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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妍清屋里的灯还未灭,她方才听到隔壁屋子似有些动静就让巧倚去瞧两眼,还以为是夏子卿回来了在与顾昔娇闹架,却原来是周侯爷来了府上,细想他睡在书房并非不妥便未多想,谁料及玲珑过来告之方才一幕,叫她如死灰般的心又有了生气。
巧倚面无声色,只有意无意打量王妍清的脸色又去瞧玲珑,只听她又道:“她如此行径不仅让她娘家府上蒙羞夏府难堪,更有负于侯爷待她的深情厚义,且......”略微一顿了才越发小声出言,“若说这两人在暗底里计算着要合谋倾吞夏府家业才最是天理不容呢。”
王妍清此刻身袭橘色碎花长裙,倚在靠窗的榻上细思量,像是未听清玲珑所言,但她却在细盘算,暗忖自己虽说还是正妻却空有其名,且如今也未有人帮衬,何况又有把柄落在顾昔娇手上,万一告她不成反倒毁了自己,因此虽有些雀跃却依旧不敢亲自前去,只对玲珑道:“她到底是当家的人,仅凭一两句话又能耐她如何。”
“这是我亲眼所见。”玲珑拍着胸脯郑重出言,又道,“他俩在书房抱着一时半会松不开,借着这个机会叫老太太及太太来瞧,还怕不把这当家之位让出来给夫人您嘛。”
这话说的人动容,不仅是王妍清,连巧倚亦是想即刻过去唤两位太太前来,但某人却还是小心万分,压抑住内心狂喜,只提手端起案几上茶盏浅抿却迟迟未敢下决断。
“夫人意下如何?”玲珑着急的很,她生怕要错过这次绝好的机会。
王妍清放下杯盏,突而扶着额头对巧倚呻()吟:“哎哟,我怎么好端端又头痛起来了。”
“怕是又受了风寒吧。”巧倚边言边去将窗户关好,又回转过来扶住王妍清,道,“夫人先往榻上躺下吧,我这就去拿药。”
“此事不能姑息。”王妍清拉住巧倚的衣袖示意她先不必忙,只对玲珑说,“我原本该与你一道去回太太的,但此刻怕是由不得自己,只得你自己往太太院里走一趟了。”
“这......”玲珑来请王妍清是有缘由的,一来她以为她是正妻可以拿住顾昔娇,二来也当她是可以替自己撑腰的稳妥人,谁知太太那头会不会信她所言。
“你是二老爷院里送去给侯爷的人,老太太如何不信你之言,再说太太那头早就多有怀疑,定会对此事严惩,这也是你博取欢心的大好机会,我去了反倒误了你。”王妍清这是头一次关切别人,叫巧倚诧异,让玲珑感动,却还是有些犹豫。
巧倚与王妍清对视一眼,瞬间明了她的意思,便在一旁推波助澜,道:“我去你院子叫两个丫头过来堵住她们,不怕太太们不信。”
玲珑觉着这主意甚好,点头称谢:“那我此刻就去。”言毕就小碎步出了屋子。
王妍清待她走远了才直起身子,冷笑道:“这次不知能不能扳倒那个下作的商女。”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的怕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巧倚也跟着幸灾乐祸,而后转身往玲珑院子里去吩咐。路上想王妍清如今比以往稳重许多,若是最初也能这样,未必不赢她顾昔娇,只盼老天能再给个机会。
顾昔娇此刻正吩咐厨房将饭菜端到周若楠这边来,又嘱咐她早些歇息莫在胡思乱想,刚要走出屋子时却见外头过来两个面生的丫头,便问:“你们来这里作甚?”
那两个丫头到底未见过世面,见到顾昔娇甚有些慌张,低着头唯唯诺诺老实交待:“是姨娘让我们过来守着的,说是老太太及太太一会就到。”
顾昔娇诧异,问:“你们是哪房姨娘的人?”
