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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顾昔娇并不认得她,只因她未在跟前做过事。
那丫头恭敬欠了欠身子,道:“奴婢唤胭脂,是这院里的丫头,只因从未进过这屋,所以夫人并不知道我。”
彩君已从外头回来,她对这丫头的印象并不太好,只因她平日里总不□□份,原本是吩咐她在屋里伺候的,但见她那日看夏子卿的眼神有异样才打发她出去院子打扫,从此不可再进这屋,眼下见她如此便更有些不悦。
尔香瞧她亦是不痛快,酸酸冷冷出言:“这里没你什么事,到外面去。”
“我可以替墨茶姐姐解围。”胭脂提声出言,见众人皆是一怔便又着急对顾昔娇说,“子归公子并没有看清楚这两日晚上采梅的人究竟是谁,且正巧又是我与墨茶姐姐一道去的,昨夜那句回答还是我应的呢。”
墨茶这才恍然大悟,扬起一边嘴角冷笑出言:“你倒是好心机呐,我竟没瞧出来你竟有这样一颗聪明的脑袋瓜子。”
红玉更是看不起她,却又觉着这办法未尝不是两全之计,略有嘲讽的谢她:“多亏你了,咱们都该谢谢你啊。”
胭脂生性好强,并不甘心只做个下人,原想勾引夏子卿来着,无奈被彩君看穿,如今如何肯错过这样的机会,她依旧满脸笑意,全当听不懂里头的意思,只惶恐顾昔娇不答应,连忙又说:“不是我不愿意留在此地伺候夫人,只是如今这事既叫夫人为难,我自然要挺身而出。”
顾昔娇笑的意味深长,朝墨茶问:“你说呢?”
墨茶撩开珠帘往胭脂面前去,微作了一礼,说:“多谢了。”
“姐姐平日里就待我好,我自然是要报恩的。”胭脂一张脸都快笑花了,让墨茶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你下去吧,一会我替你张罗下,明日就送你去公子那。”彩君示意胭脂退出去,又往顾昔娇面前去,轻叹,“这些个丫头都不是安份的主,个个想攀高枝往上飞。”
“一样都是奴才,得意个什么劲啊。”墨茶不屑哼了一声。
“你不爱做姨娘,难不成就不许别人做姨娘了,好说也是半个主子。”红玉轻笑,侧脸就见徐氏款款进来,当下就有些不自在,生怕她又是来闹事的。
徐氏这几日安生了不少,今儿个心情大好,因此脸上带着笑意,对顾昔娇说话的口气都比往日和气些:“原来说该四月才嫁过去的,只是三月里头有个黄道吉日好的不得了,因此商议着将这事就提前办了,你可要赶紧张罗着,嘱咐你预备的东西可都一样不能差,若是误了一点,只怕老爷都饶不了你。”
“姨娘放心,一件不差。”顾昔娇点头应下,又言,“明儿个就能将嫁衣先送到姨娘院里去了。”
“如此甚好,我正担心这事呢。”徐氏甚为满意,且她实在掩不住心头欢愉,笑的花枝乱颤,又开始自鸣得意起来,“谁说庶出的女儿就不能嫁为正妻的,我这女儿就有当正夫人的命!”
