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高嫁

颜兮公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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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个四王妃来夏府略坐,顾昔娇自然要客气恭敬前去问安,而后不扰她与王妍清二人聊家常,只往别处院子走动,头一个去的就是倾蝶屋里。

    身边墨茶无不担忧:“这四王妃向来不善,会不会是别的用意?”

    “这里又不是她府上,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你以为咱们侯爷是摆设。”彩君虽有些不安却以为没甚好怕的。

    墨茶闻言更是蹙眉,道:“就是因为侯爷不在府上才让我担心,万一她与大夫人一道,再加上大太太,难保小姐不会吃亏。”

    “胡思乱想,这是没有的事。”顾昔娇轻刮一眼墨茶,以为她是惶恐过甚,又缓缓出言:“明日生辰未请府外之人,她过来探视自己家妹亦是应该,怎么还扯出这些来。”

    “谁不晓得这府上有些人就想抓小姐的错。”墨茶嘟着嘴小声出言,心里暗嗤李氏每每都想压制,正寻不到借口呢。

    “你不应该说到太太头上去,我们此刻正在园子里走着,若是被哪个生事的听了去,闹开了对大家都不好。”彩君提醒墨茶还应注意些,到底不比在自己院子里,由着她性子说。

    墨茶也自觉自己过了些,便说:“是我疏忽,小姐莫生气。”

    顾昔娇并未怪罪她,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怎会不知这府里多有不甘心之人,往前拐了弯就见巧倚正对面而来,她身后四个丫头手上都端着点心及瓜果零嘴,看来是为照呼四王妃的。

    巧倚见前头来人,便顿足作一礼,道:“二夫人。”

    “若是大夫人要留王妃在府上用晚膳便让膳房先准备起来。”顾昔娇客气交待。

    巧倚点头应诺,而后与之擦肩而过,她原要将这话告诉王妍清,谁知屋里竟没了旁人,便问:“夫人,大小姐走了?”

    “一盏茶都未喝完就走了。”王妍清不冷不淡出言,往巧倚身后打量一番便吩咐,“将东西照旧端上来,不必退回膳房了。”

    那几个丫头应声,将手中吃食摆到桌上后欠身退下。

    “还以为大小姐要多坐会呢。”巧倚似有些疑惑,见王妍清不愿多言便收了声,又道,“方才我过来之时看到萧氏两姐妹已在搬东西进院子了。”

    “她俩倒是快,竟急的这样。”王妍清冷笑,一面端起茶盏浅抿,她对这事并不上心。

    “这也是好事,给那边人添些堵亦是有趣的。”巧倚浅笑,暗指顾昔娇。

    王妍清将手中茶盏放下,长叹一声后倚在软垫上不屑道:“你不是不知道,大太太费了多少心思领了多少个女人进来都不管用,即便那两个人生的有些姿色又能怎样,先就输给了我,又怎么能赢过她。”

    这话根本就是在自抬身价,但巧倚亦以为是这样意思,她也觉着那两个女子虽长的娇媚却还是少了些许味道,未必能讨夏子卿的喜欢,却又藏着一丝期待,笑说:“这也难讲,万一命好就给看上了呢。”

    “命好不如心机手段用的好。”王妍清越发露出鄙夷之色,边又抬眸盯住巧倚出言,“我们来打个赌,看那萧氏姐妹能在此地待多久。”

    “夫人为何这样不看好她俩?”巧倚诧异。

    王妍清侧脸往窗外打望,此时院子里头的花木在灼阳底下似镀了一层光彩,心想这景致虽美但日子却过的不尽人意,终于微启红唇:“不管有没有用处都与我们有益,这一场戏也不单单是她跟那几个女子的较量,更是跟大太太的胜负。”

    巧倚微蹙了蹙眉,言:“她照旧大度,面上看不出有甚不同。”

    “她从来如此。”王妍清如今揣摩顾昔娇的心思亦是成了每日必做之事,后又言,“威胁不够大,因此才让她有恃无恐,但她怕的这一日终归是要来的。”

    “夫人这话我不明白。”巧倚觉着王妍清近日里越来越高深莫测,说出来的话总叫她似懂非懂。

    方才四王妃带来一个好消息,却也让王妍清喜忧参半,事情未到最后一刻不便多言,因此她轻笑着打了个马虎眼,道:“没事,不过就是在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句话,应该不会有假的。”

    “这是自然的,等侯爷明白过来,夫人还是这院里的当家人。”巧倚无时无刻不盼望着这一天。

    王妍清听了这话竟不觉开心,依旧面无声色倚在软垫上自顾深想,突而又问:“你方才见她往哪里去了?”

