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高嫁

颜兮公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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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君闻言就出去迎夏正,只觉着迎面扑来一阵酒气,刚要言说两句好话却被他打断:“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我找我姑娘,叫她出来!”

    夏雪妹虽吓的瑟瑟发抖,却不愿看到夏正为难顾昔娇院里的几个丫头,因此硬着头皮出了屋子,低眸唯唯诺诺道:“父亲请息怒。”

    夏正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夏雪妹的后脑勺上,嘴里不屑说:“你倒还记得我是你的父亲,可如今未见你对我尊重反倒来诋毁我的名声。”顿一言了又拔高嗓门喊着,“若不是有我,你跟你母亲二人能得什么好处,早饿死在街头了!”

    夏雪妹不敢顶嘴,更叫边上的丫头婆子们十分看不过眼,谁都知道这位老爷什么德行。

    红玉终是看不下去夏正这般没轻没重的埋汰夏雪妹,要往前理论两句却被彩君拦住,示意她别惹事,径自往前,对夏正笑言:“老爷先进屋喝口茶解解酒劲,坐下好好说话。”

    “我没醉,只叫她跟我回去。”夏正并不愿意受彩君这份情,他原也不敢往顾昔娇这院里来找事,只因多喝了两杯就胆肥了些,又见夏子卿也还未回府上,便想趁着这空过来抓夏雪妹回去,且他如今是铁了心要送她嫁人,任谁求情都无用。

    夏雪妹如何肯,又哭又求又是跪地磕头,都扭不过夏正那一颗要卖她的心,且他还有脸对她好言相劝:“那又不是贫苦人家,家中有田有房有生意,何况老爷子死后所有东西都是你的,你只服侍他几日就可超脱了,往后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嘛。”

    “求父亲饶了我吧,我年纪轻轻的怎能嫁给一个头发胡须花白的老头,既便他是有钱也不能叫我守一辈子的寡啊。”夏雪妹因挣扎而半坐在地上,死活不肯跟着夏正走,无奈男人的力气到底大些,一把将她提起了就拖着往院子外去。

    墨茶与彩君面面相觑,纷纷上前好言相劝,却叫夏正很是烦燥,怒斥道:“我是嫁我的女儿,与你们何干,更不要说你们只是些丫头下人了!还敢管主子的事嘛?”

    这话并未有错,底下人一个都未敢再劝的,正在手足无措之际,却见顾昔娇与夏子卿终于回来了。

    “这是作甚?”顾昔娇见院内这般架式就头痛,先往前拉夏雪妹起来,又吩咐彩君,“让姑娘回屋里梳妆打扮一下,这都成了什么样子。”

    “不必了,我这就要送她走。”夏正酒劲上头连声音也越发哄亮,又拉起夏雪妹的手腕要往院外拖,叫夏子卿很是看不上他这样子,却还是耐着性子道,“我们夏府亦是有体面的人家,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嫁女儿。”

    “这可是我千辛万苦挑的人家。”夏正微挑了挑眉,甚是一副不满的神色,哼了一声后又得意起来,“方才他托人来说愿意再多出一万两银子,待他归西后所有家业都是我女儿的,从此就是当家主母,这可不就是天大的好事嘛!”

    “未必不是诓的你。”红玉忍不住拿话堵他的嘴,惹的夏正差点抽她,斥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有谁还敢来诓夏府的,给他一百个胆子也未必敢!?”

