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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倾蝶进了夏府之后就越发的不安生,那头院子整日的鸡飞狗跳。夏子默的续弦林氏总爱有事没事挑新姨娘的错,频频的寻出点事情来立戚,但她到底怀有身孕,虽让涂氏看不起她的身份,却也不许谁胡来,这就又背底里多生出些怨恨来。
尔香端着果子从外头进来,对顾昔娇告诉:“那一头院子又开始干架了。”
“这才进来几日就闹的这般,往后还得了。”彩君觉着那一家子人真是头痛。
“若是再生下个男娃,只怕这日子更会不安生。”红玉边言边将玉炉里的梦香燃起,又往里屋去整理东西。
顾昔娇蹙眉,放下手中绣品,往屋里环顾一番,后问:“墨茶呢?”
“她方才说要往姨娘那头院子细瞧瞧去,一会就回来的。”尔香实言相告,边走出屋子往院子里去浇花。
“唤她回来,别总是外头瞎逛。”顾昔娇并不爱听碎嘴,因此也不希望屋里丫头太过多事,自顾起身整了整衣裳,说,“吉时快到了,我们先往老太太院子去。”
彩君将两个香囊挂在顾昔娇的腰间,轻言细语:“那头都已预备好,又有婆子下人等守着,小姐多歇息下稍晚些去亦是无妨的。”
今日是夏逸再娶续弦之际,虽说排场不大却也磨人的精力,从头到尾都是顾昔娇一人在吩咐此事,只为讨老太太一个高兴,且夏母已是换上了新衣,心情大好的在品茶吃点头,抬眸仔细看清楚来人,便对她笑言:“你坐下吧,这几日怕是忙坏了吧。”
“都是我该做的。”顾昔娇浅笑着边言边提裙坐下,接过下人端上来的茶盏浅抿,耳边听夏母细语,“这几天那头院里的人时常的来我这里,好话歹话说了一筐,甚是叫人左右为难。”
顾昔娇心领神会,她即刻明白是有关夏雪妹之事,放下手中茶盏奉承起来:“老太太是秉公理事之人,来讨老太太的示下才是正经,也是应该的。”
夏母嘴角微扬,悠悠说:“我并不愿意管小辈的事,他们也该有自己的主张,况且姑娘到底是那头的人,我若插手,难免不被人抱怨管的太宽了些。”
“老太太是菩萨心肠,也不愿意白可惜了一位好姑娘。”顾昔娇终究不愿意夏雪妹落个凄惨的下场,且她知道夏母的性子,喜欢人家三请四请将事件说的严重些,才好显出她的能干,因此又说,“看在那头夫人多有央求的份上,再者姑娘平日里也甚为懂事,老太太就成全她替她作主罢。”
“我这头并无适合的人选,如何管的了?”夏母这话是推委却也是实话。
顾昔娇起身替夏母面前的茶盏里斟满水,轻笑说:“我这里倒是有个正经的人物,只是还要再看些日子才好,老太太只管面上应诺着,其它之事就都交给我便罢。”
“你当真是要管这档子闲事了?”夏母抬眸朝顾昔娇浅笑,又对她好言相劝起来,“这一大家子的事情还嫌不够多,非还要惹这样的闲气往身上沾?这可不像你的性子。”
“只是觉得可惜,不太忍心。”顾昔娇如何不知夏正那人,让他占尽了便宜还觉着人人都要害他似的。
夏母不是不肯管,只怕手上没这闲钱,也不愿意出这个钱,便对顾昔娇提醒:“你若是要管,一并嫁妆礼钱都要算在你头上,她父亲是个不务正业的,狮子大开口不是不可能,只怕要白糟蹋了你那些私银。”
“多谢老太太心疼,我已想明白这一层。”顾昔娇示意夏母不必替自己不值当,既然揽下这事就知道破费是难免的。
“既然你执意,我便成全了你,否则反显我无情无义了。”夏母见劝不听便作罢,而后吩咐婆子到外头去瞧瞧,花轿什么时候过来。
这头的人还未出去打探,就见外面进来一脸喜气洋洋的妈妈,作了一礼,笑言:“恭喜老太太,花轿已经到了门口。”
“如此甚好,甚好。”夏母边笑边点头,又似有担忧的问,“那头房里人有甚动静,可有人闹事?”
“安安静静,顺顺当当,一点事都未有,老太太就放心吧。”妈妈示意夏母安心即可,而后道,“我在去外头张望张望,再来向老太太禀报。”
夏母点头,看着那婆子渐行渐远又对顾昔娇出言:“总算是了却我一桩心事。”
顾昔娇只笑不言,她对此事不好评价,只思量着该如何打算夏雪妹之事。
外头进来红玉,微欠着身子口称:“老太太大喜。”一面往顾昔娇那里使眼色,一副欲言又止的形容。
“你怎么来了?”顾昔娇略有诧异。
“子归公子领了一个丫头过来,让夫人过去瞧瞧。”红玉似有难言之隐。
夏母一听有这事便叫顾昔娇先回去自己院落:“你先回去吧,反正这头亦是妥当了,待有事再派人传你过来。”
顾昔娇应诺起身,跟着红玉往自己院子去,边行边问:“是个什么丫头?”
