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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妍清誓要将自己与顾昔娇合解之事让府里众人都皆知,且她此刻最为担心的是夏子卿的态度,借着送点心的名义探探他的口气,对自己还剩多少关爱。
夏子卿今儿个有正事要办才留在书院,他只顾低眸抄写未看清来人,只说:“摆着就是了,退下吧。”
“侯爷。”王妍清轻唤一声,而后递给巧倚一个眼视示意她先退下。
夏子卿闻声才知是王妍清,顿住手上笔力,不冷不淡道:“我这里不需要谁来伺候。”
“我有两句话要同侯爷讲。”王妍清以为今日机会难得,好不容易碰到夏子卿一人在,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
夏子卿不答,只又低眸抄写,他对她无话可说。
王妍清热脸贴了冷屁股有些愠恼却不敢显露出来,稳了稳情绪之后才又提言:“往日都是我错了,不该与妹妹不和睦,且更不该耍性子跟侯爷闹脾气。”
屋里照旧寂静一片,似是根本未有人在场。
这让王妍清有些慌张失措,她未料及夏子卿竟比顾昔娇难办,但她此刻必须示好,便又壮着胆子自顾出言:“往日我识人不清,以为妹妹是个恶人,也恨她夺侯爷之宠,因此才做了些错事,好在大家都还照旧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夏子卿闻言重放下自己手中的笔,盯着身子正在小哆嗦的王妍清疾言,“有些事我不同你挑明,并不代表我不知道,再者有些错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了断的,你所犯之错可是错的太离谱了。”
“侯爷!”王妍清即刻就对着夏子卿跪下了,且眼泪亦是夺眶而出,哭哭泣泣的悔过认错:“我也知道还能住在这院里是侯爷对我的仁慈,更是二夫人不计我前嫌照顾我,就因如此才让我看清了,也让我真心悔过。方才已是先去了妹妹屋里,真心对她道歉求她原谅......”
“她原谅你了?”夏子卿蹙眉,他不必想也知道顾昔娇对她怎样回答。
“妹妹大人不计小人过,愿意给我一次重新悔过的机会,还请侯爷看在几年夫妻的份上就信我一次吧,我如今也不盼望侯爷还能待我如昔,拿个看丫头的眼光瞧我就好。”王妍清边言边哭的更是利害。
“你起来!”夏子卿侧过脸不去看她,他心里终是不肯信她方才所言是真。
王妍清哭的这般利害并不是为的悔过,而是因夏子卿为顾昔娇对自己这样的态度,她发誓一定要赢回来,否则这一跪就是白跪,因此加大戏码,又委屈道:“侯爷怎么罚我都行,只要能给二夫人出气,今儿个我不吃不喝跪一日......哪怕是跪几日都行,还望侯爷别看轻我,妍清当真是悔悟了。”
夏子卿已然没了抄写的心情,只对外头吩咐:“巧倚,进来扶你家夫人起来。”
巧倚立在门口蹙眉,暗忖这是没能原谅,否则不就自己扶起来了,虽有些惆怅,却不得不进屋去扶,但王妍清却不肯起来,只说:“侯爷......到底我要怎样做才肯信我?”
忽而,外头过来李氏,她一见屋里这架式就懵了,问:“这是在作甚?”
夏子卿更觉尴尬,见巧倚没有任何动作又在促催她:“还不快扶你家夫人起来!”
李氏递了眼色给自己身边的婆子,让她也上前去扶,但王妍清不见夏子卿亲自来扶就是不肯起来,这种丢人之事只做一次,若今日不成就是白费功,如何能甘心。
巧倚深知这层意思,因此只装装样子,眼角时不时的往夏子卿那里撇,却见他无动于衷,背过身子根本不往这里看。
屋外过来一个人。
顾昔娇亦是给夏子卿送点心的,但见王妍清还没完事,且李氏也在屋里便打算转身离去,谁知边上丫头不懂世事,已是提声禀报:“二夫人来了。”
夏子卿闻声即刻往顾昔娇那里打量,一脸的无奈及烦燥。
“太太。”顾昔娇微欠了欠身子,打量一眼夏子卿后就直往王妍清身边去,暗想她不得出个结论是不会起来,以免在李氏面前闹开了不好看,干脆就顺她心意,伸手虚扶她,道:“姐姐起来吧,地上凉的很。”
李氏并不关心这些没要紧的,也懒得去猜王妍清什么究竟,只厌弃顾昔娇眼下这般得势。
王妍清听到“姐姐”二字便知自己今日赢一半输一半,以免接下去场面难看,因此顺势起了身,接过巧倚递上来的绢帕轻拭脸颊,又忍不住去看夏子卿。
李氏觉着太闹腾,况且她无事不登三宝殿,只说:“我有要紧话交待侯爷,你们都出去。”
顾昔娇点头,即刻带着众人出去。
而王妍清则也回去自己院落,她捏着巧倚的手微微颤抖,切齿道:“侯爷竟为了她绝情绝义到如此地步,方才我恨不能一头撞死在他面前,也叫他懊恼半生。”
“夫人忍忍吧,而今也算是好的开头,到底二夫人愿意在众人面前称呼姐姐,想必往后要插手做点事亦是不难的。”巧倚好言宽慰起王妍清,扶她进屋里后便吩咐丫头打水,拧干了棉帕送到她手上。
依王妍清的逻辑,不管顾昔娇是真心亦或是假意原谅她都是件好事,往后要干涉些什么也能师出有名,想她为点贤良淑德的美名也不会当面驳斥她,更不会撕破脸皮与之计较,难保往后不会出现姐妹同心一道置办事情的可能。
但顾昔娇却不这样作想,以为王妍清亦不过为的夏子卿,她根本就不信“改过自新”四个字。
“真是有趣,竟跪在侯爷面前哭起来。”尔香蹙眉,她只花心思在绣红上,竟看不透其中的意思。
“我看这事不简单,定是有阴谋。”墨茶亦是跟了一句,一面又去打量顾昔娇,见她只看帐册真快愁死了。
红玉轻叹一声,撇了墨茶一眼后不屑道:“那还用说嘛?明摆着的。”
彩君这次照旧与顾昔娇一样淡然的很,只说:“没甚好怕的,即便她脱胎换骨了也不可能抢过侯爷去。”
“这架式可不就是脱胎换骨嘛。”墨茶冷嗤。
“去忙吧,不必都站在这里了。”顾昔娇怕吵,让她们都出去,竟惹得墨茶高兴起来,忙问,“小姐心里还是担忧的吧,要不要去拿件新衣裳出来换?”
