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高嫁

颜兮公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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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妍清很不客气的将长孙娴落往煎药之院里拖,而后重重摔开她的手,带些轻蔑的轻嗤她:“你不是说你要管老太太煎药之事嘛?亲手来煎岂不是更好,越发表白了你的孝心!”

    长孙娴落轻抚自己的手腕,一脸不服气:“你怒什么,我又没与抢你什么,急的跟条狗似的叫给谁看?”

    “你果然大胆放肆。”王妍清怒火上窜,指着长孙娴落的鼻子骂道,“难道长孙府上就教养出如你这般没有规矩的女儿嘛,说话做事都没个体面分寸。”

    “再没规矩那也是皇亲国戚,岂容你来教训。”长孙娴落亦是气到涨红了脸,且不肯低王妍清一头,直朝她冷笑,“再说你自己做的怎样?还轮不到你来对我说规矩。”

    王妍清歪起一边嘴角,轻笑出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我府上也是皇亲国戚,你有甚好得意的。”

    “皇后与嫔妃是可以相提并论的嘛?”长孙娴落提声驳斥,抚了抚头上的金饰,提起了件旧事,“再说你们王府的那位小姐原也进不了宫,还不是我姐姐提携的,果然是忘恩负义,眼下倒来欺负我这个恩人了。”

    王妍清瞪大双目,一时之间竟寻不出话来与之相对,但为张面子还是要硬起骨气自抬身价,道:“若不是我妹妹心仪皇上,你以为你能嫁进夏府,夏子闲会是你夫君?”

    “你不提倒好,如今提起此事我便要提醒你一句了。”长孙娴落原就对此事不爽快,而今听她先说便不想与她再客气,趾高气扬往王妍清面前走近一步,一字一顿,“她还配不上子闲,且子闲也从未看上过她,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王妍清紧抿嘴唇,怔在原地许久未再出言,但心中却愤愤不平,撇到桌子上放着药草就顺手拿起来往长孙娴落身上砸过去,惊的她连连往后退了两步,稍一愣,也抓起桌上一些药材扔还回去,嘴里说:“你王府上的教养就好了,还不是像个疯子一般。”

    “到底谁府上没有教养去打听打听就知了,谁不知道你是蛮横无理,娇惯出了名的,如今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大家闺秀。”王妍清边言边将桌上药材抓起来扔出去,此刻已是失了理智。

    “我本就是大家闺秀,权贵出生,何必要装!”长孙娴落不服气,也不甘心,没道理嫁了人就被旁人欺负,何况还是她讨厌之人。

    屋里两房丫头心慌意乱,却也都拦不住,这两位主子拿药不当东西,扔的满地都是。

    但王妍清终比长孙娴落年长些,侧目看到顾昔娇静立在屋门口冷眼瞧着就收了手,轻掸华裳直往她身边走去,与之并肩后顿足,道:“老太太之事就该二夫人多操些心,也不枉她疼你一场。”

    顾昔娇面无声色,只提手抽掉嵌在王妍清发丝之中的一根人参,轻言:“我知道姐姐身娇体贵,近日里总有个小病小痛,一会我吩咐下人也煎碗药送去姐姐房里。”

    王妍清在当下未能明白其中意思,冷刮一眼后便带着巧倚走了。

    长孙娴落此刻也不愿再管这事,且她狼狈的很,匆匆带着丫头也离了这院,暗骂王妍清不是个东西,这一局先算她小赢。

    墨茶忍不住小声嗤道:“名门小姐也不过如此么。”

    顾昔娇撇了墨茶一眼,而后吩咐下人丫头收拾屋子,又嘱咐彩君亲自呆在这里煎药,刚要转身却见夏子卿掀袍进来,他看到眼前情形亦是一惊,问:“这是怎么了?”

    “两个主子打架呢。”墨茶心直口快,惹来彩君一记白眼,示意她莫要多嘴。

    “没什么大事。”顾昔娇轻笑,一面上前拉住夏子卿的衣袖,与他一道离了屋子,立在院中问他,“朱寒青那边怎样,姑姑之死到底与他有没有干系?”

    “未见他与哪个女人亲近,且近日里与以往并无异常。”夏子卿轻摇了摇头。

    “姑姑这事当真奇怪,只因他一夜未归就寻了短见,未免太不经事。”顾昔娇虽知道夏清常有不清明之时,却也从未往死上去碰,因此才有疑惑。

    “爱之深,故不能容忍半点吧,否则也闹不出以前那样的事来。”夏子卿原也不信,但凭这段日子对朱寒青暗中密查的情况看,确实未有可疑之处,故不得不信,此事也就作罢。

    说到底朱寒青的命并不差,得到夏赫提携走上仕途,且与夏清大婚之日亦是升四品官阶之时,眼下他未必不能再娶自己所爱之人,且夏府如今也不能太过牵制他,算是出人头地却没有包袱了。

    顾昔娇轻叹,又想起一事,道:“不知叔叔几时能回来,倘若能回来,怕是老太太的病就好了。”

