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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府的人口是越来越多,昨日来一帮子骨肉至亲,自然要收拾出一间院子,再是添上家什用具,又是一大笔的开销。
王妍清以为这家还是早些分的好,否则这份家私该怎么分,老太太那头又缺了一口。想必夏逸日后之事也该由夏赫管着,若说这位公公不肯管,就该扔到夏子卿身上,最后还是要自己这房倒贴银子,因此她好不焦心。
巧倚拿着采单进了屋子,递到王妍清面前,道:“夫人请过目,这是年下要采办的东西。”
“自然是不够的,眼下又多生出两家人来,肯定要再多添些。”王妍清微蹙眉,将手上已快冷却的暖炉递给巧倚,又问,“侯爷今日可有动静?”
“与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去了宫里,昨夜也未跟屋子那头之人有什么,一切正常的都有些诡异。”巧倚如实禀报,昨日她蹲了大半日,也未见夏子卿有什么异样,因此也有些泄气,只轻叹道,“难不成是侯爷不肯相信咱们,因此并不怪罪她。”
“他不是爱她爱的深沉嘛,又怎会无动于衷,怕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王妍清却不这样以为,嘴角微微扬起带些嘲讽,缩了缩身子往大软垫里靠,又说,“如若他真的不在乎,我倒省心了。”
“那咱们侯爷可真是沉的住气。”巧倚轻笑,带着些苦涩。
“只要顾昔娇与他真有私情,咱们就有好戏看了,也能从此翻身。”王妍清不怀好意,她最爱幸灾乐祸。
外头进来孙李氏府上的庶女孙宛燕,小步往前作了一礼,恭敬道:“我父亲从外头送了些东西过来,叫我拿些来给夫人。”
王妍清最是看不起孙宛燕,何况孙府不过是个小官,还能得什么好东西,便皮笑肉不笑的婉拒她:“叫姨太太留着自己用吧,我们这里并不缺什么稀罕物,好多东西都白糟蹋掉的,放着也是发霉。”
孙宛燕本不愿来受这个气,但她存着心思,因此才来讨好王妍清,听她这一言也不恼,只笑着奉承她说:“怎么不是呢,不光是夏府,就是夫人府上的吃穿用度也是精致不过的,自然少不了好东西,只是这些是我们一点小小心意,不过就是谢夫人这几日的操劳,实在过意不去。”
“你倒是嘴巧,说的我不得不收了。”王妍清轻笑出声,略有些鄙夷,却递了一个眼神给巧倚,示意她接下。又问,“可是也给了老太太,太太......”顿一言,才说,“二夫人那里也送去了?”
“方才已给老太太及太太送去了。这院里夫人作主,我自然先往这里送,全凭夫人打算。”孙宛燕是个懂人情世故的,她不信顾昔娇会放她进院,因此不必讨好她,倒不如押宝在王妍清身上。
且王妍清闻言当真很高兴,越发觉着是该寻两个人来帮衬自己,先斗倒顾昔娇了再谈后面之事,便终于对孙宛燕打了一个正眼,说:“多亏你能想的明白。”
“宛燕嘴笨,若是有地方得罪了夫人,还望夫人教训指点。”孙宛燕不骄不燥,只越发谦逊起来。
王妍清只笑不语,叫巧倚送孙宛燕出去,而后倚在软垫上自顾思量,又撩窗往外头望去,却见又落起了雪,零零散散的各处飞扬。
“哎呀,又下雪了!”站在廊上的尔香蹙眉,加快了脚步往屋里去,对顾昔娇说,“小姐,外头又下雪了,怕是不能出门了吧。”
顾昔娇闻言也往窗外望去,还真是白雪覆红梅,飘散的很有些诗情画意,她将手中暖炉递给彩君,问:“可有置办年货给那头看宅子的婆孙三人?”
“昨日就送过去了,那婆子千恩万谢的只说要来给小姐磕头呢。”尔香忍不住抢了彩君的话,又道,“我将小姐的话也都告诉她们了。”顿一顿,清了清嗓子才学起来,“你们也不用磕头,只要好生照看宅子,往后有的是好处,连两个小哥考功名的用度也都一并包办了。”
墨茶闻言就往尔香身边去,一本正经问她:“哎,你怎么没对他们说也包办嫁娶呀?”
尔香一头雾水,嘟着嘴道:“小姐好似没交待这事呀。”
“怎么没有交待呢,只怕是你给忘了。”墨茶说的一脸正色,叫尔香越发心慌,只有红玉与彩君都心知肚明,背过身子强忍着抿住嘴偷笑,却不戳穿她。
“小姐?”尔香见连彩君都未出来替自己讲句话便信以为真,连忙道,“那我此刻就再去说明。”
“你赶紧去说,这可是大事。”墨茶重重点头,而后轻拍尔香的肩膀,笑着说,“问问那两个小哥瞧上了谁,只要是这院子的,瞧上谁就能带走谁,若是有幸点中了你,明儿个就能送你过去。”
“原来又是你在编排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尔香气急,追着墨茶就打。
顾昔娇在一旁轻笑摇头,耳边听彩君小声出主意:“虽说那位公子出身贫寒,但好在品貌德性非同一般,若是明年榜上有名,配及雪妹姑娘亦是一桩美事,好歹庶能变嫡了。”
这话倒不错,雪妹的婚事交到夏正手上终是要废,若是顾昔娇真心愿意打理,不怕寻不到好亲。
但她此时也没个主意,只说:“备马车去吧,我们往铺子里逛一圈,与几位掌柜交待两句。”
彩君往窗外一打量,朝顾昔娇道:“稍晚些出去吧,外头还飘着雪呢,一会冻到可不好。”
还未等顾昔娇出言就听到外头传来夏子卿的声音,慵懒又带着些疑惑:“顶着雪是要往哪里去?”
