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高嫁

颜兮公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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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头顾昔娇才跟夏子卿回了院子就听李氏那头有人来唤:“夫人,大太太吩咐说让夫人过去一趟。”

    “有什么事?”夏子卿即刻将心提到嗓子眼。

    那婆子既不敢耽误了李氏的意思又不愿告诉夏子卿实情,只对顾昔娇说:“大太太说是有要紧事吩咐。”略微顿一言了又道,“但到底是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顾昔娇示意夏子卿先进屋休息,侧脸对那婆子应声:“我换了衣裳就过去。”

    “夫人这身衣裳甚好,不必再换了,大太太那头正等着呢。”那婆子揣测顾昔娇是有意搪塞,生怕她一会又推说有要紧事办就不去了,因此再三催他。

    这话让夏子卿更起了疑,只对顾昔娇说:“你也不必换衣裳了,眼下就去,我同你一块去。”

    外头进来墨茶,看见李氏院里的伺候婆子也在这里便未出声,只走进顾昔娇身边,对着她耳朵边轻言告诉:“方才我看见蓝晓晓过去了大太太屋里,想必是要找碴。”

    顾昔娇闻言便笑了,只对那略有不安的婆子说:“我此刻就去。”

    婆子浅笑着连连点头,却又交待:“还请夫人自己过去,我此刻还要往那边二老爷太太屋里过去一趟,替大太太传个话。”

    “你自去忙就是。”顾昔娇如何不知这婆子的精明,生怕有什么要牵怒于她。

    墨茶拿过一柄扇子递到顾昔娇手上,说:“我与小姐一道过去,也好作个见证,免得恶人先告状。”

    “这话是什么意思?”夏子卿蹙眉,忙又对顾昔娇问,“是谁让你难堪了?”

    “侯爷莫急,待过去了就知道了,那里自有人告诉你听。”顾昔娇不着急,且她未让墨茶跟着,而是吩咐彩君伴随,径自往李氏院子里去。

    那一头的蓝晓晓已将事情的原委告诉明白,但只说自己的委屈及好处,将开头她挑衅那段一概减去,还添油加醋说了许多煽风点火惹恼李氏的话,因此让人听着越发生气。

    顾昔娇进屋后看到李氏的脸色不对便知蓝晓晓演戏大成,却还是浅笑先作一揖:“大太太。”

    “如今都快唤你不动了,竟要磨蹭至此才来。”李氏有很大的不爽快,再往顾昔娇身后的夏子卿扫一眼,不咸不淡说道,“外头无事可忙,因此做起了她的护卫,她走哪你就跟到哪里,如今来我这里都不能放心了。”

    蓝晓晓未料及夏子卿也跟着一道来,见着他又喜又恨,恨他变心如此之快,更生气他的来意正如李氏所言。

    “母亲这是怎么了,到底有何事惹的您生这样大的气。”夏子卿好言相说,陪着笑脸到李氏身边去,又言,“我今儿个难得有空,因此就过来探探母亲。”

    “原来如此,我竟猜不着你是这样的用意。”李氏皮笑肉不笑的端起案几上的茶盏浅抿,又问起顾昔娇,“你来说说你今儿个做的好事,也告诉侯爷听听你如今的品行,还能不能持家了。”

    顾昔娇无所畏惧,面不改色答言:“回禀太太,我今儿个照旧处理家事,再没别的事了。”

    李氏将茶盏缓缓放置桌上,不屑道:“你倒是懂得避重就轻,非要别人说出来才肯承认嘛?”

    夏子卿蹙着眉头扫了蓝晓晓一眼,暗忖该不会是她在其中挑事吧,当即便说:“母亲可不能随意相信一些闲言碎语,未免不是些无稽之谈,反倒惹的大家误会......”

    这话还未说完就让蓝晓晓跳起来,忍不住抢言:“我怎会诬蔑了她,你问问她是不是来过我的院子?”

    李氏抬额看着顾昔娇,示意她作答,而夏子卿却并不想知道这些。

    但顾昔娇却是大方应下了:“是,路经之时进去过姑娘的院子。”

    蓝晓晓干笑两声后又问她:“然后就打了我,是不是?”

    顾昔娇盯住蓝晓晓,伸起左手从容答她:“我确实是用的这只手打了你,但我以为并没有打错了你。”

    屋外站门的彩君心里一惊,暗忖小姐这是自寻死路,大太太定是不能饶她的。

    蓝晓晓原先还怕她不认,如今到是省事许多,当即就往夏子卿面前装起了可怜,蹙眉委屈道:“侯爷听见了没有,她已是承认对我动了手,且还威胁我,若是不离开这里,便要我死,还编排了许多大太太不是的话,我未有说错她。”

    “你根本就是在颠倒黑白,分明是你先扯我们夫人的头发在先,扬言不打你就不松手,这才应了你的意思扇你的。”彩君顾不得许多,忙进屋替自己主子辩白,又对夏子卿言,“侯爷最懂我们家小姐的为人,岂会无缘无故动手。”

    李氏最恼尊卑不分,直指彩君怒斥:“你给我跪下,在我这里都这般放肆,何况是其它地方,主子在这里说话岂容你插嘴。”

    彩君自知失礼,当即便跪倒在地,嘴里却依旧申辩:“是姑娘挑衅在先,打人在先,并不是我家夫人的错......”

