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高嫁

颜兮公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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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子卿对顾昔娇好言相说,让她莫生气,只当他是头脑发热,往后还是要彼此更坦白才应该。

    顾昔娇以为此事无有关乎原则底线,况且她也确实少了些顾及,若不是夏子卿平日里信自己,换作他人怕又是一顿误会虐心,因此作罢。只是在心中对王妍清越来忌讳起来,她并不喜欢被人掌控在手心之中。

    彩君吩咐丫头们将吃剩的饭菜都收拾下去,又叫墨茶泡壶好茶送上来,而她则是自顾往顾昔娇面前去,看她一直抱着婴孩哄他入睡便心疼她,说:“让奶婆子哄吧,小姐先喝口茶。”

    顾昔娇似是舍不得放开手,依旧轻摇着哄他好睡,小声道:“我在哄一会,他就快睡着了。”

    墨茶端过茶盏摆在桌上,递了一个眼神给奶婆子,示意她去抱小公子,这才叫顾昔娇终是放开了手,却依旧不放心的提醒道:“把窗户关严实,可别让他着凉了。”

    奶婆子点头,抱着孩子就去里屋陪他睡午觉。

    顾昔娇才刚捏盏浅抿一口,就见夏子卿匆匆进来,侧脸吩咐墨茶再斟上一杯,问:“侯爷今日又无事?”

    夏子卿以为顾昔娇话中有话,微蹙眉道:“还记着我的仇呢?”

    “侯爷多心了,我怎敢。”顾昔娇浅笑,示意下人都退出去,这才问,“姐姐近日可好,皇上可好?”

    “似是身子不太妥当,因此连着两日都未早朝,连我都未召见,朝中大臣更是没有一个能面圣的。一直由姐姐在跟前伺候着,其它人一概不知其中细节。”夏子卿轻叹,先替顾昔娇面前的空杯斟满才提起自己面前这杯饮起来,又说,“如此便又惹来一些好事之人的口不择言。”

    “红颜祸水?”顾昔娇轻笑,她不必深想也能揣测出几分。

    “也罢,随他们如何作想。”夏子卿不愿意再谈这头痛之事,才想着要换上其它话头,却见夏子闲也从外头悠悠然的踱步进来,朝屋里二人笑言:“哥哥总是不放心嫂子,这是自家府上,又不是外头集市,还怕有人拐跑了不成。”

    这话说的夏子卿尴尬,顾昔娇脸红。

    夏子闲这人就是嘴上花花,娶了一房媳妇亦是喜欢被外头绊住脚,因此叫顾昔娇也看不过要教训他两句,说:“这两日既得空,为何不多陪着些娴落?”

    “陪她?”夏子闲一副浑身酸痛的形容,坐倒在夏子卿的身边唉声叹气起来,无不可怜道:“我就是为避着她,才来这头的。”

    “她可是你自己选的,如今总这么样,像话?”夏子卿蹙眉,端起了兄长的架子。

    “人是我选的,如今也是我在受着的。”夏子闲一脸无奈相,端起桌上茶水浅尝一口,放下了杯盏才说,“也该让我歇息会吧,如此这般长年累月,那往后该怎样。”

    “她不过是要强些,无有其它。”顾昔娇不以为意,提手替夏子闲及夏子卿的杯里添茶,又往外头吩咐彩君再添些水来。

    夏子闲的嘴角微扬,露出一丝苦涩,他也是郁闷,也只有他才知道长孙娴落到底是怎样的性子,那可不是仅仅用娇蛮两个字能形容的,她的要强会要了人的性命,若不是她方才逼着自己来此地探探谁是当家人,他还真没机会来这里坐坐。

    夏子卿撇一眼夏子闲的脸色,轻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再多处些日子,没准就能喜欢上了。”

    夏子闲即刻轻嗤出声,朝夏子卿懒懒说:“谁跟她处的日子越长就越是不能喜欢上,此刻已是水生火热了,何况是往后。”顿一语后又突而转了话头,提起了精神,说,“那一日你让我跟着子言,结果就被我遇上了新鲜事。”

    这事叫夏子卿尴尬,想打住夏子闲的话头却还是被他抢了先,且是越说越来劲,对顾昔娇道:“我们都小看子言啦,难怪老太太那头给他准备的那些多丫头都不要,原来是心中有人,且那女子还很特别。”

    顾昔娇闻言便来了兴趣,她想知道在夏子闲眼中的女妆周若楠是怎样的,便问:“特别在何处?”

