这几日府上未来什么人嘛?”
“并未有吧,没听说啊。”墨茶轻摇了摇,但她身边的尔香却说,“好像有,方才大太太去府外接孙姨妈了,说是来了一位风水先生帮看看院子。”
顾昔娇眉心顿展,嘴角也扬起一丝弧度,她等的就是这事了。
原本那位风水先生还未能这么快到京城,是孙李氏托人去催才请来这位祖宗,此刻正随着李氏绕着府上走,这头一站便是侯爷府这里。
李氏最为心急之事便是夏子卿子嗣一事,因此最先问及:“先生说我府上何时才能添丁?”
“这一年里添不了。”先生轻言,一手捋着自己垂到胸口的花白胡子,而后笑,“即便是怀了亦是不要的好。”
“这话不是作孽嘛?”李氏蹙眉,甚是不开心,往孙李氏那里打望,却见她使着眼色叫她淡定些,莫要动气。
先生也知这话说的不好听,但他一未收钱,二未叫他们替自己办事,说些讨好她们之语又有何用,他不过是图个缘份,便又缓缓道:“即便生下亦是个劣根祸胎,毁自己不说,亦是连这夏府也要毁个大半,那时才叫作孽。”
李氏半信半疑,耳边又听先生道:“你府上头一胎嫡系该是个女孩,且是金命之女所生,将来贵不可言呐。”
“还请先生指点。”李氏来了兴致,又着急问,“侯爷命中可有子?”
先生哈哈大笑,只捋须不言,走到顾昔娇的院落便问:“这里住着谁?”
李氏不愿意提及顾昔娇,便扯了一个谎,道:“未有人住着,只叫几个丫头看院子。”
“此院困着人,那宫里便也困着人。”先生一派高深莫测之神色,叫李氏心中一惊,她原就想问及夏雪迎一事,此刻听他言及,便顺势问,“先生可有什么办法?”
“我已说。”先生又只是一阵笑,再别无他言。
李氏与孙李氏对视一眼,暗想这高人都是这样德性嘛,讲话总说一半藏一半的叫人揪心。
孙李氏见自己姐姐面有不悦,便上前对那先生软声细语道:“我这姐姐呀心急,还望先生说明白些,也好下去打点。”
“侯爷有子有女,却并不是在这一年所出,待后两年自然圆满,且亦是侯府至极富贵之时,但这其中会有劫数,能助渡劫者,唯有此院中人。”先生手指了指顾昔娇所住之院落,而后甩着衣袖往前走。
李氏总算是明白了,往院门口打望两眼甚有些讪讪,暗想谁知道这人是不是胡说八道,突而想起一事,便跟上去对他问:“还请先生给个黄道吉日吧。”
“嫁娶?”先生挑眉问。
孙李氏见先生递她一个让走远些的眼神便识趣的往另一边去看风景。
李氏点头,说:“是我府上姑小姐要嫁。”
“若是嫁,她性命堪忧,若是留在这府上,才可保一生平安。”先生神色凝重告之,又说,“若真是要嫁,哪个日子都成,已是无所谓了。”
李氏心里一惊,有了些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