    “这么多年音讯全无,派去多少人手都是无功而返,怕是难呐。”夏子卿也为此事头痛,近日里更又是多派了些人手去寻,不知是不是依旧无果。

    为此事在烦忧的不止夏子卿与顾昔娇,还有李氏。且此刻她身边还坐着孙李氏,两人屏退左右正在密谈。

    “老爷的兄弟都失踪这么多年了,眼下该到哪里去寻。”李氏甚有些不满,又说,“明知寻不着还要浪费那些人力财力,又是何苦呢,还不是我们操心。”

    “莫不是已经......”孙李氏说到此处便收住了嘴,接下来的意思李氏懂,且她并未有忌讳,直言道,“少些兄弟姊妹的也干净,否则又该多生枝节。”

    “看老太太这般惦记的形容,怕是回来了对你越发不好。”孙李氏也跟着坦言相对。

    “倘若回不来,我看那头怕是也熬不过了。”李氏面色淡然,未有半点焦心忧伤之态,她不是不知道夏母待自己并不满意,况且夏清一事终究成了一结,面对老太太之时总归心里发慌,早些怎样也是干净。

    “年纪大了熬不过亦是常事。”孙李氏云淡风轻接一句,算是宽慰,又好意提醒道,“先让她吃几贴药瞧着些,若当真是不行了,就干脆把该办之事都准备起来,冲一冲也是好的,亦是姐姐该做的,免得叫人闲话。”

    “我可不愿操这份心,她如今心疼孙媳妇的要紧,交给她办正好。”李氏不以为意,端起案几上茶盏浅抿,后又放下,道,“早些了结此事吧,让大家都好过些。”

    “要怪,就怪我们李府门第过高,以至于老太太心中有口气憋藏到今日,否则她不定会是个安于不管事的主。”孙李氏这话说到了李氏的心坎里,事实确是如此,更因夏赫总帮衬着自家媳妇,才叫夏母没办法插手夏府之事。

    偌大的府宅,谁不想当主母。

    连那刚进门的长孙娴落都巴巴的在觊觎这位置呢。

    她跟王妍清一顿吵后就回了自己院子,见到夏子闲后脚跟进来便扑进他怀里大哭起来:“有人欺负我,你管不管,管不管呐!”

    夏子闲被弄的莫名其妙,低眸看到她满头的药材也是醉了,提手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问她:“谁还敢欺负你呀。”

    长孙娴落从夏子闲的怀里出来,挂着泪嘟着嘴对他告状:“还不是那个王妍清,仗着是我嫂子就压人一头,我好心好意要嘱咐丫头给老太太煎药,她却对我冷嘲热讽,还拿规矩压我,让我少些生事。连带我们长孙府一道骂了个全,实在可气。”

    夏子闲是明白人,自然不会全信长孙娴落的话,却也知道王妍清是怎样之人,往屋里就坐桌边,倒了一杯茶自饮起来,一面说:“我说你也是白操心,这府里还怕没人管这事嘛。”

    “这叫孝敬。”长孙娴落抬出一个很响亮的由头,让夏子闲禁不住笑出来,暗忖两个妯娌相打也叫孝敬,根本就是想抢管家的位置,却又不好对她直言,只劝她,“行了,既是同住一屋檐下,就该和睦处之,若实在看不过眼,往后见她绕道即可了。”

    “若是如此,倒不如分家,各住各的好。”只因长孙娴落在气头上,又见夏子闲一副不肯替自己出头的意思便口不择言起来。

    夏子闲最恼此言,当即就起身对长孙娴落疾言:“住后这话不可再说。”

    长孙娴落一愣,而后就大哭起来,嘴里责难他:“你敢吼我,我要告诉姐姐去,你竟这样对我......”

    夏子闲蹙眉看着长孙娴落一副小孩耍赖样就头痛,但思忖许久终究还是走至她身边,搂上她的肩膀,好言相劝:“好了,过几日待老太太身子好些了就带你归宁,到时候你想怎样都依你,东西拟出来了一概照办。”

    “真哒?”长孙娴落当下就止住了哭,却有些不信。

    夏子闲只笑,说:“给你争足脸面,叫这府上谁也比不得你。”讫语就甩袖往外头走。他是小有厌烦的,整日里见她蹦跶个没完没了也是累的慌。

    但长孙娴落心里却乐呵的很,又似想起了什么往外头赶出去,冲着夏子闲的身影道:“待老太太身子好些了给我用度办小宴,要极尽奢华之宴。”

    “应你。”夏子闲爽快的答应了,转出院子就往府外走,刚巧见着门口小厮正领着一个白净的男子进来,不免有些好奇,问:“这人是谁,面生的很。”

    那男子生的一表人才,因未见过夏子闲便不知他如何称呼,但见他锦衣华服就知身份不低,当即便微福着身子以示恭敬。

    边上小厮作一礼,先对那男子告诉:“这是我们府上二公子。”又对夏子闲说,“这是老太太的远房表亲。”

    那男子见小厮说不清楚,便又自行作一礼了言明:“在下姚文远,因我母亲惦记着老太太,这才叫我来探访。”

    夏子闲微点了点头,只甩袖离了。

    姚文远抬眸打望夏子闲渐行渐远的背影良久,对他无不羡慕,暗忖若是自己能得夏府提携,安住京城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