“玲珑。”其中一个丫头略带谨慎的作答。
屋里的周若楠虽有些醉酒却还算清明,闻言便冲着外头喊:“怎么滴,捉()奸呐?”
这话叫那两个丫头更是惶恐,将脑袋低的越发下面,小声道:“不关我俩的事,我们只是依吩咐办事,还请夫人莫要为难我们。”
顾昔娇蹙眉细思量,揣测是玲珑要生事,却只说:“那你们就守着吧,但在老太太及太太面前可要实话实说。”
那两个丫头一脸茫然,深以为是顾昔娇话中有话在交待自己,却又猜不出其中的意思,呆呆问:“奴婢愚昧,不懂夫人所言。”
“好好□□这两个丫头,实话实说都不知何意还要来作甚,拉出去配人。”周若楠边言边夹一口菜嚼起来,她倒是说的漫不经心,却把外头两个人吓的不轻,连忙表明心迹,“我们不敢胡言乱语,只听夫人的吩咐,还请夫人高抬贵手。”
顾昔娇哭笑不得,暗忖玲珑交待她俩来办事亦是失策,转头又去打望周若楠,只见她吃的尽兴,还指了指边上的位置道:“请夫人也过来一道用,一会好有力气分辩呐。”
外头吹来一阵风,顾昔娇怕吹着酒醉之人头疼,因此过去将纱幔放下,而后又往门口站着静等玲珑带人过来。
玲珑也不蠢,她见平日里老太太待顾昔娇甚好,因此未先告诉她,而是往李氏的屋里去禀报。
李氏睡的早,原对玲珑很是恼火,但听闻是有关顾昔娇一事便连忙更衣跟着她往夏子卿的书房去,却见院子里头灯火通明。
这都是顾昔娇吩咐下人点亮的,就怕李氏深夜过来滑倒,见她气冲冲而来便知自己这婆婆已是信了玲珑的话,往前微欠了欠身子,道:“太太为何深夜来此。”
“我一来是为瞧瞧底下人可有照顾周侯爷周全,二来是瞧瞧你在作甚。”李氏不咸不淡出言。
“周侯爷怎会不周全,就怕是太过周全。”玲珑即刻一旁接言,将方才见着的景形又添油加醋复诉一遍,指着顾昔娇道,“这可是我亲眼所见,且这屋外守着的两个丫头也可作证,方才你俩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李氏朝那两个胆小怕事的丫头疾言喝道:“你俩还不照实说来,若是有半句虚言,全都要打死。”
两个丫头谁也不敢出言,只一道跪倒在地上,却让顾昔娇郁闷了,她方才叫她们实话实话是认真的,即便是孤男寡女在一室却也是安份守己,谁料想这二人竟笨的这样。
躲在院子外头张望的尔香心急如焚,问及身边彩君:“小姐为何不让我们替她辩。”
“有谁会听我们之言,只说上下相护,反倒更惹太太生气。”彩君深知顾昔娇的意思,因此乖乖呆在这院不过去添乱。
“一个姨娘也敢陷害正夫人,真是胆大胞天。”墨茶不屑轻斥,而她身边的红玉却不意外,冷笑,“不拼一拼哪有夫人可做,她就是当姨娘当的厌烦了。”又道,“也坏在太太根本就不信咱们家小姐。”
这话是了,李氏认定了顾昔娇与周侯爷有染,此刻已是发起难来:“子卿宠你无度,而你竟做出这样不耻之事,实在有辱门风,今日我若不用规矩,这府上岂不是要乱了套。再者你是当家人却知错犯错不守妇道更是容不得!”
顾昔娇只听不语,侧脸就见周若楠摇摇晃晃从里屋出来,朝李氏似笑非笑:“太太在说甚,谁做下了不耻之事,又是谁在有辱门风啊?”