    巧倚细思量,后才说:“我见着她好似去了大公子院子。”

    此时的顾昔娇老早已从倾蝶院里出来往老太太那院去了。

    夏母双脚盘坐在圆垫上,她面色不佳,略显憔悴,指尖拔动佛珠口念佛号,听身边婆子说二夫人过来便微睁开双眸,起身往靠窗的榻上就坐,道:“你来的正巧,我有事要同你说。”

    “听下人说老太太昨日一夜未睡,是为何?”顾昔娇甚为关心此事,细看她的脸庞便更有担忧,又道,“要不要请个太医过来瞧瞧,哪里不舒服也好对症下药。”

    “并不要紧,是我的心事。”夏母轻挥衣袖示意屋里人退下,又让顾昔娇与自己对面而坐,这才说,“是我梦到清儿了,见她哭哭泣泣的让我好不难过,因此才为她诵经祈福。”

    顾昔娇以为是夏母思念至极所致,便说:“老太太宽些心吧,不宜熬夜的,还应保重自己的身子要紧。”

    “但我的清儿可怜呐。”夏母边言边小泣起来,又拉住顾昔娇的手,哽咽着声音道,“你在去请几个道士来做一场法事,免得她在那里不安生,也叫我心中有愧。”

    “是,我一会就吩咐下去,老太太莫在伤心了。”顾昔娇温柔应诺,心想夏母今儿个情绪不佳便不提夏雪妹之事,谁知她竟自己问起来,“雪妹的事怎样,你那日说要好生瞧过那户人家,如今可有说法?”

    “老太太先好生歇息吧,待明日我在汇报此事。”顾昔娇不忍见夏母这样还操心,便打算缓缓在说。

    但夏母却道:“只怕那头院里人等不急,若是心里一狠将人一嫁,你我又能怎样。”

    这话说的正是,夏正最怕有谁去调查那户人家,心里早急的不行,但其中缘由却还是瞒不住人,顾昔娇对夏母直言:“那户人家确实富庶,且府上公子亦与雪妹年纪相当,只是是个痴癫之人。”

    “这怎么能行。”夏母甚以为这门婚事不妥当,又蹙眉道,“雪妹是个好姑娘,让人糟蹋了岂不可惜。”

    顾昔娇听夏母所言深感欣慰,暗想老人家终是慈悲为怀,便顺势说:“因此我才要请老太太帮衬雪妹,若只凭我,怕是不好干涉其中,但要是有了老太太一句话,就不怕那边人不答应。”

    “你想让我怎样?”夏母直截了当问。

    顾昔娇递了一个眼色给彩君,示意她将方才准备之物都拿上来,又从衣袖里掏出一张银票摆在桌上,道:“这是我为雪妹准备的,想以老太太之名送及她,且这里还有一张一万两的银票亦当是男方送赐之礼,是给正老爷的。”

    “这话从何说起?”夏母未听懂其中意思,后又问,“难道你已替雪妹另外相中了人家?”

    “虽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公子品行端正,心有抱负。眼下正在朝中当差,前途不可限量,雪妹嫁过去亦是为妻,并不会委屈了她。”顾昔娇只挑要紧的言说,一面打量起夏母的脸色,见她细细端详桌上之物,又说,“这些东西是我一片心意,不枉我与她好了一场。”

    “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夏母轻笑,当初对她另眼相待亦是知晓她这样的为人,又轻叹,“甚比她亲娘还要对她好呢,但要推却掉那门亲事怕是还要失一笔财。”

    “财去可再来,但人若是失了一辈子,却是不可悔过,我做不到眼睁睁瞧着她被推火坑。”顾昔娇念及一片姐妹情深,自她进府以来,夏雪妹真真是从头到尾待她好的,她又怎能不作以回报。

    夏母浅笑着微点了点头,道:“那就照你的意思办。”

    “明日我哥哥会来府上,那位公子亦受邀一道,定是要来这院里请安的,老太太便可瞧瞧他。”顾昔娇早将这事打点周全,算好了这时候让严之如进院见过老太太最为合适,待将原先订婚之事摆平,就把这话挑明,便可着手办喜事了。

    “难为你这样用心,真是雪妹三生修来的福气。”夏母无不羡慕,她是替自己的清儿羡慕,若是那时候就有顾昔娇当家,怕是还能挽回些。

    顾昔娇甚觉难为情,又闲聊两句便起身告辞。

    出来之后听彩君忍不住道:“严公子那头还未回明呢。”

    “公子回明那一日是我接待的,他甚是感恩言谢,我竟忘了告诉你,怎可能是我们一头热呢。”墨茶示意彩君无需多虑,又夸赞起顾昔娇,“小姐就是有当家的风范,这一条我亦要记下告之夫人的。”

    “你还在偷偷报告呢?”彩君佯装生恼的瞪了墨茶一眼。

    墨茶亦是回她一个白眼,往前急走两步却差点与前面之人撞上,歪着脑袋往前头看去却原来是涂氏及夏雪飞正走过来,难怪顾昔娇要嘎然止步,且另抄一条小路走。

    彩君言:“我先回去院子里打发她们,小姐且慢些过来。”讫语就小碎步先离开了。

    顾昔娇倒不是怕她们,只是快到晚膳之际不想听些无谓的唠叨,因此才要绕开。

    墨茶紧随其后,突而捂着鼻子道:“哪来的烟味呀。”

    像是谁在烧东西,顾昔娇四下打望,看见湖边石头处好似有个人,走过去才见是珠儿在烧东西,一面碎碎语:“我的儿,你的命好苦,待娘替你报仇血恨吧,定要那毒妇肚子里的孩子为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