    “老太太,太太如何说?”顾昔娇问。

    “这还有甚可说的?”夏正不以为意的反问,随即打了一个酒嗝,后又自顾乐起来,对夏雪妹好言相劝,“你别看涂姨娘那头姑娘嫁了个年轻小子,可那是个穷官,信不信她嫁没几天就要跑回来哭。”

    “父亲大人少些胡说吧!”夏雪妹听了这话尴尬的紧,暗忖传到涂氏耳朵里非骂上一年不可。

    夏正轻嗤一声,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才不怕那个婆娘来骂,往后看看到底是她强,还是咱们利害。”转瞬又十分温和的对夏雪妹道,“往后我与你母亲都依靠着你了,等那老头死后就接我过去给你撑腰,替你张罗万贯家财!”讫语又是一阵仰天长笑,也不知他是醉了还是清醒着。

    “我才不稀罕这些呢,总之就是不嫁!”夏雪妹最厌极夏正如此的脾性,且眼前这副嘴脸更是看不下去,凭着一股子蛮力挣脱开他的束缚就往长廊柱子上撞去,一面愤愤道,“你若执意让我嫁,我便一头撞死算了!”

    幸亏那里有婆子站着,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夏雪妹的衣裙,但她那额头还是碰到了木柱子,当即就磕出一个包来,叫夏正亦是一慌,而即又生起了怒意:“我养你这么大干什么用的,不听我的话反倒寻死觅活,我若还能有所出,格老子的还把你当个正经东西来看嘛!不知脸面的下作猖妇!”

    这话骂的太过难听,顾昔娇也不好跟他抬脸色,只吩咐丫头们先将夏雪妹扶回去自己屋里。

    但这一吩咐越发叫夏正心中气不平,大步上前去抓夏雪妹的手腕,险些要将顾昔娇撞倒,幸而被身边下人扶住,却叫夏子卿一股怒意直窜,上前拦住他道:“叔伯也够了,此事还应听老太太的意思,我们何必自作主张呢。”

    夏正到底不敢跟夏子卿硬来,但依旧不肯妥协,只冲着夏雪妹唤:“你跟我一起回去,别躲在这里丢人现眼。”喊了两声见她依旧不肯过来便又说,“其实老太太那头也管不了我这头的事,父母之命,我偏生要她嫁,她如何能不从!”

    “你若是要在这府上住一日就不该说这话,即便是国公爷也要听老太太的意思,何况是你我。”顾昔娇终究是恼了,她老早就烦了夏正这人,整日里游手好闲没个正经,每月的花销用度总要超些,这月已是来领了下月的月钱,若不是有夏赫可怜他,赶了出去分开各过各的也不为过,此刻倒来逞强。

    夏正听了这话亦打了个颤,他如今还不愿意离开这院子,否则他的日子未必好过,却还是硬气道:“我是她父亲,听我的有何错!”

    “那也要等到明日,此刻天色已晚,总不会眼下就嫁吧。”顾昔娇蹙眉。

    “行!”夏正冷哼哼微点了点头,“我料她也跑不了。”转身就大步走了,却又回转过来,大声嚷,“即便到了老太太那头,我亦是占了理,不怕你不嫁!”

    夏雪妹在里屋听到这话就又忍不住大哭起来,她如何不知自己的命运,即便李氏与夏母待她不错,却终究扭不过自己的父亲去,何况自己这一脉到底不是正出,撒手不管亦是人之常情。

    顾昔娇走进屋子拥住夏雪妹,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不会不管你的。”

    夏雪妹抬眸打量顾昔娇,又往夏子卿那里看,哽咽道:“我父亲这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只怕惹的你们一身麻烦。”

    “若是我们家小姐怕麻烦,打一开始就不会管这事,即然已是管了,自然就会管到底。”红玉劝夏雪妹不必扰心,递上一块绢帕到她手中。

    尔香拿过来一个刚煮好的鸡蛋用棉帕包好了按在她的额头上轻揉,宽慰她:“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有小姐和侯爷在,定不会叫你吃亏的。”

    夏子卿最厌遇上这些事,对顾昔娇说:“此事你去与老太太商议,若说他还这般硬气乱来,就不必住在这里了,分开了倒还干净。”

    顾昔娇示意彩君扶着夏雪妹往边上厢房歇息,这才对夏子卿说起另一事:“我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同侯爷商议呢。”

    话音刚落就见墨茶急急进来,走近了顾昔娇身边小声道:“小姐,七七要上吊呢。”

    “此刻人呢?”顾昔娇即刻起了身问。

    “在自己屋里躺着呢,小姐不必过去,让红玉去劝她就好。”墨茶一脸的嫌弃,生怕有晦气冲到了顾昔娇,又靠近她耳边碎碎,将事情告诉一番。

    夏子卿端起茶盏浅抿,问:“又出了何事?”