    “这女子生的美,衣裳头饰都妥当,与嫂嫂的品味相近。”夏子闲微眯起双眸,细细想起那日情况,又自顾说,“只是举止太豪放,像个男子,一上去就掐着子言的脖子不松。”

    那不叫掐,那是激动的拥抱。顾昔娇已然猜出大概。

    耳边又听夏子闲说:“到底子言是个弱公子,半天都扯不开,且要反抗之际还让她给擒住了双手不能动弹。”

    分明不是擒,是挽上他的胳膊,只是差点没把夏子言吓半死。

    顾昔娇轻叹一口气,暗忖周若楠到底行不行,枉费自己险些丢了清白帮她递纸条,弄了半天她还是老样子去对付他呐。

    周若楠就是个急性子,幸而她那天没来强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只是落进夏子闲的眼里以为很有趣,他依旧在侃侃而谈,最后总结道:“我以为她投错了胎,该是个男人才对。”

    顾昔娇端起茶盏浅抿,与夏子卿对视一眼,不自禁都在心中哀叹。

    而夏子闲却并未发觉他们的心思,只说:“若是让老太太知道了,怕是喜忧参半,但如若子言欢喜,咱们也得帮衬一把,自此送往他院里的丫头全扔进我院里,统统收了。”

    夏子卿“啧”了一声,佯装嗔怪他:“你小子,还不收心呐。”

    “怎么我就不能三妻四妾啦?”夏子闲蹙眉,一副可怜无辜小模样,提手端起桌上杯盏浅抿起来,一面小声嘀咕,“多来几房小妾,那头人有事做就不会寂寞了,全都勾心斗角去,我倒省心了。”

    顾昔娇对这话亦是无奈了,却未有接言,侧脸往外头望去,却见又来一位兄弟。

    夏子默掀袍进屋,看见夏子闲便问:“你不去哄你那位长孙小姐,竟在这里悠哉,方才听到你院里有摔东西的声响。”

    “这里的茶香。”夏子闲避重就轻,他才不愿回去,想必又是哪个丫头做事不得当才惹的长孙娴落生气发火,只问及他,“听闻姨娘在帮你寻亲,可是有寻到你能瞧上眼的了?”

    “未有,我瞧不上谁。”夏子默边言边端坐在夏子闲身边,问及顾昔娇,“他是不是还在午觉?”

    “刚睡着,我去叫婆子抱出来给你瞧瞧。”顾昔娇刚要起身却被夏子默叫住,“不必瞧了,让他睡吧,我也只是过来问一句。”

    自这孩子进了顾昔娇的院落之后就未曾见夏子默瞧过他一眼,虽说机会良多却总不肯相见,实在叫人唏嘘。

    夏子默不敢见那孩子,总是想起赵氏难产那一日,叫他万分懊恼,端过夏子闲斟满的茶盏浅抿一口,说:“女儿儿子一般样,何必还要分个轻重,只是这要紧人没了才伤痛。”

    “人已去,你莫在悲伤了,何况孩子终是无辜的。”顾昔娇话里有话劝慰夏子默,她并不是不能理解他心中难过,只是事已至此,他总是对着孩子生气实属不该。

    夏子默不愿扫大家的雅兴,因此不再说些悲秋伤怀之语,只微点了点头。

    夏子闲见夏子默这般形容也不敢开他的玩笑,原本还想说早些娶一房也就无须旁人照顾小孩了,但他不说却有人在为这事操心。

    外头彩君过来禀报:“姨娘领着几个丫头过来了。”

    顾昔娇先是与夏子卿对视一眼,而后去瞧夏子默,见他直起身子就要走,却依旧快不过涂氏的脚去,她已立在门口,刚好挡住他的去路,朝他笑道:“我正要寻你呢,总算你今儿个得空,来瞧瞧这几个丫头,都是机灵乖巧的。”

    “既然是院里找丫头,又何必要我来过目,放着就放着罢。”夏子默并不感兴趣,抬步要走却又被涂氏拦住,耐着性子道,“我昨日送去你屋里的红贴可是看了,咱们挑个黄道吉日把事办了,如何?”

    夏子默一闻此言便生了怒,朝涂氏不客气道:“她如今魂魄未安,我怎么娶?”

    “她不过是一个女人。”涂氏重斥。

    “难道姨娘不是女人?”夏子默反问,又说,“姨娘轻贱她,就是在轻贱你自己。”讫语就与涂氏擦肩而过,大步离了院子。

    涂氏被气的眼眶通红,绞着手里的帕子骂一句:“早知道就该掐死了干净。”而后又朝屋里人说,“往后他再往这院里来就该打断了他的脚,嫡庶有别,他怎配与你们一道,只怕是玷污了你们。”

    夏子闲冷嗤一声,晃动着手中杯盏里头的茶,不咸不淡道:“姨娘好大的火气,此地他来的,姨娘未必来的,不知是谁玷污了谁。”

    “你!”涂氏想骂两句却还是收了声,到底她一人抵不过屋里三个人,况且身份有别,她也不过是半个主子,便扭头气冲冲离了。

    夏子卿叫唤夏子闲起来,说:“走,去瞧瞧子默。”

    正巧这一头来了二叔伯的女儿夏雪姗及夏雪曼一道来探顾昔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