    “还不住嘴!”顾昔娇递了眼神示意彩君收声,她来之前嘱咐过不可替自己辩驳,可惜这丫头竟也是个沉不住气的,又疾言:“还不出去反醒,免得在这里惹太太生气。”

    “我未叫她滚,你敢让她走?”李氏怒目横视顾昔娇,一面冷笑道,“她身为夏府大丫头都这般没有规矩,还怎么教导底下的人?”又指桑骂愧说,“只怕要上梁不正下梁歪。”

    “是昔娇管教无方。”顾昔娇欠身作礼,撇见夏子卿要帮自己说话便用眼神示意他不必。

    且她与他这四目相接犹如眉目传情,更叫蓝晓晓如心上被扎了刺一般疼,即刻拿话损她:“二夫人连自己的丫头都管教不好又如何能持家,再者方才又承认了打我一事。如今就请侯爷及太太裁夺该怎么处置吧。”讫语又走近夏子卿身边两步,轻声细语道,“我倒不是为的什么,也是一心为夏府着想,既然我如今是夏府的女儿,自然应该尽这份心,还请侯爷细想想我这番话中的道理。”

    夏子卿嘴角微扯,当即对蓝晓晓作了一揖,说:“多谢妹妹这片心了,倒叫我自愧不如。”

    蓝晓晓的身子一怔,甚有些无措,再往李氏脸上打望一眼更觉心有不平。

    李氏才不管蓝晓晓是何心情,不过是借她之手打击顾昔娇,且方才彩君的一番辩驳更是妙,自然要拿住这个把柄不放,沉着声音道:“我以为这事虽小却不容忽视......”

    话才开始就被夏子卿打断,说:“丫头护主心切可以理解,我倒以为不是什么大事,母亲要责罚彩君亦是无话可说,但这持家之位不能改,一来这是老太太的意思,二来姐姐以为府上也只有昔娇能担当,再到哪里去挑出适合的人来,怕是不能够。”

    “王妍清亦是你妻,我倒以为交她手上没有什么不妥的,况且你早先亦觉得她周全,她顾昔娇未来之前不都是她在操心嘛。”李氏口气强硬,即刻派人去唤王妍清过来。

    要说王妍清最是高兴不过,但她如今哪里横的起来,即便是想当家也不敢,特别是夏子卿那双眸子似要刮掉她一层皮,只得说:“我......我到底身上不大好,这两日又连着酸痛,怕是......有心无力。”

    李氏竟不知王妍清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明眼里捧她竟给自己添堵,却还是不肯让步:“我就不信诺大一个夏府竟还寻不出一个正经的人来,非依靠着她不成。”

    顾昔娇既不争辩也不言说两句好话,只静立一处。

    蓝晓晓摸不透顾昔娇的性子,只以为她是理亏,又在李氏耳边煽风点火:“她这样假公济私随意打人如何服众,且她往后在用当家里身份恐喝我,又如何能安心。”

    “外头别院甚是周全,你若当真惶恐就搬过去住,如此就不必怕了。”夏子卿冷言冷语,再没往日情份。

    蓝晓晓心寒到双眸通红,盯着夏子卿问:“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你明明知道我的苦楚,我的身不由己,我对你的情义,却这样对我,依旧信她这副伪善的脸孔!”

    “你敢说你没有动过她一点?”夏子卿相信顾昔娇的为人,从来都只有旁人惹她,她绝不会先给人难堪。

    “是她进我的院子调侃我,对我出言不逊,且无缘无故打我!”蓝晓晓只觉着自己无辜可怜。

    “我不与你争辩,我自然是信她,不会信你。”夏子卿再次表白自己立场。

    这让蓝晓晓怒火中烧且觉着尊严扫地,愠恼道:“你是盲听盲从,错信了她!”

    夏子卿再不愿理会她,只对屋里众人吩咐:“都先退出去,我有要紧话同母亲说。”

    李氏从未见过夏子卿当着自己的面动过这样大的气,因此也示意屋里人都顺他的意先退下。

    蓝晓晓很是不甘心,出去后就要对顾昔娇扇一记耳光,却被她握住手腕,虽是细声柔语却带着强势:“你也该闹够了,信不信就算我此刻再扇你一耳光也不能叫侯爷怜惜你。”

    王妍清如今已不再对蓝晓晓抱有一点希望,自然也不会上前劝服她消停些,只与她俩擦肩而过,慢悠悠回去自己院子。

    “你等着,我一定会加倍奉还,从此大家都别想过好日子!”蓝晓晓不吃眼前亏,挣脱掉顾昔娇的束缚便大步离了。

    顾昔娇倒不在意蓝晓晓,只关心夏子卿会对李氏说什么。

    李氏见没了外人便对夏子卿教训起来:“你如今在作甚,宠得她无法无天,即便是无缘无故动手打人都帮着她,成何体统。”

    “她为人如何,我不信母亲不知道,助着外人无非就是瞧着她不顺眼罢了。”夏子卿无所顾及脱口而出,让李氏更是羞恼,怒斥他,“你这是在对母亲说话的态度?”

    “我只是说出事实。”夏子卿早前以为劝着些李氏有效,但如今看来怕是不能的,因此不如与她说几句心里话来个了断,一本正经道,“母亲若是不喜欢她,就同姐姐及父亲去商议替儿子休了她,从此她不与夏府相干,子嗣一事也不必她来承担。”

    “好呀,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说当娘的拆散你们一对有情人。”李氏喜闻乐见,虽然她知道这话是夏子卿在激恼自己,却也是她心中所想,又言,“我此刻就与你父亲一同进宫,我们府上事奉不起这样的主子。”

    夏子卿并不怕,只说:“若是父亲,姐姐同意休妻,我自然无话可说,从此只听母亲的。但若是不能,从此就不提休妻一事,也不能再拿子嗣一事恼她,更说不得持家之位移主这样的话。”

    李氏微挑了挑眉,笑言:“这一次就由母亲作主替你选一位好生养的吧。”讫语就吩咐婆子替她梳妆更衣。