李氏虽是个久居深宅的妇人却知道当今皇上对周府的恩宠,自然不会对她生气,闻得她一身酒气便蹙眉往后退一步,说:“侯爷是我儿的挚友,只管住下歇息。我此刻正在清理门户。”
“可我就爱多管闲事,也告诉我听听呗。”周若楠边言边越发往李氏跟前去,慌的她连连后退两步,盯着面前人儿微微泛红的脸颊才知男生女相这话用在她身上恰如其分,果然比夏子卿另是一样人物。
顾昔娇不管周若楠要作甚,先打量玲珑一眼,而后才对李氏替自己辩解:“周侯爷醉酒,我亦不过行待客之礼端些饭菜过去,如何就有了这些话。”
“玲珑都说她看见了,你还想赖?”李氏一面躲开周若楠一面气恼出言,她并不关心顾昔娇有与否,亦不过为拿住个话柄好趁着夏子卿不在之时将她打发出去,自然就不予理会她所辩。
“玲珑所言非我所为。”顾昔娇不慌不乱的形容让玲珑对她甚为佩服,不自禁又上前斥她,“你好没脸呐,明明就与她抱在一块了还说诸事未有,且我可对天发誓,我若是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氏斜眼撇一眼玲珑,而后对顾昔娇说:“你若是认下了,我也不为难你,指不定还能成全你。”讫语往周若楠那里有意无意撇上一眼,其中意思甚为明了,这叫一举两得。
将顾昔娇赶出去还不是最妥当的,万一夏子卿回来硬要与她相好,再拉回府里未必不可,但若是叫这位周侯爷领回去,想必再喜欢都不能了。
顾昔娇猜到李氏不会听自己所言,却未料到她厌极自己如此,千方百计要赶自己出府。
而周若楠也甚觉有趣,这婆媳之间到底有多大的仇,四目相接尤如在战场上舍命拼杀。
还是李氏先开的口:“为顾全大局,也为你娘家府上保全颜面,此刻先将府上钥匙交出来。”
“我未做有违妇道之事,更未有对不住子卿,我行的正坐的端。”顾昔娇无畏无惧。
“你这是嘴硬不肯认了。”李氏微挑了挑眉,她也不怕顾昔娇,即刻吩咐下人婆子拿板子上来,而后道,“这是你逼我对你用家法的,可别怪我不计情面,我亦是为子卿出气,枉费他平日里待你不薄。”
“我未做错事为何要受家法?”顾昔娇反问。
“你放肆!”李氏怒也。
“莫须有的罪名,非但我不认,我还要治玲珑的罪,她诬蔑夫人清誉才该杖责。”顾昔娇边言边往玲珑面前走近两步,吩咐底下人上去拿住她。
玲珑被顾昔娇的气势吓住了,当即就躲在李氏身后道:“还请太太作主,我所言非虚,当真瞧见他们在做些苟且之事。”
“放屁!”周若楠大声斥了一句,一面大步前行将玲珑从李氏身后拉出来,叨叨道,“我不过就是想跟夫人讨你回去当个小妾,你不从也就罢了,竟还敢妄言挑唆,非惹的我对你用强的嘛。”
李氏被这番言论弄的一头雾水,又听周若楠愠恼出言:“我方才同夫人讨她,让她伺候我这一
夜,谁知她不肯陪我,反倒怪夫人将她随意送人,心生怨恨就说我与夫人有苟且之事。”哼哼两声后再拔高声音道,“我与子卿情同手足,要他一个小妾是过份之举嘛,这女子不懂讨好竟还寻我的麻烦,实在可气可恼!今儿个这里也不呆了,此刻就同我回府,待我教育好了再送回来,免得你往后也这般陷害子卿!”
“侯爷在胡说什么呀......”玲珑瞠目结舌,如今她就算有两根舌头都觉不够用。
“难不成我堂堂侯爷所言还不如你这个丫头说的可信?”周若楠这话好似在对玲珑说,却是冲着李氏问。
李氏被问住,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且她已然分不清周若楠是真醉亦或是假醉。
院子另一头的巧倚看的焦心,暗忖这事情太过乱七八糟,刚要转身回去自己院里禀报却见有个熟悉的人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