“说是送及侯爷的,以谢当日送胭脂过院之礼。”红玉很没好气的嗤了一声,这哪里是谢礼,分明就是恩将仇报。
“这是何必呢。”顾昔娇冷笑,她如今最烦这事不过,偏生一个个的没有消停,却又忧愁自己的肚子到如今都没个消息。
夏子归这是好心办坏事,他以为自己是君子,就该遵循礼尚往来的道理,且他这次不止为讨好夏子卿,更为巴结李氏,让大伙瞧瞧他并不是爱占便宜的吝啬小人,这才领个貌美的丫头过来,他见顾昔娇进来便对她笑言:“听闻侯爷不在,因此让夫人先代为收下。”
“我们院里并不缺丫头。”顾昔娇直言不讳,她并不想收。
“我知道不缺丫头,因此她是过来为妾的。”夏子归生的与夏逸三分像,且这性子也大似相同,都自命风流,怀有一腔傲骨侠情,他将那丫头往前轻推了一把,只见她确实生的如花似玉,嘴角微微扬起甚为勾人,极识趣的作了一礼,嘴里恭敬道,“见过夫人。”
“她生的玲珑,且这性子也玲珑,名字就唤玲珑。往后可帮衬夫人做些事,也可替侯爷解闷。”夏子归轻笑,说的含蓄却又意思明了。
“原本不应拂了公子这番美意,只是侯爷未归,我并不好自作主张。”顾昔娇打算用怀柔之策,先叫夏子归将人领回去,“待侯爷归府,再去见过公子。”
“不必这么麻烦,不过就是多房小妾,太太那头都已经应诺下了。”夏子归比顾昔娇想的更周全,早就先往李氏面前去献媚,这才领她过来。
李氏答应之事不能违抗,这让顾昔娇甚是为难,且夏子归也趁势自顾离了院子,只留下那丫头独自一人站着,她也不敢随意出言,却总归等的没耐性,欠了欠身子问:“姐姐,我该住哪间院子?”
这一声姐姐唤的心机,已然拿自己当侯爷的小妾看待,却让顾昔娇无可奈何,也懒得理会她,倒是边上的尔香不屑出言:“这院子没有小妾唤夫人姐姐的理,往后还应尊称夫人。”
这话急的红玉连忙出言更正:“这事还未有个定数,待侯爷归府再谈,你只恭敬称夫人就是。”
谁知那丫头竟不惶恐,嘻皮笑言道:“太太都应下了,难道夫人还要将我送回去太太那头不成。”
“说的什么话!”红玉怒也,幸好有身边彩君拦住。
“行了,你下去吧,彩君会安排你今夜歇息之所。”顾昔娇冷冷淡淡出言,而即与她擦肩而过往屋里去,吩咐尔香倒水进来沐浴更衣。
但这样的日子才只是刚刚开始。
李氏在经历子默一事后已然觉着不能再等,且她打定了主意要“拆散”顾昔娇与夏子卿,誓要将侯府填的满满当当才肯罢休。
孙宛燕心中自然不满,她这才进府几日就又不停的纳妾进来,便对李氏唯唯诺诺道:“太太,这是还要纳多少房小妾进府啊。”
“自然是越多越好,我们夏府不怕多养些人,只要她争气。”李氏一面品茶一面说的理所当然,而后才顾及起孙宛燕的感受,放下茶盏笑着安慰她,“我这也是在帮你,先夺过了侯爷才有机会。”
女人多是非越多,若是被旁人夺去了又与她何干,孙宛燕因此越发焦急,却不敢面露不悦,只说:“这事也急不来。”
“靠你一个人怕是不能的,多些人帮把手或许还有希望。”李氏的心思昭然若揭,她无非就想抱个孙子,原本以为孙宛燕有些手段,哪晓得连夏子卿的衣袖都碰不上,指望她生下一儿半女是难了。
孙宛燕底气不足因此不好替自己说话,她也快愁成了白头,但想着顾昔娇那头比她更愁也就释怀了。
且这话正是。
顾昔娇正对着三个清秀的女子发杵,而后翻起自己面前的帐薄心不在焉的看起来,她先让自己淡定些,绝不能被李氏给打垮了。
外头款款进来王妍清,头一句便是:“我也十分不愿意留下她们,但太太的意思并不是你我可以忤逆的,干脆分她们两间屋子住下就是了。”
顾昔娇连眼角都未打望王妍清一眼,只轻言:“那就依大夫人的意思吧。”
彩君无奈应诺,带着那三个女子走出了屋子,这才让王妍清又幸灾乐祸的嘲讽起来:“我原还以为你有些本事,却还是扭不过。”
“我若在侯爷心上,何必畏惧。”顾昔娇微蹙眉,顺手将帐薄合上。
“是啊,你对她们无所畏惧,但谁知道哪一天你会对什么人胆战心惊呢。”王妍清嘴角微扬,又与顾昔娇对面而坐,轻声吐字,“她们都是些无权无势的,顶多仗着太太的面进来府里,但若是有权有势的该如何,你能斗得过嘛?”
顾昔娇抬眸与王妍清凝视却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