顾昔娇不予理会,随她瞎得瑟,外头又进来一婆子,福身说:“东边那头院里的夫人正闹脾气呢,说是侯爷回来了为何不见二公子回来,一面还吵着让大夫人过去作陪,谁知大夫人被四王府请过去家宴了。”
这一头话还未有说完就见又进来一个丫头,对顾昔娇福身作礼,道:“我们那边夫人请二夫人过去一趟,说是有要紧事告诉。”
还能有什么要紧事,无非就是想寻些不痛快,顾昔娇虽不愿意却还是提步往长孙娴落的院子去,只见她正倚在榻上吃点心,见有人来了便命人将自己扶起来,头一句便说:“我也知道小嫂嫂忙,但确实有正经事要说。”
顾昔娇浅笑着端坐在桌边,似有劝她的意思:“你如今是有孕之人,还应静心调养,一不可动气,二不可太操心。”
“我怎会不知这话,只因我并不是那样矫情的人,太在意了反倒心情压抑的很。”长孙娴落嘟着嘴装出一副大咧的形容,又似有关切道,“我终日在这院中实在气闷,况且总这般闲着亦是过意不去,再看小嫂嫂终日忙成这样,着实的有些心疼呢。”
顾昔娇略有尴尬,终究觉着这话太过肉麻,况且她俩并没有相好到怎样的地步,轻言:“你只管平安生子,这其它的一切自有人安顿好,并不需要弟妹费这心思,若是辛苦到了才叫我们担心,太太那头也不好交待。”
“不怕。”长孙娴落示意顾昔娇别那么小心翼翼,当即就起身转了一个圈,慌的院里那几个婆子都倒抽一口冷气,反倒是她甚有些洋洋得意,道,“你看我这样子还不是活蹦乱跳的,嫂嫂分些事情给我做,我才能更精神呢。”
“别逞强,还是好生养胎要紧。”顾昔娇是好心,另一面方也确实怕她只会帮倒忙。
“嫂嫂这是不肯了?”长孙娴落转瞬就翻了脸,盯着面前的人儿一脸凶相。
“我是为你好。”顾昔娇并未逃避她直视过来的眼神,不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妥,但长孙娴落却心生嫌隙,相信了那日王妍清所言,当即就冷笑出声,“因我有孕而不能理家,怕只是一个借口吧?”
顾昔娇深知这位小姐的性子过于娇横,因此也懒得再与她解释,径自起身说:“你此刻最要紧的就是生下这夏府第一胎嫡系的血脉,不必费心其它事。”
“你是怕我抢了你的风头,还是怎么的?”长孙娴落的怒意层层叠上,极不客气的指责起顾昔娇,“之前若不是有我帮衬你,如今又怎会由你来管家,别对我来这套过河拆桥。”
顾昔娇面无动容,只说:“弟妹好生歇息吧。”讫语就要走却被长孙娴落拉扯住衣袖,依旧对她不依不饶,“你被我说中了心事就要走嘛。”
到底不敢与孕妇太过计较,顾昔娇未有半点挣扎,扫了一眼被长孙娴落拉扯住的衣袖,又对她好言相劝起来:“弟妹若是觉着闷,我明日就找个戏班子进来唱戏,若说有姊妹要来府上宴席亦是好的,只管发贴子去请就是。”
长孙娴落懵了,被她这番柔声柔气的耐性给怔住了,当即就放掉她的衣袖,又坐回自己的榻上,道:“你也不必讨好我,只管分出些事情让我来办就好,当初亦是这么商议的。”
“太太千叮咛万嘱咐要弟妹好生保养,但若是弟妹当真闷的慌,就请跟太太去说罢,我作不了主。”顾昔娇的口气平淡没有波澜,见长孙娴落又一副要发怒的神色便又抢先说,“方才听下人来报,说二公子今日晚膳时候就能归府,弟妹吩咐底下人好生预备才是。”
这话果然叫长孙娴落消了气,且是高兴的了不得,即刻就把膳房婆子唤来吩咐一二。
顾昔娇走出院落之时又往里头瞧了一眼,不自禁轻摇了摇头,身边的墨茶小声嘀咕:“这位长孙小姐的脾气可真够闹的,难怪二公子总是头疼呢。”
