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高嫁

颜兮公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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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年这几日热闹的不行,亲朋好友之间四下走动,不是赴这头的宴,就是会那头的席,吃的人肚皮都撑不住,欢笑打闹的好不欢愉。

    初五迎财神,顾昔娇迎完这头,又出府将财神往自己商铺里迎,顺势打赏了几个留守看店的伙计,才要归府,却见苏俊易正在后门口静等着,诧异之中还有一丝烦闷,全当未看见想与他擦肩而过,却被他拦住,略带嘲讽道:“何必呢,如今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一旁的尔香多有惶恐,听苏俊易说这话更是慌张,连忙往前挡在顾昔娇面前对他疾言:“如今我家小姐已嫁为人妇,苏公子也已为人夫,还请公子自重。”

    苏俊易笑了,轻叹一声后不屑道:“果然主子势利,这丫头也是个趋炎附势的。”后又打趣的问起尔香,“小丫头,以往我待你也不薄,如今没那侯爷有更多好处给你,因此就对我恶语相向了。”

    “呸!”尔香在地上大啐一口,冷笑的斥责他,“也不知是谁硬要挑高枝往上飞了去,如今倒来说我们,我家小姐当初可是想与你私......”

    “尔香!”顾昔娇疾言抢话,示意她闭嘴,又对苏俊易不冷不淡道,“让开。”

    “这条路又不是你修的,我自然也站的。”苏俊易开始耍起了无赖,硬是不肯让,叫顾昔娇只得又转身回去了店里,再吩咐尔香将门阖上,她如今以为少见他为妙,并不愿回首过往,只想珍惜眼前人,更不能毁了彼此的清誉。

    而外头竟传来夏子卿的声音:“怎么苏大人也在这里。

    “侯爷。”苏俊易浅笑着对夏子卿拱手作一揖,而即缓缓解释道:“趁着年下大家都得空,就想约定个地方聚一聚,且又听闻这间酒楼的美酒菜肴特别,因此想选这里,只是当家人不肯通容,拒我以千里之外,连扇门都不肯开,我并不会少了她的银子。”

    顾昔娇在里头蹙眉,想这苏俊易照旧与以往一样能扯,却是长松一口气,也叫边上的尔香如释重负,她以为自家小姐与他这点陈年旧事不宜被侯爷知道,不如陌路。

    “大过年的,怕是都回去了。”夏子卿轻笑,暗忖顾昔娇倒是体贴下人,其它酒楼茶坊都开着,独她这家说要歇息到元宵后才开业,看在苏俊易与自己关系尚好的份上,且又要靠他与有些人亲近,便说,“苏大人这事就包在本侯身上了,只说出个日子来,我与这家老板商议商议。”

    “如此就多谢侯爷了。”苏俊易弯腰拱手作一揖,又恭敬客气道,“到时还请侯爷也来赏个脸。”

    “一定。”夏子卿轻笑应下,看着苏俊易高骑俊马离去渐渐没了身影,才提步往门口去敲门,谁知顾昔娇已是开了门,第一句就问,“侯爷与那人很熟?”

    “说起来他也是你的恩人。”夏子卿见顾昔娇身上未有披风就将自己身上的脱下来给她披上,他方才看到她的马车就停在外头,就猜出她是故意不愿接待。

    “不懂恩人二字何解。”顾昔娇蹙眉,一面跟着夏子卿上了马车。

    “那一日你遭人劫持,就是他在你身后一箭射中了那劫徒,因此我对他有感激之情。”夏子卿将那日之事娓娓道来,叫顾昔娇心里更不是滋味,耳边又听身边之人说,“既然你楼里厨子未走,便全当是还他这份恩情吧。”

    顾昔娇怔怔的微一点头,此刻也明了夏子卿为何与他这般客气的原因,只轻言:“好。”又抬眸问,“侯爷时常对他有所关照吧。”

    “我亦不过在丞相面前美言两句罢了。”夏子卿边言边将顾昔娇搂进自己怀里,又细语道,“他如今也算的是朝上得意之人,皇上对他称赞有佳,初一上朝贺年又升了官阶,不可小视。”

