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高嫁

颜兮公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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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已是快到晚膳时分,彩君从外头走进来,欠了欠身子问:“侯爷,小姐,是不是可以让丫头们开始摆饭了?”

    屋里两个人还未来的及出言就见满堂匆匆过来立在屋外廊上,福着身子道:“启禀侯爷,宫里头来人了,说皇上有要紧事让侯爷即刻进宫。”

    顾昔娇不自禁往夏子卿那里打量,只见他起身应诺:“我即刻就进宫。”而后略带歉意的对身边人儿言,“昔娇,你先用膳,我去去就来。”

    不可能是去去就来,通常夏子卿被急召进宫就是要他离开京城往外地办事去的,从来无一例外,因此顾昔娇吩咐彩君去屋里整理日常之物,好叫满堂带去。

    只是今儿个这顿晚膳做了许多好吃的,夏子卿不在就用不完,因此顾昔娇让彩君去唤夏雪妹过来一道用,免得浪费了一桌子的好菜,再者是要探探她的口气。

    夏雪妹这边还没开始摆饭,听说是顾昔娇的意思就随彩君身后往那边院子里去,她这两日有心事,在路上就忍不住对彩君问:“这两日小嫂嫂院里可有来什么人?”

    “我们院里天天都有来讨事回话的人,姑娘想问什么人?”彩君不知夏雪妹所问何人,因此她想弄清楚些,免得答错了。

    而某些人竟莫名脸红起来,小碎步急走两步,又缓下来侧脸盯着彩君道:“小嫂嫂的哥哥不是也住在京城嘛。”

    “是呀。”彩君点头应答。

    “那怎么都不见小嫂嫂过去瞧瞧,听说那处宅子造的跟天上宫阙似的,想必比这里的更好看。”夏雪妹似是话中有话,却又不点明。

    彩君虽疑惑这话问的稀奇却又不敢说出自己所想,只道:“近日里无要紧事,何况府上又走不开,因此才少过去的。”略顿了顿后又问,“姑娘是想过去那边宅子里看看?”

    “我一个未出闺的姑娘怎可以乱跑,只是随意问问罢了的。”夏雪妹其实是另有意思,无奈不好明说。突而又问,“我前两日见着有位面生的妈妈进府,她是谁呀?”

    彩君低眸思量许久也想不起是哪个,便问她:“不知姑娘说的是哪个。”

    “瘦瘦小小的,看着很慈善,说话也客气,叫小嫂嫂一口一个恩人的那个。”夏雪妹极有耐性的细致描述。

    这才让彩君知晓是哪个,心里又忆起那副画卷,不自禁往夏雪妹脸上打量,暗忖严公子倒与姑娘甚配,就是不知她心里怎么打算,想问两句却又不敢,只因顾昔娇关照她不能多嘴,便说:“那是严公子的奶奶,那日进府是送点东西来的。”

    “哦。”夏雪妹微点了点头,咬了咬嘴唇又小心翼翼的问,“那位严公子......可有......”

    “可有什么?”彩君见夏雪妹迟迟不言便着急问她,越发新奇她绕一个大圈子竟是为问他。

    “没什么的,我只在想小嫂嫂那里有甚好吃的。”夏雪妹胡乱绉了一句,自此再不多问。

    待要走进院门之时竟与顾昔娇相遇。

    原说顾昔娇应该在屋里等她,只是她方才往老太太院里过了一趟,那头来人说是有要紧事同她讲,恰巧这事又与夏雪妹有关。

    “小嫂嫂去了哪里?”夏雪妹边言边扶上顾昔娇的手臂,与她甚为亲密。

    “刚从老太太那里过来,你娘也在那里。”顾昔娇实话实说,一面吩咐丫头们摆菜端饭。

    夏雪妹闻言就变了脸色,略微紧张的问:“我娘在那里作甚,她说了什么?”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然是你的终身大事,否则你娘怎么会去老太太那里。”顾昔娇示意夏雪妹坐下,碗过饭摆在她面前,又道,“先吃饭,吃完了我在同你讲。”

    彩君走近夏雪妹身边,将几样她爱吃的小菜夹到她面前的碟子里,又盛了一碗汤,说:“姑娘先喝口汤吧。”

    立在一旁的墨茶见夏雪妹一副坐立不安的形容便劝她:“嫁人是好事呀,姑娘怎么吓的连脸色都变了。”

    “我还不想嫁人的。”夏雪妹连忙接言,又往顾昔娇那里打望,说,“父亲大人替我说的亲事有哪一门是正经的,只不过就是想多换些银子罢了。”

    “不怕的,先吃饭。”顾昔娇宽慰她,一面夹菜到她碗里。

    “我做不到不怕。”夏雪妹胆小,她此刻已是带起了哭腔,根本一点食欲都未有,这让墨茶都有些觉着她忒没气魄,忍不住劝她说,“有甚好怕的,我们家小姐在此呢。”

    这话说的极是,若不是有顾昔娇在,夏雪妹早被卖了七八次了,但她如今心中藏着一件事,因此才比以往更是担忧。

    “好了,先把饭吃了,待吃完了听我慢慢对你说,定不会让你吃亏的。”顾昔娇浅笑,她只想知道夏雪妹心里有谁,若是有严之如一席之地,那她倒乐得做这媒。

    夏雪妹终究是信顾昔娇的,听她如此保证便拿起筷子用饭。

    饭后的二个人到亭子里坐着闲聊吃水果。

    先是顾昔娇开的口:“你父亲说你已长大成人,早些嫁人也是应该,与你说的那门亲是户富裕人家,嫁过去吃穿不愁,且这一次并不同以往,那户人家的公子与你年岁相当,嫁过去是为妻不做妾。”

    别说夏雪妹不信,连边上的墨茶和红玉都不敢相信,什么时候夏正也长出良心来了,叫人刮目相看。

    顾昔娇端起茶盏浅抿一口,放下后才又缓缓道来:“若真是如此,我也替你高兴,你要不要嫁呢?”

