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高嫁

颜兮公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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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子闲也紧随其后从屋里出来,只见那一头顾昔娇也正提裙着急过来,嘴里唤:“侯爷这是要往哪里去?”

    夏子卿顿足往顾昔娇那里打望两眼,更觉胸口有气难平,一面提步前行一面扯谎:“与子闲到外头走走。”

    “想必是嫂嫂有话要同哥哥讲,那我先走一步,改日在同哥哥外头去。”夏子闲可不想再挨骂,

    讫语就先行一步离了院子,又匆匆往府外去,叫夏子卿追都追不上,只得对顾昔娇言,“我去去就来。”

    顾昔娇在众人面前从来都有分寸,而今也顾不得院里还有旁人,对夏子卿笑嫣如花,说:“子卿......我刚将你画的图样绣出来了,你不过来指点我一下?”

    这声音最是撩人,带些诱惑又有些撒娇,让夏子卿不忍拒绝却又气恼夏子留不分轻重,不寻他甚是不甘心,但他的指尖却被染上温暖。

    顾昔娇已是上前勾起了他的手,轻声细语道:“随我进屋吧。”边言边拉着夏子卿直往屋里走。

    院里丫头婆子们瞧见了都抿嘴偷笑,连屋里夏雪妹亦是心生羡慕,暗忖哥哥再利害却还是拧不过小嫂嫂,为让他俩好生说话便识趣的离了屋里到外头寻彩君拿针线。

    灼阳当空照,晒进窗口有些炎炎,顾昔娇提手将纱帘放下,听见身后的夏子卿对她问:“样子呢?”

    样子自然是没有的,顾昔娇不过借他撒了个谎,端过一杯温水摆到他面前,轻言问他:“方才子闲同侯爷说了什么,竟气的侯爷这样。”

    “他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竟敢对你动手。”夏子卿从未对夏子留生过气,即便他不好好做事奔仕途,整日里花天酒地亦是随他,烂摊子一样样的丢到他手上替他周全也未曾有过抱怨,但他如今敢对自己的人动手就不能再容他。

    顾昔娇闻言便知夏子闲已将夏子留之事全盘脱出,只得说:“他原不是在对我动手,是我往前拦架才误伤了我,倒真不是有意为之。”又与他对面而坐,好言相劝,“况且此事过去多日,又有子闲替我出了气,侯爷何必还要提及过往,反倒显的我们小气。”

    夏子卿单手拈着茶盏蹙眉,抬眸打量一眼顾昔娇,许久才言:“此后他之事只凭他去,若真有什么要紧的,只等我回来在办。”见顾昔娇乖巧点头应下后便又道,“他的性子从来霸道,虽有我母亲看着却从未好生管教过,以为只给他些银子花就是好的了,无奈连四书五经都背不全。”

    顾昔娇亦是赞同此言,李氏哪里有好好教导夏子留做人,亦不过表面看着好些罢了,但她终究不能说自己婆婆的不好,只道:“太太管你们兄弟姐妹几个已是心力憔悴,有些疏忽亦是难免,何况个人有个人的造化,也怨不得旁人。”

    夏子卿轻笑,伸手紧握住顾昔娇一只手,温声柔气道:“你这样的怎能让我不爱。”

    “这话好生肉麻。”顾昔娇羞涩的轻嗤一声,一边抬眸往外头张望,却见那几个丫头正抿着嘴偷乐,连忙抽回自己的手,说起了正经事,“我府上与苏府联姻一事已对姐姐告之,也将苏府提的条件一并都说了。”

    “此事也该有个了结,既然他苏府自己开的口就该成全他们,免得说我们负人在先。”夏子卿并不为此事着急,倒是关心起老太太的身子,说,“我一会往老太太院里去一趟,宽慰她两句莫要着急这事,之后再到宫里去。”

    顾昔娇点头,又问:“可有子言的消息?”

    “你很着急?”夏子卿反问,似有不悦。

    “这话说的好没道理。”顾昔娇略觉怪异,而后解释说,“我是替若楠问的,瞧瞧她那副丢了魂似的样子,子言早日回来也好叫她少伤些神。”

    夏子卿自觉难为情,暗暗怪自己太过小气,连忙道:“我多派两个人去寻他,一有消息就告诉周若楠,你只劝她消停些。”

    “他俩郎才女貌甚是般配,怎么却得不到好结果呢,真是愁人。”顾昔娇想不明白此事,但夏子卿却晓得,刚要言说两句却见外头进来南枝,福着身子道,“启禀侯爷,夫人,四王府送来红贴。”

    “拿上来瞧瞧。”夏子卿边言边端盏抿茶。

    先是顾昔娇接过的红贴,打开一瞧竟是苏府与四王府的喜事,又交由夏子卿手中,说:“此事妥了。”

    夏子卿看过后将红贴置于案几上,道:“四王爷大喜,你我都该去道贺才是。”

    “我并不爱那些热闹。”顾昔娇蹙眉,她不愿意同去。

    “你得随我。”夏子卿要带着顾昔娇是有缘由的,他从未带她去哪里亮个相,此刻恰逢四王爷大喜之日好让众人都晓得他心中只有她一人,也是为了给她挣脸,又道,“我请你与我一起,难道还不肯嘛?”