“他娶的人,想必是喜欢的。”顾昔娇示意墨茶不该多嘴,才要往自己院落去就见南枝小跑过来,福身禀报,“夫人,顾府大公子的东西都到了。”
“不必卸下来,即刻就送过去那里。”顾昔娇面露欣喜之色,又吩咐起身边墨茶,“你去叫尔香过来,陪我出趟府,今日就将那头宅院收拾干净,待过几日哥哥过来便能住得了。”
墨茶点头应下,只盼着顾辰峯能一举高中,从此顾府就可富贵荣华东山再起。
前头正横冲直撞过来一个人,待盯睛瞧清楚了才知是夏雪妹,她一见顾昔娇就大哭起来:“嫂嫂快救我,我父亲又要卖我,方才我不从还打了我。”
“这是又怎么了。”顾昔娇往夏雪妹身上打量,只见她左边脸颊红肿,一双明眸带雨,便从衣袖中掏出绢帕递给她,说,“先不着急,去我屋里慢慢说。”
原来又是夏正要卖女儿,全因外头赌输了钱就在夏雪妹身上打主意,好像这次输的不少,有近五千两银子。
“我不能嫁,我母亲说是个老头,还是那种快要死掉的老头。”夏雪妹哭哭泣泣将事情的来拢去脉说了一番,叫屋里几个丫头也跟着生气,就没见过这样的父亲,全然不拿自家人当人,却要在外头充个君子。
“你先住在我这院里,料他不敢逼你。”顾昔娇示意夏雪妹无须慌张,见她依旧哭泣不止又宽慰她,“我叫你大哥哥去办,还了那头的债,这亲事就了结了。”
“已是有过一回,若次次如此,只怕越发得逞了。”彩君以为这事情不好揽,但见夏雪妹如此可怜又不忍心。
“侯爷自有办法,且叫老太太赶紧给姑娘寻门好亲事,从此就可超脱了。”墨茶半开玩笑半认真出言。
夏雪妹闻言羞的脸通红,抬眸就见院子外头匆匆进来一个婆子便赶紧往里屋躲起来。
这婆子是在夏正院里伺侯的下人,正是奉他之命来找的夏雪妹,微一作礼后就直言相问:“我们院里的姑娘可是来夫人这里了。”
“我眼下有事要忙,待空了再来听你说话。”顾昔娇全当听不明,边言边起身往院子里走。
那婆子很是知道夏正的蛮横无赖,怕回去不好交待,便紧跟在顾昔娇的身后,好言好语道,“我们那头老爷找姑娘有要紧事呢。”
“我未曾见到她,不然你进屋里搜搜。”顾昔娇顿足撇了婆子一眼,而后又自顾往前走。
这婆子即便有心想搜亦是不敢,只得叹气离开,才叫屋里的夏雪妹松一口气,却无不担忧道,“万一我爹亲自来抓我,又该如何?”
“这院子除了侯爷能霸道起来,还从未见过谁敢来搜的,我们只说你不在,又能怎样。”墨茶示意她淡定些。
且这一下午至晚膳时候都未见夏正过来逮人,便叫夏雪妹以为自己终是无碍了,因此比方才欢愉一些,看到墙上挂着一副画便问:“这是谁画的,好俊的红梅图啊。”
“是给我们家小姐看宅子的那个书生画的。”墨茶亦觉着这画好看,这才挂在显眼处。
彩君端过一杯茶到夏雪妹手中,笑言:“他不仅画的好,书也念的好,正预备今年的科考呢。”
红玉闻此也走上前来插一句嘴:“他即便不是个状元,亦是在三甲之内,前途不可限量。”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帮他吹成这样。”墨茶哼哼两声对她嘲笑起来,惹的红玉一顿捶。
“姑娘也是见过的。”彩君见夏雪妹一片茫然便好心提醒她。
夏雪妹细想了想,终是记起那一日来顾昔娇屋里的稀客,怕就是那位浑身书卷气的公子吧,他虽蓝衣布衫却有不卑不亢的气质,又瞧一眼墙上的画,竟在心里莫名涌起些情愫。
忽而,耳边响起夏正的怒斥声:“好你个不孝女,成日的就会躲在这里碎嘴,好端端替你寻门亲事竟又说我在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