尔香与墨茶看见侯爷进来便停住了打闹,微欠了欠身子,齐唤:“侯爷。”
夏子卿径自往顾昔娇那头去,脱下自己披衣,掀起了长袍端坐在她面前,接过彩君递上来的暖炉才问:“外头怪冷的,你还要出去?”
“外头有事。”顾昔娇轻言,一面吩咐彩君去拿披斗,一面对夏子卿说,“侯爷今日回来的早啊,宫中无事?”
“近日都未有什么要紧之事,因此早些回来看看你。”夏子卿照旧与往常一般样,但他心中却藏着事,暗想顾昔娇今日果然不同往日,见自己回来还要往外头走,便又试探她,“不是什么要紧事就在屋里呆着吧,待明日天气晴朗了再出去不迟。”
“约好的。”顾昔娇轻声作答,将手上暖炉递给彩君,又稍整了整自己的衣裳。
“约了谁这么要紧,还非去不可。”夏子卿耐着性子再问。
“离年近了,也该让伙计们歇息歇息,交待两句便叫他们早些归家团圆。”顾昔娇实话实说,并未有任何隐瞒,但听在夏子卿耳朵里却像是借口,也跟着起身道,“那我陪着你去。”
“侯爷终日都不得空,今日无事可以歇息一下午便在府上睡一觉吧,何必跟着我东奔西跑的,我一会就回来。”顾昔娇边言边往外头走,并未细瞧夏子卿的脸色。
这厮果然不太高兴了,快步上前拉扯住顾昔娇的手腕,说:“你要么就陪着我一块在府上歇息,要么就让我陪着你往外头去约,你选。”
顾昔娇侧过身子仔细端详起夏子卿的脸庞,突而轻笑出声:“侯爷今日是怎么了?”
“不能让我跟着你?”夏子卿微挑了挑眉,略带些威慑。
“为何不能?全凭侯爷高兴。”顾昔娇不以为意,而即与他一道往府外去。
夏子卿忍不住又问:“你可有事要对我言说的?”
顾昔娇顿足,侧目撇一眼夏子卿,又抬脚往前走,一面说:“并未有事要说啊。”
“你且细想想,不管任何事都能替你办成,莫要藏着。”夏子卿希望顾昔娇能对自己直言,若是她有难处,亦或是有什么要紧之事,也不该去找夏子言,来对自己说才是正经。
待这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之后才见后头有巧倚悄悄探出脑袋来,连忙又转身回去告诉王妍清。
王妍清自然高兴,就等着看一出好戏,却又感叹夏子言成了最可怜的,她并不是存心要闹他的局,况且他若能与顾昔娇互生感情也是好事。
话说夏子言那头有夏子闲盯着,是夏子卿扯了个谎叫他去瞧瞧,只说怕他胡思乱想要做些过份之举,哪里晓得这人却在跟姑娘私会,还是位漂亮的姑娘,叫这位夏二公子好不有趣,眼睛盯着一眨不敢眨,将前后瞧了个仔细痛快。
另一头的夏子卿一刻都不敢离开顾昔娇半步,心中自是纠结煎熬,他并不信她与夏子言有私情,但心中终究是酸溜溜的,认定她有事不敢同自己讲,却往外头去寻救兵,定是遇上了棘手之事,见她忙完店铺之事要归府便又问她:“未有其它地方要去?
“还要往哪里去?”顾昔娇不解,她以为今日的夏子卿总有些怪怪的。
“比如......”夏子卿顿一言,终忍不住问,“见什么人......”
“我还能去见谁?”顾昔娇边言边盯着夏子卿细看,直言道,“你我之间还需隐瞒什么,侯爷不妨直说。”
“昨日有人见你私相授受。”夏子卿直截了当,他再是藏不住的。
顾昔娇细细品味私相授受这四个字,之后恍惚大悟,笑着问夏子卿:“是谁对你说的?”
“我并不怀疑你与他有什么,只是我以为你有难处就该告之我,却不是私下里约见求助他,他未必有你想像中干净,难保他不是对你居心不良。”夏子卿俊眉微蹙,心内一片混乱。
说到底就是吃醋。
顾昔娇此刻才明白过来夏子卿为何早早的归府,又要这般跟住自己,却先想到一件事:“侯爷可是也派了人去盯梢他?”
夏子卿见顾昔娇看透了自己的把戏亦觉得脸上发烧,却只说:“纸头上写着你们相约的时辰与地点,且又是那么偏远僻静之地,我怕他对你不轨。”
那也是周若楠要对夏子言不轨,因此叫顾昔娇哭笑不得,又想起一件事来:“王妍清好利害,连夏子言那头都有她的眼线呐。”
怪就怪在夏子言这货不舍得将纸条烧掉,还偏生要捋平了放整齐夹在书里,被小丫头瞧见后就趁他不在翻阅,因此才知道了上头的内容。
“她有耳目也翻不过天去,我只问你,你到底有何事是非寻他不可的?”夏子卿只着急此事,但瞧顾昔娇的脸色却并不为意,只听她言,“我并未与他有约,要约他之人此刻已与他相会了,侯爷回头问问盯梢之人即可。”
夏子卿之前是被一股醋意搅浑了头脑,此刻才转过念来,问:“你这是在替谁传话?”
顾昔娇轻叹,果然母亲说的对极,宅子里是没有秘密的,总归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