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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四王府宴请,不止请了安阳公主及王妍清,连周若楠也被邀其中,无意间听得这二人要联手除了某人,因此留心监视起公主的一举一动,并将此事告之了顾昔娇,商议先与她暗中不动,静看时机而为,将计就计让谋害之人吃些苦头。
恰巧皇上又头痛和亲之事,只因他曾对先帝以自己的皇位发誓不能强逼安阳的婚事,全凭她自愿作主,再是这位皇妹也不安生,与王府及四王府走的甚近,又传言她正培养自己的精锐,千万个想把她推的远一些,因此听得周若楠献上这一计便答应同他们演出戏,如此双方都得益。
只是可怜了夏子卿被蒙在骨里,好在痛楚不过是一瞬。
“这多危险,万一马车当真跌下了悬崖呢?”夏子卿想想都觉着后怕,嘱咐顾昔娇下次不可妄为,再又将手心里的玛瑙放置她的掌心中,轻言,“当时闻得你死讯,让我多活一刻都不愿意了。”
顾昔娇反扣住夏子卿的手,温情宽慰:“若楠是能信任之人,若不是有她,确实要与侯爷阴阳相隔了。”
“少说这些胡话!”夏子卿紧搂住顾昔娇将她拥在自己怀里,后又切齿道,“王妍清竟敢联同外人谋害你,实在不能轻恕。”
“她不足为惧,先稳住王府及四王府之人要紧,且眼下皇后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也是姐姐的要紧时候,定要拥她为后才是。又何必浪费些精神在那人身上。”顾昔娇想顾全大局先放王妍清一马,且她更以为此刻府里不该多生事端,又说,“听闻我那妹夫已是投靠了四王爷门下,若真是如此.....”稍作顿言,又道,“侯爷就该寻机会打压才是,若是能寻出些错来让皇上削了他的官阶就再好不过了。”
夏子卿蹙眉,低眸去瞧顾昔娇的脸色,轻问:“你就不怕你那亲生妹子恨你?”
“恨才好。”顾昔娇意味深长的对夏子卿露出一个浅笑,将他的手紧紧一捏,而后轻声细语卖起了关子,“我与妹妹别无所长,只有一件最好。”
“哪一件?”夏子卿越发觉着顾昔娇深不可测,他竟闹不清楚这女子在想甚。
“演戏。”顾昔娇的嘴角微微扬起,看到夏子卿的神情一僵,又缓缓说,“侯爷不必惊讶,是妹妹这两日乔装打扮了来见过我,已将其中故事计划告诉我听,只让我劝侯爷要痛下狠手才是,千万不必客气,免得前功尽弃,惹人怀疑。”后又将一封信递到他手中。
夏子卿接过信后就藏进自己衣袖中,笑言:“我们竟不如你们两个女子了。”
顾昔娇娇笑着往夏子卿的肩头上靠去,突而感觉马车停了下来,撩帘一瞧竟是到了夏府。
王妍清以为是夏子卿归府,已是在门口等侯多时,屋里桌上也都备下小菜吃食,但见马车帘一掀,从里头款款下来顾昔娇便愣住了,她不仅诧异且更有失望,连巧倚亦被吓一跳,以为见着了鬼,但见地上那影子拉的老长便是一阵唉叹。
夏子卿牵着顾昔娇的手自顾进了府里,连眼角都未瞧王妍清一下,他如今对她连最后一点点的尊重都是荡然无存。
院子另一头的李氏听闻顾昔娇未死,且还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也是一惊,稳了稳情绪之后便对身边婆子吩咐:“去把原来分派到各院里伺候的下人丫头都叫回来,照样往她院里去伺候。”
“可那四个大丫头都被送了出去,剩下的这几个人也做不得太多事。”婆子似有为难,她如今也不愿意往顾昔娇那头去,暗想她定是有一通火要发,何必自讨没趣。
但顾昔娇虽心中有气却不愿没了素养的叫骂,反倒觉着能看清楚些亦是好的,只是夏子卿看不过眼,空空一个院子,不见一个下人婆子,连东西都少了好些,即刻要唤管家过来问问却被跟前的人拦住:“侯爷消消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只是我那四个丫头还请派人找回来,我可容不得她们在外头吃苦。”
此言刚落就见院子外头进来几个原先在这里伺候的丫头婆子,对着顾昔娇及夏子卿作揖:“侯爷,二夫人。”
不管是谁将她这院子打发的如此干净,既已出去的人就没有再收的理,因此顾昔娇不冷不淡道:“你们原来在哪里当差的就回哪里去,我这头用不着你们。”
下人婆子面面相觑,留不得回不得,不知该如何。
却惹的夏子卿越发烦心,疾言:“都出去。”
顿时院里又安静如厮,顾昔娇环视打量一周,发现花圃里妹妹送及的牡丹已是不翼而飞便更是愠恼,可她并未多言,只挽上夏子卿的臂膀轻声道:“我这一夜未归,难免老太太及太太要担心,我们还应先去报个平安才是。”
“确实。”夏子卿微点了点头,提手将面前人儿脸颊上的青丝捋到耳朵后头去,他眼下终于领悟清早李氏的那番话,想必她是认定顾昔娇已逝,便迫不及待遣走院里的丫头婆子,越往深里思量越是生气,且更是愧疚满满,当下就安慰道,“你且放心,定能找到你那四个丫头。”
顾昔娇当然担心,她只怕李氏将她们全都卖了,且是一个个的卖,这要往哪里去寻才好,但面上却说:“她们几个聪明伶俐,想必吃不了亏。”
夏子卿未再多言,只在心里盘算,他到此刻才明白顾昔娇在夏府的地位依旧未曾改变,背过他的身子去照旧在欺负她。
二人先往老太太的屋里去,未料及李氏及几房姨娘妾室都在,那便不必在去招唤众人过来,夏子卿以为今日时机绝佳。
涂氏巴不得顾昔娇不死,回来才好跟李氏怄气,她拿起绢帕拭嘴,以掩饰她嘴角的笑。
夏母自然高兴顾昔娇回来,连忙叫她到身边来,上下仔细打量她,和蔼道:“平安无事就好。”又问,“只是你为何一夜未归,那马车又为何落下的悬崖?”