    “我不嫁!”夏雪妹断然拒绝,口气甚是笃定。

    “你是嫌弃这户人家不好,亦或是为的其它?”顾昔娇并不诧异夏雪妹如此的态度,又问,“还是你不信你父亲?”

    “我谁也不嫁,不想嫁。”夏雪妹甚是着急的表明自己心迹,脸色越发显的难看。

    端着水果上来的彩君回想方才夏雪妹一路问及自己的话便猜出些意思来,因此插嘴道:“姑娘的心事对小姐直说无妨,心里有话藏着谁也猜不到,你与小姐感情甚好,说说也不怕的。”

    夏雪妹并不是不愿意跟顾昔娇言明,只是她一个大姑娘要颜面,难道直言说自己喜欢严之如,想与他长相守。也不知他什么意思,若是他未有此意,岂不显得她过于轻浮。

    顾昔娇递了一个眼神给身边几个丫头,让她们先退下去,这才拉起夏雪妹的手往亭边美人靠那里坐下,轻言问她:“眼下只有我与你,你同我讲实话,我才好帮你呀。”

    “小嫂嫂可不能笑话我,且这事也不能对旁人说。”夏雪妹将声音压的极低,生怕要被谁听了去,见亭子底下还有尔香站着在浇花便言,“小嫂嫂让尔香去别处吧。”

    顾昔娇顺从点头,朝下面的人儿道:“尔香,你带丫头们去歇息吧,不必站在院子里。”见她应诺后才又对夏雪妹笑问,“要不要我发个誓?”

    “那倒不必,我既然肯说,自然就是信得过小嫂嫂。”夏雪妹颇有些难为情,又往顾昔娇面前坐近些,红着脸小声说,“我以为他儒雅有礼风度翩翩,只怕......他心有所属......”

    “是哪家公子?”顾昔娇很是好奇,心里千万个希望是严之如。

    夏雪妹抿了抿嘴,而后单手挡住顾昔娇的耳朵轻言告诉她,让她忍不住轻笑出声,惹的说话之人一怔,接着侧过身子去,羞恼道:“说好了不笑话我的......”

    顾昔娇拉扯起夏雪妹的衣袖,示意她转过来,说:“我并不是笑话你,你且看看我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夏雪妹不肯,然而眼前却出现一张画卷,盯睛瞧仔细了才知画的是自己,即刻拿过画卷转过身子正对顾昔娇,问:“这是谁画的,这画上的人好像是我。”

    “那就是你,且正是出自严公子之手,难道这就是两情相悦却彼此不知嘛。”顾昔娇眉眼弯弯,拈起她的衣袖又言,“我真有点舍不得,若是你出嫁,怕是往后就没有一起用饭的时候了。”

    “那我就不嫁了,终日陪着小嫂嫂。”夏雪妹出言的一本正经,下意识却又打量起自己手中的画卷,双颊起了飞红。

    顾昔娇自然不会将这话当真,只问她:“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没有后悔药,当真是钟情与他?”

    这番话说的严之如势必要娶她似的,但夏雪妹却不敢如此作想,只又问:“这画......当真是他作的?”

    “你是怕不能如你所愿嘛?”顾昔娇反问,她已然看出来她的心思,她定是非他不嫁。

    夏雪妹此刻既是惶恐又是喜出望外,双手紧捏那副画卷浮想联翩,终于泄气的长叹出声,道:“即便他有意亦是无用,父亲不会答应,定是要将我嫁去那里的。”

    “此事还未下结论,我们都不必妄自揣测,先打听打听那户人家到底怎样在议,仅凭你母亲一人之言不作数,老太太也说命人打听清楚了才好应下。”顾昔娇这话不是宽慰,方才在夏母那头亦是这样意思,她始终不信夏正为人,方才夏雪妹的母亲说漏了嘴,说是收了五万两银子的订礼,后又连忙改口说一万,让人不起疑心都难。

    夏雪妹今日未坐太久,稍聊了会就回去了自己屋里,而顾昔娇则是查看帐目,这一看就不知不觉到了深夜。

    才洗了脸褪了衣裳却又想起来该往倾蝶那里瞧瞧去,因此又重新整妆更衣,原本只带着彩君一个丫头过去,但墨茶却说那边不安生,万一有个什么事不好向侯爷交待,因此四个丫头一道护着主子过去。

    倾蝶院里安静的很,屋里屋外黑漆漆一片,才走进去两步就听到从屋里传来一阵尖叫声:“鬼啊,鬼,你不要害我,我从未对不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