“胡闹。”顾昔娇蹙眉,佯装生气的威胁她说,“再乱讲话就让彩君掌你的嘴。”
墨茶不服气的嘟嘴,一面拉住红玉的衣袖出了屋子,却见夏子闲从外头风风火火的过来,进屋里的头一句话便是:“我哥呢?”
“他在书房同太太说话呢。”顾昔娇边言边起身往外头去,上下打量着夏子闲有些诧异,只因他脸上竟有了胡渣,这一点都不符合他的品格,直言问他:“你这几日未回府都往哪里去了?”
“我有件急事,但我眼下不方便说,嫂嫂能不能先给我一百两银子?”夏子闲神色慌张,时不时的还往院外打望,似是有什么人要抓他。
顾昔娇先是吩咐彩君去倒茶,却被夏子闲拦住,道:“我不喝茶,嫂嫂若是有现银就先借我些,过两日就还。”
到底是自家兄弟开口要银子,顾昔娇不帮他说不过去,本想问清楚了再给他,但见他急的这般便让彩君先拿银子,却又问:“你可别做什么伤体面的事。”
“自然不会。”夏子闲笃定出言,接过彩君拿出来的匣子就要走,但才走到廊上却又回转身嘱咐起顾昔娇,“小嫂嫂可别对那人说我来过你这里,更别提借银子的事。”
顾昔娇微点头:“知了。”
但这话还未说过一盏茶功夫,且夏子闲也才前脚离开府里,就见长孙娴落挺着大肚子过来兴师问罪,立在顾昔娇的院子门口就大骂起来:“你不过是他的嫂子,不是他的女人,见他回来不同我说一声就放他走了,居心何在?”
彩君出去好言解释道:“夫人莫生气,公子是来找侯爷的,见他不在便走了。”
“侯爷在这院里嘛?”长孙娴落气不过,她盼了几日都不见夏子闲归府,今日好不容易听说他回来了,却不往自己院里去反倒来瞧顾昔娇,实在叫她生气,讲话亦是口没遮拦,“要说你跟他没什么,我还真是不信了,怎么这府上几兄弟都要霸占住才甘心嘛?”
“夫人还应保重身子要紧,这些话亦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该说的。”红玉听不过她信口雌黄,自然要顶上两句,即刻就让长孙娴落抓住了把柄,提步直往廊上去,对着门口唤顾昔娇出来,又道,“一个丫头是要反了,竟敢同我顶嘴,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人嘛?”
顾昔娇本不想理会她,深知她骂爽快了自然会走,但眼下却不能再躲,只得出来屋外替自己辩解两句,道:“公子是来找侯爷的,并不是找我,他见侯爷不在便走了,且走去哪里是公子的自由,我岂能拦着他。”
“你可真是巧言能辩啊,难怪手底下的丫头亦是利害,但她方才确实是以下犯上吧?”长孙娴落疾言问。
“他一个丫头同夫人顶嘴是该受罚,但弟妹是何等身份又怎能随意诬蔑我。”顾昔娇不急不徐道出事实。
长孙娴落冷笑,道:“好呀,你不服气就来罚我,我倒要看看你是想拿藤条鞭我,还是拿板子打我。”
“弟妹言重,我这就吩咐婆子搀你回去歇息,免得动了胎气。”顾昔娇讫语就吩咐婆子过来。
“你少跟我来这套。”长孙娴落怒言,见有丫头端上茶盏就直接拂翻在地,清脆的响声怔住了院里众人。
“你们在作甚?”这是李氏的声音,她边言边往顾昔娇面前去,极不客气斥她,“你是怎么在当家的,不见府上安宁反倒成日里吵闹,我头一个就要罚你。”
这话让长孙娴落幸灾乐祸起来,阴阳怪气接言道:“她一个生不出子嗣的商女也配在国公侯府当家,真是天大的笑话。”
“配不配的我说了算。”立在李氏身后的夏子卿阴着一张脸抢言。
“哟,今儿个好生热闹呀,我只怕侯爷不在府上,未想到我来的正是时候。”前头慢悠悠过来秦玉成,身后跟着一个女子,她明眸闪亮含忧带愁,虽着一身布衫却难掩她娇媚的绝世姿容,让夏子卿顿时僵住。
故人再见,已是花开花落好几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