    顾昔娇吩咐墨茶先出去,径自坐下软榻对夏子卿说起了故事的原委:“今日大夫来瞧过,说是七七有了身孕。”

    “胡闹!”夏子卿当即就甩下了手中茶盏,一脸愠怒,“是谁的?”

    “老太太那边的人。”顾昔娇轻叹,看着夏子卿的脸色越发难看便又说,“你倒不如寻个差事将他打发的远一些作罢。”

    “他未必肯去。”夏子卿见着这人就心烦,他甚有些得寸近尺,给他按排了不少差事却每每都要挑出个错来推辞,终日在夏府游手好闲,而今竟还染指丫头,如何能忍,当即就说,“怕是不止七七,还有另外的丫头吧。”

    “也只有七七这个傻丫头愿意贴补家当给他,前些日子还从我这里借了几千两银子给他挥霍呢。”顾昔娇也不知七七是傻还是太过痴情,端起案几上茶盏浅抿一口缓缓道,“若不是看在老太太的面上,早就赶他出去了。”

    “你院里这丫头也是不知检点。”夏子卿轻嗤。

    顾昔娇不好辩白,这话说的何尝不是,但又不愿意瞧着她没个善终,只说:“让他领着她走吧,一来保她的名声,二来亦不会让我这院里难堪。”

    “我叫他自己去对老太太说,领着七七离开夏府,往外头谋事去。”夏子卿已是想好该如何对姚文远说明,而后起身往顾昔娇身边去,换上了宠溺的形容,靠近她耳边说,“我们早些休息。”

    突而外头传来孙宛燕甜的发腻的声音:“侯爷!”

    夏子卿的身子一怔,只见孙宛燕已是站在他的面前,一脸笑意讨好说:“侯爷,我亲手做了点心,往我屋里去?”

    顾昔娇不动生声,听夏子卿淡言淡语道:“不想让我把你送出去,就乖乖呆在自己的院里别让我瞧见。”

    孙宛燕一张带笑的脸当即就垮了,她不可置信,且她不信夏子卿会是这样之人,收拾了自己的心绪后又抬起了笑颜,撒娇说:“侯爷别吓唬人家嘛。”

    “你试试。”夏子卿边言边抱顾昔娇起来,牵着她的手往里屋床榻去,又言,“我若回头再看到你,明日就送你走,谁都拦不住。”

    “我是太太作主纳进府里的,况且我嫡母又是府上的姨太太,侯爷怎么可以说将我送人就送人呢?”孙宛燕不服气,且越发嫉妒起顾昔娇。

    “我就是看在太太及姨太太的面上才不计较此事,否则还容你来这里说话?”夏子卿当即就恼了,且威慑说,“我府上不差一个吃米的伺候丫头,却未必有地方容个妾。”

    “可我已经是侯爷的妾了,侯爷不认也得认!”孙宛燕急的连眼眶都红了。

    这话叫夏子卿听着恶心,当即就往外头去唤:“满堂人呢,即刻去备马车送她出去。”

    孙宛燕泪如雨下,哆嗦着嘴唇道:“我去找太太评理。”边言边转身跑出了院子。

    顾昔娇半躺在榻上单臂撩开纱幔看向正在宽衣解带的夏子卿道:“又有一番不消停了。”

    “管他们作甚,我们只管计算我们的。”夏子卿边言边脱下衣袍扔在屏风上,而后迫不及待钻进床榻里,但外头又有人过来禀报,“侯爷,夫人,外面来了人。”

    “是谁?”夏子卿略有不耐,暗忖这大半夜竟还有人来。

    “是你夫人的老相好。”周若楠身着一身女装开着玩笑慢悠悠踱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