    顾昔娇只听不言,贴在夏子卿的胸膛上若有所思。

    今儿个这天气好的很,冬阳灿烂,照的人脸上暖洋洋的舒服,因此已有夏子卿的几位好友守在府门口等他,见马车停稳就迎上去,请他往外头喝杯小酒,而顾昔娇则是往自己院落里去,又吩咐尔香将方才采办的几件东西拿到王妍清屋里交差。

    迎面过来墨茶,小声在她耳边禀报:“隔壁院里的夫人来了,等了大半个时辰,不知是为何而来,看脸色不大好,进屋先将这院的丫头们都吩咐了一遍,彩君在里头伺候着呢。”

    顾昔娇思量着也未有地方得罪了长孙娴落,未多揣测只往屋里去,见着她便说:“我回来晚了,让弟妹久等。”

    长孙娴落见着顾昔娇进来也不起身,照旧对彩君吩咐:“在多剥些,不够吃呢。”

    彩君暗叹这位主子真不客气,且更是个不会心疼人的主,她伺候顾昔娇多年,从未连着大半个时辰不停手一直剥松子,核桃的,但她既来便是客,不好惹她不高兴。

    顾昔娇自然心疼自己人,轻挥手示意彩君退下,径自坐在长孙娴落身边,问:“弟妹找我有事?”

    “我原来以为小嫂嫂与那房人不同,是个好人来着,却没想到竟也在背后算计我。”长孙娴落终将一口怒气喷出,见顾昔娇一片茫然,又说,“我辛苦拟的单子,叫人采办的礼,怎么小嫂嫂还要亲自往外头再重新办一套?是嫌我做的不好,亦或是其它什么。”

    原来是这事,不是顾昔娇嫌弃长孙娴落,全因她办的东西很不靠谱,不仅开销极奢侈,且这礼都未能送到点子上,圆不成个好意思亦是白费钱,本想着自己填补了这个空缺重办一套了事,谁想这事还是传进她耳朵里,因此才来兴师问罪。

    顾昔娇轻笑,说起了违心话:“不是弟妹送的不好,是送的太好了,我瞧着那些好东西都心疼呢。”

    长孙娴落半信半疑,却又得意起来:“那是自然,我挑的都是稀罕物,不是谁都有福气能用到的。”

    “这话说的是了。”顾昔娇好言附和,接过彩君递上来的汤婆子捂手,耳边听到长孙娴落又气急起来,“那为何还要重新往外头办一套?”

    还未等顾昔娇出言就听到从外头传来王妍清清丽的声音:“顾昔娇,你何时才能改改你这自作主张的毛病啊?”

    长孙娴落先往顾昔娇脸上打望一眼,而后就见王妍清小步踱进屋里,将手上一份采单扔到桌上,说:“不过就是对几家穷亲戚些救济,再者是还那些四五品小官的礼,竟也要费这么多银子,真以为这白花花的银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呀。”

    这话就是在扇长孙娴落的脸,她往桌上一打望,正是自己拟的采单便默不作声,反正这事已搁在顾昔娇头上,自己何必要出来担当。

    王妍清自然知道是长孙娴落所为,亦不过是拿顾昔娇出气,自顾坐在桌边又冷哼一声:“蠢货,连这么点事都不会办,还谈什么当家啊。”

    “东西都已重办周全,方才已叫尔香送去你屋里过目了,且这笔开销全由我出,大夫人不必担忧。”顾昔娇不急不徐,也不撇清这事情的缘由。

    “我都说了你们两人不行,非一定要争这把椅子,若不是有我替你们顾看着,只怕这些礼送出去都要叫人笑掉了大牙。方才我将这单子拿去给大太太看,差点没被你们气过去,直呼太过败家。”王妍清用阴阳怪气的语调斥责,又朝长孙娴落那里撇一眼,继续道,“若真是将这份家业交到你们手上,只怕不过一年,就得散了喝西北风去。”

    长孙娴落急了,直指王妍清:“为何还要拿去给大太太看,若是有不当之处,只管商议就好。”