    顾昔娇闻言只得顺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应答:“出嫁从夫,我可不敢忤逆侯爷的意思。”见夏子卿起身便也一道起来替他整理锦袍,又说,“我让下人把马车牵去老太太那头的院门口等着,替侯爷省些脚力。”

    夏子卿点头,在顾昔娇嘴角轻啄一口才依依不舍随下人离了院子。

    夏雪妹从屋外款款进来,一面侧脸打量下夏子卿的背影,一面对顾昔娇说:“哥哥与嫂嫂怎么就好的这样呢,让人羡慕死了。”

    “小丫头片子也学着取笑我了。”顾昔娇轻笑,但心里确实跟吃了蜜一样,又道,“往后你也是要嫁人的,自然也会有一个人对你好。”

    “若是嫁的不好岂不是跟雪飞一样,那还不如不嫁呢。”夏雪妹甚是老成的轻叹一声。

    “她是她,你是你,又怎会相同呢。”顾昔娇示意她莫在胡思乱想。

    夏雪妹似懂非懂略点了点头,又不自禁说出了心里话:“我看那些事也是有缘故的,好端端的人家为什么要为难她。”

    顾昔娇只笑不语,看见外头来了长孙娴落的院里人,她微欠了欠身子道:“我们院里夫人请二夫人过去看戏,其它院里夫人也派丫头们去请了。”

    彩君生怕长孙娴落又有什么糟心事,因此自作主张替顾昔娇推托:“二夫人这里正忙着呢,怕是不得空的。”

    “在忙也有歇息的时候,把饭摆在我们院里,边吃边看戏岂不更好。”那丫头与宁芳不同,话中客气三分,又对顾昔娇说,“我们夫人是一片好意,更是为谢二夫人,况且若是请不动二夫人过去又该怪我了。”

    这番话说的诚恳,顾昔娇亦是觉着过去吃个饭不能少块肉,因此就应诺下。

    长孙娴落备席从来阔绰,况且她从娘家带来的嫁妆不比顾昔娇少,手上供她花费的金银珠宝怕是数不清,今日这一桌自然奢侈,即便是宴请皇后娘娘亦是够的。

    倾蝶来的最早,生怕自己失了体面怪她没见识,她见顾昔娇过来便起了身,一面打量她的手臂一面问:“我连日来身上不好才未去夫人院里探望,而今可是好些了?”

    “无碍。”顾昔娇浅笑作答,示意她坐下,又对长孙娴落问,“弟妹这几日可还好?”

    “托我皇后姐姐的洪福,一切都好。”长孙娴落神清气爽,往边上小妾丫头们身上打量一眼,又道,“如今事事如意,不顺心之事之人都未见有一件一个的,实在难得。”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叫那些个小妾脸上多姿多彩,有怨有恨有哀更有不甘心的。

    外头又来了王妍清,她如今深居简出,安静的像是换了一个人,未有要紧之事不出自己的院子,想必亦是不敢拂了长孙娴落的盛情才来用个饭。她边上巧倚轻言:“大夫人要用了药才能过来,因此晚了些。”

    “不妨事,身子不好是该多保养的。”长孙娴落边言边示意王妍清坐下,往顾昔娇那里撇一眼了才又道,“若是强撑着反倒吃亏,即便是天天受宠也不见得能怀上,如此倒郁闷了。”

    王妍清晓得长孙娴落在歪派谁,因此顺着她之言道:“弟妹是好生养的,我们吃了药也未见有这个福气,只能认命罢了。”

    “认命倒又好了,怕只怕不甘心。”长孙娴落边言边又撇了顾昔娇一眼,又对倾蝶语重心长道,“你与二夫人要好,也该劝劝她少些操劳,早些替大哥哥生下一男半女才是呢。”

    倾蝶笑的勉强,半句不言只轻摸自己的肚子。暗忖顾昔娇待她不薄,何必句句带刺。

    长孙娴落见她如此便更是不屑奚落她,言:“都说母凭子贵,你若是只能生下女儿来,可要小心姨娘饶不了你。”

    这话让倾蝶眉心一蹙,连摸肚子的手都不自在了,耳边又听顾昔娇对自己关切道:“前几日子默托我做的两件孩童衣裳已是好了,只差两件虎头鞋子,待他们做好了就替你送过去。”抬眸扫一眼长孙娴落的脸色又说,“看他高兴的那样子,还以为是头一回做父亲呢。昨日还说要亲自照顾你一阵子,免得你叫唤不着他。”

    “为我忙伙不应该,到底还应公事为重。”倾蝶说这话时候是真心欢喜,却不知长孙娴落已是气到鼻孔生烟,暗想夏子闲几时有这样的心肯好生陪自己一日。

    边上宁芳瞧出来自家主子不悦,便吩咐底下人上菜,又讨好她道:“珠儿献舞一曲为夫人助

    兴。”

    珠儿这两日连着献舞,跳的她晕头转向浑身累乏,却又不好对谁说自己是有孕之身,更疑惑长孙娴落为何喜欢上了看自己跳舞。

    顾昔娇边小口吃菜边看珠儿的舞姿,只觉着她跳的甚累,好似勉强在支撑,边上的长孙娴落因方才吃了亏,因此拿她出气,疾言道:“不是不让你吃饭,为何跳的这样不用心!”

    珠儿被这话吓了一跳,连忙越发卖力的舞起来,却是天眩地转,而后失去知觉晕倒在地。

    众人诧异,宁芳头一个到珠儿那里细瞧,却见她的长裙渐渐被鲜血染红,惊的她倒退两步,对长孙娴落道:“夫人,出人命了!”

    长孙娴落却不动生色,只轻蔑扫了珠儿一眼,照旧自己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