顾昔娇与夏子卿早就想好了对策,不慌不忙道:“是安阳公主传唤我进宫,让我替她绣制一件和亲的嫁袍,夜深不便出行,因此在公主的寝宫就住一夜。至于马车一事我也不知,那小厮是刚进府办差的,想必他是私自驾马外出,谁料想就跌下了悬崖。”
李氏就算不信这番话也不好多言,只客气说:“往后也该托个人来府上说一声,害的老太太担心了一宿。”
“原是叫了人回府里告诉的,竟不知他没将话带到,让老太太及太太担心实在是昔娇的不是。”顾昔娇知道夏母是真心待自己,因此对她感激,但对李氏却无半点愧疚之意。
夏子卿佯装出一副对顾昔娇不满的形容,疾言:“确实是你的不是,老太太及太太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怎还能受的起这样的事。”
顾昔娇乖巧点头:“侯爷说的是。”
夏母略有疑惑,怎么夏子卿今日竟怪罪起了顾昔娇,且听他接下来又对李氏关切问:“方才听下人说母亲受了风寒,可是严重?”
“稍有不适,不必担心。”李氏浅笑,心中很是欣慰。
“母亲而今应该保重身子要紧,府上所有的事就放手让昔娇去办,若是她办的不好,我自会教训她。”夏子卿头一次伸手管及府上之事,且还是说的这样直白,他见李氏的脸色略有不佳也顾不及,径自说,“眼下父亲也甚有闲暇,母亲陪着父亲只管享天伦之乐,至于其它之事何必还要操心。”
夏母暗底里高兴,她原本就看不惯李氏占着当家的位置,因此处处都要来插一手,若是顾昔娇来当这个家,她何必费这个精神,前日里只下了一场雨就觉着腰酸背痛,果然是老了。
但李氏很不乐意,一来她不喜顾昔娇,二来她还不想当个闲人,但眼下夏赫没了官职,府上大多开销都要依仗夏子卿,他又是嫡长子,交到他媳妇手上无可厚非,只是她偏生不愿意,口气不佳道:“两个媳妇我也不能偏着谁,将府上之事交由她俩一道置办才能放些心。”
“王氏的身子不妥,不该多有操劳,况且两个人一道拿主意容易起争端,母亲如何就不知这个理了?”夏子卿这话再清楚不过,往后府上之事全凭顾昔娇一人作主即可,他再往老太太那里打望一眼,立刻叫她心领神会,轻笑着出言,“有什么不能放心的,这段日子她照管的就很好,远比之前要好呢。”略微顿了一顿,又叹一声,“你我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有好吃好喝的就多吃喝些,有乐子就开怀一笑,如今都是儿孙的天下了,你又何必固执。”
李氏寒心,她终于相信夏子卿已是整个都跌进了顾昔娇的坑里,但她如何甘心,刚想提及子嗣一事却又被夏子卿抢过了话,低沉着声音出言:“听说近日府上来了不少人,若是母亲想多买几个丫头,再多亦是应该。但若是要替我纳妾,大可不必。”
“她若是能大度到肯劝你往别的院里住一晚,我也就不必当这个恶人替你张罗了。”李氏的性子到底不软弱,何况眼下儿子不帮衬自己全护着自己的老婆就觉着难受,即刻就吐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不管其它,也不愿意操心别个,只要你这一房能早日生下子嗣。”后又指着顾昔娇极不客气道,“她来当家不是不答应,只是她这肚子不争气就该贤惠些,你一月必须要有二十日往别处房里去,这也是为了夏府着想。”
涂氏越瞧越觉有趣,且她如今学乖了,半句话不敢插嘴,沉住气了看戏。
“我要往哪里去全凭我高兴,她再贤惠也不管用。”夏子卿一听这事就怒火中烧。
这话果然气的李氏胸口疼,拔高了声音道:“你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而今还敢同我顶嘴,实在是大不孝!”
夏子卿未再出言,任凭李氏责骂,而顾昔娇则是全当耳旁风,也懒得劝上一句,她此刻只担心自己那几个丫头,生怕她们吃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