    “怎么大太太就看不得了?”王妍清反问,又冷笑,“没那本事就别出来揽活,好生在院子里看戏听曲岂不安生。”

    “这事又不是我做的,是小嫂嫂办的,别惹不相干的人。”长孙娴落生怕被人看扁,因此将事都推在顾昔娇身上,说完就大步离了。

    王妍清笑的比方才更是灿烂,倚在桌边看着长孙娴落越渐越远的背影对顾昔娇说:“哎哟,你瞧瞧她这性子,娇纵不说还很无知,更让人寒心的是太过无耻,枉你替她白张罗一场,倒不如叫她闹出个笑话来大家乐一场的好。”

    “笑够了就回自己屋吧。”顾昔娇极不给面子的下了逐客令,但王妍清却未有要走的意思,只问她,“听大太太的意思,是想让孙府上的姑娘进我们府上来,你怎么看呐?”

    “你又在不在意呢?”顾昔娇斜眸而视,反问王妍清。

    王妍清凝视面前的人儿良久,而后笑出声来,说:“进来也不过是个小妾,翻不起多大的浪来,我是无妨的,反正她来不来,侯爷也不往我那里去,怕是在意的人不会是我。”讫语就起了身,还未往屋外抬出一步,就见外头有婆子进来,福身禀报:“大夫人,二夫人,大太太吩咐往宫里去请个太医过来府上。”

    “是大太太身上不好?”王妍清问。

    “大太太这几日脸上有些发痒,原本也没当件大事,只是今儿个脱了皮又有些灼痛感,才说要唤个太医来瞧瞧。”婆子如实相告。

    顾昔娇与王妍清闻言便齐齐往李氏的屋里去。

    李氏的脸上少有脱皮,且脱皮之处略显红色,刚刚才用热棉帕敷过,算是好些了,身边有孙宛燕在服侍,见王妍清与顾昔娇过来也不让位,依旧一派小媳妇尽心伺候的架式。

    “已经派人去请太医过来了,太太莫急。”王妍清轻声细语,又吩咐底下婆子在这几日只准备些清淡的食物端过来。

    也不光是为吩咐她们请大夫,更为一件要紧事叫她们过来,李氏示意顾昔娇及王妍清就坐,轻拍了拍孙宛燕的臂膀说:“我觉着宛燕这孩子难得,想让她进府里照顾我。”

    “府上多的是丫头婆子,怎么能难为她一个姑娘呢。”王妍清似笑非笑,全当听不懂李氏所言。

    “自然是要给她一个名份的。”李氏话中带话,一面往顾昔娇脸上打望,想听听她的意思,但耳边却又听得王妍清说,“我们府上大丫头也无错,说话办事滴水不漏,要削她的职,怕是不好吧。”

    这话叫孙宛燕的眉毛一跳一跳的,且又听顾昔娇说:“她一个姑娘家早晚要嫁,前日侯爷还说要替她寻一门好亲呢,说是近日就将红贴送过来给姨太太瞧瞧,如今听太太这么说,不知道怎么回人家了。”

    李氏未料到王妍清与顾昔娇两人竟手挽手成了盟友,且方才那话也堵住了她的嘴,却还是说:“这还是要看宛燕的意思......”

    “太太所言极是,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要看看侯爷喜不喜欢。”王妍清点头称是。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还是慎重些的好,免得误了终身。”顾昔娇亦在一旁搭腔。

    屋里众人皆有疑惑,暗忖这两房夫人今儿个好手段,一唱一和的像在说书,句句都是在排挤,恨的孙宛燕牙根直痒痒。

    忽而,外头有人进来福身禀报:“二夫人,老太太那头请您过去。”

    顾昔娇趁势起身,朝李氏微欠了欠身子便跟着婆子离了,而王妍清也不愿意久留,找了借口也带着巧倚回去自己院里。

    孙宛燕对着李氏撒娇:“姨妈......”

    李氏蹙眉,心中很是郁郁,方才的局面是始料未及的,有夏母呕她不算,两个媳妇竟也联起手来对付她,如何能忍,却还是在面上劝孙宛燕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